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酒吧独哭

作品:《他把重伤叫做爱我

    醒来已是第二天,熟悉的仪器声唤醒清晨。


    江观睁开眼,这里是严咨杰家的别墅二楼。


    他之前住不了这里的,地下室是他住了2的地方,发现严咨杰不在,他伸了伸懒腰。


    痛感骚扰着他的每一根神经末梢,硬生生打断了这个动作。江观看着胸前插着的一堆管子,知道高浓度白酒对他的伤害远不止醉了。


    他第一时间摸到自己的电话,自从他救了严咨杰后才还给他,然后马不停蹄地拨给弟弟江择。


    他最大的弟弟,目前在微尼特最好也是最贵的大学读大一。


    了解到最近家人都没事后,江观躺了下去。


    中午护士来拔管,江观独自去了酒吧,严咨杰吩咐要用专车接送,江观拒绝了。


    他戴上口罩墨镜,乘地铁转了2个站。然后坐在吧台附近,对辉仔比了个一:


    “一杯牛奶,谢谢。”


    辉仔如临大敌,听到牛奶后放下了心。


    严哥前不久给酒吧拨了一大笔款和三箱进口奶粉,说是江观身体不好,普通牛奶消化不了,他点牛奶只能给他这个。


    辉仔一边冲兑一边想不明白江观,一个人倒知道点牛奶,在严哥面前咋对着干?


    谁都知道严家集团从小被惯坏的大少爷严咨杰不能惹,辉仔递上:


    “江哥,您的牛奶。”


    江观略微点头:“谢谢。”


    一切都如平常,辉仔擦完杯子准备去另一桌,突然品出些不对劲。


    他连忙跑回来,江观低着头,牛奶一口没动。


    他没玩手机,没看杂志,严咨杰嘱咐除了牛奶什么也不给他所以没有小菜,辉仔好奇地弯头探入,江观避开偏头,一滴泪悠然掉落。


    他哭了。


    心脏隐隐作痛,神经也不得安宁,江观攥着牛奶杯的水越来越紧,肩膀止不住颤抖。


    辉仔完全傻眼了。


    他咋知道这怎么回事啊,只是严少的命令是江观如果来酒吧的话,要好好照顾。


    辉仔慌忙逃走,躲在角落给严咨杰打了个电话:


    “哥,给你说件事,你别生气啊,与我无关,就是江观哥,他他他来我们这儿……哭了。”


    电话那边一阵沉默,数十秒后才传来一个压满怒气的声音:“我马上来。你看着他。”


    酒吧前台,江观抿了口牛奶。


    这里是富家子弟聚众消费的场所,于情于理,都不属于自己。


    他也不屑于来这里。


    三年前,他还是第一男团AYAXI的队长,是舞台上闪闪发光的大明星;败走官司后,他被理所当然雪藏,退出。


    严咨杰接过队长位置。


    给严咨杰免费打工三年,做法不是挨脚踢就是拳打,更过分的一次,仅仅因为他盐放少了,严咨杰拿起炙烤枪,烧了他的背。


    母亲和弟弟妹妹的费用消耗完他几乎全部积蓄,嘟芬一克几万的价格,他也绝对承担不起。


    他低头看着泪水滴落,牛奶从热到冷,忽然一只手搭上他的肩。


    刹那间,江观猛地蜷缩身子,被烫伤的背部反复灼烧的疼痛直捣大脑,他一下子跌坐下来!


    严咨杰愣了一下。


    他稳稳接住江观,环住江观后背的手一阵温热,江观浑身一震,挣扎地趴入严咨杰怀中。


    冷汗布满他额头,顺着脸颊集束流下,江观大口喘着粗气,嘟芬仪数字直线上升。


    “你……怎么了?”


    严咨杰犹豫开口,望着只喝了一口的牛奶出神:“不好喝吗?这牛奶。”


    江观在他怀中借力勉强站稳,第一时间就挣脱出来,坐在椅子上。


    他眼角红红的,语气带着愤然的怒火:


    “走!你走!”


    严咨杰见不得他这样:“江观,那三年我教了你什么?”


    江观当然知道,他被带入时严咨杰反反复复说着一句话——江观,我会让你学会低头的。


    在我面前,低头跪下。


    烧伤的刺痛如火一般凶猛蔓延,靠药物维持跳动的心脏不管不顾加速,江观呼吸困难,眼里含泪,仰头望他:


    “你走可以吗?”


    他语气软了很多,因身体虚弱语调很轻,严咨杰凑到他嘴边才听清。


    本不想答应的,江观对他眨了下眼。


    眨眼瞬间,眼泪决堤,


    严咨杰一时说不出是什么心情。江观是个很少哭的人。


    被下毒,被殴打,被手术,被烫伤……


    严咨杰以为他哭着对自己求情,一如自己当时对江队长那样,卑微地表示自己很努力,不是故意跳不好,不要惩罚他。


    结果殊途同归。


    江观没有哭,一如当时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江队冷冷拒绝了他的请求。


    严咨杰:“我走。”


    他转身就走,突然折返对辉仔说了一句:“他如果喝的话给他换一杯牛奶,冷了。”


    江观一直坐到深夜,喝了三杯牛奶。


    严咨杰要求他每晚9:00必须回家,哭干泪后,他恢复了往常的淡定。


    “辉仔,多少钱。”他清点杯子,辉仔拿着抹布:


    “不用了,江哥,你走就行。”


    严咨杰留了很多钱在这里,江观的费记他帐上。


    但江观摇摇头,只是重复:“我问多少钱?”


    辉仔老实道:“嗯……一杯58,3杯……174。”


    江观付了。


    他扶着吧台闷哼一声,用力起身,跌跌撞撞地走出酒吧。照常坐地铁回家。


    今天走得有点晚,**点正是地铁晚高峰江观没有找到座位,人挤人了一路。


    一回到家,就冲入厕所吐了。


    只喝了水没吃什么东西,牛奶吐干净后滚烫的胃酸一涌而上,高腐蚀度的盐酸肆意侵蚀食道,江观忍着痛,含清水漱了口。


    “你怎么样才能放过我?”


    一个沙哑低沉的男声响起,严咨杰不知什么时候回到了家,递给江观:“擦一下吧。”


    江观不接,只手去扯卫生间高处的纸,严咨杰气打不过一出来,帮忙扯了:


    “这个总接了吧?”


    江观无奈地笑了笑:“你碰过的东西,我嫌脏。”


    严咨杰给他擦了嘴巴:“那我还碰过你呢,你不脏?”


    “脏啊。”江观毫不忌讳。“所以你别碰我,严大少爷,惹脏了你可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