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第 16 章
作品:《今晚有阵雨》 卢非开着谢洋的车来到修车店前,凌凡正站在卷帘门前打电话,一眼看过去,人已经幸福肥了一圈。卢非把车窗摇下打招呼,“凡哥。”凌凡对他挥挥手。等卢非走到面前,凌凡挂了电话指指车,说我怎么见着有点眼熟。卢非把钥匙揣兜里说,这是你第一个会员的车,记得吗?凌凡想了半天才想起来谢洋,说,怪不得他来找你,原来是真的跟你熟。
卢非没跟他继续废话,“你打算什么时候开工,这都荒废多久了。”凌凡把手搭在卢非肩上,说:“你别说,我回去翻到这块地的图纸,有了新的想法。”卢非觉得凌凡又要作妖,把他的手甩开,凌凡说,你别急啊,听我说完。
这片区域就是一块加油站加汽修汽配的街区,非凡汽修的前身也是一家修车店,老板回乡去了,因为跟凌凡很熟,就把店转给他。凌凡当时手里又有点小钱,又看中这地方,二话没说就买下来了。谁知道风水不太行,周围的其他店陆陆续续倒闭的差不多了,就非凡汽修还苟活着。
凌凡当年也懒得动脑筋,就把前身刷了一通漆就开张了。他今天走到工作间外面,发现有一片相当不错的空地,赶紧打电话给老婆,让老婆把用地图纸找给他看看。其实这片地也算在他们店里,只是因为盖了工作间的墙,把地挡住了没发现。于是,凌凡就想把墙推了,做一个开放式的工作间,还想在空地上搞个小店,最好是小酒吧,弄得欧美风情一些。卢非白他一眼,说你脑子真糊住了,别人开车来的,你开酒吧。凌凡赶紧说,说错了,开个快餐店,你不是会烧菜吗,弄几个小菜卖卖。卢非真被他逗笑了,说我满手污油的去给人家炒菜,人家敢吃吗?
凌凡急了,说你别老是否定我,我雇两个人来炸薯条还不行吗!但是墙得推掉,挂个卷帘门就行。卢非说行啊,那开店□□交给我,我有丰富的□□经验。凌凡说行啊,交给你,还说咱得快点弄,装修交给他老婆彭姐,彭姐原来是做室内设计的,他有预感,这个充满欧美风情的修车店铁定会火。卢非打断他的美梦,说你早干嘛去了。凌凡啧嘴,说你不懂,结了婚就容易懒惰,根本没心情干活儿。然后又上下打量卢非,看非哥春风满面的,也有好事?
卢非懒得跟他瞎说,摆摆手说我走了,好事不会少了你的。卢非当然急着回去,因为今天是他“认真学习”的第一天。
卢非刚进谢洋家,就被扑了个满怀。谢洋抬起头来,撅起了嘴巴,卢非低下头,响亮地啵了一声,说先去洗个澡,好吗?谢洋反正手不能沾水,干脆把自己挂在卢非身上,卢非无奈地笑笑,箍着谢洋的腰把他抱进浴室。
刚才来的时候只顾得上扫一眼谢洋家,房子大小都没感受出来,就是东西很多,虽然谢洋收拾得很整齐,但还是多。就比如浴室里,怎么有那么多瓶瓶罐罐。卢非把谢洋从身上扒下来,按他坐下,说:“老爷,您指示,从哪一个步骤开始?”谢洋指了一个矮罐子,说:“先给我去去死皮,磨砂膏,那边有刷子,要干刷。”卢非把磨砂膏挖出来,看看粗大的颗粒,再看看谢洋细嫩的皮肤,“你确定,这不会磨破皮吗?”“笨,它会化的呀。”谢洋无语。
卢非拿着刷子,也不敢用力,把谢洋从头到脚刷了一遍,看他像小猫一样,伸着两只胳膊,甩着脑袋冲洗。他有点好奇地摸上去,皮肤刺溜刺溜的滑。他以为这样就好了,谢洋又指使他挤泡泡,然后又变成了满身泡沫的小狗,等他再冲洗完,卢非也抓紧时间洗了个澡,准备推着谢洋出去了,谢洋又扭过身来,指着旁边玻璃柜里的瓶子说等等,要涂润肤露。卢非真是服了,把润肤露拿出来又把谢洋从脖子抹到脚底,谢洋点着卢非的胸口说你也要涂,不知道自己是干皮吗,年纪越大会越干,掉的满床都是白屑屑……
等到两个滑到不行的人滚到床上,都忍不住笑出声来,因为谢洋刚趴上卢非的胸前就滑下去了……卢非笑到要软了,谢洋红着脸堵他的嘴,说你别说话,狗嘴吐不出象牙。
这一觉睡了很长很长时间……等谢洋伸出手去摸手机看看几点了,卢非又拉着他的手腕把他的手收回来,谢洋嗓子眼都冒热气,说:“我不行了,要被榨干了……”卢非又笑得停不下来,他把额头抵在谢洋的后肩,说:“被榨的不是我吗……”谢洋被这句话勾得回忆起自己如何有意地、或是不受控制地,榨着卢非的情形,忍不住浑身发烫。卢非因为贴着他,也能感觉到谢洋的体温,他把手伸到前面,摸了摸谢洋瘪瘪的胃和肚子,说:“饿了吧,你再躺会儿,我去做点吃的。”卢非坐起来,谢洋等不及地把胳膊伸到被子外面散热,卢非仔细看了看谢洋缠着绷带的手,除了结扣地方有点歪,其他的完好,他莫名其妙地想歪,果然传统的姿势躺着的动作幅度小……
