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初露端倪8
作品:《被软萌总裁逼攻了(娱乐圈)》 骂完,冷焰毫不留情地挂掉电话,宴临再打过来他也不接了,很有直接把对方拉黑删除的冲动。
他翻了个身,盯着云戈的背影出了会神,一会儿想着宴临的话,云铎对云戈到底有没有那种想法,一会儿又觉得自己莫名其妙,就算有,也和自己没有关系,难道他不喜欢云戈,还不许别人喜欢了?
这一夜,云戈没有梦游,睡得很安稳。但冷焰被身上的湿疹折腾到天快亮才睡着。
清晨,他去了剧组,问问陈年还有没有需要他拍的东西,没有的话,他决定要走了。
陈年思考了几秒,“我想在再加个片段,还和上回一样,先试试,觉得不行,回头就剪掉。”
冷焰点头:“那就试试。”
编剧见机行事地把新写的片段塞进冷焰手里,叫他先看看。
冷焰翻了翻,和上次一样,没有他的台词。但这回,加了肢体接触。
冷焰皱了皱眉,“这个不行,我不拍。”
陈年也知道自己理亏,他承诺过不让冷焰拍和其他演员接触的戏,更何况拍这样的戏,他咳了咳,“颜歌可以用替身,找个女演员?”
冷焰还是不同意。
陈年想了想,“要不这样,我拍成剪影。颜歌的身体用假人模具代替,成么?”
冷焰疑惑,“镜头视角是从颜歌出发的,假人能拍出来效果?”
陈年是想着先把冷焰的拍了,再把颜歌的部分单独拍出来,剪辑在一起,过渡衔接的地方他可以找个和冷焰相似的手替。但他怕冷焰不同意,就没说详细,只说先看看效果。
冷焰这次没有拒绝。
“今天晚上拍,可以吗?”陈年趁热打铁,怕冷焰回过神来改变主意。
冷焰答应了。
他这一整天都没有回去。
上午,剧组拍的是颜歌的戏份。
由于颜歌的幻想症越来越厉害,奶奶又是个哑巴,没办法和颜歌直接交流,只能咿咿呀呀地比划。奶奶无奈之下,把颜歌用链子锁了起来,白天,奶奶出去割草,就在颜歌面前放一个碗,碗里装点稀粥,一直到晚上,奶奶才回来。
有时候粥少了,有时候粥打翻在地上,天气炎热,粥会变得发馊,招来很多苍蝇,嗡嗡地围绕在颜歌身旁。
颜歌被捆着,像一条没有生机的狗,他比之前要瘦得更加厉害,而这个时候,他的幻想,变成了一种折磨。
他总是闭着眼,口中低喃着:“颜歌不配,颜歌不配。”
有时候,他浑身发着抖,蜷缩在一起,彷佛在害怕什么东西,恐惧地大喊:“别过来!别过来!”
戏拍得不太顺利,徐小雨毕竟是新人,虽然生活艰辛了点,但也没有受过这种罪,他很难进入状态,咔了许多次。
最终,陈年让大家休息。
在别人都吃饭的时候,冷焰却在那愣愣地出神。
颜歌的家选在一处破旧衰败、没了主人的荒废宅院,屋子里结满了蜘蛛网,腐朽的房梁上有老鼠爬来爬去,院子里都是杂草,虽没有蛇,但有很多蚊虫。
徐小雨没能入戏,冷焰却入戏了。
在他的眼里,颜歌的脸变成了云戈的脸。
云戈被锁在这样荒凉的屋子里,那么难堪,那么狼狈,他一看到自己,就小脸煞白,眼神慌张得恨不得消失在地缝里。
在冷焰想朝他伸出手时,云戈惊恐地闭上眼,喃喃地对冷焰说:
云戈不配。
“哥,你怎么了?”
冷焰从压抑得窒息的难受里回过神来,见徐小雨不知何时凑过来,“哥,你哭了?”
