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清早，孟厌就准备去报道。


    带他的老师帮他领了课本，然后又嘱咐几句，将他送到导师那就不管了。


    带新生的导师看上去很年轻，他看见孟厌笑了笑，和他说了一下课表安排，带他去班级。


    上午是文化相关的课程，下午是实践课。


    程星宇来这边已经有一年，和孟厌碰不到一起。


    上午的课结束，孟厌被同龄的学生围成一圈，好奇问他苗寨的事情。


    孟厌笑着打太极，离开教室后看手机，发现程星宇问他下课没有，他低头打字回复。


    很快对面又发了信息，两人商量在食堂门口碰面，孟厌没有再管同学，朝着食堂走去。


    程星宇站在食堂门前有些显眼，周围都是人流，偶尔有人上前想要搭话，都被无视过去。


    孟厌走到他面前，发现他身边还有个人，看了一眼没多在意，问程星宇：“去打饭？”


    程星宇还没开口，身边的朋友率先打招呼：“我叫樊鸿，是星宇朋友。”


    “你好，我叫阿俏。”孟厌微微一笑。


    樊鸿突然凑到孟厌跟前，目光带着一点审视：“听闻你和星宇关系很好？”


    孟厌表情不变，反问道：“你是指哪方面？”


    程星宇不耐烦拉着孟厌进食堂：“别理他。”


    孟厌顺从跟着程星宇去窗口那边，他看着今天的菜，问程星宇哪个好吃。


    被落下的樊鸿不甘示弱，三两步追上去，他抬手勾着程星宇的肩膀，略有不满道：“不就是打个招呼！”


    程星宇被他的动作带的身体稍稍前倾，他将樊鸿的胳膊拿下来，无视他和孟厌去拿餐盘去打饭。


    孟厌有点好奇问：“你们认识多久了？”


    “以前住在一个小区。”程星宇回答。


    孟厌看见今天的菠萝炒肉，站在原地有点犹豫：“这个好吃吗？”


    “是甜口。”程星宇不确定孟厌的口味，总觉得都可以就是都不可以的意思。


    孟厌跃跃欲试，要了这道菜。


    打完饭找位置坐下，樊鸿走过来坐下，“哎哎，你们两个打饭也不等我，今天有炸鱼块。”


    三个人坐在一起，樊鸿话最多，他时不时问孟厌关于苗寨的事情，孟厌都模糊带过去，经常反问。


    樊鸿吃了半碗饭，才反应过来自己套话没成功，却被孟厌给套去不少信息。


    于是他不问了，他心中有点疑惑，没有当面问出来。


    过了一会，他看见程星宇将不喜欢的胡萝卜都夹给孟厌，孟厌没说什么都吃完了。


    樊鸿忍不住说：“你不喜欢吃还打这道菜干什么？”


    “不喜欢萝卜不行吗？”程星宇看他，这盘菜又不是只有萝卜，他喜欢吃剩下的菜不行吗？


    孟厌看了他们两人一眼：“你们下午是不是有实践课？”


    程星宇回答：“我们是自由活动。”


    孟厌有点意外，他还以为程星宇他们一样，必须参加的。


    樊鸿听他们提起这个，想了想道：“我们现在的实践课都是自己练习，有问题再去找老师，你刚来规矩不一样。”


    “不过话说回来，我们玄门还是第一次见有人用蛊，你们是不是有那种看上谁就给他下蛊爱上你的蛊虫？”樊鸿好奇问。


    孟厌挑眉：“要给你下一个吗？”


    樊鸿连忙摇头，“我就不用了！”


    随后他又问：“真的有吗？”


    “有啊，不过要是蛊虫死了，被下蛊的人清醒过来会加倍讨厌下蛊的人。”孟厌说完，旁边有个同学凑过来。


    她好奇道：“那要是蛊虫永远不死，岂不是一直都爱你，是不是可以给好几个人都下蛊啊？”


    突然被陌生人问，孟厌愣了一下，听清楚她的话，轻轻笑起来：“情蛊没有那么好炼，只能用一次。”


    孟厌耳边的新月耳坠随着他的动作摇晃，流苏和银铃碰撞在一起，发出细微的声响。


    对方看他一时愰神，望着他耳坠下的银饰，呆呆问：“你一直都戴着这个耳坠吗？”


    “嗯。”孟厌应了声。


    对方还想再问，忽然感觉到一股电流窜到她面前，于是连忙身体后倾，和孟厌的距离突然拉开，却又没有那股电流出现。


    孟厌似乎发觉，转过脸看向坐在对面的人，面对青年略微不满的视线，孟厌冲他笑了一下，没有再和人说话。


    吃完离开食堂，樊鸿极有眼色离开，孟厌看樊鸿走了，才看向程星宇，“在玄门内对同学用能力，是不是违反规定了？”


    “证据？”程星宇拉着他离开食堂，朝着宿舍走去。


    孟厌说：“你该庆幸对方没发现。”


    回到宿舍，程星宇搂着孟厌要亲吻，像是求偶的蛇缠绕着对方，几乎不给一点空隙。


    孟厌耳边的银饰发出声响，程星宇听到声音，停下来看向他的耳朵，低下头咬住陷入耳垂的银色耳钩。


    他的手抓着孟厌的手腕，手指紧紧抓着他手腕上的银环，将孟厌的手放在自己肩上，程星宇将人抱进屋。


    孟厌瞪着眼睛看他：“下午要上课！”


