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针灸
作品:《姬圈天菜总对我撒娇》 金美琳的嘴唇动了动,脸上是职业素养和人性关怀混合的复杂表情。
“是这次的素人嘉宾,叫岑舒欣,一个中医针灸师。”
“中医?”莫以凝重复了一遍,那双刚恢复神采的狐狸眼微微眯起,透出几分探究的兴味。
岑舒欣。
她在心里默念了一遍这个名字,唇角不自觉地勾起一抹弧度。
这个弧度,金美琳再熟悉不过了。
那是她的老板,在发现新奇有趣的猎物时,才会露出的表情。
完了。
金美琳心里咯噔一下。
这位岑医生,怕是惹上麻烦了。
……
节目组在金边的驻地是一栋充满殖民风情的法式别墅。
莫以凝的行李刚被放下,她就直接对金美琳下了命令。
“帮我约岑医生,就说为了感谢她在飞机上的帮助,我想请她一起晚餐。”
她的语气轻描淡写,带着不容拒绝的理所当然。
在莫以凝的世界里,她的邀请,无人会拒绝,也无人敢拒绝。
然而,十分钟后,金美琳带回了她职业生涯中第一个“不可能”的答复。
“老板,岑医生说……她心意领了,但晚餐就不必了。”
金美琳说得小心翼翼,生怕哪个字眼刺激到自家老板。
“她说她需要整理一些中医科普的材料,为明天的节目录制做准备。”
莫以凝对着镜子卸妆的动作顿住了。
她从镜子里看着金美琳,脸上的表情没什么变化,但周围的空气却冷了下来。
“哦?”她发出一个单音节,尾音微微上扬,“为了工作?”
这个理由,无懈可击,却也极其敷衍。
金美琳不敢说话,只能低着头,假装在看平板上的行程。
“行,知道了。”
莫以凝转回头,继续用卸妆棉擦拭着眼线,仿佛刚才的插曲从未发生。
但金美琳知道,这事没完。
莫以凝卸完妆,走向客厅茶几,那里放着一个包装极为精致的橙色礼盒。
“那就把这个送过去。”她用下巴点了点那个盒子,“就说是我的一点心意,不成敬意。”
金美琳眼皮一抽。
那可不是一点心意,那是今年新出的限量款丝巾,专柜都断货,是她托了多少关系才提前搞到的,本来是准备给老板街拍用的。
现在,就这么送出去了?
金美琳抱着那个价值不菲的礼盒,第二次敲响了岑舒欣的房门。
这次,岑舒欣开门时,似乎刚洗完澡,换上了一身棉质的家居服,长发披散,露出素净的脸庞,不施粉黛却白得发光。
看到金美琳和她怀里那个硕大的橙色盒子,岑舒欣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
“金助理,还有事吗?”
“岑医生,这是我们老板的一点心意,感谢您在飞机上的帮助。”金美琳递上礼盒。
岑舒欣只是安静地看了两秒。
“飞机上的事只是举手之劳。”
金美琳彻底僵住了,抱着那个盒子,进退两难。
“岑医生,这……”
“礼物就不用了,晚安。”岑舒欣微微颔首,没给金美琳任何挽留的机会,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再次关上了门。
金美琳抱着被退回来的“烫手山芋”,欲哭无泪地看向客厅里的莫以凝。
莫以凝已经坐了起来,揭掉了脸上的面膜。
她盯着金美琳怀里的橙色礼盒,像是看到了什么极有趣的挑战。
这是莫以凝,第一次在人际交往中,被人如此干脆利落地拒绝。
不是欲擒故纵,不是故作清高,而是真正油盐不进那种拒绝。
莫以凝那双漂亮的狐狸眼里,燃起了远比之前更强烈的火焰。
那不是单纯的兴趣,而是顶级掠食者被猎物挑衅后,陡然升起势在必得的征服欲。
金美琳打了个寒颤,她有预感,自家老板要“发疯”了。
果然,莫以凝站起身,踩着柔软的地毯,赤脚走向衣帽间。
“老板,你……”
“换个玩法。”
……
岑舒欣整理完所有资料,又在本子上写了些笔记后,觉得有些口渴。
她走出房间,准备去公共区域的茶水间接杯水。
夜色下的度假村很安静,只有虫鸣和远处河水流淌的声响。
她刚接好水,一转身,就和一个温软的身体撞了个满怀。
水洒了一点,打湿了两人的衣角。
“对不起。”岑舒欣下意识地道歉,抬头一看,却愣住了。
是莫以凝。
但又不是那个在飞机上,在镜头前,光芒四射的莫以凝。
眼前的她,穿着宽大的卫衣,素着一张脸,长发柔顺地垂在肩头。那双勾人的狐狸眼此刻微微垂着,看起来竟有几分脆弱和无辜。
