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西弗开窍

作品:《[HP]我在魔法界富养斯教

    黑暗中,这个认知带来的冲击是毁灭性的。它像一柄重锤砸碎了他所有自欺欺人的壁垒,也瞬间勒紧了他的咽喉。


    她才十二岁。


    这个数字像淬毒的匕首,狠狠捅进他的心脏,带来窒息般的剧痛和紧随其后铺天盖地的自我唾弃。


    强烈的罪恶感瞬间将他淹没。


    他攥紧了身下冰冷的床单,指骨用力到发白,几乎要嵌入掌心。


    禽兽。


    他觉得自己就是个彻头彻尾、无可救药的禽兽。阴暗的地窖蝙蝠,满身污秽,竟对一个孩子……生出这等龌龊心思?


    为什么不是在更早的时候遇见她?


    这个念头带着苦涩的绝望,不合时宜地冒了出来。


    在他还未被岁月和悔恨磋磨得如此阴沉刻薄,在她还未如此年少的时候……那样,或许他还能配得上那份高贵的紫金光辉,或许还能是个……更年轻、更体面、更干净的选项?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一身洗不净的污秽,背负着沉重的罪孽和秘密,灵魂早已在黑暗的泥沼中浸染得斑驳不堪。


    割舍。


    必须割舍。


    理智在疯狂尖叫。


    明天就让她离开地窖,离开他的视线,切断这危险的源头。


    这是唯一的救赎,对她,也是对他自己。


    然而,内心深处那份刚刚破土而出却已根深蒂固的情感,却发出了野兽般的嘶吼,疯狂地抗拒着这个念头。


    不!他接受不了!


    光是想象就让他感到灭顶的恐慌。


    他无法想象塞拉菲娜离开后地窖的空旷,无法忍受她给予他的那份独一无二的特殊、那份依靠,转移到另一个人身上。


    那画面带来的杀意,瞬间冻结了他所有的理智。


    凭什么?


    凭什么那个人不能是他?


    那个念头疯狂生长,带着毁灭一切的偏执。


    他只想把那个臆想中的身影撕碎!


    禽兽就禽兽吧。


    这个自暴自弃的念头,带着破釜沉舟的决绝,沉沉落下。


    深渊里的灵魂,还奢望沐浴阳光而不被灼伤吗?他早已习惯了黑暗,习惯了在泥沼中挣扎。


    多背负一层罪孽,又有何区别?


    他认了。


    但紧接着,一个更尖锐的问题刺入脑海:塞拉菲娜知道吗?


    她真的不知道这种日益增长的亲密、这种无声的纵容意味着什么吗?她默许他牵手,默许他揽着她坐在沙发上,默许他触碰她的头发……她聪明得近乎妖异。


    不。


    她知道。


    斯内普无比确信。


    这根本就是她默许的!


    甚至……可能在她第一次踏入这间地窖,第一次用那双紫金色的眼眸凝视他时,就已经预料到了这种可能性。


    所以她才早早设下精神屏障,将他隔绝在她的探测之外,杜绝任何一丝可能引起他不快!


    她小心翼翼地维护着这片只属于他们的空间,不越雷池半步。


    她早就知道,靠近他这团带着尖刺的黑暗,很可能会把自己也“赔”进去。


    但她还是来了,带着精心的布局和……早有准备的觉悟。


    把自己赔进来,值得吗?为了什么?


    斯内普的心被这个问题狠狠揪紧。


    现在的塞拉菲娜,不求回报,只是安静地待在他身边,治愈他,也依赖他。


    但最初的那个塞拉菲娜呢?


    那个在权力倾轧的血海中搏杀登顶、心硬如铁的卡斯蒂尔家主?


