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剧组黑影
作品:《影帝竟敢肖想小透明》 讲出这句话的男人有点眼熟,但是陈酉乐就是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他,反倒是他手中保温杯的茶香阵阵袭人。
“嗨,好久不见啊,阿泽经常向我提起你呢。还记得我吗?”
男人抬手做了个拎着袋子的动作,笑着解释:“上次檀泽把你的手机弄坏了,也就是这部戏试镜的那一天,赔给你的手机还是我送过来的呢。”
经过男人绘声绘色的描述,陈酉乐终于能将他与那天匆匆一瞥的人联系起来了,笑着握住了他主动伸出的手。
“我是阿泽的经纪人刘旺,你叫我阿旺就好啦.”男人喝了口茶,笑容可掬。
“旺哥好,我叫陈酉乐。以后还请旺哥多多指教。”
男人抿了口茶,点点头将视线投进了摄像头之前的拍摄场景,但是嘴依旧没有停。
“阿乐,檀泽是我做经纪人以来,看过最有灵气的演员,我几乎跟过他所有的戏,能明显从他的看人的眼神,眉毛扬起的弧度,觉察出不同的角色。但我最佩服他的是,上一部戏里,他演的是一个瞎子,虽然是个只有几十幕场景的反派配角,但他在开拍前半年,就开始闭着眼睛生活;有一个长镜头,是他熟练走过长街并在街尾稳稳踩住主角衣角,就因为衣角拂过了结尾的草筐。那条街他拉着我走了不下三百遍,说是要练出盲人在旧场景中的熟练感;新场景他则是一点都不会去感受,那样就可以自然流露出谨慎又带着对未知的恐惧。后果就是后半年都得戴着墨镜,让眼睛渐渐适应光线。可惜啊……“
陈酉乐看着刘旺,等着他把话说完,谁知他只是摇摇头,不再说话。时间推算起来,也就是遇见他那段时间,原来他带墨镜是为了真正意义上的遮挡,阻隔他人的眼光,也阻隔他看向光的眼睛。
“旺哥,你刚才动作和之前您送手机的时候一模一样,我看您才是最有表演天赋的,今天您不上场,真是演艺圈的损失呀。”陈酉乐想拍一拍他的马屁,看能不能套出‘可惜’后买你的内容。
“上啊,怎么不上?”刘旺又嘬了一口茶,还没等茶咽下,就被小跑过来的场记请到了一边。
在导演一声令下,刘旺双手摸了摸油光水滑的头发,昂首挺胸走入了摄像范围。情感饱满,动作到位,活生生演活了……自己。
没错,刘先生饰演的就是一个极其本色出演的经纪人,他给钢琴家安排工作的样子是不是和日常给宋檀泽安排工作时一模一样呢?
“嗡嗡”
手机振动着,是王师北,陈酉乐走远了才敢接通。
“阿乐,我导大发慈悲,提前准了我的假,我要回家啦。你什么时候回家过年呀?”王师北的声音夹杂着抽油烟机的轰鸣声,像是在为回家做准备。
“今年时间紧,我可能不回去了。你走的时候记得把空调插座还有夜间小灯什么的用电器都拔了,留着冰箱的电闸不要断,水就把楼下水表旁边的阀门关了就行。还有窗户关紧,门要反锁,每个插头还有窗户都拍好照片,要不然你这个强迫症又得来回倒腾七八遍。”
陈酉乐将要做的事情细细叮嘱给王师北。
“好好好,我拍好照片就发给你,你确认了我再走。”
王师北在电话那头答应得很爽快。
陈酉乐又想起一件事:“对了北北,你先别挂。你去我房里书桌上左手抽屉里面找一下,把那没开封的手机拿走,本来想走之前送给你,被我忘了。年后回来咱们再一起吃饭啊。”
“这么阔气的吗,谢谢富婆,认识富婆真好!!”
王师北在那边大大的吧唧了一口,听起来在那边正举着手机端详着感叹,“这个手机我想换好久了,爱你!!”
