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章 珀西·韦斯莱
作品:《[HP]我在魔法界富养斯教》 布莱克老宅的厨房,此刻被沉重而压抑的氛围所笼罩。
炉火烧得很旺,跳跃的火光映照着莫丽通红的脸颊和湿润的眼眶。
她正用力揉着一大团面,动作近乎发泄,仿佛要将所有的委屈、愤怒和伤心都揉进那团柔软里,面粉沾在她的脸颊和围裙上,泪水在她眼眶里固执地打着转,却倔强地不肯轻易落下。
亚瑟坐在桌边,眉头紧紧锁成一个川字,面前摊开着一份最新的《预言家日报》,但显然一个字也没看进去,手指无意识地敲打着桌面。
罗恩烦躁地在不大的空间里来回踱步,声音里充满了愤懑:“我简直不敢相信!珀西!他怎么能这样?!为了讨好福吉那个老糊涂,为了他那顶见鬼的高级助理的破帽子,连家都不要了!你们忘了他上次来开会时那副嘴脸了吗?‘韦——斯——莱——先——生’?”
他夸张地模仿着珀西那种拿腔拿调的冷漠语气:“他居然管自己的父亲叫‘韦斯莱先生’!”
他猛地一拳砸在旁边的橱柜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引得墙上某幅画像里的老祖母不满地嘟囔了一句“没教养的小子”。
金妮抱着双臂靠在墙边,脸色冰冷:“他给妈妈回的那封信,冷得像从冰窟窿里捞出来的!满篇都是什么‘立场问题’、‘请保持适当的距离’!他是不是忘了是谁把他养大的?忘了这个家了吗?”
赫敏坐在桌旁,忧心忡忡地看着莫丽阿姨颤抖的背影,嘴唇动了动,想安慰却不知从何开口。
弗雷德和乔治难得地没有插科打诨,他们坐在远离炉火的角落,脸色是少见的阴沉,乔治的手指持续地敲着桌面,发出令人心烦意乱的嗒嗒声。
厨房的门无声地滑开。
塞拉菲娜走了进来,她今天穿着一身黑色长袍,几乎与老宅昏暗的色调融为一体,却无损她周身那份矜贵。
斯内普紧随而入。他黑色的眼眸快速而锐利地扫过厨房里这片愁云惨淡的景象,眉头微不可查地蹙了一下,随即自然地停在塞拉菲娜身侧。
罗恩的目光在接触到斯内普时,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仿佛又回到了魔药课上。
“下午好,莫丽,亚瑟。”塞拉菲娜的声音温和依旧,打破了凝固得令人窒息的空气。
她捕捉到莫丽眼角的泪光、亚瑟紧锁的眉头以及罗恩几乎要喷出火的怒气,“看来……我们似乎来得不是时候?发生了什么?”
罗恩像是终于找到了一个可以倾诉和主持公道的人,立刻转向塞拉菲娜,情绪激动地指着空气,仿佛他那个叛徒哥哥就站在那里:“塞拉菲娜!你来得正好!你评评理!还不是珀西!那个……那个官迷心窍的叛徒!他被福吉的**汤灌傻了!就为了个破高级助理的位置,写信回来跟爸妈划清界限!说话阴阳怪气,冷言冷语!妈妈的心都要被他伤透了!”
莫丽揉面的动作彻底停了,肩膀微微颤抖,终于忍不住,一滴泪砸了下来,留下一个浅浅的湿痕。
亚瑟沉重地叹了口气,双手捂住了脸。
斯内普的唇角似乎极其轻微地向下撇了一下,带着一丝对这类家庭情感闹剧的嘲讽,但眼神深处却掠过一丝只有塞拉菲娜才懂的了然与评估——他对珀西·韦斯莱那点野心和处境,再清楚不过。
塞拉菲娜静静地听完罗恩带着哭腔的控诉,脸上没有丝毫意外。
她觉得珀西平常的官迷形象还是太深入人心了。
她缓步走到莫丽身边,声音放得异常轻柔:“莫丽,我能感受到你的痛苦。作为母亲,被自己的孩子这样对待,这确实难以承受。”
她顿了顿,紫金色的眼眸直视着莫丽含泪的、充满委屈和愤怒的眼睛,“不过……珀西通过魔网终端发给你的那些消息……你后来,有没有逐字逐句,冷静下来反复推敲,甚至尝试……解读字里行间可能隐藏的意思?”