    她每一步都得像在下一盘棋,付出如此巨大的代价靠近他,显然带着明确的目的。


    灵魂。


    这个词如同惊雷在他脑中炸响。


    塞拉菲娜说过,是他治愈了她的灵魂,救了她的命。


    他猛地想起上学期末,在禁林深处弥漫的血腥气里,她空洞地站在蜘蛛残骸中的样子,那双紫金色的眼眸失去了所有光彩,如同破碎的琉璃。


    然后,光彩回归,之后,在地窖,她平静地说:“就凭我想活着。”


    还有……在讨论绑架金妮那天,她嘴角那抹转瞬即逝的、带着水光的笑。


    所以,这就是她想要的。


    她知道自己的灵魂出了问题,濒临破碎的边缘。


    她在自救。


    而她把唯一的、救命的赌注,押在了他这个灵魂的镜像身上。


    为此,她跨越千山万水,主动踏入他的地盘,付出卡斯蒂尔的财富、尼可·勒梅的衣袍、火龙诺伯、异空间的钥匙……甚至,早已预料到,可能会付出她自己。


    狡猾的塞拉菲娜。


    这个认知带着无奈和尖锐的心疼,狠狠撞在斯内普胸口。


    她像一个最精明的赌徒,孤注一掷,只为赌一个活下去的机会。


    而他,就是那张被选中的底牌。


    但这终究只是他的猜测。他不敢赌。一丝一毫都不敢。


    万一他猜错了呢?


    万一她对他的依赖只是对灵魂稳定的需要,而非他所渴望的那种男女之情?


    捅破这层窗户纸,万一赌输了那一丝微弱的可能,会不会连现在这份来之不易的亲密都彻底失去?


    他无法承受那种后果。那比杀了他更让他恐惧。


    所以,现在这样就好。


    即使塞拉菲娜现在对他没有那种感情,只是纯粹的依赖和共生需要。


    他还有时间。漫长的时间。


    他可以用自己的方式,让她习惯他的存在,习惯他的保护,习惯他的……靠近。


    他要让她的世界里,只有他的气息,他的温度,他的存在。


    他要织一张无形却坚韧的网,用时间、用守护、用无法替代的羁绊,让她心甘情愿地陷落,再也无法离开,也……不愿离开。


    这个冷静到近乎冷酷的掠夺性计划,让他自己都感到心惊。它完全不同于当年对莉莉那份混杂着愧疚、执念和少年幻想的所谓“爱情”。


    对莉莉……斯内普的思绪沉入更深的黑暗中,开始冷酷地剖析那段早已被岁月风干的感情。


    在他所有观念尚未成型、混沌懵懂的年少时光,他将那复杂的执念错误地当成了爱情。


    如今在黑暗和悔恨中淬炼过后,冷静审视,那更像是一种被愧疚和悔恨无限放大的、扭曲的精神图腾,是他身处无边黑暗时抓住的唯一一缕微光,一个寄托所有对光明和救赎渴望的符号。