“北北,你这个家里收租的真富婆,可别这样刺激我。”
陈酉乐哈哈哈了几声,就赶着还在磨蹭的王师北去赶车。
她挂了电话没两分钟,手机就刷刷收到了几十张图片,全都是王师北发过来的照片,感叹了两句,最近真是太忙了,忙得年关将近都没察觉。
陈酉乐想了想,给家里拨了个视频,接电话的是姐姐陈安乐,话语间的背景音依旧是准备年菜的声音,小朋友奔跑的声音由远及近,接着就是在电话旁边蹦跶着要视频的声音。
她一一和家里人视频见面之后,讲了今年回家过年的困难,那边爸妈答应的倒是很快,只说是工作要紧,接着又要了可以收到快递的地址,说要把好吃的东西打成真空寄一些过来。
挂断之后,陈酉乐觉得眼睛有些干涩,想抬手揉揉眼睛。谁知,手还没碰到眼睛,就被来了当头一棒。
结结实实的当头一棒。
这一棒子下来,陈酉乐脑间空白了一阵,后知后觉疼痛来袭时,才发现她正仰躺在林地的枯叶间,一黑影正举着棒子,看样子是准备来第二下。
人在生死关头,五感都会敏锐无数倍或者迟钝无数倍,这是身体在试图拯救自己,或降低死亡的痛苦。陈酉乐现在正处于后面的钝态,怎奈棍棒猎猎的破空声还是在寂静到来前穿透了她的耳膜。
迎接死亡的时候,要睁开眼睛。有位伟大哲学家如是说。
于是,陈酉乐睁着眼睛,迎接无情的棍棒时,兔子蹬鹰般抬腿蹬向了黑影因双腿蓄力而不慎暴露的弱点。就一下,棍棒连带着黑影一起被蹬了出去,随之还有一声极其悠长的,惨叫。
女孩子的声音。
不都是Girls help girls吗?怎么变成了Girl暗算Girl啦?
不讲武德。
陈酉乐撇撇嘴,挠了挠脸,打开手机手电筒,站在安全距离朝那个摔得四仰八叉、衣物凌乱的姑娘扔小石头泄愤。
身后传来杂乱的落叶被踩碎的声音,又有人来了。陈酉乐暗叹一声不好,这姑娘还藏了后招,四下张望却没找见能躲藏的地方,只得一头栽倒。
装死。
脚步奔到陈酉乐身前就停下了,等了一会,一个女声乍然喊起,吓得陈酉乐一下睁开了眼,跳起来撒丫子就跑。她是真的怕,怕那个女孩子跳起来再给她一棍,到那时不报销也得报废。
和其它逃跑的人一样,跑了两步,她抽空转头看了一眼,想确认对方的位置。就这一眼,扫到了旁边站着的人,也让她急刹车般地停了下来。
这一眼,她看清了那双眼睛。
因为愧疚,她从来不敢过多地注视这双眼睛,就像是说谎的人左顾右盼,希望自己的谎言能晚些被揭穿。可这一眼,她感觉站在光里、眼神犀利的人似乎全然陌生,连平日里让她爱不释手的柔软卷发看起来似乎也有那么些扎手了。
“檀泽!!你怎么能为了这么普通的女人和我分手!!”被两个大汉架起来的女孩子嘶喊着,哭泣着。
“檀泽,你不是喜欢听我唱歌吗?我又写了首新歌,这首歌你一定会喜欢,让我唱给你听。好不好,求求你,让我唱给你听。”
宋檀泽用羽绒服将僵立在原地的陈酉乐包裹住,眼神都没往分贝有些超高的地方看,只用手臂紧紧圈住陈酉乐,半拉半拽着将她带离了树林。
进到温暖的房车前,陈酉乐停下看了看被天边晨曦染成玫瑰色的天空,才发觉身体冰凉、关节僵硬、心有余悸。宋檀泽将她僵硬冰凉的双手捂进了衣服内,是还没来得及换下的戏服。
“她是……”
自己现在就是站在了道德制高点的女人啊。
陈酉乐在心中感叹着,打断了他想要解释的话,将脸送了上去,让他赶紧帮忙检查还在作痛的额头。脸颊上更痒了,想要搔痒的手被宋檀泽按住,空出来的手举着镜子,方便陈酉乐看清她自己现在的模样。
巴掌大小的方镜映出了她的窘样,脸上有好几处带着腐泥的擦伤,从头顶流下的血污抹花了半张脸,头发丝裹在干涸的血块里结成了一条条的血块,只有眼睛亮晶晶地镶嵌在一团污糟之间,更显不安。
“阿泽,看我像不像浴血奋战的武神,用敌人……”陈酉乐有些心虚地看了看将衣服染红一片的血迹,立马改口,“用战斗流出的血液涂抹成图腾,振臂能得万众欢呼。
‘振臂失败’的陈酉乐缓和气氛计划同样也失败了,她朝紧皱着眉头的宋檀泽吹了口气,引得他眨眨眼,才说:“没事的,等回去之后你陪我去看房子吧。”
她低头想了想,慎重开口:“还是看车吧,车应该可以拿下。”
“什么看房看车?”没跟上跳跃话题的宋檀泽迷惑提问。
“她动手,我不得报警呀,然后我就接受私下调解嘛,最后一棍脱贫。”
陈酉乐乐呵呵吸溜着口水,做着春秋美梦,心里还在想赔偿款到位,买辆什么车好呢,要是数大,加上现在的存款,还能大胆去看看房子。
“她没什么钱的,就是一小乐队的主唱。”宋檀泽慢悠悠向她解释。
“啊?”
“但是,”宋檀泽话锋一转,笑得有点奸诈,“她签的公司有钱啊。”
话音刚落,小安就领着两个人进了房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