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夜雨山庄

作品:《公主与杀手

    薛令瑜可真了不起啊!


    还没等薛令瑜自夸出口,她已经力竭而晕。


    下一瞬,没人看见青萝是如何动的,在薛令瑜快要落地之时,她已经稳稳地接住了薛令瑜。


    青萝这颗心才落到了实处,从她上台以后就一直提心吊胆的,就连铃萝第一次出去执行任务,青萝都没这么担心过。


    青萝抱着薛令瑜飞身下台,但下台前瞥了眼程蓝。


    不过一眼,程蓝整个人都僵在原地,那凉意和杀意让他无法动弹,还是程紫上台拽了他一把,把他从台上拽下来。


    程紫又怕这个一向高傲、看不起女人的大师兄想不开,低声劝慰道:“不要多想,回去好好练剑,总有一日能赢的。”


    “她想杀我。”程蓝几乎是颤着声音道,就连他自己都无法预料的害怕。


    那是从骨子里蹦出来的生理反应。


    “谁?”程紫道:“光天化日,谁能杀你?”


    林焰也道:“师兄放心,她要是真杀了你,天涯海角我都会为你复仇的。”


    程紫瞪了他一眼,不会说话可以闭嘴的!


    林焰却没意识到,摸了下后脑勺道:“不过师兄你怎么回事?那个黑衣服的咱们打不过也就算了,就连那个黄衣服的也打不过了。难道咱们眉山派的剑法真这么菜吗?”


    程紫:“……”


    程蓝陷入了恐惧之中。


    台上的比试仍在继续,林睢玉出场,翩翩公子少年郎的形象还是很能吃得开。


    哪怕昨日他被青萝打败,今日再上台也还是有很多人夸赞。


    还有不少人为他加油。


    林睢玉抽到的是个菜鸡,不到两招便结束了。


    但林睢玉的姿势极帅,飘飘落地之时让不少人都为之疯狂。


    “啊啊啊林睢玉我要为你生孩子!”


    “林睢玉娶我娶我!”


    江湖女子总是更张扬热烈些,台下这些话落在蒋梵音耳朵里,听得她颇为恼怒。


    所以等她上台的时候,剑法极为凌厉,在点到为止的台上竟把对手刺出个血窟窿。


    蒋梵音收了剑,在林睢玉的提醒下又不太情愿地拱手道歉:“抱歉。”


    “说好了点到为止,这位仁兄在剑刺出之时便喊了认输,怎么还能将人刺伤?”


    台下,铃萝仍旧是那副天真烂漫的模样,声音不高,却足以传到台上。


    “我收剑不及,又非故意。”蒋梵音冷着脸:“都已经道歉了,你还要我怎样?”


    “道歉便能杀人?”铃萝勾唇,甫一抬手,一道孔雀翎直冲蒋梵音面门而去。


    蒋梵音提剑去挡,下一瞬,孔雀翎一分为三。


    她挡了两道,还有一道。


    那道孔雀翎擦着她的耳边划过,最后钉在了不远处的木桩子上。


    入木三分。


    蒋梵音的耳朵也被擦出血,顿时气红了眼,“你!”


    “哎呀,真是不好意思。”铃萝歪了下脑袋,“我非故意。”


    蒋梵音还要说什么,就听林睢玉沉声道:“当务之急还是送柳兄去治伤,而不是在此逞口舌之快。”


    夜雨山庄的下人抬着受伤的人离开,台上比试继续。


    青萝抱着薛令瑜走了,明月夜自然跟铃萝站在一起。


    “你怎么突然为难她?”明月夜问。


    铃萝耸肩:“看她不爽。”


    竟然骂青萝?


    过分咧。


    铃萝这人记仇,能报的仇当下就报,报不了的仇改日加倍报。


    明月夜哦了声,继续看台上的比试。


    没等多久就论到了铃萝和林睢敏。


    铃萝扫了眼,青萝还没回来,微微叹气:“真是有了新朋友,就忘了旧朋友。”


    “去吧。”明月夜道:“我为你加油。”


    铃萝粲然一笑:“谢谢你啊。”


    话音落下,人已翩跹飘然落于台上,百宝袋中的小花伞被她用内力震出。


    从台下来看,直接就是一个隔空取物。


    花伞霎时变大,张开,发出清脆铃声,铃萝手持伞柄,另一只手背在身后,微微一笑。


    明月夜嘴角一抽:“……”


    救命,遇见一个更装的。


    铃萝自报名号:“铃萝。”


    “夜雨山庄,林睢敏。”林睢敏神色严肃认真,观察着她的破绽。


    “是林睢玉的亲妹妹?”铃萝明知故问。


    “是。”林睢敏说:“开始吧。请……”


