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重新开始

作品:《影帝竟敢肖想小透明

    心乱如麻。


    在陈酉乐承诺了一周以内必定给出答复之后,宋檀泽才满意地放了手。


    落荒而逃。


    之后的几天,她都心不在焉,可以说是提心吊胆。目力所及的爱情只有梦中那一段虚无缥缈还伤心伤肝的经历,她不敢放开自己,不敢轻易张开怀抱去接受,更不敢将自己毫无保留地交出。


    遥想人生的风霜雪雨,她害怕,害怕扎进心口的是冰凌,害怕双手捧出的珍宝被弃如敝履,更害怕自己将凉刃扎进愿意接纳她的怀抱。


    当在她在酒后将这些话说给王师北听的时候,王师北笑着晃悠手中的酒杯,冰块叮咣碰撞着杯壁,发出脆响,“阿乐,你想要的是什么?”


    王师北等了一会儿,没有等来回答,就自顾自地继续下去,“我追求赵中原的时候,是在希冀青春爱情的时候。有一天,我梦见了他,然后不可救药地爱上了他。当时,我需要他。”


    王师北低下头,喃喃补了一句,除了杯里的酒,谁也没有听到。


    “可惜,君心不似我心。”


    另一边的陈酉乐歪倒在沙发上,晕晕乎乎,似乎被点醒,心头一亮。那轮太阳明晃晃,温柔柔地悬在手边,好似轻轻一揽,就能将世间热烈全收进怀中,融化掉胸中万千冰雪。


    好想拥有啊。


    她翻了个身,‘噗通’跌落在松软地毯之上,同时跌入了梦境。


    不似之前飘忽,这个梦境无比清晰,她就像附着在梦里陈酉乐脑中的‘另一重人格’,在旁边悄悄窥视。


    她呆呆站在墙角,窗帘被拉得散乱,阳光从窗帘缝隙中投射进几道光束,强烈的空荡不安让陈酉乐有些心慌。


    她的视线望着柜子上空空的一格。


    她被突然的开门声吓了一跳。


    她看到了一个邋遢的男人,胡子拉碴,通红的双眼,让眼下的眼圈更加青黑,这些都难以让人忽视他因脱皮而裂开渗血的嘴唇。


    陈酉乐作为‘另一人格’差点被汹涌扑来的复杂情绪海啸掐灭,她认出了这个无力颓败的男人竟然是阮崇阿。


    “陈酉乐,”男人开口干哑粗粝,就像有十天没喝过水也没说过话的乍开腔,“我们分手吧。”


    说完,男人机械般准过身,慢慢走近门,又慢慢将手伸向门把。


    “为什么,我那么爱你。”同样沙哑的女声。


    “我找到了真爱,求你放过我吧。”


    门被合上,留下一句话像秋叶般飘荡在死滞的空气中,最后颓然跌落地板。


    没有哭泣,死亡般的寂静之后是女人歇斯底里的发泄,她将屋中能砸的全砸向了门口,玻璃碎成渣,衣物撕成条,窗帘被撤下践踏,早干枯成黑色的花朵也未能幸免,蔓延其上的霉菌随着动作在空气中炸开,阳光中孢子四散。


    竭力嘶喊后,缺氧让她眼前发黑,天旋地转地倒在地上,重重地将陈酉乐磕出了意识,只有彻骨的寒意,还在留着,努力钻进每一个毛孔,每一丝骨缝,每一层意识。


    陈酉乐很怕冷,她在寒颤中,醒了过来,窗外依旧明亮,可寒意却反转了方向,从骨子里慢慢浸透进肌肉、皮肤,连带着身周的空气都开始慢慢变冷,空调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关闭。深冬的南方,屋内比屋外还要冷。


    她撑着沙发,移动着被冻得嘎吱作响的关节,强撑着安置好王师北之后,慢慢扶着墙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滑进了更加冰凉的被窝。漫长的等待之后,电热毯姗姗来迟的热度让陈酉乐皮肤有些发紧,连带着眼眶也发起紧来,紧得将泪腺里的咸水也挤了出来。


    他最终找到了真爱。


    他求我放过他。


    现实似乎和梦境搅在了一起,那些或深或浅的‘八千万菌□□换’让烟花之下那个轻巧美好的吻,变得有些沉重,他的笑,他的拥抱,紧绷着的白衬衫袖管,那颗被刻意重重点在画上的痣……


    所有画面都碎裂在他转身时,只有那一句‘真爱’反复回荡,反复割裂侵蚀。


    好黑啊。


    陈酉乐并不喜欢黑暗,她也想永远站在阳光下,永远那样笑着。好想有一颗太阳,那样就可以永远抱在怀里,永远温暖。


    小太阳!!


    针扎般,陈酉乐瞬间惊醒,她撑着头疼欲裂的脑袋,拨出了那串号码,那边接通地很快,她简单地下达了‘命令’。


    他的到来就和接电话一样迅速,穿着单薄,将手收在腋下在门口来回踱步的陈酉乐听到响动就推开了门。外面似是下着雪,门外的青年发上积着薄薄一层白色,脸上依旧是那副不离身的墨镜。


    她一把将青年拽进门,拉入房间,从衣柜里翻了一件睡衣扔在床上,冷着脸指指他身上还沾着雪屑的衣服。


    “脱了。”


    起初青年是有些震惊,紧接着感觉事情好像顺利起来了,又好像进展太快了。他按照眉头紧皱的陈酉乐的指令,最后只穿了一件草莓睡裙,光着脚站在床尾。青年清瘦,可女孩子穿的衣物对他来说有些小,他不自在地扯了扯刚到大腿根的裙尾,又接到了陈酉乐的下一步进被窝的命令。


