第1章 第 1 章

作品:《杀手和对家掌门he了

    繁华的殿内萦萦绕绕的香味像一片密织的网正扑向中央跪的笔直的身影,几缕黑丝落下贴在韩晨雪白的脖颈,鬓角处的细汗顺着清晰的下颌划落。


    她垂着眼,身上的玄衣被汗水和血液黏在身上,顺着衣角染红了跪着的地方。此刻她脊背虽然还紧绷着,指尖却已经卸了力,手中握着的黑色剑柄正顺着虎口处缓缓向下滑动。


    韩晨刚从乱葬岗回来,还未来的及处理伤口就被副殿主秦朔以“任务迟归”为由在此处罚跪。


    跪在冰冷的地板上,丝丝寒意渗入膝盖又蔓延到全身,此刻随着身上的血味越来越浓,那刻入骨髓的恐惧香味又熏的她眼前阵阵发黑,她屏住呼吸,狠狠攥上剑柄。


    上方坐着的男人正把玩着手上的玉扳指,那扳指的内部刻着殿主秦逸的名字,他痴迷的望着那枚扳指,眼底尽是疯狂的爱意和占有。


    他眯着眼打量下方一身玄衣的韩晨,女子姣好的面容此刻苍白无比,曼妙的身材在玄衣勾勒下更显突出。


    作为门派头号杀手,他阿姊最利,也最好用的一把刀,又有如此姿色。难怪阿姊如此看中,既然连关乎门派机密的任务都交给她办。


    真是……令他觉着不爽。


    他抬起脚踩到韩晨肩上,用力一踹,韩晨被踹倒在地,“哐”的一声剑也掉了出去。


    她重新跪起,撑着地面的指尖发白,抖着手捡回配剑。


    秦朔望着那殿主亲赐的配剑,更觉刺眼,冷笑出声“你这第一杀手也不过如此嘛,区区三个时辰,便跪不住了?


    “属下知错。”韩晨的声音带上了几分沙哑。她清楚副殿主如今的责罚,不过是觉得殿主更看重于她。


    呵,看重?一件喜爱的物品罢了,看似信任也不过是因为有足够的信心能控制住自己,何来看中一说,如此明显的制衡不信秦朔看不出。


    他如今这做派,不知是做给谁看。


    “滚吧。”男人睨着眼心里冷笑,不过是个下人,怎么能抵得上自己在阿姊心中的分量,他眼底浮现出偏执和疯狂,喃喃道“阿姊,只能是我一人的。”


    ……


    偏殿


    韩晨推开门,木轴“吱呀”作响,屋内空旷整洁,周遭四壁萧瑟。


    她反手掩上门,背靠着门板滑坐在地上,腰间染血的衣物已成了结块,每动一下都磨的生疼。她闭上眼靠着门,开始用内力疗伤,几息过后。


    她撑着桌沿起身,从床底拖出暗格,取出干净的白布,烈酒,和一罐“生肌散”。


    这是她私藏在此处的东西,平常她完成任务后要去殿主那处理伤口,今日是被这无妄责罚给耽搁了。


    但她宁愿这样,只有这样她才能感觉自己是个人,而不是——一个怪物。


    她先将烈酒倒入铜盆,又伸手撕破衣裳,结痂的伤口被扯的裂开,血丝立刻渗了出来,血珠顺着腰腹滑进裤腰。


    她死死咬住下唇,尝到了淡淡的血腥味。把白布浸入酒中,拧干后猛的按在伤口处,酒精蚀的皮肉发颤。


    她闷哼着俯身,额头抵上桌面,指甲抠着桌角攥的发白,待灼烧的痛劲稍缓,便用指尖挑出生肌散,一点点敷在伤口处,药粉接触到破损的皮肤时又是一阵尖锐的刺痛。


    她急促的呼吸着,待缓过这阵痛苦。再取来新白布于腰腹上缠绕几圈,又到身前打了个死结。褪去了撕破的衣裳,换上干净的衣物。


    做完这一切,她脱力般的倒在了床榻。疲惫排山倒海般涌来,她却毫无困意,脑海中又浮现出一副画面——那是她最普通的一次任务。


    发鬓尽乱的女子浑身是血的爬过来,眼里满是绝望和希翼,嘴里喃喃道“求求您,求求您放过我的孩子,稚子何辜啊大人。”


    那女子伸出颤抖的手死死抓住韩晨的衣角。


    任务一向果决的玄影,手中的剑在此刻却有了停顿。


    半晌韩晨张开口,只觉喉间一阵干涩“奉命行事,身不由己。”


    语毕她甩开了女人的手,女人喷出一口血倒在了韩晨脚边,眼睛死死望着吓的呆坐在地上的孩子。


    韩晨转过身去,对着那个孩子——挥剑。


    一剑封喉,殷红的血顺着孩童的嘴角留下,稚嫩的面庞扭曲着,“疼……”字还没说完便倒地不起,他的嘴角上还留着吃完点心的残渣,脖子上带着的玉观音也随着他的倒下裂成两瓣。


    韩晨一向平稳的剑在此刻不受控制的抖动了起来。


    望着一屋子的残败与鲜血,韩晨狠狠闭上了眼睛,颤抖的身体慢慢回归平静,眼底又恢复了冷意。


    自那以后,每次任务她都接最危险的,随着她实力增强,她再也不会经手这种任务,但这幅画面却一直萦绕在她心头,经年不散。


    窗外传来的脚步声,打散了韩晨的回忆,门外影七的声音传来“头儿,主上传唤。”