    赐教二字还未说出口,铃萝手中的伞已然合上,带着强劲的风划破长空,伞尖成为了剑刃。


    不过眨眼,剑尖抵在林睢敏喉间,且有血痕。


    “你输了。”铃萝风轻云淡道:“青萝说过,前摇太长容易死的。”


    林睢敏:“……”


    “不讲规矩。”林睢敏几乎是从牙缝里蹦出来这四个字。


    铃萝却无辜道:“难道我不是在你说开始的时候才出剑的吗?我已经很讲规矩了。”


    林睢敏心有不甘,但剑抵在喉咙,垂下眼道:“我输了。”


    愿赌服输,她不是输不起的人。


    铃萝收伞,“好吧。如果你不服的话,我可以再给你一次机会。”


    “不必。”林睢敏冷脸下台。


    铃萝赢得轻松,也没人探出她的底线。


    但明月夜却看出些门道,还没等她问铃萝,就听铃萝抱怨道:“我再给她一次机会,她为何不要?”


    “明知打不过你,为何还要自取其辱?”


    “可是有机会就不能放弃啊。”铃萝不以为意道:“即便有万分之一成功的可能,那也要争取。”


    她们杀手,向来都是争那万分之一的。


    “你跟青萝……同出一门?”明月夜话锋一转问道:“难道你们都是岁盈宗的野生弟子?”


    “岁盈宗?”铃萝摇头:“我不是。”


    猜也是柳灼给青萝安排的假身份,她又没被安排,何必说假话。


    “我跟青萝是朋友,从小认识的朋友。”铃萝道。


    明月夜见她对这事儿兴致缺缺,便很有边界感地没再问了。


    上午三人都比完了,也没见什么厉害的苗子,干脆都回了房间,没再来看。


    薛令瑜是在中午饿醒的,一睁开眼就说:“我要吃肉!”


    没一会儿,菜就端了上来,全是肉。


    薛令瑜吃得满嘴流油,两刻钟后才打了个饱嗝,“舒坦。”


    吃饱后她又去洗脸,温热的帕子贴在脸上,将那张瓷白的小脸染上几分红晕,乐呵呵地问:“我刚在台上是不是帅飞了?”


    明月夜面无表情:“……嗯。”


    铃萝笑着夸赞:“太厉害了!”


    唯独青萝冷着脸没说话,从薛令瑜昏迷之后,青萝就是这幅模样。


    薛令瑜眼睛滴溜溜地转,偷偷瞟了青萝一眼,又一眼。


    却还是没等来青萝的回答。


    “你怎么不说话?”薛令瑜戳了下青萝的手。


    青萝长得比她高,手也比她大,又因常年练武,手指关节也要粗一些。


    青萝平静地望向她,淡淡道:“厉害。”


    态度冷淡,将薛令瑜胜利的喜悦都冲淡了。


    薛令瑜直觉青萝是生气了,可她不知青萝生什么气。


    分明最该生气的是她!


    薛令瑜还记着青萝与铃萝之间的亲昵,让她心里不舒服。


    一觉醒来,她都准备放下芥蒂,三人好好相处了,青萝却用这种态度对她。


    薛令瑜轻哼一声:“一点也不真诚。你都不为我开心。”


    “该开心么?”青萝反问。


    坐在一旁的明月夜悄悄往外退,她对这种情况向来敬谢不敏。


    万一等会儿让她当裁判,评价对错,她该站谁?


    站薛令瑜,她打不过青萝。


    站青萝,她又明显跟薛令瑜关系更好一些。


    不如不看这场戏。


    结果铃萝看得兴致勃勃,还从百宝袋里抓出两把瓜子。


    明月夜:“……”


    没一会儿,铃萝就被明月夜拎出了房间,一边走还一边说:“天气有点好,我们去晒月亮。”


    铃萝:“?”


    她可是很少有这种能看青萝热闹机会的!


    房间内只剩下了青萝与薛令瑜,一时有些寂静。


    薛令瑜吃多了,感觉肚子有些胀,心却微酸。


    她好不容易打赢了程蓝耶!放在哪里都该是很高兴的一件事吧!


