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规则
作品:《[HP]我在魔法界富养斯教》 地窖厚重的橡木门隔绝了外界所有的阴冷与恐慌,壁炉里跳跃的火焰是唯一的光源和热源,橘黄的光线温柔地包裹着相对而坐的两人。
塞拉菲娜陷在她专属的深紫色天鹅绒沙发里,像只慵懒的猫。斯内普则坐在她对面的高背椅上,深色的身影在火光映照下显得有些沉静。
“西弗,” 塞拉菲娜率先开口,“刚才看到罗恩那头红头发,让我想起一件事。在丽痕书店那次……” 她微微眯起眼,“我捕捉到了一丝一闪即逝的、非常纯粹的黑暗气息。”
斯内普的黑眸瞬间锐利起来,如同盯住猎物的鹰隼。
“当时,卢修斯在场,如果伏地魔看在马尔福家族地位的份上,给他点什么东西。” 塞拉菲娜的手指无意识地在沙发扶手上点了点,“而卢修斯趁机……将烫手山芋甩出去,甩给死对头的女儿,也并非不可能。” 她顿了顿,语气笃定,“那东西,应该是个日记本。”
她看向斯内普,嘴角勾起一丝嘲弄,“总不能是个普通的笔记本吧?那点黑暗气息,普通笔记本可承载不了。”
“而且,” 她补充道,“刚才我看到罗恩的时候,就想到了金妮·韦斯莱。她的状态……很不对劲。我跟她不熟,见面次数微乎其微,但幸好——” 她微微扬起下巴,漂亮的脸上带着小得意,“我过目不忘。不然肯定发现不了她那种异常的苍白、恍惚,像是被什么东西吸干了精气神,整天魂不守舍的样子。”
斯内普听着她条理清晰的分析,以及夹带在正事里的“夸夸自己”,深不见底的黑眸里掠过一丝极其无奈的笑意,转瞬即逝,却被塞拉菲娜敏锐地捕捉到了。
她得意地冲他眨眨眼。
“除此之外,” 塞拉菲娜身体微微前倾,紫金色的眼眸亮得惊人,“那条蛇,或者说密室的入口,最有可能的地方是桃金娘的盥洗室。” 她语气笃定,“卡斯蒂尔的血脉,准确说,我的精神力外放有特殊之处,可以看到很远的地方。但霍格沃茨有很多地方,我的精神力都被强大的古老魔法屏蔽或干扰了,无法深入探查。其中,就包括那个哭泣的桃金娘所在的废弃盥洗室。”
她摊了摊手,“五十年前,密室被打开,桃金娘死了,死因不明,但地点就在那个盥洗室。如果她的死是因为……蛇怪的凝视?”
她看着斯内普,眼神里是“你看,逻辑闭环了”。
斯内普的瞳孔骤然收缩!
他猛地坐直了身体,深不见底的黑眸里翻涌着震惊和瞬间贯通的明悟。
桃金娘的盥洗室?
那个被所有人忽略的充满悲伤气息的废弃之地?
如果真是那里……五十年前的惨案,桃金娘的死状,还有那异常的水管结构……一切都说得通了!
这个推断,大胆却精准得可怕!
“密室的开启条件……” 斯内普几乎是下意识地低声沉吟,眉头紧锁,将所有的线索串联,“蛇佬腔?”
他看向塞拉菲娜,寻求确认。
“Bingo!” 塞拉菲娜打了个响指,紫金色的眼眸里满是赞赏的笑意,毫不吝啬地夸赞,“西弗你好聪明!这么快就想到了关键!”
被那双亮晶晶充满赞赏的眼睛盯着,斯内普的耳根又有些发热。
他强行压下那点异样感,继续深入思考:“如果是蛇佬腔开启……那么波特……还有那个日记本……”
他试图理清其中的关联和风险,脸色变得凝重。
塞拉菲娜看着他陷入沉思、眉头紧锁的样子,忽然轻笑一声:“西弗,不用纠结那么深。”
她身体放松地靠回沙发深处,紫金色的眼眸里闪烁着狡黠的光芒,“邓布利多教授……他应该早就知道密室的入口位置,甚至……知道开启方式。或者说,他早就猜到了大概,只是在等证据,或者在等一个合适的时机。”
斯内普猛地抬头,锐利的目光射向她。
塞拉菲娜迎着他的目光,笃定地点点头:“所以,我们根本不需要去费心破解入口或者开启方式。”
她的手指轻轻点了点太阳穴,眼神从容,“我们只需要盯准金妮·韦斯莱就好。盯紧她,还有她身上可能携带的那个‘日记本’。那个东西,才是关键。只要盯住了源头,无论密室入口在哪里,无论它怎么开,我们都能抓住幕后那只手。”
她顿了顿,身体微微前倾,凑近斯内普,紫金色的眼眸里闪烁着兴奋光芒,压低声音,像在分享一个天大的秘密计划:“而且啊,西弗,” 她的声音带着诱惑,“等我们找到机会,偷偷把那条千年大蛇给宰了!千年的蛇怪啊!”