“岑医生……”
莫以凝声音很轻,还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
她没有提被拒绝的饭局和礼物,只是单手扶住了自己的后颈,秀气的眉毛痛苦地拧在了一起。
“我的脖子……好像又有点不对劲了。”
她抬起脸,眼尾泛着一抹生理性的薄红,就那么直直地看着岑舒欣。
那表情,像一只被雨淋湿了,还受了伤的小动物。
精准地撞向了岑舒欣最无法拒绝的地方。
岑舒欣深吸一口气,恢复了一如既往的专业,以望闻问切之法,迅速为莫以凝做了初步检查。
“你的情况,还是需要针灸调理。”她垂着眼,声音却显得十分冷硬,“进来吧。”
看着她那略显仓促的背影,莫以凝唇角勾起一抹胜利的微笑。
岑舒欣的房间和莫以凝的套房格局相似,只是少了几分奢华,多了些清简的个人气息。
“趴在床上,把上衣脱了。”岑舒欣背对着她,正在自己的布针包里准备着什么,只留给莫以凝一个纤细而挺直的背影。
莫以凝听话地开始解开卫衣,动作却故意放得很慢。布料摩擦过皮肤,发出沙沙的声响,在这安静的房间里被无限放大。她看着岑舒欣紧绷的背影,声音里含着几分刻意的天真。
“医生姐姐,那……内衣需要脱吗?”
“不用!”
岑舒欣几乎是脱口而出。这两个字比她之前任何一句话都显得急促,暴露了主人强自镇定下的心慌。
莫以凝唇边勾起一抹无声的弧度。她不再逗弄,利落地脱掉上衣,听话地趴在柔软的床铺上。
脚步声靠近,岑舒欣走到了床边。
一阵金属碰撞的细微声响传来。
尽管已经体验过一次,但当这一刻真的来临时,莫以凝的身体还是不受控制地僵硬起来。
她虽然不是特别怕打针,但是对针灸还是有着原始的生理恐惧。
“医生姐姐……”她的声音不自觉地放软,带着一丝怯意,“我害怕。”
岑舒欣准备消毒的动作顿了顿。
她能感觉到女孩身体的紧绷,像一只受惊的小动物。
岑舒欣的心,又一次不受控制地软了下来。
她用温热的指腹轻轻按压在莫以凝紧绷的后颈穴位上。
“不用怕。”她的声音不自觉地放柔了许多,带着一种安抚的力量,“你放松,深呼吸,其他交给我。”
那股温柔的力量从她的指尖传来,顺着经络,一点点驱散了心底的恐惧和身体的僵硬。莫以凝听话地做了一个深呼吸,紧握的拳头也慢慢松开了。
就在岑舒欣以为她准备好时,莫以凝又开口了,声音里带着一种天马行空的担忧:
“医生姐姐,我还有个问题。”
“嗯?”
“万一……我是说万一,我扎着针的时候,你或者外面突然有个人不小心路过,然后绊倒了,一下子压在我身上……那这些针,不是全都扎进我身体里去了吗?”
“……”
岑舒欣彻底无言以对。
行医这些年,她回答过无数千奇百怪的问题,但这绝对是她听过最离谱的一个。她甚至被这荒诞的想象逗得有些想笑。那层好不容易重新建立起来的专业外壳,再次出现了裂痕。
她没好气地回了一句:“房间里只有我们两个人,门也关着,不会发生这种意外,从来都没有,你可以放心。”
语气里,带着她自己都没察觉到的、一丝对无理取闹的小朋友的纵容。
说完,她不再给莫以凝胡思乱想的机会,用镊子夹起酒精棉球,沿着她的颈椎一路向下,将颈部、肩胛和背部的皮肤逐一消毒。
冰凉的触感让莫以凝轻轻一颤,下意识地绷紧了肌肉。
还没等她做好心理准备,肩胛骨的缝隙处最先传来一丝极细微的刺痛,像被蚊子叮了一下。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真的不疼。
岑舒欣的手法快、准、稳。在她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一根根细如发丝的银针已经准确无误地刺入了她头、颈、背部的各个穴位。
没有想象中的剧痛,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奇异的酸、麻、胀的感觉。但这感觉并不温和,反而带着一股不容抗拒的力道,瞬间传遍四肢百骸。
莫以凝顿时僵硬在床上,一动都不敢动,她第一次体验到被硬控的感觉。
她感觉自己像是被武侠小说里的高手点了穴,只要稍微动弹一下,那些穴位上强烈的酸胀感就会立刻牵动全身的神经。
