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败家

作品:《病弱假少爷今天打脸了吗

    男主在干什么?!难道还在暗中调查,想把所有事情彻彻底底搞清楚再原原本本送到世人面前。


    算了,不想了。男主要做什么已经不重要了,他自己要做的事才重要。


    他翻看邮箱看到经理发来的工作邮件,嘴角轻轻一笑,好了,到他出场的时候了。


    原本楚家对他断崖式切割,他还以为自己的计划要夭折了。


    那么,是时候让他名下三个亿的财富发挥点作用了。三个亿并不多,他一直认为是养父母担心唯一的儿子娇纵奢侈……


    国际学校毕业的大家都很忙,出国的忙着送别会,谈恋爱的,追梦的忙着放飞自我。


    然后,楚微悄悄公布了一个小消息:他开了一家政公司。


    成功惊掉众人眼睛。


    不是因为他勤奋上进,而是因为…这一点都不楚微。


    在贵圈纸醉金迷之下,风气已然畸形。有些潜规则在暗中涌动,比如离财富越近,离生业越远。别人能干的活自己一定不去干,劳动本身是不体面的。比如,楚微知道的某个贵圈老爷子,插线板插头松了,也绝不会自己动手插进,而是打电话叫佣人来做。


    真正的,最有钱的那波有钱人,很少操持具体的事物。他们有专业人才搭理家业,一旦某个后代还是从事过于具体的职业——这个职业往往都是为了爱好,比如绘画,比如拍戏。若真为赚钱去,那就低档了,失去了极贵的身份。


    呵呵,大抵是当年路灯不够用,没能把他们都挂上去。


    总之,这个消息使得大家都震惊了。


    圈子里大家真要创业,大抵也是做感兴趣的高科技门类或新兴门类。家政这个,实在太俗,太低级了。楚微难道不是要开画展,当摄影师吗?


    他到底想干什么?


    谁都想不到。


    楚微是例外中的例外,因为他…是冲着赔钱去的。


    给家中小孩儿留信托基金也算贵圈风俗之一,楚微也有,成年后可领取,分批领取。


    一个家政公司注册资金只需要10万,楚微直接调取了一千万。


    虽然家政市场很庞大,但合心意的王妈实在很难找,这种情况雇过人的都清楚。


    楚微…更清楚。


    看上去金尊玉贵的楚微,处于好奇,还很真了解到一些很“务实”的信息。


    因为他在噩梦中看过自己假少爷的生活模式。为了避免自己看上去阶层滑落的太明显,他还是雇佣了司机保姆和园丁。然后就发现……高级别的王妈月薪两万,各种红包福利薪水加在一起,一年开支30万。


    而他消费降级后,聘请了一个有营养师证的大学生,月薪只要一万,就有一大堆人应聘。


    那么,他现在要做什么呢,就是给极度缺人的孤儿院增加人手。


    如共享妈妈所说,现在条件好了,她们缺得其实不是物资,而是可以长期稳定陪伴照顾,让孩子们孤独感寂寞感稍微减轻一些的人。


    所以,他需要招募大量的,可以稳定供职的员工,表面上,以“志愿者”的名义投入院方。


    而私下里,工资,当然由他全额支取。


    楚微并不担心这个事做不起来,毕竟……哪怕在一线城市,幼师或学前教育的老师薪水也只有八千快。三四线城市如A.城,竟然只有三千。关键是,因为出生率连年下降,她们找工作已经很艰难了…


    所以,他只要把工资提上去,自然能找到一大堆有素质有爱心有技能的人。


    毕竟,如果他没记错,梦里月薪一万招做健康餐的王妈,竟然还有食品专业的研究生来应聘。


    这些人的工资都有他的家政公司来支付,所以这公司注定只出不进。


    注定,他会很快败光三个亿,甚至更多。


    当然,明面上,这只是服务高端客户的连锁家政公司。


    他是不知道男主到底在谋算什么,但他知道没有人眼看着自己资产流失。贵圈里,连搞慈善的,都是为图着别的什么,还能真舍财啊。


    道他这样送出去的,可都是他的真金白银。


    换他当一辈子的真少爷,他自己都不一定舍得出这么大血。


    现在…反正钱不是他的,他就很乐意当个默默无名的好人了。


    这个计划是他早就在做的,原本被男主追到A城打乱了节奏,他以为自己身份露馅,钱被冻结,计划就夭折了。结果现在无事发生……那他就不客气了。


    料理完一切,楚微心情大好。


    酒店里,理财经理看着面前优雅而苍白的少爷,心生慨叹:这世上竟然真有这样给大家送钱的铁好人。


    上次遇到这种情况还是在电影里,那个人叫王多鱼。


    “楚少,我还是难以相信,我有生之年竟然还会遇到这么个业务。”


    楚微没有在此刻上价值,煽情,那种话自己说出来会显得油腻,所以要轻描淡写,要庞若无意,越是不置一词,越是高风亮节。


    所以,他只是温和一笑:“我啊,原本也很难相信的。”


    他拿起茶杯抿了一口,唇色微湿。


    经理离开后,楚微沿着酒店走廊慢慢往回走。一边走一边想男主会有什么反应。暴跳如雷?阴险一笑?还是痛骂一声取死之道。


    楚微这会儿的心态有点像肥猫爱丽丝。抓坏了窗帘不仅不怕,还会故意看人的反应。


    这种得意甚至还有点跃跃欲试的劲头直到他到了酒店门口时还带着。


    这让来接他的人有点意外。


    自打楚微从那次高烧中醒过来后,他就再也没见到他这样的表情。


    昂起了漂亮的下巴,眼神上挑着看过来,狡黠,魅惑,劲劲的。


    这是以前楚微经常对他做的表情,与其说是少爷的傲慢,不如说是少年人,得意的炫耀。一副如画姿容,白玉生晕,含笑梨花模样。


    他愣了一下,轻轻捻着手指,克制着把对方的下巴钳住,让他只笑给自己看的冲动。


    “你看起来心情很不错。”


    “因为看到了一个养眼的男人。”


    **的话他是随口就来。


    明明知道当不得真,却还是让听到的人会心一笑。


    “你是偶然路过的,还是专程来接我的?”


