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算是在天黑之前回到夜王府，白长乐回宫，一路的官兵少了很多。


    刚进府院，就见什么飞快撞来。


    白夜：“竹子！跑哪去了？爹以为你又一声不吭回楚陵了。”


    儿子差点又“逃”走，老父亲一时也顾不上自己的威严，放下先前的架子。白长乐估计没这么幸运。


    白竹自然不打算瞒着他爹。


    白竹：“爹，我陪哥哥出去走一走。”


    白夜：“你两个哥哥回来了！人呢？”


    白夜向他身后看去。


    白竹：“没有，是另一个。”


    白夜有些懵，伸手摸摸儿子的额头，又摸摸自己的。


    白夜：“没烧啊？大白天说胡话！你哪来第三个哥哥？”


    白竹：“皇堂兄已经被接回宫了。我每月还要进宫一次，这样也好，每月都能见到爹。说不定运气好，还能见到大哥和二哥。”


    白夜：“两地来回跑，你受得了？不行！我得让厨房多做些好吃的！”


    白竹：“爹，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白夜：“……”


    沉默许久。


    白竹：“爹，这位是我新认识的朋友，名叫……”


    白竹转过身，却没看到鲛束，只有抗着“麻袋”的流云。


    白竹：“……人呢？


    流云：“……”


    流云也有些惊讶，左看右看，的确没人。


    人走了，流云都没发现，一时陷入对自己能力的怀疑中。


    白夜看着流云肩上的“人形麻袋”，脸色阴沉。也不等白竹解释。


    白夜：“你跟我进来！”


    说完转身就走。


    白竹：“流云，先把他关到客房。”


    流云点头应下。


    白竹追进屋，白夜看着他，示意下人都出去。


    门一关，白夜的质问也袭来。


    白夜：“你在楚陵做的那些事，真当我不知道！”


    白竹：“……什么事啊？”


    白竹自然装傻，去桌边给他父亲泡杯茶。


    白夜：“好好做个闲散王爷不行吗？非要自己瞎搅和！你回来才两天！就带两个不三不四的人回来！”


    白夜：“你又不是''赤脚医生''！那几个也不是正经''病人''！”


    水柱稳稳落入杯中，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


    白竹没有说话，把茶杯端给父亲，白夜瞥一眼，最后还是接过了。


    俩人喝着茶，待情绪稳定后，白夜再次开口。


    白夜：“竹子，爹不是在限制你的自由。爹知道，现在局势不好。有自保的能力很重要，但你有爹和你两个哥哥……”


    白竹：“那娘呢？”


    虽然很不礼貌，但白竹还是打断了他的话。


    白夜：“……”


    白竹：“我娘没有自保能力吗？我娘没有依靠吗？”


    白夜：“……”


    白夜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白竹：“爹，我娘不在了。谁看见了？”


    白竹一边说一边走近。


    白竹：“谁都没看见。”


    白夜低着头，手不自觉抓紧衣袖。


    白夜：“爹知道，你一直不接受这件事，但你从小就懂事。你应该明白，一个人消失了近1600年……她还能活着？谁信啊？”


    白竹：“我信！”


    白夜：“……”


    白竹坚定的话，迎来的却是白夜的沉默。


    白竹：“我相信，娘还会回来。”


    白夜：“所以你还是个孩子。”


    白竹进一步靠近。


    白竹：“爹！你信我！浮生楼才成立几年，在给我些时间，我一定能……”


    白夜：“你能什么！”


    茶杯猛的坠地，破裂声让房间瞬间安静下来。


    白竹：“……”


    白竹愣在原地，白夜强忍着泪，憋得眼眶通红。


    白夜：“……一群人找了这么多年……你一个小毛孩能找到什么……”


    白夜脚步沉重，缓慢走向门口，平复一下心情，整理好仪容，才打开门准备离开……


    白竹：“我要做的事，谁都拦不了！”


    白竹眼神坚定。


    白夜握紧门边笑了笑，不知道是苦笑，还是自嘲，也可能是不相信吧。


    柳尚韧，来自占卜世家，被称为“胜国第一女方士”。


    同时，她也是白竹的母亲。


    白竹也径直离开，流云迎面走来。


    流云：“醒了，得寸进尺，不要脸。”


    白竹：“……哈。发生什么了？”


    流云：“……”


    白竹：“还是我去看看吧。”


