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莉娅都从未被老师关过禁闭，在她印象里上一次听到这个词还是从老一辈的口中，比如课上捣乱被老师小黑屋罚站之类的。


    如果只是站几个小时甚至一个晚上那倒也没什么，和正常的吸血鬼一样她也喜欢保持一个姿势静止不动，不用呼吸不用眨眼，可以尽情的在脑海里把变形课上的重点重新回想一遍。


    到了晚上七点，莉娅准时敲响了斯内普办公室的大门，颇有年代感的蛇形门环嗒的一声弹开，露出一条狭窄的透着阴冷气息的缝隙，莉娅平静的走进他的办公室中，上方的拱形石顶看得人十分压抑。


    沿墙分布的三层排架上摆满了玻璃瓶，里面大多都是生物的零部件，例如某种虫类的螫针，蛇的牙齿还有一些泡在液体中的标本，她知道这些都是用来熬制魔药的材料，但对于第一次进来的小巫师可能会留下阴影。


    说到材料，莉娅想到了一味叫做“地龙”的中药，那时还小什么也不懂，拉着妈妈问地里面的龙是什么样的，如果早知道所谓地龙就是蚯蚓，打死她都不会开这个口的。


    办公室的光线并不明朗，只有堆满羊皮纸的讲桌散发着黄色的光，斯内普教授正伏案批改作业，手里的羽毛笔利落的在上面留下了一个“P（不及格）”。


    莉娅轻轻关上了门，站在门口双手自然垂下等待禁闭时间的结束，整座办公室因为无人说话所以静的出奇，只有羽毛笔在羊皮纸划过的沙沙声响。


    突然他的黑袍提起了一角，从堆积如山的作业中分神的斯内普用一种嫌弃，夹带着困惑与审视的目光看向了她。


    从进门到现在的一分钟，她就像根木头一样杵着，真不知道这颗愚蠢的脑袋里到底在想什么。


    黑袍裹紧了他的身体，让人难免联想到栖息在树枝上的蝙蝠，眉心的“川”字愈发明显，昏暗的光在他的鼻梁上投下阴影，她不明白他生气的原因，大眼瞪小眼了一阵才听到教授缓慢低沉的说，“卡伦小姐，你天真的以为我口中的禁闭就是所谓的麻瓜罚站？”


    莉娅一愣，眨了下眼睛请教道，“那您需要我做什么，教授？”


    强大的身体素质和过往的阅历增加了她直面他的底气，哪怕斯内普蹭的站了起来，疾步走向自己她的脸色也没有改变，她是真心实意求问的，他应该不至于因此惩罚自己吧。


    斯内普在她面前还有半米的地方停下，以往对那群小巫师百试百灵的威慑在此刻起不了一点作用，一种羞辱和无力感在他心底蔓延，他冷哼一声走到中央的长桌前。


    “在霍格沃茨，在我的管辖下所谓的禁闭意味着劳动改造。”他魔杖一挥满满一桶弗洛伯毛虫的落到了桌上，“过来，卡伦。”


    “用你无事可做的手分离这群弗洛伯毛虫的黏液，直到你深切体会到你那轻率的舌头以及愚不可及的行为…付出切实代价的意义。”


    他愉悦的回到了扶手椅上，拾起羽毛笔提醒道，“不许浪费，否则禁闭延期。”


    莉娅盯着这一条条10英寸（25cm）的米色蠕虫，好吧…大是大了点，但神奇动物的课本里有讲过它们属于植食性无牙虫类，黏液常用于魔药制备的增稠工序，莉娅把袖子卷起来回道，“明白了。”


    至少比罚站有意义多了，虽然这些虫子看起来…嗯并不符合人类审美，但没有什么比学一门技术更让人高兴的事。


    这时一张记录如何收集黏液工序的纸飘了过来，上面的字笔锋凌厉，按照步骤只需要按压其表面的黏液腺就能挤出绿色的分泌物，它们需装入瓶中密封保存，否则会失去增稠作用。


    听起来似乎不难，莉娅扫了一圈并未看到手套，当然这种小虫子本身也是没毒的，把它们想象成吐丝的蚕宝宝也就没那么恶心了。


    不过这些弗洛伯毛虫虽然无害但极其胆小，能够敏锐的察觉到她伸向它们的手，接着蜷缩在一起把黏液腺隐藏在身下，所以以正常的速度去捕捉它们需要费一些功夫。


    但在这里她没有隐藏身份的必要，她眼疾手快的捞起、挤压、盖上瓶塞，在它还没有反应过来之前做完一切，很快四十条弗洛伯毛虫被整齐的排在长桌的一角，装着黏液的水晶瓶则在擦干净后排在了另一侧。


    “做好了，教授。”如果是这样的禁闭她觉得多尝试一下也未尝不可，不过这种话她也只是在心里想想，毕竟有时候听他阴阳怪气的说话也怪需要挑战的。


    斯内普斜睨了一眼整洁的桌面，时间只过了二十分钟，比正常处理的时间缩短了至少一半，他犹疑的走上前拿起水晶瓶，淡绿色的液体没有洒到瓶外，剂量也与预想中的相差无几，挤压后的弗洛伯毛虫只是略微失去活力，没有出现他预料中的那种遍地残尸。


    他还算满意的将玻璃瓶轻放在桌面上，魔杖一点桌上的瓶子以及她手上残留的污渍都一扫即空，斯内普眼中闪过一丝极淡的认可，“看来你异于常人的体质终于找到了一个勉强能称为用处的地方。”


    这种别样的称赞她还是第一次听到，莉娅嘴角刚刚扬起就听他下达了另一道指令，“现在，将这些可怜的弗洛伯毛虫切成五毫米的薄片。”


    一把锋利的银质小刀出现在她的右前方，与它一同出现的还有一个托盘，斯内普教授似乎没有离开的想法，维持着双臂交叠的动作居高临下的凝视着她。


    莉娅拿起小刀，他的目光也从她的手上挪到平静的脸上，果然他们根本不怕银质的器物，无惧阳光也无惧大蒜，邓布利多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召来了一个比狼人还要麻烦的家伙。


    “横切对吗？”莉娅问道。


    斯内普嗯了一声，莉娅目测了一下五毫米的长度，手起刀落把一条毛虫切成了均匀的小片，接着刀身一横抄起桌上的虫片排在托盘中。


    没有一个多余的动作，速度快出银色的残影，她的力量、速度、精准度根本不是人类可以匹敌，他深深的看了莉娅一眼，混杂着警惕与评估以及一些几不可见的欣赏。


    像这样安静高效，服从坚韧的学生，只要再继承她母亲的学习天赋…可惜她不是一个正常的巫师，否则他会很乐意教这样的学生。


    他眼底的欣赏转瞬即逝，斯内普冷冷的转过身，“显然卡伦小姐非常善于投机取巧，现在你的禁闭提前结束了，出去。”


    莉娅放下刀不解的看向他，投机取巧？靠自己能力也算投机取巧？也罢，教授这张嘴一向如此，就当是他认可了自己处理材料的水平，否则按照他的说法禁闭早就延长了。


    莉娅擦了一下手，“好的，教授。”


    斯教：试探→不爽→气邓布利多


    莉娅：看在你是我妈妈同学的份上，我忍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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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4章 斯内普的试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