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欲擒故纵1

作品:《被软萌总裁逼攻了(娱乐圈)

    到了市区,他转了飞机,直接飞往了北市。


    之后,他便投入了下一站演唱会的筹备工作,还要练习舞步。南市是他父母居住的城市,冷焰对这一站演唱会尤其重视,因为他已经把最佳观赏位的门票寄给了父母。


    他父母在对孩子的教育上思想开明,但在某些事上却很“传统”。比如他父亲很唾弃出轨这种事,觉得男人成家了就有责任守住身体的警戒线,对学校一些和学生有超出师生之情的同事很是鄙夷。他母亲平日里穿着很是保守,觉得女人的魅力不该体现在身体上,而是智力与能力上。


    他这一站的舞台服装不能太暴露,造型也不能过于狂野。


    和桃源解约之后,他拥有了自由,便感觉自己那迟来的“叛逆期”终于要结束了。


    他开始渴望家庭,渴望安稳。找个合心意的女孩子,一心一意地对她,生个可爱的孩子,全心全意地陪伴他/她。这才是他想要的生活。


    向阳村发生的一切,就像不小心掉入的迷幻世界,虽然炫目多彩,甚至非常迷人,但那不该是他冷焰的人生。


    他为这次的演唱会写了三首温柔治愈的歌曲,和他以往的摇滚风格很不一样。这三首歌没有以往的尖锐、对抗、与歇斯底里的疯狂,只有温暖、明媚、和对幸福的向往。


    他就像父亲说的那样,到了一定的年龄,突然就变得成熟起来,从一个锐利又自我的少年变成温柔而有包容心的男人。这转变来得毫无预兆,但冷焰并不抗拒。


    他打算等巡演结束之后,尝试着去交往女朋友。


    南市的演唱会顺利而成功,他前几站唱几首新曲之后,先前因为黑料而脱粉的歌迷,又回来了,还新加入了许多因为黑料而关注他的路人。


    现场气氛异常的热恋,歌迷的情绪十分高涨,场馆座无虚席,场外也聚集了乌泱泱的人群。


    冷焰刚上场的时候,还比较收敛,可他专门留出的席位一直空着,他爸妈没有来。哪怕就在本市,他们也分不出一个晚上的时间。


    冷焰消逝的叛逆突然又被唤醒,他唱到酣处,脱掉身上的外套,甚至抽出了腰间的皮带,当成一个玩具在手中甩动。


    他解开衬衫的纽扣,挽起袖子,下腰后仰,单手抓住自己的咽喉处,用拇指不停地抚弄自己的喉结,脸上的表情充满了仿若**的迷幻,惹来台下一阵又一阵的尖叫。


    他不知道,台下虽然没有他的父母,却藏着那个被他抛下的、梦中喊着“哥哥,别抛下我”的云戈。


    云戈没有像别的歌迷那样大声尖叫,他沉默而专注地盯着舞台上的冷焰,神情里甚至有些冷。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冷焰的魅力所在。


    冷焰的歌迷们,有的是因为那张帅气的脸而关注他,再因为他极致的歌而迷上他,有的则反过来,先因为歌而喜欢他,再迷上他的人。因为冷焰的歌和他的人是内外统一的,是无法分割的。


    不论是先喜欢人还喜欢歌,最终的结果就是他们完全没办法离开他、舍弃他。


    云戈也一样。


    夹在说不清的、高喊着“我爱你”的歌迷中,就算是相貌气质十分出众的云戈,在此刻也会被淹没,变得泯然众人。


    冷焰根本看不见他。


    这个灿烂的、炙热的、耀眼的人,从来就不会属于云戈。


    演唱会结束后,人群逐渐散去,零零散散有歌迷路过时,会被这个戴着口罩和鸭舌帽、有着少年清冷气质的人所吸引,投去好奇探究的目光。


    云戈冷冷地瞥他们一眼,看到他们被震慑的愣怔后,冷笑着离开了。


    他不是在笑他们,而是笑自己。


    笑自己并没有什么不同。


    演唱会一连开了三天,一天比一天热烈。整个城市到处是冷焰的痕迹,成为人们津津乐道的话题。仿佛所有人都被冷焰点燃了。


    唯一一个觉得冷的人,是冷焰。


    三天,他父母一次都没去。


    他卸下妆容,提着行李箱回家时,才知道他们都出差了,一个飞去了欧洲开学术会议,一个去了大西北采集样品。


    就好像他们根本不知道演唱会这回事。


    冷焰洗完澡,躺在久违的房间里,看着墙上贴着的一张巨大的照片,看了许久。


    那是一张他满月时,和父母的合影。他的妈妈抱着他,脸上满是幸福的笑容,爸爸抱着妈妈,气质沉稳而可靠。


    妈妈曾说,生下他的那个月,是她最轻松最惬意的一个月。别的女人因为生育的伤痛而陷入人生最艰难的时刻时,他的母亲一边照顾频繁哭啼的婴儿,一边在撰写学术论文和申请项目。她还是剖宫生下的他。即使如此,在她口中也是“最轻松最惬意”的时光。


    那她平日的时光,到底是有多疲惫呢。


    冷焰常常想,他的母亲明明身体很瘦弱,为何内里却如此坚韧。既然觉得工作疲惫,为何又不肯停下来。


    冷焰还是分别给他们打了电话。


    妈妈没接,大概是因为时差。


    爸爸超大声地喊了一嗓子,说自己在山上,信号太差,之后就断断续续地没了声音,再一看,已经挂断了。


    冷焰苦笑了一下,他有时候想,他们这么忙,不知道还做不□□呢?一年有几次呢?