    程星宇将他放在床边，他坐在床边，让孟厌坐在他腿上，双手搂着孟厌的腰，脑袋搭在孟厌的肩上，语气有点不高兴：“和别人说话也要离那么近吗？”


    “有吗？”孟厌觉得是正常的社交距离，也没近到那种程度，对方也只是好奇看他的耳坠而已。


    不过今天起来，程星宇因为不想太显眼，将耳坠给拿下来了，只戴了耳钉。


    孟厌伸出手摸着他的耳坠，他望着程星宇的脸，看见他表情似有埋怨，只好说：“下次会注意。”


    孟厌轻轻碰了一下他的嘴巴，程星宇目光盯着他，说：“还想亲。”


    孟厌笑着将嘴唇递到他唇边，尝到湿润柔软的，和清凉香甜的气息。


    下午的实践课孟厌是第一次上，才知道大部分都是体能相关的，还好这具身体素质不错，测试都轻松通过。


    到了自由时间，孟厌询问老师训练室在哪里，他想练习。


    看孟厌如此好学，老师很欣慰。


    孟厌按照老师说的找到训练室，在前台登记了一下，按照前台给的牌子去找房间。


    他过来单纯是为了练习手准问题，孟厌不想到时候给程星宇拖后腿，也不想躲在程星宇身后。


    孟厌觉得他没有办法和阿俏一样，可以毫无心理负担，让程星宇挡住危险。


    孟厌在训练室呆了很久，一直到手机响起，拿起手机看是程星宇打电话过来，他才离开训练室。


    晚上两人一起出去吃饭，吃完饭在玄门内散步，经过假山水榭，孟厌看着眼前昏暗的风景，将照明蛊虫放出来。


    几只照明蛊虫比萤火虫的尾灯更亮，难得出来放风，在水面灌木上方回旋飞舞。


    有过来散步的同学瞧见，掏出手机大喊：“萤火虫！”


    孟厌看见有人，连忙将蛊虫都给召唤回来，拉着程星宇跑走。


    离开幽静的园子，孟厌叹了口气，“人多就是这点不好。”


    程星宇看着他，“为什么要跑？”


    “被人知道我放蛊虫出来，影响多不好。”孟厌回答，他看向程星宇的目光说：“好看吗？我特地放给你看的。”


    “好看。”程星宇露出浅笑，他看着孟厌清秀的脸，有点想亲他。


    两人在外面转了一圈，才回到宿舍。


    孟厌很快就在玄门内交到不少朋友，不过他大多数都是去训练室，很少和那些朋友出去玩。


    程星宇知道他喜欢去训练室，有空的时候会过来帮他纠正。


    孟厌感觉自己的手准练得差不多，他站在训练室内，双手交叉握在一起，拇指和上方的食指露出一个孔洞，他透过孔洞看向不远处的移动靶。


    他看了一会，忽然意识到什么看向自己交叠在一起的手，这样交握的手势，感觉不太正经。


    孟厌立即分开手，在训练室休息一会就离开了。


    按照剧情描述，下个月会出任务，孟厌也不知道能不能避过那个节点。


    他和程星宇在北门见面，程星宇将买的冰棍递给他。


    孟厌拆开包装和他朝外面的街道走去，他舔了几口冰棍，觉得没有程星宇身上的气味那么甜。


    外面的天色黯淡，路灯全部亮起。


    孟厌察觉到程星宇的目光，伸出舌头舔了一下冰棍，“你看什么？”


    程星宇收回视线，没有说话。


    孟厌将冰棍咬在嘴巴里，牙齿“嗑”一声，咬碎了冰棍顶端。


    程星宇感觉他是故意的，他摸了摸自己的鼻尖，试图转移话题，“明天不上课，要不要出去玩？”


    “去哪里？”孟厌舔掉冰棍上化开滴落的水珠。


    程星宇也不知道，他想了想：“我来安排？”


    孟厌没有意见，吃完冰棍去买饭。


    回到宿舍，孟厌将人堵在门口，半跪着搂着程星宇的腰。


    程星宇抱着他低下头，手指抓着孟厌肩上的衣服。


    他看见孟厌递过来的目光，想到他刚才牙齿咬碎冰棍，怕他的牙齿，又不想分开。


    孟厌站起来背过身，程星宇望着他后背的衬衫，伸出手搂着他的腰。


    耳下的新月耳饰胡乱的摇，铃铛没有规律的响。


    明天不用上课，放纵一些没有关系。


    程星宇拥有的一瞬间，心口的情绪像是流水，无法抑止。


    清泉从泉眼喷涌而出，有过满足，也有失去一切的恐慌。


    会让人怀疑，他握在手中的是真的，还是一片虚假。


    他觉得自己像是做了一场梦，梦里拥有许多，但是醒来却发现那些东西都不是他的。


    他此刻像是傀儡，只是做着重复性的动作，去满足对方的私欲。


    他不喜欢这样，像是为爱倾尽一切的傀儡。


    程星宇晃了一下神，目光缓慢聚焦在孟厌身上，他瞧清孟厌的模样，低下头在他的唇边轻轻触碰一下。


    “我爱你。”


    孟厌听见他的声音，捧着他的脸去吻他，然后闭上眼睛。


    孟厌不知道爱是什么模样，但他见过。


    他听出来，那是违心之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