    韩晨从床榻下来,刚落地时身子一晃,她稳了稳身形,推开门对影七道“走吧。”


    影七打量着韩晨的神色,从怀里拿出一瓶生肌散,塞到韩晨手中“头儿,这个你拿着。”


    “谢了。”韩晨收好药瓶。望着少女担心的神色,轻笑道“我无碍,伤不要紧。”影七这才神色稍缓的带着她往主殿走去。


    凌云殿


    屋内暧昧的呻吟阵阵传来,韩晨神色一变,望向影七,影七还未回复,就听到屋内想起了哭泣与求饶的声音。


    “阿晨到了?进来”秦逸的声音传来。


    韩晨迈步进殿,影七则在外面候着。


    “属下韩晨拜见宗主”韩晨单膝跪地,用余光扫视着殿内。


    梁上挂着的精致床幔垂下,桌面上忘忧香正尽职尽责的燃着,给整个殿内都带上了令她难受的味道。


    秦逸墨发如瀑的披散着,衣着凌乱,坐在榻上,左手手腕上缠绕的蛊虫正顺着手臂缓缓往上爬。右手上则带着一个银钏,她抬手一下下点着,银钏下面坠着的铃铛随着她的动作发出清脆的“叮当”声。


    那侍奴不知犯了什么错,此时正衣衫不整的跪在地上,身体抖如筛糠,细看那膝盖正跪在碎瓷上,衣裙已被血渗透。


    韩晨眉间不自觉皱起。


    “怎么,阿晨心疼了?”秦逸的声音从上方传来。


    韩晨低下头,收敛神色。“韩晨不敢肖想主上的人。”


    “不过一个侍奴,算得了什么。”秦逸漫不经心道。


    “这小奴怕孤的辰儿,你说孤该不该罚她呀。”秦逸从榻上下来,弯下腰靠着韩晨的耳边轻声问。


    “主上的人,就该为主上分忧,她扰您的兴致,该罚。”


    “起来吧。”秦逸伸出手扶到韩晨肩上,看向床榻,“坐”。


    “主上,这不合规矩。”韩晨垂眼望着“辰儿”蠕动的身躯,只觉头皮发麻。


    “呦,怪孤忘了阿晨也怕孤的辰儿。”秦逸笑着把蛊虫丢进了桌上摆着的一个装血的坛子,里面的血液随着蛊虫的进入溅到桌上。


    韩晨看着那些血液,指尖开始发烫。这是她体内的血,却供养着这样的怪物。


    “呃……”那床奴终是跪不住,发出了一声闷哼。


    “滚下去”秦逸脸色一变,转身对着那侍奴狠厉道。


    “谢主上开恩”那女子忙不迭的膝行退下。随着她的离开地上带出一道血痕。


    秦逸走向前再次按上韩晨肩膀,拉着她一起靠到了床榻边。


    “阿晨今日被阿朔罚了?”秦逸摸着韩晨的脸,动作满是温柔。


    “回主上,韩晨办事不利,应该被罚。”


    “你啊,我怎么会不知阿朔的性子呢?定是他有意磋磨。”秦逸叹着气,看着韩晨的眼睛,缓缓开口。“此次任务可有受伤?”


    “回主上,小伤而已,属下已自己处理过了”


    “小伤?”秦逸的手在韩晨的腰腹处用力一按。


    伤口被按的再次撕裂,腰腹处裹着的白布渗出血来,韩晨捂住伤口,忍不住发出一声闷哼。她咬上舌尖,将呻吟压了下去。


    秦逸看着她的动作似笑非笑,用指尖挑起韩晨的下颌,力度轻柔却不容挣脱,她像是望着自己的爱人,神色中满是自豪和满意。


    “孤的好阿晨啊,你这具身体可是我最满意的作品,下次再伤成这样可不许自己处理了,嗯?”


    “是,主上。”韩晨垂眼回答。


    秦逸放开手,躺在榻上。


    “好了,孤乏了,阿晨回去吧,孤会告诉阿朔让他以后莫要与你为难。”


    “多谢主上体恤。”


    “记住,你的主上只有我一人,其他人没资格动你。”


    说这话的同时韩晨清晰感到自己皮肉下的蛊虫正随着秦逸的气息蠕动——这幅身体,连痛觉都要受她掌控。


    她明白这是秦逸在给她警告。


    她垂下眼,手心被掐出血痕。开口“遵命,属下告退。”


    退出殿外,韩晨眼里的冷意再也隐藏不住,被秦逸拂过的地方,传来阵阵异样,那在皮肉中游走的感觉无端令她恶心。


    见她出来,候在外面的影七忙迎上去,看见韩晨腰腹处的血迹,惊道“头儿……”


    “我不要紧,你先回去。”韩晨脸上一片阴戾,说完便往偏殿走去。


    回到房间,处理完被秦逸弄裂的伤口,她从枕底摸出一枚玉佩——这是唯一一件她从出生就有的东西。


    她用力摩梭着玉佩上面刻着的“韩”字,那个想法来的比之前更强烈 “我才不要如此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