冷焰愣了愣。
徐小雨指着他的眼睛,“你的眼睛很红。”
冷焰别开眼,“刚刚进了灰尘。”
徐小雨在他身旁坐下,“哥是心疼颜歌了吧?颜歌也太惨了,我以前总觉得自己很可怜,可演这部戏,我才发现自己还挺幸福的。”
说着,他叹口气,“就是颜歌的绝望,我怎么也演不出来。”
冷焰嗯了一声,哑声道:“你可以找陈导多交流交流,我指导不了你。”
徐小雨也明白,他只是想靠近冷焰一点,他眼里的痴迷早在冷焰面前暴露无遗。
冷焰默默站起身,走开了。
下一场戏,镜头再次对准颜歌。
这场戏里,颜歌的奶奶去世了,可是颜歌没钱下葬她,他将老人用一个破旧的席子卷起来,在山上挖了个坑,就地埋了进去。
颜歌没有哭,他回到家里,整个人已经脱了力,软绵绵地倒在破旧的床上,房梁上有一片蜘蛛网,他盯着网里挣扎着的一只飞虫,看了许久,那只飞虫渐渐地不动了,被一只缓缓爬过来的花蜘蛛给一点点吞下去。
他就这样,躺了好几天。
他的双眼渐渐变得空洞,似乎忘记了眨眼。
这场戏看得在场所有人都很沉默,气氛很是压抑。
冷焰旁观着,心里像压上大石头,又闷闷又难受。
其实昨夜,云戈虽没梦游,但他说梦话了。
云戈翻了个身,腿搭在他腰上,手搂住他的脖子,头发在他下巴底下轻轻地蹭,含含糊糊地说:“哥哥,云戈爱你。”
冷焰僵了好一会儿,才握住云戈的脚,轻轻将他挪开,又将他的手臂扯下来。
云戈虽睡着,却像是受到惊吓,闭着眼嘀咕了句什么,翻了个身,缩成一团地继续睡了。
冷焰也翻了个身,背对着云戈,一直到天快亮才睡着。
他才惊觉自己该走了,他不能再离云戈这么近。
到了晚上,轮到冷焰的戏份。
这次,剧组给他准备了服装。按照陈年原本的想法,颜焕这个角色从头到尾都是大明星的形象,并且他刻意将颜焕这个角色与现实世界的冷焰混淆在一起,给观众一种真实与虚幻交错的迷幻感。
但关于结局这一幕,陈年改变了主意。
冷焰被迫穿了一条纯白的衣裳,腰收得很细,乍一看像连衣裙。
他还被造型师戴上了长长的假发。
“这不是一部同x电影,”陈年解释这个造型的缘由,“颜歌或许是同性恋,或许是异性恋,但他的生命消逝得太早,他没机会知道了,观众也不会知道。”
“颜焕是颜歌幻想的另一个自己,他对颜焕的痴迷到了极致,才产生了x冲动,但这种冲动不是因为性别,而是对美好渴望到一定程度激发出的占有欲。”
“所以,我要在结局模糊颜焕的性别,要让观众去思考,让颜歌这个角色有更多的幻想空间。”
冷焰不悦地看着他,陈年之前故意不说明这一点,在所有工作人员都就位了再说,分明有胁迫之嫌。
“不行咱剪掉,”陈年故技重施,“反正最后成片肯定要你过目的。”
冷焰第一次穿女装,浑身别扭,汗毛都竖起来了。还好裙子的下半身其实是裙裤,但镜头里看不出来,上半身是无袖的,露出大片的肩颈。
他的皮肤不是云戈那种柔软细腻的珍珠白,而是泛着冷光的玉白色。
造型做好后,连造型师都露出惊艳的目光,“冷老师,这造型很适合你哎!”
冷焰阴沉着脸,冷冷看他一眼。
造型师笑了笑,“真的很美!”
冷焰看向镜子里的人,露出迷惑的目光。
镜子里的美人,是他吗?
冷焰是南方人,骨架并不大,背很薄,腰也很细,他为了舞台形象,一直都控制饮食,身上没有一丝多余的肉,但他个子在南方人里算高的,加上他张狂的形象,并不会给人纤细的感觉。
但这个造型,却将他变成了高傲美丽的白天鹅。
拍摄地点换到了摄影棚里,地上铺着白布,除了一张白色的床,四周空空的什么都没有,是颜歌幻想里的天堂。
颜歌也变了,他的皮肤不再黝黑,身上也清爽又干净,连头发也变得柔软顺滑。他穿着洁白的睡袍,像一个等待被接回家的孩子。
布景里有一扇半透明的白纱,从屋顶垂落到地上,陈年在两个方向都架了镜头,一个拍白纱映出的剪影,另一个拍真实的画面。
冷焰缓步来到床边,看着床上那个模具做成的“颜歌”。
这场戏,颜歌和颜焕都没有台词,只有动作和眼神。
他伸出手,在“颜歌”渴望的目光下,去抚摸颜歌苍白的脸,他的手指顺着颜歌的脸颊,缓缓下移,去抚摸颜歌那刚刚发育的喉结。
突然,冷焰动作一顿,他觉得背后有一道视线在窥视他,不是工作人员那种观看,而是猎人对猎物的凝视。
冷焰猛然回头,眼神锐利地看向来处,但隔着白纱,他不知道那目光来自哪个人。
“咔!”
陈年有些不满,不明白冷焰好好地怎么突然回头。
被窥视的感觉猛然消失了,冷焰甚至怀疑是自己的错觉。
又拍了几条后,陈年还是不太满意,总觉得不对味,因为冷焰虽表演得很出色,但他手下的“颜歌”是个木头人,没有一点反馈,叫陈年觉得万分可惜,之后再补拍镜头剪辑没办法做到完美。可他又知道冷焰不会接受颜歌让真人来对戏。
他叫大家休息片刻,独自一人沉默地望着镜头,思索解决之法。
冷焰走出来后,见到坐在地上的云戈,微微一怔。
云戈穿着宽松的白衬衫,手中拿着画笔,正在空白的画布上挥舞。他没有带画架,而是盘着腿,画布搁在腿上,徐小雨正新奇又兴奋地盯着他画画,其他的工作人员也是不是朝云戈投去好奇的目光。
冷焰走过去,“你怎么过来的?”
总不能是跳着脚来吧?
云戈抬头,从下而上看他,这个角度显得云戈特别柔软,眼尾带着妩媚,但眼睛里的冷意又给冷焰一种锐利的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