莫丽抬起泪眼,茫然又带着一丝被点破心思的恼火:“看……看了!还能怎么解读?就是那些冷冰冰的官腔!工作忙,立场不同,保持距离……哪一句不是在戳我的心窝子!”
塞拉菲娜轻轻摇了摇头:“不,莫丽。或许你需要换一个角度,更深地挖掘。珀西,”她顿了顿,目光下意识地与身后的斯内普有了一个心照不宣的交汇,“他的眼光和选择,远比你们目前所看到的要深远和复杂得多。而且,他并非独自在黑暗中行走。”
这句话让厨房里的气氛陡然一变。
罗恩、金妮、赫敏、双胞胎,甚至一直低着头的亚瑟都惊愕地看向塞拉菲娜。
莫丽也忘了哭泣,呆呆地看着她,手里的面团都忘了放下。
“就在他还在霍格沃茨担任男学生会主席的最后那段时间里,”塞拉菲娜抛出了一个更令人震惊的秘密,“珀西主动找过我。他表达了对魔法部日益**和福吉领导下的局势的深刻忧虑,并明确表示,希望追随我,为对抗即将到来的更大风暴,贡献自己的力量和……位置。”
“什么?!”罗恩和金妮同时失声叫道,眼睛瞪得滚圆。
赫敏猛地捂住了嘴,倒吸一口冷气。
弗雷德和乔治震惊得直接从椅子上弹了起来,下巴都快掉到地上了。
亚瑟猛地抬起头,脸上血色尽褪:“珀西他……追随你?塞拉菲娜,这是真的?”
塞拉菲娜微微颔首,肯定了这惊人的事实,并开始讲述珀西那次秘密会面后的职业选择:
“……当时,我根据他的能力和抱负,给了他两个可以选择的发展方向……”她的目光扫过震惊的众人,“一个是国际魔法合作司,另一个,则是魔法法律执行司。”
“他经过权衡之后,最终选择了国际魔法合作司。他认为在那个位置上,或许能以一种更‘合规’且不易被察觉的方式,做一些事情。我尊重他的选择,并动用了一些关系,将他安排进了国际魔法合作司下属最核心、也最难以进入的部门——国际魔法法律办公室。”
塞拉菲娜的话语刚落,一直处于震惊和沉重思索中的亚瑟猛地抬起了头!
他脸上血色瞬间回流,浮现出一种恍然大悟、混杂着极度震惊和后怕的神情!
“国际魔法法律办公室?原来如此!” 亚瑟失声叫了出来。
他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双手用力按在桌子上,身体微微前倾,眼睛死死盯着塞拉菲娜。
“梅林的胡子啊!”
“那个办公室!那是国际魔法合作司里最核心、门槛最高的部门之一!根本不是普通应届毕业生能进的地方!”
他激动地比划着,“那里处理的都是跨国界的重大魔法法律纠纷、国际保密法的实施细则、还有与各国魔法部签订的条约审核!入职要求极其苛刻,不仅需要顶尖的N.E.W.Ts成绩,更需要至少两位资深国际法律顾问的强力推荐信,以及在威森加摩拥有深厚人脉的重量级人物进行担保!”
他用力地摇着头:“通常只有那些最古老的纯血家族精心培养、在魔法法律界浸润多年、至少三十岁以上的精英,或者是从傲罗指挥部法律行动组那种地方摸爬滚打多年、立下功劳后转岗过去的资深人士,才有资格被考虑!一个新毕业的学生,就算O.W.Ls和N.E.W.Ts拿了全优……” 他的语气斩钉截铁,“也根本不可能!连申请表格都递不进去!珀西他……”
亚瑟的话语戛然而止,他的目光猛地转向塞拉菲娜,眼中充满了巨大的震撼和一丝了然。
亚瑟的话让罗恩、金妮、赫敏、双胞胎全都再次被震住了,呆立在原地。
他们知道珀西成绩优异,是家里的“模范生”,但从未真正意识到,国际魔法法律办公室那个位置的门槛,竟是如此高不可攀,远非一个刚毕业的优秀学生能够企及!
