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走廊时掀起的回忆让斯内普短暂的停留，女学生会主席…都坐到这个位置了前途理应一片光明，换做自己话绝对会尽一切努力爬到更高的位置，让那些看不起他的人俯首认输。


    可她倒好，放着大好的前途不要，一味地探究那些未知之物，现在就连自己的命也搭进去了，真是一点也不意外。


    想到这里斯内普忍不住冷嘁一声，路过的学生见此情景无不退避以免触了这位最善扣分的教授霉头，直到回到自己熟悉的天地，斯内普的眉头才稍稍舒缓。


    他拉开抽屉底层被施了保护魔法的暗格，将上层的药剂取出搁置，暗格下压着四封拆开过的信件，纸张已然陈旧，唯有金色的火漆依旧亮丽。


    ……


    那时他加入食死徒将满一年，凭借着引以为傲的魔药天赋受到了黑魔王的器重，他给了他想要的一切，名利、声望、财富…这些曾是他竭尽全力想要获得的东西，可在到手后却又显得索然无味。


    那是一个大雨滂沱的傍晚，斯内普像往常一样回到了弥漫着工业废料气味的蜘蛛尾巷，穿过没有路灯的小径，两侧的砖房被烟灰熏至发黑，门口的河流依旧排放着污秽的废水，任谁见了都得捂着鼻子快步离开。


    可这却是他生活了十八年的地方，一切的痛苦都源于此，如今却因为这满屋魔药让他在人情反复的社会中获取片刻的安宁。


    推开斑驳的大门，几根插在酒瓶中的蜡烛点亮了一小片空间，他脱下外套从摇摇晃晃的书架里找到所需的书本，在魔法的驱使下茶壶重新沏满热茶，然后坐上那张磨损严重的扶手椅让心绪得以沉淀。


    咚、咚咚——


    正在研究配方的斯内普被突如其来的敲门打断了思绪，他紧皱着眉头，眼里闪过不耐烦的光芒，斯内普不情不愿的从扶手椅上起身，临走前将羽毛笔夹在了刚才翻阅的书页上，但愿站在门口之人最好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当锈迹斑斑的铁门开启时，坐在台阶上的女人眼中燃起了希望之光，在家养小精灵的搀扶下她艰难的站了起来，也是在这一刻斯内普彻底看清了女人兜帽下那张憔悴的面孔。


    他花了整整十秒才将眼前这张眼窝深陷、苍□□瘦的脸和那张明媚鲜活的脸联系到一起，在斯内普开口前搀扶她的小精灵哀求的说，“朵朵求您救救我家小姐。”


    “斯内普先生…希望你还记得我。”女人努力的弯起毫无血色的唇瓣，每说一句几乎都耗尽了全力。


    “当然——记得。”斯内普缓缓吐出一句话，深黑色的眼眸同时也在打量着她，青灰色的皮肤包裹着突起的骨节，从黑袍下伸出的手如同枯枝，似乎严重的营养不良。


    女子松了口气，她神情忐忑的说，“谢谢你还记得我，只是…我最近遭遇了一些事情，除了你没有人可以帮我。”


    斯内普敛起眼眸，五年级那次聚会后他曾打探过她的家世，从香港远道而来，不属于黑魔王与凤凰社的任意一方，按理而言她不可能过上食不果腹的生活，所以…


    “你该去圣芒戈魔法伤病医院。”


    斯内普作势就要将门关上，但被护主心切的小精灵用双手挡住，朵朵用尖利的嗓音对斯内普喊道，“那里救不了小姐，小姐信任魔药天才斯内普先生的天赋，只有你才能救小姐。”


    话音刚落一阵裂骨之痛从右侧肋骨传来，女子捂着肚子矮下身子，她的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就连呼吸都变得愈发困难，稍过几秒痛劲过去，她咬着开裂的唇万分勉强的说道，“能不能先让我坐一会…”


    以斯内普对现在情形的判断不去招惹是最好的决定，但看到她与当初那个光鲜亮丽的女主席判若两人时，曾经风光无两的她一夕跌入尘埃，而他却凭借努力与天赋爬上权利的高塔，一瞬间优越感充斥着斯内普的内心。


    如果只是坐一会…也未尝不可。


    “谢谢。”在朵朵的搀扶下女子坐上了客厅里唯一的一张扶手椅，家养小精灵打了个响指把滴在地上的泥水清洁完毕，然后用烘干咒把弄湿的家具与外袍全部处理干净。


    斯内普将矮凳变成了一张一模一样的扶手椅坐了上去，温上一杯红茶落在女子的手边，蜘蛛尾巷的房子难得有人造访，这已经是他最大的待客礼仪了。


    “说说你的情况，但我无法保证会帮你。”


