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拉扯
作品:《他把重伤叫做爱我》 所有人的心都被球场上的一举一动牵着走,唯有江观,目视球场的眼睛中,是一片空洞。
进球了,他不欢呼,只浅浅抬眼一望,苍白的脸色没有任何表情,任何情绪。
失球了,他不沮丧,连抬头都没有,眼底是破碎的冰川,冰冷萧瑟。
严咨杰不是沃特的球迷,都跟着大起大落,他轻碰江观:“领先了。”
“嗯。我知道。”
很江观的回复,一般他不高兴时,就会如此敷衍。
严咨杰不放弃又点了点他:“点球!你觉得会进吗?”
他拿到江观隔壁座位后就很开心,江观一眼都没看:
“嗯,很好。”
空气骤然沉默,欢呼的严咨杰脸色一下子黑了,诡异安静的气氛在二人头顶盘旋,陈买苏偷偷溜走了一个座位。
“江观,很喜欢当活死人吗?”
严咨杰语气冷了。
“不喜欢啊。”江观裹紧自己,“但人得认清现实,我已经是死人了,当活死人很不错了。”
天色暗淡,风儿喧嚣,江观搓手,指尖泛红:
“你如果不喜欢我的回复,也可以买个AI替代我,反正我听说现在发展很快。”
严咨杰气得牙痒痒!
是啊,他当初就是因为看不惯江观这个样子才出手的。
凭什么一个农村出生的穷小子对上他还能够那么自信?还能对他指手画脚。
从小众星捧月惯了的他绝不接受,陈买苏古诚越朱寻谁不是富贵人家的孩子,照样对他毕恭毕敬,
为什么你,江观,可以靠自己爬到我身上。
怨恨与日俱增,从出道到出事的四年中,如恶魔之花慢慢生根发芽,最终结出罪恶的果实。
那一场公开侮辱,只是加速剂罢了,
他用了2年时间,折断他的筋骨,就是为了让他对自己感到敬畏,可经历那么多非人的折磨后,在他已经学会低头后
江观依然保留,那磨灭不了的骨气。
“你可真是让我又爱又恨啊,江观。”严咨杰摇摇头,拿来一件大衣:“披上。”
江观不动,望着球场上蹿动的人影:“那你还是恨我好了,被你爱上没什么好结果。”
严咨杰给他搭上,失笑道:“我有什么理由恨你呢?你救了我的命。”
江观不穿,扭曲身体脱下。
“这正是我一生中最后悔的事。”
他很冷,低排的座位正对风口,一会儿时间嘴唇都乌了。
手指冻得痛苦,肩膀不停颤抖,就这样江观还是不接受,“当初让它撞死你就好了。”
“现在后悔了?”很奇怪,严咨杰不仅不难受,反而有点小得意,他又给人搭上,“晚了。没用了,机会只有一次,你不会指望我依靠那一点良心自首吧。”
江观白他一眼,抖下大衣,
“从没想过。”
严咨杰去自首,比江观突然变成一个活蹦乱跳健康的人概率还低。
两人就这样不管不顾如火如荼的比赛,在一眼就能望到的正中间C排位置上演你搭上我脱下的拉锯。
江观眉头紧醋,严咨杰嘴巴瘪起,两人都很不爽,没一个人率先让步。
陈买苏:“要不算了?”
严咨杰眼神凌厉:“去医院你替他受苦?”
最终风儿看不下去,加大火力,江观冻得浑身发抖,不停打喷嚏,严咨杰为他披上大衣,敞开双手抱紧。
暖和的衣服紧贴衬衣,江观愣了一瞬,刚想反抗发现没有力气。
他终究被寒冷耗尽了体力,严咨杰趁势一揽,将人稳稳落入怀中。
“英国天气真不好。”
他试图得到江观认可。
江观无力瘫软,顺着热源探寻,在严咨杰温暖的臂弯中终于安家。
他意识有些漂浮,声音时远时轻,
“我看你内心在偷乐。”
严咨杰不放心,把陈买苏的外套扯来盖在上面,
球场上一切如故,山呼海啸笼罩大地,运动员拼搏汗水,球迷们欢呼雀跃。
有人获得所爱,有人获得温暖,一切都那么和平美好。
除了……
“阿嚏!阿嚏!阿嚏阿嚏阿嚏!”
冷得冻僵,在今晚确诊感冒追着严咨杰问候了仨小时并向严母严父严肃上述的陈买苏:
“叔叔阿姨!严咨杰故意谋杀我……呜呜呜。情杀情杀!”
严咨杰将江观安顿好,挂上水,走出来一乐:
“你小子还不配被我情杀呢!”
沃特队又输了。这次是点球大战失利,还好那时江观睡了,严咨杰定了球场的套房让他暖和。
醒来后他一本正经地告诉江观其实赢了,骗得江观半信半疑地买了沃特队吉祥物小鳄鱼的小挂件作为纪念,严咨杰趁机买了同款,强词夺理:纪念日。
小时候他们约定兑现的纪念日。
江观得知结果后气了好几天,严咨杰赞他终于有了些活人情绪。
英国之旅接近尾声,之后的几日陈买苏跑医院,严咨杰带着江观去球场巡礼,领了几套签名。
古诚越和朱寻对足球没兴趣,俩人苏格兰玩了一
圈,给一人买了一条小裙子……
差点没被严咨杰一手一个扔出去!
最后一天晚上,所有人聚齐,江观突然提出:
“要不我去做个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