亚瑟的目光艰难地转向塞拉菲娜,眼中充满了复杂情绪——巨大的震惊、难以承受的感激、以及更深层的、为儿子处境感到的后怕:“怪不得……怪不得他能进去!我们……我们还一直以为是他运气特别好,或者是福吉看中了他的能力……”
他苦涩地笑了一下,充满了自嘲:“我们真是太天真了!原来……原来从那时起,他就已经……”
他没有说完,但意思已经再明白不过:从珀西毕业并奇迹般地进入那个核心部门开始,他就已经踏入了塞拉菲娜精心布下的棋局,走上了一条远比他们这些家人想象中更复杂、更隐秘、也更危险的道路。
而他作为在魔法部工作多年的父亲,竟然丝毫没有察觉其中的异常,只当是儿子走了大运!
莫丽听着丈夫的话,身体颤抖得更厉害了。
她看着塞拉菲娜,眼中的泪水彻底决堤,汹涌而出,混合着对儿子身处如此高位险境的恐惧、对塞拉菲娜暗中庇护和指引的深切感激,以及对自己之前那些愤怒的指责和伤心绝望的极度懊悔!
“他……他一直就在那么危险的地方……我们……我们还那样骂他……怪他……” 她泣不成声,几乎站立不稳。
塞拉菲娜平静地接受了亚瑟的震惊和莫丽汹涌的泪水:“是的,亚瑟。珀西做得远比预期的要好,他凭借自己的才智和努力,确实在那里站稳了脚跟。只是后来福吉的意外介入,打乱了原有的步调,但也阴差阳错地,将他推到了一个更具战略价值的位置上。”
“我们最初的计划,是在国际魔法法律办公室低调积累资历和人脉,默默等待更合适的时机。然而,”塞拉菲娜的语气带上了一丝讽刺,“福吉的愚蠢和短视打破了这个计划。福吉看中了珀西‘模范生’的干净背景、韦斯莱家纯血统的身份,以及他在国际魔法法律办公室迅速崭露头角所证明的能力——这恰恰反向证明了珀西的价值。”
“福吉将他从国际司抽调出来,破格直接提拔为自己的高级助理,试图将他打造成一个用来对抗邓布利多和我们的、出身清白且能力卓越的政治样板。”
塞拉菲娜的目光变得锐利起来:“福吉以为他挖到了一颗忠诚而好用的棋子。但他永远不会知道,珀西的心,从未有一刻真正在他那里。”
她看向几乎崩溃的莫丽,“就在福吉提拔他不久之后,他再次通过最隐秘的渠道联系了我。”
厨房里落针可闻,连炉火噼啪的燃烧声似乎都刻意压低了。
“他问我,‘塞拉菲娜小姐,您认为……那个人……他卷土重来之后,目标会仅仅局限于霍格沃茨或者麻瓜界吗?他会不会……最终对魔法部本身下手?福吉现在坐着的这个位置,会不会成为他第一个要夺取或控制的目标?’”