    刚好能够容纳他的扶手椅，她却只占据了二分之一，到底是什么事情才会让她变成现在这幅样子，斯内普脑海里闪过这条街上某些喝的酩酊大醉的瘾君子，但很快又把这种荒唐的想法给划去了。


    朵朵捧着茶杯放到女子唇边，小抿一口后她又剧烈的咳嗽起来，但她握着魔杖的左手一直搭在小腹上，这让斯内普察觉到了一丝不对。


    意识到对方打量的视线一直停留在她的身上，本就想向他寻求帮助的舒意轻言道，“这个孩子很特殊，她的成长速度比普通孩子快许多，可我身体里的营养不足以支撑她的成长，我来是希望你能帮我熬制一些保护她健康发育的魔药。”


    看到她平静的说完这段骇人听闻的事情，斯内普的眉头几乎拧成了一个川字，她简直疯的无可救药，吸收速度如此之快是个正常人早就应该选择除掉这个危害生命的胚胎，谁会像她还想熬制一些保胎魔药！？


    保险起见斯内普还是在她身上施展了一个检查身体的魔咒，这不查不知道，一查发现她能活着走到这里就已是个奇迹。


    极度缺乏营养，心脏极度衰竭，肋骨竟然也断裂了两根，如果不是事先喝过魔药，她必然连行走都无法做到。


    “恕我直言，这已经不是个正常的胚胎，你要做的就是去圣芒戈将它取出来。”斯内普严肃说道。


    “不行。”她捂住隆起的肚子往靠背缩去，急促地说道，“我必须生下来，她是我的孩子。”


    为了它连命也不要，真是愚蠢的坚持。


    “它会掏空你的身体，就算生下来你也必死无疑，而且你觉得如果魔法部发现它的存在，它能活得下去吗？”斯内普尽可能用残酷的语言迫使她放下这个念头。


    “如果真的是这样，我也会把她生下来。”女子含泪抚摸着胎儿，□□的痛苦无法夺走她眼里的慈爱，“当一条生命在身体里孕育，感受到她的心跳、呼吸，我就知道我爱她…胜于我的生命。”


    “西弗勒斯，等你以后做了父亲就会明白的。”


    父亲！他从心底里厌恶着这个称呼，就是因为父亲他的童年才会如此的不堪，他的母亲艾琳普林斯是多么优秀的女巫，却因为爱上了一个不爱她的人，放下魔杖沦落为一个任人打骂的普通女人。


    “斯内普先生？”


    他就像睡梦中被惊醒的人，恶狠狠的瞪了她一眼，她若真的爱那个的孩子，那就最好永远保持现在的心境，不要愚蠢的为了一个男人随意抛下一切！


    斯内普没有接话，只是兀自走向那张堆满魔药器材的长桌，看到他熟络的将药材称重切碎，舒意的眼泪终是没能忍住，朵朵小心翼翼的用手帕擦着她的脸，问她是不是哪里又疼了。


    女子摇摇头感动的说，“没有，我只是很高兴。”


    因为她的孩子终于有救了。


    然而这一切才只是开端，斯内普发现她的身体就像一个永不满足的无底洞，无论输入多少都会被她肚子里的那个吸收干净。


    因此魔药研究的方向从提供母体养分变为了延缓孩子的生长速度，可很快新的问题又出现了，孩子的抗药性非常高，很多舒缓的魔药都起不了作用。


    可当他问起孩子的父亲究竟是谁，甚至是何物种时她都闭口不谈，她说这是自己无论如何都不能说出去的秘密，而且也是为了他的安全着想，她不能说。


    当时斯内普真想给她灌一瓶吐真剂下去，但他不想浪费改良配方的时间，经过几天不眠不休的测试，他终于在活地狱汤剂的基础上改良出让那孩子陷入沉睡以延迟生长周期的办法。


    不光是对于这种快速成长的胎儿，若是让身患重症的人服下也能大大延长救援的时间，于是发明新配方的喜悦盖过了接连熬夜的疲惫，他甚至连饭都不会吃就又投入了新一轮测试。


    近一个月的时间，在遏制成长的药剂与改良版的营养汤剂的作用下女子恢复到了原先的八分健康，只要不断服药她的预产期应该同正常产妇一样。


    舒意曾提过将名下的一套房产过给斯内普，毕竟住在这里恐会影响他的健康，但话一出口斯内普就像受到了极大地侮辱，后来她就再也没有提过了。


    离开蜘蛛尾巷后猫头鹰陆陆续续叼来了四封信件，上面无非是那些无足轻重的小事，何况那时的自己还有更宏伟的理想想要完成，索性一股脑塞回了存放药剂的盒子里，再后来这个盒子跟随他安置在霍格沃茨的地窖，只是没想到他以为能救下的人最终还是一起去了。


    女主爸爸的身份存疑中…（大胆猜测吧！！）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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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2章 过去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