她眼睛放光,仿佛看到了绝世珍宝,“蛇皮、蛇牙、蛇毒囊、蛇神经……全都是顶级的魔药材料,珍贵得不得了。到时候,全都给你。给你做研究!”
她大方地一挥手,仿佛那条传说中的恐怖蛇怪已经是砧板上的鱼肉,只等着斯内普大师去收割。
斯内普看着她那张近在咫尺、写满“快夸我聪明又大方”的漂亮脸蛋,听着她这胆大包天又充满分赃意味的计划,一时竟有些无言。
深不见底的黑眸里,有对她这份无法无天计划的惊愕,有对她这份分赃许诺的无奈,但更多的,是被如此珍视和偏袒的暖意。
他放在膝盖上的手微微蜷缩了一下,最终,只是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那眼神里包含了太多东西:纵容,默许,以及一丝不易察觉的……被取悦的笑意。
他没有说好,也没有说不好。
只是那紧抿的唇角,似乎比平时软化了些许。
壁炉的火光在他深色的眸子里跳跃,映照着那张依旧苍白冷峻、却仿佛被注入了一丝暖意的脸庞。
塞拉菲娜那双紫金色的眼眸亮得惊人,“或者,”她兴致勃勃地继续完善她的方案,“我们直接把金妮·韦斯莱绑起来,找个空教室关好。然后灌下去吐真剂,问清楚日记本的下落、她做了什么、卢修斯到底塞了什么给她。问完之后,一个‘一忘皆空’清理干净,再把她放回去,神不知鬼不觉!多省事!”
她说完,还一脸期待地看着斯内普,仿佛在等待他对自己这个绝妙主意的赞赏。
斯内普:“……”
他看着眼前这个一脸理所当然、仿佛在讨论晚饭吃什么的银发少女,太阳穴突突直跳。
脸上罕见的、清晰的、混合着震惊、无语和“我到底捡了个什么玩意儿”的复杂表情。
阿兹卡班预选……
食死徒预备役……
斯内普脑子里不受控制地蹦出这两个词。
他甚至觉得,当年刚毕业加入食死徒的自己,跟她此刻提议的“干净利落”相比,都显得像个优柔寡断的慈善家!
他深深地、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仿佛要将胸腔里那股翻腾的无力感压下去。
然后,他伸出手,带着无奈,紧紧地握住了塞拉菲娜放在沙发扶手上的那只小手。
仿佛握住这只手,就能拉住她脑子里那匹随时要脱缰奔向阿兹卡班的野马。
“不要这么……”他顿了一下,似乎在寻找一个足够有力又不至于太刻薄的词,最终从紧抿的薄唇间挤出一个带着浓重疲惫感的,“……激进。”
他无奈地、长长地叹出一口气。
那叹息声在只有壁炉噼啪作响的地窖里显得格外清晰,充满了“人和人果然需要对比”的沉重感。
他现在无比清晰地认识到,和身边这位卡斯蒂尔家主比起来,自己那点刻薄和毒舌,简直纯洁得像只刚出生的独角兽!
他以前觉得自己够阴暗了,现在?
他觉得自己头顶简直能发光!是个圣人!
塞拉菲娜被他握住手,又听到他无奈至极的叹息和评价,紫金色的眼眸眨了眨,里面那点兴奋的光芒稍稍收敛。
她看着斯内普脸上那毫不作伪的心好累的表情,虽然内心深处觉得自己的计划明明高效又省力,而且她保证能做得天衣无缝,但……
“好吧,” 她扁了扁嘴,语气带着点小小的不情愿,但还是干脆地应了下来,“听你的。”
虽然她不理解为什么这种简单高效的方法不行,虽然她觉得西弗勒斯有点过于遵纪守法了,但是……既然是他说的,那她就听。
然而,她那副过于坦然的不理解但听话的模样,反而让斯内普心头警铃大作。
他看着她,深不见底的黑眸里翻涌着复杂的情绪。
不激进?
那她理解的不激进底线在哪里?
以后……他是不是得做好三天两头去阿兹卡班捞人的心理准备?
这个念头让他握着她的手又紧了一分,指关节都有些泛白。
塞拉菲娜敏锐地察觉到他握力的变化和眼神里那份沉甸甸的……忧虑?
她心里咯噔一下。
他在想什么?担心她行事太狠辣?
绑架金妮在她看来不过是效率最高、后患最小的手段,这算什么?