死一般的寂静笼罩了所有人。
塞拉菲娜继续说道:“我告诉他,这是必然的结果。魔法部是英国魔法界的权力心脏,那个人要彻底掌控一切,必然会染指这里,甚至将其完全变成他发泄私欲和推行恐怖的工具。危机之中也藏着机遇,魔法部的核心,未来将成为最残酷也最关键的战场。”
她看着莫丽和亚瑟震惊到失语、血色尽褪的脸,缓缓说道:“珀西听完后,沉默了很长时间。然后,他非常清晰明确地告诉我:‘塞拉菲娜小姐,我明白了。我想……我应该留在福吉身边。既然他错误地将我推到了这个距离权力核心最近的位置,我就利用好它。我要留在风暴的最中心,留在敌人的……心脏地带。’”
“留……留在福吉身边?!”罗恩的声音都变调了,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骇。
“这不是妥协,是极其清醒的认知,更是巨大的勇气和自我牺牲。”
“他看到了这个意外变故所带来的、远超我们最初预期的战略价值。但与此同时,他也比任何人都更清晰地看到了其中巨大的危险。他当时还说,‘我的父母……他们都是凤凰社的核心成员。那个人……他如果真的回归,很可能会盯上他们,甚至利用他们来对付我……或者反过来,利用我来对付他们、对付凤凰社。这太危险了。’ 所以,他认为他必须……”
“‘我必须表现得和他们彻底疏远,甚至对立。我要在那些看似冷漠绝情的消息里,想办法隐晦地传递这一点,让他们……有所警惕,保护好自己,千万不要被我的处境所牵连。’ ”
莫丽手中一直紧握的面团再次“啪嗒”一声掉落在地。
她浑身剧烈地颤抖起来,脸色惨白如纸,巨大的震惊、后怕、心疼和迟来的理解如同海啸般瞬间将她彻底淹没!
她猛地抓住身旁亚瑟的手臂,指甲几乎要嵌进他的肉里,声音破碎不堪:“他……他那些信……那些伤人的话……是为了……为了保护我们?让……让神秘人和他那些爪牙以为我们真的决裂了?以为我们不值得他利用来威胁珀西?或者……以为珀西根本不在乎我们,所以我们也威胁不到他?!”
她泣不成声,这次是撕心裂肺的心疼和铺天盖地的懊悔,“我的孩子……他一个人在那么危险的地方……做着那么可怕的事情……我还在怪他……骂他……我的心都要碎了……”
亚瑟也红了眼眶,紧紧抱住几乎瘫软的妻子,声音哽咽颤抖:“梅林啊……珀西……我们错怪你了……我们竟然……”
他再也说不下去,只是用力地抱着妻子。
罗恩、金妮、赫敏、双胞胎全都僵在原地,脸上是极度的震撼和无地自容的羞愧。
弗雷德和乔治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前所未有的沉重和懊恼——他们之前还私下计划着要给珀西寄一盒会爆炸尖叫或者变成金丝雀的饼干!
斯内普始终站在塞拉菲娜身后,依旧是那副万年不变的冰冷表情,但看着韦斯莱一家此刻天翻地覆的反应,他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里,似乎极快地闪过一丝极其复杂的情绪——塞拉菲娜的话是真的,却美化了珀西,她和他都知道,珀西的选择最大的原因是机遇、是官途。
但是不可否认,珀西也确实是顶着危险行动的。
所以,到底是因为什么,有时候也可以模糊一点。
他很快便将所有这些情绪完美地压回面具之下。
塞拉菲娜上前一步,轻轻拍了拍莫丽剧烈颤抖的肩膀:“是的,莫丽。他选择了一条最孤独、最艰难、也最危险的路。他不能向任何人倾诉,包括他最爱的家人。他只能用那种看似绝情的方式,在魔网终端的字符里,小心翼翼地藏下对你们的保护。他需要你们‘配合’他的表演,需要你们与他‘划清界限’,更需要你们……务必保护好自己。这是他能够继续潜伏下去,并最终能为我们发挥关键作用的前提。”
她看着韦斯莱一家人从最初的愤怒、悲伤转变为此刻的极度震惊、无尽心疼、深深懊悔,语气变得更加柔和:“珀西比你们任何人想象的要更加成熟、睿智,也勇敢得多。他看到了最黑暗的未来,并选择站在最危险的地方,为守护光明坚守一个至关重要的位置。虽然他的方式让你们痛彻心扉,但他的心,从未有一刻离开过这个家,从未离开过我们共同为之奋斗的事业。”
布莱克老宅的厨房里,此刻只剩下莫丽压抑不住的痛哭声和炉火安静燃烧的噼啪声。
先前那几乎要将人压垮的悲伤已被混合着巨大冲击、无尽担忧、深沉敬意以及对珀西全然重新认知的复杂情感所取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