    流云面罩上的双眼流露着嫌弃，白竹知道肯定问不出来什么。


    还没走到客房，两人就听到紫衣人的叫唤声。


    紫衣人：“就给我吃这？你们把我抓来，不应该好好伺候我吗？”


    婢女1：“嘿？真把自己当客了！你别推我！我非要看看他脑子里装得是不是水！”


    婢女2：“莫生气莫生气！他不吃就算！饿他两天，吃屎都香！”


    两人端走饭食半推半就着离开。


    白竹招来洒扫的下人。


    下人：“小王爷，您有什么吩咐？”


    白竹：“东厨还有膳食吗？”


    下人：“回小王爷，已经过了饭点，小王爷还没吃饭吗？”


    白竹：“没事了，下去吧。”


    下人下去后，白竹又让人端来自己的食盒。


    白竹：“咱们进去看看。”


    紫衣人正打量着周围的环境，看见来人。


    白竹：“没吃上饭？”


    白竹把食盒放到桌上，也不管他理不理。


    紫衣人：“你是……我想起来了！楚陵王？”


    虽然身着便服，但长相、气质与旁人格格不入，的确不难认。况且，与魔尊的对话他也都听到了。


    白竹：“先吃饭吧。”


    紫衣人斜睨着食盒，纹丝不动，但突如其来的声响出卖了他。


    紫衣人：“……”


    白竹把食盒打开，将里面的餐食端出来。白竹猜出他的顾虑，拿起一块点心，自顾自的吃起来。


    流云嫌弃的盯着他。


    流云：“不男不女！不吃，饿着！”


    白竹：“流云！”


    紫衣人瞪着流云：“我不男不女，那你呢？哼！长得丑不敢见人？”


    流云：“……”


    白竹察觉到流云情绪不对，走过去拍拍他的肩膀。


    紫衣人：“不让我吃！我偏吃！”


    ………………………………


    流云：“……”


    流云：“傻缺！”


    白竹：“……”


    白竹尴尬的笑笑，只能一个劲的安慰流云。


    食盒很快就被一扫而空。


    紫衣人：“你想问什么？”


    白竹：“先生贵姓？”


    紫衣人：“别装了！想问就问，趁我还有耐心。”


    流云：“……”


    白竹挂起温和的笑，将先前流云搜出的匕首放到桌上。


    刀鞘极其华丽，银制的，镂空鸟兽花卉图案繁多。


    白竹：“物归原主。那就不打扰先生休息了，先生随意。”


    带着流云信步离开，顺带叫退门口守卫。


    紫衣人：“……”


    紫衣人试探的拿起匕首，稀奇的打量着白竹离开的背影。


    白竹和流云径直走向院子，直到关上院门，流云才开口询问。


    流云：“没有看守，能行？”


    白竹坐到桌前，很了解他的顾虑。


    下毒好比背后捅刀子，这人性情又古怪，人品很难保证。


    白竹：“他不会走的。”


    流云：“嗯？”


    白竹：“鲛束手上的伤，与从紫衣人身上搜出的匕首吻合。”


    流云：“不明白。”


    白竹：“一个用毒之人，往往是因无法凭借自己干掉敌人，才选择用毒增加胜算。”


    白竹：“所以会避免和人硬刚。匕首是近战，他使用，大多是被迫。”


    流云：“所以……匕首有剧毒！”


    白竹点点头。


    白竹：“大多数是这样，但他的不是。上面只有迷药。”


    流云：“他要活口。谁？”


    白竹摇摇头，他也不清楚。单手支着头沉思，流云也保持沉默。


    婢女3：“小王爷回来了吗？”


    流云站在门口，听见婢女的声音。


    婢女2：“回来了。”


    婢女1：“咱们去找他吧！我买了最新的口脂！”


    婢女2：“啊～我带了眉笔和白粉。可这么晚了，他应该睡下了。”


    婢女1：“那更好！想怎么弄就怎么弄！”


    婢女3：“带我一个，上次的头花还没试呢！”


    婢女2：“不好吧。”


    婢女1：“走嘛！走嘛！你不去我和她去！”


    几人拉拉扯扯走来。


    流云：“殿下，她们来了。”


    白竹无奈扶额。


    白竹：“你先去休息吧。”


    白竹保持着现在的姿势，闭眼装睡。流云前脚刚走，她们后脚就进来了。


    婢女1探头探脑。


    婢女1：“小王爷……小王爷……”


    婢女1轻轻叫了几声，见桌边人不回应，以为他真睡了。


    婢女1：“快进来！明天人都来，哪还轮得上我们。”