    那份感情里,或许有过一点点爱的萌芽,但早已被沉重的负罪感缠绕窒息。


    如今剩下的,只有如同十字架般的责任感和永世无法偿还的债。


    那不是爱。


    那是债。


    而现在,对塞拉菲娜……截然不同。


    这是两个深渊灵魂的碰撞与共鸣,是成年后**裸的无需神化的吸引。


    是**,是占有,是想要将她彻底揉入骨血、烙印上自己印记的渴望。是救赎,亦是心甘情愿的沉沦。


    塞拉菲娜知道他的全部,包括莉莉。


    她从不主动提及,用沉默维护着他最后的体面。


    但斯内普知道,以塞拉菲娜的骄傲,她绝不可能容忍自己的伴侣心中还残留着别人的影子,哪怕是一个死去的影子。


    她值得最完整的、毫无保留的感情。


    如果……如果真有那么一天,他必须亲口向她解释清楚莉莉的一切。


    剥开那层被愧疚和执念包裹的名为爱情的虚假外壳,让她看清那债务的本质。


    他要让她知道,塞拉菲娜·卡斯蒂尔,是他西弗勒斯·斯内普灵魂深处唯一的渴望,是他心甘情愿坠入的深渊,是他存在的意义本身。


    她要是他的。


    也只能是他的。


    黑暗中,斯内普缓缓睁开眼,深不见底的黑眸里翻涌着前所未有的、冰冷而偏执的光芒。


    他侧过身,冰冷的指尖无意识地抚上自己的嘴唇,白天在沙发上,她发丝拂过他脸颊带来的细微痒意,此刻竟像烙印般灼烫清晰。


    那点微弱的痒意,此刻却像烙印般灼烫。


    他需要冷水。


    冰冷的地窖空气也无法浇熄心头那簇被彻底点燃的占有欲的火焰。


    他猛地起身,走向连接卧室的小浴室。


    冰冷的水流冲击在脸上,刺骨的寒意让他混乱灼热的思绪稍微冷却。


    他抬起头,看向镜中。


    镜中的男人,脸色苍白,眉眼间刻着经年累月的阴郁。但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里,此刻燃烧着毁灭性的光芒,冰冷、坚定,带着掠夺。


    禽兽的标签,他认了。


    深渊的沉沦,他甘之如饴。


    窗户纸暂时不会捅破,但猎物,他绝不会放手。


    时间还长,他等得起。


    也……势在必得。


    ······


    第二天夜晚的地窖,壁炉的火光似乎比往日更暖几分,在深紫色的沙发和石壁上投下跃动的光影。


    塞拉菲娜像往常一样,将自己陷进沙发最柔软的角落,赤着的脚随意地蜷着,手里捧着一本关于古代守护魔阵的厚重典籍,银发在火光下流淌着微光。


    斯内普从操作台那边走过来,脚步声比平时更沉一些。


    他没有像往常那样直接在她身边坐下,而是停在了沙发前。黑眸专注地落在她身上。


    塞拉菲娜感受到那目光,从书页上抬起头,紫金色的眼眸带着询问:“嗯?”


    斯内普没有立刻回答。他沉默地在她身边坐下,沙发因他的重量下陷。


    这一次,他没有仅仅只是握住她的手。


    他伸出手臂,轻轻地却坚定地揽住了她的肩膀,将她更紧密地带向自己身侧。


    塞拉菲娜的身体微微顿了一下。随即,她顺着他的力道靠过去,银色的发丝有几缕蹭到了他的颈侧,带来细微的痒意。


    她甚至没有放下手中的书,只是将头更舒适地枕在了他的肩窝里,仿佛这只是沙发坐姿的一次寻常调整。


    斯内普的手臂稳稳地圈着她单薄的肩膀,温热的掌心隔着薄薄的炼金衣袍,感受到她身体的轮廓和温度。


    他另一只手伸过来,亲昵自然地用指腹轻轻拂过她散落在自己胸前的几缕银发,将它们梳理到她耳后。


    他的指尖有意无意地擦过她微凉的耳廓,动作小心翼翼,带着满满的珍视感。


    塞拉菲娜没有动,依旧看着书页,但她的呼吸似乎放缓了一拍。


    她任由他的手指在她发间流连,甚至在他指尖蹭过耳廓时,微微偏了偏头,像只被顺毛的猫,更贴近他颈侧温热的皮肤。


    壁炉的火光在她低垂的眼睫上投下细密的阴影,遮住了眸底的神色。


    斯内普垂眸,只能看到她光洁的额头和专注的侧脸轮廓。


    她的依偎和纵容,像一剂最强烈的催化剂,滋养着他心底那株刚刚破土而出的占有欲毒藤。


    他圈着她肩膀的手臂收得更紧了些,几乎将她整个人半揽在怀里。


    他的下颌无意识地轻轻抵着她柔软的发顶,鼻息间萦绕着她身上特有的清冽冷香,混合着旧书和壁炉烟火的气息。


    时间在静谧中流淌。只有书页偶尔翻动的沙沙声和壁炉火焰的噼啪。


    过了许久,塞拉菲娜似乎终于看完了那一章。


    她合上书,依旧保持着依偎在他怀里的姿势,只是微微动了动,调整了一下更舒服的位置。


    她的脸颊几乎贴着他的颈动脉,能清晰地感受到他沉稳有力的脉搏跳动。


    就在她合上书、身体微动的那一瞬间,在斯内普视线无法触及的角度,那双漂亮的紫金色眼眸中,飞快地掠过一丝了然。


    她的魔药大师,终于开窍了。


    洛哈特那场愚蠢的情人节闹剧,倒也不是全无用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