    “都不是。”男人伸手挽住他,以一种柔和却不容抗拒的姿态,半强迫的,送他坐进了豪车。


    楚微愿意是回楚宅看看,情况到底怎么样了。现在被对方堵住,却因承了对方老大人情,不好直接说些什么。


    他又被送回了别墅,又是同样的仆人,白水和水果。


    楚微简单而飞快得冲了个澡,靠在了同一个躺椅上,他看到管家在跟佣人紧急吩咐些什么,对方又紧急去换水。


    因为神经衰弱容易失眠,他不喝咖啡,不喝茶,这就意味着他的水就只是水,没有任何东西调味。这也就意味着他的水必须品质极高,不能有任何异味,保持天然甘甜。


    楚微看到了只做没看到。哪怕……对方议论他比正经主子还麻烦。


    事实上,他只需要格外给一波打赏就是了。这是豪门行事的规矩。他们的吃穿上花用极大,有时并非贵在物价上,而是贵在人事,回扣上。


    楚微知道自己是假少爷后,多多少少开始关注生活琐事,是以知道贵圈的生活费,比如六七百的一次小食,往往有故意留出的至少一倍的冗余,那是默认下面人可以拿得好处费。


    因为对坐拥庞大财富的人来讲,需要格外关注的就是健康安全和寿命。他们是不惜为此下血本的。要给下人足够的好处才能这个环节不出错,同时因为油水足够多,对方又会为了保住位置而精益求精。


    楚微就曾经在一次参加宴会时,听到有人抱怨“x家这个月竟然只有不到九万的菜钱”,而大家相视一笑,知道对方最近开始穷了。


    他轻轻抬了抬脚,让自己躺得更舒服一些,心里凉凉感慨:要不大家都怕穷呢,要不大家都尽浑身解数维持体面呢。云泥之感足以从精神上毁灭一个人。


    此刻的楚微并不需要多做些什么。因为,那个男人自己有意无意得已经把姿态做足了。


    此刻,天色微黄,一辆悍马从车库中驶了出来,飞奔着消失在地平线上。但谁都看到了,男人是坐在后座的,他有专属的司机。


    而他几次与楚微出入,都是亲自开车。


    仿佛这冰雪,琉璃似的人,交给任何人照管,他都不放心。


    主家做足了姿态,他就丝毫不必担心自己被慢待。


    楚微颇觉无所谓得挑眉,嘛,有人上赶着关心,他是不会拒绝的。比如他的好朋友陈宇秋就是上赶着来的…


    他手边摆着一碟葡萄,水灵灵格外诱人。他随手捻起一颗,还没拿到嘴边,忽然想到陈宇秋的震撼发言,立即放下了。他的脸色立即变了,站到了镜子面前。


    有胖吗?没有吧……他素来都很瘦,BmI指数是一直不达标的。一方面确实是他问题时常肠胃不好,另一方面也跟有意识得克制有关。


    哦,楚微认真打量半天恍然大悟:前阵子在A城,碳水吃多了。相比较之下他前些年的生活都走得科学搭配低份量高营养密度的路子。


    罢了,这葡萄不吃了。


    病弱男神都是清瘦纤细的,虚胖的成何体统。


    况且,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也没有白吃的葡萄。


    他可是还记得对方的两根手指。


    略微一想,身体就开始不舒服了。


    晚上十点,那人还真来了。


    楚微略略有些不耐烦。他已经有些困了,十点半就要睡的。


    那人推门而入——哦,习惯性的敲门都没了,居高临下得看着他,神情压抑。


    楚微倒也不怕,反而做出轻浮的笑。


    “葡萄美酒,博得凉州”


    他在取笑他。


    这是一个不算冷门的典故,宦官张让权倾朝野,孟陀扛了一斛葡萄酒去行贿,效果立竿见影,让他做了凉州刺史。


    这就是在暗示葡萄不能白吃,要给好处才行。


    所以,他的意思是,吃了你一颗葡萄,你就迫不及待来讨甜头了嘛。


    这是他会的,符合自己风雅有趣白月光形象的,**方式。


    所以,他到底为什么会如此熟练啊。楚微简直有些嫌弃自己了,这个世界,这些人,包括自己,无一不面目可憎。


    男人笑了,“吃葡萄的张让是个太监,说谁不好,偏偏说他……你该不是不行吧。”


    艹,该死的,无比熟悉的一句话。被抱住的时候,楚微昏昏沉沉的想。


    男人从房间离开的时候,是晚上十点半。


    门外等着的管家刚要说话,被他竖指于口,示意安静。


    略微走远了些,才让人说话。


    “信托基金确实被动了,而且依着这不做市场调研,就到处开分店的架势﹉﹉大抵赚不了钱的。”


    男人只是听着,半晌后才慢悠悠开口:“这样也好。”


    都糟蹋完了,他才无处可去,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