谢洋家的冰箱让卢非像个没见过世面的,他从冷藏翻到冷冻,没找到一丝肉,只有几块冻鳕鱼还有几只冻虾,蔬菜只有可怜的几根芦笋,“真是猫啊……”卢非吐槽出了声。他想做快速的,把鱼虾煎一煎,但又想到可能谢洋还得吃点清淡的,就翻找了好一会儿才找到米,还是煮一锅海鲜粥好了,那家伙很能吃,还是碳水能饱腹。
谢洋扶着腰慢慢挪到桌前,卢非端着锅出来,看着他的样子,犹豫地问:“要不要紧?”谢洋举起手阻止他,“别,我恢复能力挺强的。就是……下回咱还是手动吧。”卢非扶着他坐下,笑着说:“你都开始想下回了?”谢洋敲敲桌子,等着卢非给他盛粥,“这是正常的事,好吗,难道你不想?”卢非把碗递给他,凑过去亲了一下谢洋的嘴角,“当然想。”
两个人吃着不知道算早饭午饭还是下午茶,卢非就和谢洋说了汽修店的事,说他等会儿要回去准备材料,再去跑盖章。谢洋有点担忧,这回应该没问题吧。卢非揉揉他的头发,说猪头章的手还伸不过江,这边是另一个区的管辖了。
卢非走之前提醒谢洋,手别下水,赶紧先跟你的编辑说,交稿延迟一些时间,别到后面又要熬夜赶工。谢洋嗯嗯地应着,关上门想起了另一件有时限的事,齐季的事。
可是他和卢非才刚刚开始,正是恨不得每天都粘在一起的状态,谢洋拿不定主意,想着还有一两月才做决定,就再拖一拖。但谢洋不是一个心里藏着事能不在乎的人,所以他就努力把这事往旁边再往旁边放一放。碰到的时候,就考虑一下,也许不同时期会有不同的心态和想法。
晚上卢非回来,脸上是带着笑的。他买了很多蔬菜还有肉,把谢洋的冰箱塞得满满,然后洗手做饭。谢洋无聊了一下午,靠在厨房门边和卢非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听卢非说凌凡两口子有趣的事。
说凌凡是个慢性子,彭姐是个急性子,怎么能结婚的,卢非也费解。最近彭姐天天赶着凌凡去干活,凌凡说我要改名叫驴了。店面的设计方案彭姐一晚上就做好了,凌凡还在纠结餐车那块是做中餐的排挡小吃,比如烤冷面、鸡蛋饼之类的还是做西餐的炸薯条或者汉堡。彭姐桌子一拍,两个都做,就这么定了。跑营业执照的事就交给卢非,他有之前的经验了,跑起来还是很快的。
等两人吃完收拾好,卢非再帮谢洋洗了澡,两人摊在床上,越过前面的步骤就开始了贤者时间。谢洋在黑暗里伸出绑着绷带的手看了看,那个事又冒在他的喉咙里,他在犹豫要不要说。卢非把手伸出来轻轻托着谢洋的手问,还疼吗?谢洋摇头,不疼了还有点痒。他咽了口口水,还是把事情说了,卢非托着他的手顿了顿,问,是九月去吗?要多久?
谢洋说这些具体的事他都没问,他还在做决定的阶段,对于自己的学习能力他没有信心,而且感觉随着年龄的增长,他的自控力在变差。卢非一直没说话,谢洋用胳膊肘捣一捣他,说快给我一点人生指南。卢非想了想,才开口,“你的自控力包含控制和我见面、待在一起这些吗?”谢洋说:“当然。我现在自控力非常的差,手不能动,活也干不了,更是想不了别的了……”
卢非又托起谢洋的手看了看,说:“明天早上起来,把纱布拆开看看,如果没什么问题,就贴个创口贴防水,然后你活动活动,做点轻的事。”嗯,谢洋答应他。即使卢非只比他大一岁,在生活经验方面,谢洋是百分之百地依赖卢非。
卢非忍了一会儿,还是说:“我明天就回去了,奶奶和小杰几天没见我也会问……你,明白我的意思吗?”谢洋翻过身,趴在卢非胸口,说:“我明白,我们先回到各自的生活里,走一走。”“嗯。”卢非拨开谢洋的刘海,在他脑门上亲了亲,“你要问我的建议,我建议你去试一试。只有旁观的人才会发现,你在做专业的事时,是非常非常帅气,让人移不开目光的。”“你什么时候见过?”谢洋把下巴搁在卢非的胸口上,卢非穿着的棉布背心和自己身上的是一样的好闻的味道,是他挑的洗涤剂的味道。卢非就说起上次拍吸血鬼的时候见到的闪闪发光的谢洋,他没有用谦虚的词语,而是很直接的描述自己的观感,谢洋的心里涌起的成就感,正如当年他做出游戏时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