她在中州的政治和商业中的手段,比这残酷隐蔽的多得是。
更何况,等以后伏地魔卷土重来,那些不见血的倾轧、构陷、甚至必要的清除……西弗能接受吗?
一个更深的疑虑在她心底升起。
他们不是灵魂的镜像吗?
不是彼此最深的理解和认同吗?
如果她骨子里浸润的是深渊般的黑,那他应该也是才对。
怎么可能她是纯粹的黑,他是纯粹的白?
那不成太极图了?
这种割裂感让她感到疑惑。
她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紫金色的眼眸失去了惯有的灵动狡黠,变得凝重而幽深。
眉头微微蹙起,连带着周身那股慵懒的气息都收敛了。
斯内普看着她神情骤然变得如此严肃,甚至带着点沉郁,心头也是一紧。
他以为她又想到了什么关于密室、蛇怪或者伏地魔的重大线索,或者发现了更危险的端倪。
地窖的空气仿佛都因她神色的变化而凝固了几分。
他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身体微微前倾,黑眸紧紧锁住她,等着她开口,神情也随之变得无比凝重,比面对一锅即将爆炸的失败魔药还要专注。
最终,塞拉菲娜抬起眼,目光直直地撞进斯内普等待的视线里。
她的声音很平静,甚至没什么波澜,但问出的问题却像一块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
“西弗,”她清晰地叫着他的名字,每一个音节都敲在寂静的空气里,“政治手段,商业掠夺……你能接受到什么程度?”
斯内普:“…………”
空气有瞬间的凝滞。
原来如此。
斯内普紧绷的肩线几不可察地松弛了一分,但深不见底的黑眸里翻涌的情绪却更加复杂。
不是新的危机,是她的试探。
她在担心她的“黑”会吓退他?
担心他无法理解甚至无法容忍她世界里的规则?
他看着那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和认真探究的紫金色眼眸,心底那点因她过于激进提议而升起的无奈和忧虑,忽然就被混杂着纵容,以及冷酷的属于他们这类人的默契取代。
他松开一直紧握着她的手,身体向后靠进高背椅的阴影里,手指无意识地交叠起来,搭在膝盖上。
壁炉的火光在他棱角分明的侧脸上跳跃,让那惯常的冷硬线条显得有些模糊。
“不一样的,塞拉菲娜。”他的声音低沉而平缓,陈述着。
“绑一个未成年的小女巫,给她灌吐真剂,再粗暴地抹掉记忆……这不是政治手段或商业掠夺,这是最下乘的、愚蠢的暴力,是留给对手攻击你的把柄,是把自己降到和那些街头混混一个层次。”
他微微停顿了一下,深色的眼眸在火光下显得格外幽深。
“真正的政治和商业,”他继续道,“是利用规则,引导舆论,操控人心。是让对手在不知不觉中踏入陷阱,是让他自己做出你想要的选择,是即使他倒下,也找不到你亲手推他的证据。是马尔福玩弄权术、构陷异己的那种优雅,是卡斯蒂尔在谈判桌上用条款和资源碾压对手的那种体面。”
他看着她,眼神锐利而直接:“你对付卢修斯·马尔福的那个计划——利用洛哈特的口去撕开他的伪善,让他深陷舆论泥潭,同时达成削弱他、保留亚瑟·韦斯莱、再利用完洛哈特这颗棋子的多重目的……这才是该有的方式。干净,高效,且符合体面的游戏规则。”
他微微倾身,靠近她一些,声音压得更低,却又字字清晰:“至于底线?塞拉菲娜,我从不天真。在这个世界里,为了生存,为了守护,有些手段不可避免。只要它足够聪明,足够干净,能达成目的而不留下授人以柄的污迹。”
他眼眸里都是了然:“我担心的从来不是你使用手段,而是你使用那些……笨拙的、会弄脏自己手的手段。”
他靠回椅背,语气恢复了惯常的平板,却带着安抚:“所以,别用‘绑起来灌药’这种粗糙的活计。脏手,且效率低下。盯紧她,找出那个日记本,才是干净利落的解法。”
塞拉菲娜静静地听着,紫金色的眼眸里那点凝重和试探如同被阳光驱散的薄雾,渐渐消散。
她看着他靠在阴影里的轮廓,看着他眼中那份沉静而冷酷的智慧,嘴角缓缓地向上弯起。
原来如此。
她的担心是多余的。
她的西弗勒斯,从来就不是什么温室里的白花。
他是生长在黑暗泥沼里,却依旧保持着自身锐利形态的毒芹。
他懂得黑暗的规则,甚至欣赏高效干净的黑暗手段。
她放松下来,身体也重新陷入柔软的紫色沙发里,发出满足的轻哼。
好吧,绑架金妮确实有点……不够优雅。
她下次想点更体面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