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奔赴

作品:《他把重伤叫做爱我

    和江择见面后江择去小弟学校更新了紧急联系人。


    江观:“?”


    他一时没来及反应:“啊,我是。”


    电话那头女声重重地叹了口气:“希望你有时间来学校一趟,我给联系人表上的江择打电话没人接,具体的事情我不好在电话中说,总而言之是……”


    女声缓慢道:“江定好像被欺负了。”


    江观挂了电话。


    莫西利亚大学。


    早八C语言程序设计专业课,


    下课的江择和小卖部的老奶奶讲了5分钟价,成功以4块钱拿下价格6块的一笼小包子作为早餐。


    他走着接到电话,眉骨透露出开心:“哥,身体还好吧?”


    江观的声音没有立即从听筒传出,听颤动他好像在赶路,江择担心:“哥,你慢点走!有什么事这么急?”


    “江定最近跟你打电话了没有?”江观开口,语气严肃,“他有和你说过什么吗?”


    “小弟?”江择疑惑。


    江定12岁那年,正是江观被严咨杰掳去的时候,不久后江观官宣病逝,江定刚刚小升初。


    比起高中的姐姐和大学的哥哥,从小视江观为动力榜样的江定一下子抽出了脊梁。


    没人照顾,江定走读改寄宿,在国际学校这种非富即贵的地方,公开的哥哥去世消息给从前把大明星哥哥挂在嘴边的少年开了极大的玩笑,同学的嘲笑和谩骂接踵而至。


    虽然学费和生活费没断过,一直是江观匿名维持,后来听过二哥江择也知道了江观没死,江定在学校的处境仍然不容乐观。


    他很少说,三年来江观只见过他一次,少年流着泪:“我很好,哥哥,不用担心。”


    他怎么可能很好,但当时江观自顾不暇,没有力气精力再去追究,内心的颤动汇成一句:“江定,我对不起你们。”


    江择预感不妙,老实交代:“江定每个月都会给我打电话,妹妹也是。一个月前江定说放心吧,他考试还进步了,你打给他的钱他省了一半,可以存起来。”


    江家的孩子都很懂事,江观心尖一颤。


    “哥,你要去哪儿?”江择边跑边吃包子,今天C语言期中考试,不得缺席,他咬咬牙,把内心的不平吞下:“哥,你别去找小弟,我下午陪你去!”


    兄弟连心,江择听到江观急促的呼吸声便预料到他的动向。


    “好,我等你。”哥哥的声音温柔体贴,没有半分犹豫,话语中不安分的颤动却让人那么不安心。


    “好……”江择挂断电话,一把拍向墙壁:“操!我怎么还没长大?!”


    从江择记事起,家里校外大大小小的事江观全权包干。他们家穷,在村子里都算贫困户,父母还不知疲倦地生,养育孩子的重任全落到江观头上。


    村里的人经常欺负他们,那时小小的江观趔趄地站出来,一手护住弟弟,一手揽住妹妹,语气奶音未消:“不许打他们!”


    最后往往江观落得一顿打,后来江择打了加入战场帮江观一起对付,二人在劳活和挣扎求生中练就一身健身比不过的格斗技术和腱子肉。


    当时江择望着哥哥单薄疲惫的背景,踉跄走向他伸出的手,暗自许愿快快长大,


    哥哥已经很累了,真的真的很不容易,


    以后的路,就由我背着你走吧。


    可是现在都21了,他还被框在名为大学的伊甸园里,被考试比赛裹挟。


    江择怒咬口包子,揉了揉拍红的手,教室铃声急促焦急,他望了一眼外面,走了进去。


    “什么?你说江观去他小弟学校了?”接到这个电话的时候,严咨杰是不信的。


    他送完王墨翔站在商场地下室门口,不可置信呼之欲出:“你玩我吧?”


    江观昨晚经历生死垂扎,医生说要是不及时急救到位现在都可以准备葬礼哪儿办了,早上禁止饮食只能喝药,这样的身体,他能去哪儿?


    因此严咨杰今天撤了保镖。


    保镖高兴地前脚还没跨出大门,后脚被江观匆忙离去的身影心吓了个粉碎。


    打工人急急忙忙为保工作冲上去劝阻,江观攥着胸口,目光冷凝似冰:“别拦我,也别说出去。”


    “江哥……那个你身体……”


    江观没搭理,电话里传来热切的声音:“哥!你别自己去小弟学校啊!”