岑舒欣将最后一根针布好,声音清淡地嘱咐:“好了,留针二十分钟,你放松休息,不要乱动。”说完便转身走到房间另一头的书桌旁坐下,将空间留给了她。
莫以凝僵着身体,连呼吸都放得极轻。过了几分钟,她紧绷的神经才在这种奇异的酸胀感中慢慢松弛下来。盘踞在她脑海中许久,那种如同魔咒般的痛意,竟然奇迹般地开始消退。
就在她快要昏昏欲睡时,椅子被拉开的声音响起。莫以凝以为时间到了,没想到岑舒欣走回床边,告诉她:“我来行一次针,加强效果。”
话音刚落,她便捻起莫以凝颈后的一根针,轻轻捻转起来。
“唔!”那股酸胀感骤然加剧,仿佛一道微弱的电流窜过,莫以凝猝不及防,猛地倒吸一口凉气,身体下意识地弓了一下。
看到她这副紧张得像只受惊小动物的样子,岑舒欣清冷的眼底闪过一丝极淡的笑意,这个在镜头前颠倒众生的顶流,私下里其实有点可爱。
她放缓了手上的动作,声音也柔和下来:“会有点胀,放松就好。”
岑舒欣依次为几处关键穴位行针后,又安静地退了回去。
莫以凝昏昏沉沉地趴在床上,抬一下手指都费劲。手机是不可能看的了,又无法感知时间的流逝,但是身体却获得了前所未有的放松,盘踞在脑中许久的痛感竟已消失无踪。
直到一阵轻缓的脚步声再次传来,岑舒欣温柔的声音在头顶响起:“感觉怎么样?我要收针了。”
随着最后一根银针被小心翼翼地取出,莫以凝的第二次针灸体验正式结束。她慢吞吞地从床上坐起来穿好衣服,轻轻一晃脑袋,感觉整个世界都变得清澈明亮了许多。
“头不疼了。”她惊喜地看着岑舒欣,那双狐狸眼里闪烁着光彩,“医生姐姐,我感觉自己活过来了……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面对这样直白的夸赞,岑舒欣只是平静地弯了弯唇角:“这只是暂时的缓解。你的颈椎问题很严重,还需要做一下正骨复位。”
她指了指旁边的一张椅子,“坐在这里。”
莫以凝乖乖坐下,岑舒欣走到她的身前,两人面对面,距离瞬间拉近。
岑舒欣能清晰地看到她卷翘的长睫,能闻到她身上那股清甜又带着一□□惑的香水味。
这味道,和房间的高级香氛混合在一起,形成了一种奇异又令人心悸的氛围。
岑舒欣强迫自己忽略这些干扰,将所有注意力集中在专业上。
她伸出双手,轻轻扶住莫以凝的头部和下颌。
掌心传来的,是女孩细腻温热的肌肤触感。
岑舒欣的心跳,开始不听使唤了。
“放松,不要抵抗,把你的脖子完全交给我。”她的声音努力保持着平稳。
莫以凝仰起头,视线毫无保留地落在岑舒欣脸上。
她看着岑舒欣微抿的嘴唇,看着她因为专注而微微蹙起的眉头,看着她泛红的耳根……
她顺从地放松了所有力气,将自己完全交给了对方。
岑舒欣调整好角度,找准关节的位置,手臂倏然发力。
莫以凝听见“咔”一声,那声音并不大,却清晰利落,仿佛一串被卡了很久的齿轮终于严丝合缝地咬合在了一起。
随着这声脆响,一股难以言喻的舒爽感从僵硬的颈后瞬间炸开,积郁已久的酸胀感仿佛被瞬间打通,错位的颈椎瞬间复位。
岑舒欣松开手,正想问她感觉如何。
莫以凝下意识试探性地轻轻转了转脖子,似乎想感受一下复位后的轻松。然而,正是这个细微的动作,像是触动了某个开关,一股强烈的眩晕感猛地冲上她的大脑。
“唔……”
她的头,顺势向前一倒,不偏不倚地,轻柔地伏在了岑舒欣柔软的小腹上。
岑舒欣整个人都僵住了。
隔着一层薄薄的布料,她能清晰地感觉到女孩头发的柔软,和她额头传来的体温。
时间,仿佛静止。
她忘了推开,忘了后退,忘了呼吸。
而那个罪魁祸首,在停顿了两秒后,缓缓地抬起了头。
她没有立刻起身,而是依旧保持着那个暧昧的距离,用那双极致漂亮的狐狸眼,以上目线的角度,仰望着僵在原地的岑舒欣。
那双眼中,没有了刚才的魅惑与试探,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劫后余生般的庆幸,和全然的依赖。
她的声音又轻又软,透着一丝脆弱。
“姐姐,我脖子好多了。”
“但是……我头好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