    他从床头柜里取出相册,翻一些老照片。大多数都是他自己的,是他同学帮忙拍的。有几张是他母亲站在台上讲报告的照片,是母亲的同事拍下来的,还有几张父亲出野外的照片,是父亲的同事拍的。父亲每年年底会挑一些照片一次性洗出来,做成家庭相册。只是这些相册里,三人的合影少得可怜。


    但无疑,父母是爱他的。


    冷焰清楚地知道这一点,他的叛逆与疯狂才只写进歌里,而从不会实践在生命里。


    媒体口中不畏世俗、女友不断、蹦跶在危险区的冷焰,其实连姑娘的手都没拉过,社交礼仪那种除外,也从不接受类似一夜情、兴奋剂之类的东西。


    思想上,他有着父母的开明,骨子里,他继承了父母的传统。


    但在感情上,他不想要父母这种模式的爱情。


    他想要一个时时刻刻都能陪在他身边的、渴望着他、依赖着他、离不开他的爱人。


    所以每当有人问起他的理想型,他总是说:清纯的,乖巧的,温柔的。


    想到这里,一张清纯又乖巧的脸,跳进冷焰的脑海,温柔地注视着他,眼中是浓浓的渴望与依赖。


    冷焰心中一跳,强迫自己抹去那张脸。


    他不是女孩,他是云戈。


    冷焰并不是不能接受同x恋,在娱乐圈这种总是突破各种界限的世界,同x恋并不少见,虽然大多数充斥着钱与资源的交易。


    他只是明白自己不行,他从青春期发育以来,能引起他幻想一直是女性。


    但出道那年就遇上想要潜规则他的同性老男人,让他对自己被同性觊觎这件事非常排斥反感。在他的三不宣言下,明目张胆地打他主意的男人倒是没有,但暗中想要撩他的却是不少,无一例外被他狠狠地羞辱。


    他刚火那几年,脾气大得很,不管是真心实意还是色心所起,他都毫不在乎,只想把对他有不轨心思的同性狠狠踩进泥里。


    冷焰突然想起五年前,他做一档综艺的评委,有一个学员大着胆子对他表白,那是个性格内向、相貌平凡的小男生,看上去刚刚成年的样子,表白的时候紧张得声音都在颤抖。


    冷焰本来对他没什么印象。但被表白后,冷焰毫不留情地指出,男生为了出道而不惜以身侍人的样子,非常令人恶心。


    他的嫌恶叫那个男生脸色发白,中途退出了比赛。冷焰为此觉得可惜,为了往上爬甘愿做出某些牺牲,在娱乐圈是司空见惯的,冷焰本来并没有因此对这个男生鄙夷,在音乐面前,他是公正的,不会因为对方的私生活而有所偏颇。


    但他不能接受对方对他说爱。


    爱,在冷焰心里,是圣洁的,是深刻的,是浓烈的,是极致的。


    是不能轻易说出口的,是不能沾染一丁点儿污秽的。


    冷焰能单身这么多年,也不是没道理的。


    这世上哪有那么多刻骨铭心的爱情呢。


    一边想要刻骨爱情,一边又渴望安稳家庭,未免也太贪心。


    就像在拥有物质充足基础之上的自由时,还渴望父母再给他陪伴。


    冷焰将自己的“不满足”,归因于他过得比大多数人幸福顺遂,也渐渐习惯了这种感觉的存在,习惯了自己被这种感觉缠绕。


    在对往事的回忆里,冷焰睡着了。他做了一个梦,梦中自己回到了五年前。


    他已经忘记了那个男生的名字和长相,唯一有印象的是男生被拒绝后惊恐的目光。


    而那双眼睛的主人,变成了云戈。


    云戈渴望地看着他,颤抖着对他说:哥哥,我爱你。


    冷焰就像当年那样,眉头一皱,露出鄙夷又嫌恶的神情,冷冰冰道:“你真叫我恶心。”


    云戈的脸一下子变得煞白,他倒下去,地面变成了纯白色,云戈变成了颜歌,整个人苍白得快要与地面融为一体,所有的生机都离他而去,他睁着一双眼,空洞无神地望着冷焰。


    冷焰在急促的喘息中醒过来,梦中云戈没有生机的脸彷佛还在眼前,那么真实,那么近,那么地——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