    薛令瑜给自己倒了杯茶水消食,绷着脸一直没言语。


    青萝就那样板正地坐着。


    良久,薛令瑜坐在那儿掉眼泪,一颗颗跟小珍珠似的。


    青萝听到水滴落在桌上的声音才看向她,见到她流泪顿时慌了,“你这是……”


    “我本来很开心的。但你惹我。”薛令瑜吸了吸鼻子,声音也软糯至极,“我可是打赢了程蓝耶!我那么厉害,你不夸我也就算了,还阴阳怪气我。”


    “我没……”青萝下意识抬手想给她擦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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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手抬到半空却又缩回。


    像薛令瑜那样白嫩的脸,她都怕自己粗粝的手指磨坏她的皮肤。


    青萝的解释声又低又无用。


    薛令瑜已然越说越委屈:“我知道,我武功不如你。我小时候练武,手指破皮,兄长都紧张万分,如今能练成这样已经很了不起。我那么努力去打赢程蓝,不还是因为想要在之后的车轮战里帮到你吗?如果我能多淘汰一个人,你便能少累一些。”


    委屈如同洪水泄闸,薛令瑜说着转过脸,用两只袖子胡乱擦泪。


    她甚至开始想,早知便不来夜雨山庄了,这样便不会遇见铃萝,也不会跟青萝闹龃龉。


    这场比试,一来是因为她想赢,二来也是见铃萝那么厉害,她心里不太平衡。


    她想证明,她也很厉害。


    越想越后悔,薛令瑜干脆闷声道:“早知我便不出门了,这样便不会遇见你,害得我这样伤心。”


    真是个坏青萝。


    没有心肝的青萝。


    薛令瑜嘴上骂了心里也骂,越骂越伤心。


    青萝却没见过如此阵仗,说了抱歉二字之后不被薛令瑜买账,整个人如坐针毡。


    薛令瑜自己说完后又嫌青萝没反应,回头瞪了她一眼:“你说话呀。”


    青萝抿唇:“我……说什么?”


    薛令瑜红如兔子的眼睛顿时瞪圆,更像是只受了委屈的兔子。


    “你竟不想与我言语?”薛令瑜抽噎着:“好啊……我现在便收拾东□□自去关山……你往后便不必保护我了。”


    说着她便站起来要去收拾东西,青萝情急之下抓住她的手腕。


    少女皓腕又细又软,她单手握着尚有盈余。


    青萝从未与这样娇娇软软,动辄哭得梨花带雨的女孩相处过,在无相门中,血比泪流得多了。


    尤其薛令瑜能说得她哑口无言,胸中似有情绪万千,却不知该说什么好。


    便成了个不善言辞的哑巴。


    “你抓着我作何?”薛令瑜侧身站在她身前,两人靠得极近。


    她甚至能闻到青萝身上那股很淡的雪松味,带着几分寒意与冷冽。


    是那种持久舒服的香味。


    薛令瑜心头的气也消了几分,甚至还有些慌乱,也不知是从何而来的紧张。


    可事已至此,她还是硬着头皮道:“反正你也不在意我,也不喜我。从此不必护着我,你也算是得偿所愿。”


    说完便作势要挣脱青萝的手,青萝却握得更紧。


    “喜你。”青萝吞咽了下口水道:“我会护着你。”


    “什么?”薛令瑜转身,微微仰起头,这才察觉她跟青萝离得很近。


    额头轻轻贴在了青萝的下巴处,发顶刚好掠过她的唇。


    原来她俩身高差这么多呀。薛令瑜想,那以后要多吃些。


    青萝不自在地往后退半步,耳朵微红,转了话锋:“往后我教你习武。”


    她不想再见到薛令瑜以命搏命的打法了。


    天知道,薛令瑜在台上倒下的那一瞬,她吓了一跳。


    薛令瑜刚还想说些别的,听到青萝这句顿时高兴得蹦起来:“真的?”


    青萝嗯了声,不自然地别过脸:“你练习的踏风决是残卷,我会教你完整的。”


    “可我师傅说,江湖上至今流传的踏风决只有残卷,即便如此已经很够用了。”薛令瑜道。


    “我复原了。”青萝道:“并未告诉他人。”


    薛令瑜扁嘴,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干脆脑袋埋进了青萝怀里滚了两下。


    真开心。这算不算因祸得福?


    青萝被猝不及防地撞了一下,没站稳坐在了桌角处,腿自然岔开。


    薛令瑜便站在她双腿中间。


    青萝一手抓着她的手腕,另一只手由于担心她摔倒,虚虚落在她腰间。


    “你竟然复原了踏风决?”明月夜听着她俩的对话,以为问题已经解决,但更震惊的还是青萝竟然复原了踏风决,于是推开门道:“能与我打一场……”


    话未说完就看见埋在青萝颈间的薛令瑜,而她俩的姿势……


    “打扰了。”明月夜立即关门,将好奇的铃萝也关在门外。


    铃萝刚看到一眼,“喂喂喂,让我也看看啊。她俩干嘛呢?”


    明月夜:“……”


    “在讨论踏风决如何练习。”明月夜面不改色地打掩护。


    铃萝翻白眼,“胡说八道!踏风决是抱着练的吗?”


    房间内的青萝闻言,慌张地推开了薛令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