    保镖心凉一地:“严哥,我尽力了,我不是故意跟踪他透露信息的!我只是觉得江哥那个状态……有点危险。”


    江观出门时拿了件大衣裹上,手死死压在胸口,一路扶着墙壁慢行。


    保镖身强力壮,一只手拦下他绰绰有余,但:


    “严哥拿之前吩咐了,没有即刻危险不能出手,就跟着,他要我干嘛我就干嘛,要听话……”


    保镖声音有点抖:“所以我听话地滚回来了……”


    严咨杰:……


    你他妈还真听话呢。


    他没批评人,保镖惊觉最近严少脾气好了不少,严咨杰询问了一下早上的情况,上车打火,嘴里叼着未点燃的香烟,关门挂断拨新号码:


    “喂,你先……”


    “嘟嘟嘟……!”


    江择果然给他挂了。


    这下可好了。


    江观小弟,这个人他不熟,为了威胁江观的时候派人去调查过,在莫西利亚国际初中就读。


    这所学校非富即贵,严咨杰自己也是一路莫西利亚教育集团读上来的,可见江观为他弟弟妹妹们花费了很大精力。


    严咨杰开车上路,尝试拨打江观的电话:


    “你好,您拨打的电话……”


    他果然不接。


    “这俩兄弟咋那么爱不接电话啊!”严咨杰输入莫西利亚国际初中地址,开窗探出头点燃烟,深吸了一口后:


    “喂,阿李。”


    保镖阿李:“在,严哥什么事。”


    严咨杰眼神淡漠,瞟一眼后视镜,埋在烟雾中的五官看不清他在想什么:“我给你一个号码,你给我往死里打,接通了什么都别说,就告诉他严咨杰去莫西利亚国际初中了。”


    阿李不明白,但胜在听话:“好。”


    布加迪开上平稳的车流,莫西利亚初中坐落的位置不算偏远,繁华的高架堵车如影随形,严咨杰一手攀在方向盘上,一手撑在窗边。


    明明知道现在打给江观他也不会接,明明清楚现在他心中想的人不是自己,车流如乌泱的海水一般堵塞陆地,后面光着膀子的司机不耐烦把喇叭摁破,可严咨杰视而不见,内心泛起一片激荡。


    好想现在打给他。


    打给他一个电话,问他在哪儿还好吗?我可以来帮你吗?


    以严咨杰的作风“我可以来帮你吗?”这句话大概率是跟古诚越的哪本教材上学的,他自己的风格哪怕卑微看起来也有点凌厉:“需要帮忙吗?你。”


    这种心猿意马的心情很微妙,有什么迤逦的情愫在空气中发酵。严咨杰握住方向盘,在后面那大哥吼了八百遍后轻轻附和了声喇叭。对江观态度转变开始仅是愧疚,震惊慌乱后的不知所措。


    把心掏出来弥补的这一年,江观并没有给他好脸色,他逃,他抵抗,他幸灾乐祸。可为什么在这么对立血腥的相处中,严咨杰仍把控不了他的心?


    我想看见你笑,江观。


    不一定是要对我笑,不一定要因我而笑,你笑一笑就好,好吗?


    严咨杰望着车外一截一截攒动的车头,突然有种无法抑制的冲动扒开脑髓吸食干净:


    我想去见你。


    和你待在一起,睡在你身边,不是为了满足什么□□,只想每晚探你的鼻息,确认你还安好。


    你还睡在我身边,明天会暖洋洋地醒来。


    我这是爱上了吗?严咨杰不明白。


    但严咨杰啊严咨杰,


    当初下狠手的时候,有没有想过现在?


    “他妈的前面的车还走不走!”


    后面的胖子啪啪啪地拍响喇叭,严咨杰回过神来,并没有生气,降下车窗吐出一口气:


    “走了走了!前面的车还没走我怎么动?”


    “大哥我劝你啊,别这么暴脾气,这样找不到媳妇,找着了就要跑的!”


    车缓慢前进,行驶到环形路口下高速时,一个预料之中的电话打入。


    严咨杰戴着耳机,故意等了一会儿接听:


    “喂,没有要紧事我会打你电话吗?以后等我说完再挂不行吗?”


    对面那头没说话,连声“嗯”都不施舍,


    严咨杰左打方向盘,占地面积3500亩,从幼儿园、小学到初高中大学一应俱全,专为富人子女安排好的升学路的莫西利亚初中部大楼压入视线。


    这里的孩子大多从小就住在附近别墅,一路从幼儿园直升,江定这种公立小学转国际,国际再升莫西利亚的算“外来人”。


    他上小学时江观还没出道,练习生工资不多,勉强够他自己生活,因此江定从一开始,就不是莫西利亚体系的人。


    对此出生就读莫西利亚早教班的严咨杰看得很清,这里面的关系错综复杂,你在学校里时地位和你的家境密不可分,少爷也分三六九等。


    严咨杰倒车入库,接着问:“你告诉我出什么事了?江观为什么来莫西利亚?我在这边。”


    江择沉默,良久后声音带颤:“还不是因为你!”


    严咨杰的小心思,爱得不能自已时,野兽都会忘了自己是野兽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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