    看着扭扭捏捏的青年,身周过低的温度让陈酉乐心中的冲动更甚,在她的连声催促下,青年终于钻进了被窝,只露出半个头顶。


    陈酉乐如泥鳅般滑进被窝,大愿得成般一把抱住了她的小太阳,如想象中一般,果然那么温暖香甜。


    她满足地叹息,闭上眼睡了过去。


    刚结束蛋糕广告拍摄的青年莫名其妙地被拉上了床,刚接到电话的时候本以为会发生点什么旖旎的事,可事情在他穿上小草莓睡裙之后就开始往诡异的方向发展,他看着被窝中紧紧抱着自己的陈酉乐,突然笑了一声有趣,将她更紧地抱住,也闭上了眼睛。


    一夜无梦,陈酉乐很少睡得这样好,平常梦中要不就是奇怪的不同情节、不同环境,要不就是和那人纠纠缠缠着,每次醒来都很疲累,少有这样的光景。


    她将手探出被窝,准备来个极度舒展的、动作夸张的懒腰,给这个黑甜无梦的夜晚做个完美结束。可头刚向后舒展,就碰到了什么。


    起初,陈酉乐以为是王师北,可突然记忆涌现,昨晚她先安顿了王师北之后,打电话叫了谁过来,还把人塞进了被子里。最重要的是,她,记不起拉来的到底是谁。


    她小心翼翼地转过身,却只看到了被窝隆起的背影,但是背影就足够让她吃惊了,


    草!(是一种植物),是个男人。


    这个房间的床宽大,冬天的被子也同样宽大厚实,陈酉乐准备了一个枕头用来垫腿。现在这个枕头正在一人头下,这人侧身背对着陈酉乐,整个人缩进了被子里,只有头顶几缕卷发俏皮地探出被窝,招摇地指着天花板。


    她咬咬牙,手臂撑着,探着头想要看清同卧之人的面孔,千万别是个什么陌生人。头刚探到一半,这人突然转身,迫使陈酉乐面朝下,直接跌在了他的胸膛之上。


    揉着撞得酸疼的鼻梁,抬头看清脸的同时,也听到熟悉的声音。


    “阿酉,嘶……早上好呀。”


    她听到宋檀泽的声音时,竟然不是惊讶,而是松了口气,因为她并没有将不该再见面的人拉进房间。


    于是。


    陈酉乐笑嘻嘻地趴在宋檀泽的胸膛上,一点也没有上次见他时的拘束之感,“我叫你阿泽吧。阿泽啊,草莓睡裙真适合你。”


    闻言,宋檀泽笑眯眯举起手,带着蕾丝花边的袖子只遮到了手肘,淡黄的底色上颗颗粉红草莓格外可爱。


    她往上爬了爬,将额头贴近宋檀泽脸颊,半闭着眼,深深吸了口气,还是让人惬意的味道。


    “阿酉。”


    嗯。.她闷闷地答应了一声,有缕头发一直扫在她的鼻尖,痒痒的。


    “上周我问你的事情,你答应吗?”


    “当然答应啦,你这么善解人意的小太阳,简直就是冬日里的救赎。”陈酉乐转了转脸,躲开了那缕令人困扰的发尖。


    “答应了就好,”小太阳听起来很清醒,语气也相当精神,只不过故意压低的声音沾满笑意,“那,我是不是可以亲亲你啦?”


    “不要。”陈酉乐睡意沉沉,想都没想就拒绝了请求。


    “呜,为什么?想亲亲阿酉很久了。阿酉香香的,一直想试一试阿酉是不是像闻起来那么甜。”宋檀泽侧过身,下巴不停在陈酉乐的发顶上磨蹭。


    青年人还未打理的冒头胡渣,刮得陈酉乐头顶一阵阵地发痒,她缩缩脖子,将脸直接埋进了枕头,说话的声音也混沌不清,听起来格外柔软。


    “我还想睡觉,你不要拿胡渣扎我,睡醒再说嘛。”


    “不行,定情之吻不能拖延。”


    说完,陈酉乐就被宋檀泽强行拽了过去,穿着草莓睡裙且孔武有力的小太阳,以不可挡的气势,来了个蜻蜓点水般的吻。


    就这!!


    陈酉乐气结,这人到底是在干什么!而且耳朵红成这个样子!这也太让人兽性大发了。


    “香香甜甜的小兔子躲在草丛里,只露出红红的耳朵,可是大灰狼早就发现它啦。”


    陈酉乐阴恻恻地说着话,伸手圈住宋檀泽,将头凑了上去,咬住了他的柔软嘴唇。


    她依靠着梦里学来的,不多的‘实践’经验,又是舔又是咬,被动配合着的宋檀泽在被咬疼了五次之后,终于‘抽空’发问:“阿酉,这样是不是进行得太快了?不循序渐进吗?”


    陈酉乐松口无语,低头吻上了青年人不时上下滑动着的喉结,顺势舔了一下。


    结果,事实表明,原来陈酉乐那点经验根本拿不出手,原来小太阳才是个王者。


    陈酉乐被吻得不知今夕何夕的时候,莫名分神了一下,这样也挺好的吧,她不清楚是否爱他,可这样热烈到有些烫手的温度,是每个经历过寒冰地狱的人都无法舍弃的新开始。


    末了。王者小太阳还说了一句话,语气有点害羞,还有点迫不及待。


    “都这样了,是不是直接跨进一步,咱们结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