    几个女孩蜂拥而上，又小心翼翼的“动手动脚”。


    不用想白竹都知道他们要干什么。每次回来，都会被府里的女孩围着圈打扮，完全把自己当成了邻家小妹。


    不过没关系，她们开心就好。


    几人各干各的……


    婢女2：“咱们的小王爷皮肤就是好。”


    婢女3：“那你还敷粉！敷还不如不敷，快省省你的白粉吧！”


    婢女2：“才不要你的！我就敷！”


    婢女3：“哈哈……”


    婢女1：“你挡住我了！”


    婢女2：“就挡就挡！略略略……”


    婢女1：“你……”


    婢女1拿起口脂，就往婢女2脸上涂。


    婢女1：“看我把你涂成大花脸！”


    婢女2连忙躲到一边，顺势拿起白粉，反手往婢女1脸上涂。


    几人吵吵闹闹……


    “噗通……噗通……”水声响起。


    两人还在打闹，婢女3挽好发髻，好奇的走到水缸边。


    婢女3：“唉？你们快来！小王爷什么时候养了条‘怪鱼’？”


    两人飞奔过来。


    婢女1：“哪呢？我什么也没看到！”


    在她们跑来之前，钻入水中，没了影，只有其它普通金鱼，青青“长发”飘飘。


    婢女2：“哪有什么‘怪鱼’？是不是看走眼了？”


    婢女1：“肯定是！”


    婢女3：“不可能！刚才还在呢！”


    说着，摆弄起水缸，水缸晃动，小鱼惊慌四散，‘怪鱼’还是没有出现。


    婢女1：“不应该呀？我明明看到了！鱼鳍还有伤！”


    白竹：“什么？”


    婢女1、2、3：“啊————”


    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白竹急忙制止她们，但房门还是被拉开，流云冲了进来。诧异的盯着眼前，身着男装，挽着发髻的“女孩”。


    要不是以前看过，白竹估计，流云会直接问出你是谁。尽管如此，流云还是诧异的盯着这一幕。


    气氛一时有些尴尬。


    白竹：“我买了头饰，你们拿去和其她人分，先到先挑，流云带……”


    女孩们：“啊————”


    白竹：“……”


    流云几乎是被几人拖着出去的。


    白竹走到水缸边，“怪鱼”一摆尾钻出水面，静静“看着”他。


    不太大，大约有半个手掌那样。色彩鲜艳，背上竟然有翅膀。白竹数了数，有六只。“鳍”的部分在水中如丝绸般飘逸，但左前鳍有伤，几乎是从中间被一分为二，末端勉强粘连没有切断，根鳍还有一条环状斑纹，银白色。


    白竹把手伸进水里，用四指从下往上把“怪鱼”托起，手背贴着水面。“ 怪鱼”倒是不怕人。白竹用多出来的大拇指轻轻蹭它，鱼身左右一摆，钻进白竹手心，方便他摸。


    白竹：“你喜欢这？”


    “怪鱼”吐起泡泡。


    白竹：“那你就待在这吧，小鱼。”


    白竹把小鱼放下，小鱼又有到缸边“看”着他。白竹走到一边，拿起一个绘着青花的小瓷瓶。


    白竹看看瓶，又看看缸里探出头的“鱼”，一时有些犹豫。


    不知道该用治“人”的，还是治“兽”的。


    按理来说，“它”的伤口都能碰水，为什么不能用兽药，但最后还是把自己的金疮药倒进水里。


    做完这些事，白竹才意识到自己正顶着“女孩子”的脸，头上还有个“小揪揪”。


    感觉怪怪的，走回房间洗脸。


    散开头发，随手拿起一支发簪，一绕一插，利索了许多。双手捧起几汪水拍在脸上……直至水有些混浊，脂水反光，映出他的本来面目。


    谁家清秀的小郎君呀？被某人看到免不了一顿调侃。


    背后传来脚步声，还有滴答声，越来越近……


    白竹的手摸向身旁的花瓶。


    等脚步声在身后停下，快速转身，将花瓶举过头顶，来人就在眼前。


    上周没更新，因为要考试，调休没假。


    我还是用背地理的时间想了些剧情（后期），考试成绩可想而知，地理38?。（不要学我哦～）


    昨天晚上修改了一下，打错修改日期了。


    希望大家多多评论，不玻璃心[玫瑰][合十]。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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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章 怪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