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打算和秦钊视频，肯定不能在寝室，男生寝室和女生寝室差别挺大的，秦钊又不是傻子，黎瑜也怕被看出破绽。


    于是打视频前，他忍痛去校外的酒店订了一间钟点房，两个小时五十。


    他去摇奶茶摇三个小时就能赚回来。


    这么一想，黎瑜心里好受不少。


    第一次主动给秦钊发视频，他穿了秦钊给他买的新裙子，镜头只照到肩膀下面。


    秦钊倒是直接出镜了。


    但在黎瑜喊了一声学长以后，秦钊就应了一声，之后两人都没有主动讲话，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淡淡的尴尬，还有一种奇怪的氛围。


    黎瑜咬着唇，颇有些坐立不安。


    秦钊为什么不继续说话，难道他刚才的声音没夹好，太粗了？


    总不能是被他夹出来的嗓子难听到了吧。


    想到这里，黎瑜顿觉有点头晕。


    但他马上回过神，他今天打这个视频的目的非常朴素，就是想“回报”一下秦钊。


    好歹秦钊花了这么多钱买裙子。


    黎瑜就想着，虽然秦钊喜欢小栗子，这份感情注定是无法得到回复的，他只能好从别的地方补偿一下秦钊了。


    小栗子和秦钊聊了快一个月了，黎瑜多少知道一些秦钊的爱好。


    黎瑜得意的想，今天必定让秦钊满载而归。


    他二话不说，直接开始摆弄姿势。


    秦钊这边，突然看到对面的镜头抖了几下，似乎是黎瑜把手机竖起来放到前面了，他的身体离镜头远了一些。


    眼前不用直面那种白皙柔软的肉^体冲击，秦钊的身体却没有放松下来。


    他看着镜头对面的人。


    黎瑜站起来，小心后退几步，他今天穿的女仆裙，腰后有个巨大的白色蝴蝶结，随着他的动作蝴蝶翅膀一样颤动着。


    秦钊瞳孔似乎也跟着颤抖了一下。


    他突然很庆幸，他是一个人在家里，这个场景只有他有幸能够看到。


    黎瑜订的这个钟点房很小，他身后是狭窄的过道，旁边就是床，背后墙上莫名其妙贴着一个全身镜。


    就是因为这个全身镜，秦钊才能看到他被白色丝袜包裹着的小腿，这是小腿袜，袜边正好在膝盖下面一点，黎瑜后退的时候，他能看到他粉色的膝盖窝。


    秦钊的理智告诉他不能再看下去，这是对黎瑜的不尊重。


    但身体仿佛有了自己的意志，不知道是谁的喉结急促的滚动一下。


    黎瑜什么话也不说，学着在网上看到的东西，双手笨拙地抚摸过精致的锁骨，身体小幅度摇摆着，上半身往前倾，衣领荡开一点，隐约露出一抹姝色。


    黎瑜学着记忆力的姿势做了一下，突然顿住——后面该怎么诱惑来着？


    黎瑜尴尬地胡乱摆动一下手臂，不自觉做了几个广播体操的动作。


    “……”


    秦钊嗤笑。


    他无奈道：“这些是你在网上学的？”


    黎瑜那样的，刚才那些动作怎么可能是他自己想出来的，肯定是上网学的。


    不知道跑去哪儿学的，有些动作真的很危险，难道黎瑜察觉不到吗？


    黎瑜小声“嗯”了一下，尽量放轻声音，夹着嗓子说：“还有呢，你别着急。”


    他还以为秦钊是在不满意他中途断档。


    别催了别催了，他想起来了！


    黎瑜继续摆动着小屁股，把身后的蝴蝶结晃起来，手掌划过胸脯，划到肚子上，揉了两下。


    黎瑜一边做一边吐槽，前面有些动作他还能理解，但揉肚子是为什么？这个动作哪里涩情了，但很多人推荐这样，黎瑜相信这个动作一定有它的道理。


    黎瑜晃着晃着又到镜头面前来转了个圈，蝴蝶结的带子差点把手机带倒，吓得他赶紧把手机扶好。


    他没注意到，镜头晃动间，不小心照到他的下巴，还有花瓣一样的唇。


    秦钊灵敏地盯到了那一闪而过的瞬间。


    黎瑜还不知道自己的喉结都出镜了，继续对着镜头“搔首弄姿”，马上到最关键的环节——


    黎瑜很期待看到秦钊接下来的反应。


    他一只手掌往下，纤细的手指在白皙的大腿上划动，同时身体律动着，腿部内侧的肉时不时挤在一起，左腿腿环上的铃铛叮叮叮的响起来。


    手指穿过腿环和大腿中间的缝隙，勾住腿环，然后轻轻往外面拉——松开。


    啪嗒。


    腿环弹在大腿上，腿肉跟着颤了一下。


    秦钊突然闭上眼，手机镜头往上一抖，只照到天花板，过了一会儿，传来他听似稳健的声音，“你在做什么。”


    看似疑问句，实则陈述句。


    这场面，两人都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难得看到秦钊这么把持不住的场面，黎瑜心里砰砰砰放了好几个烟花。


    耶！上网果然有用！


    什么高冷霸道校草，不过如此嘛。


    黎瑜轻哼一声，“学长喜欢吗？”


    他故意说：“谢谢学长买的裙子，我很喜欢。”


    黎瑜太调皮，故意把这种话说得真诚，思绪微乱的秦钊一时有些分不清，他到底是真的喜欢这些裙子，还是又在暗示他，其实他是喜欢买裙子的人。


    但凡换一个人做这些事情，这种拙劣的勾引，会立马被叉出去。


    但他是黎瑜。


    黎瑜刚刚说他喜欢这些裙子。


    秦钊呼出一口气，“我待会再给你买几件吧。”


    “啊？”听到秦钊又要花钱，黎瑜愣住，连忙说：“不用了，衣服已经放不下了。”


    这句话是真的，他也就两个衣柜，秦钊买的这些裙子又特别占地方，他日常穿的那些衣服都被挤在角落了。


    再买一些裙子，他往哪儿放啊。


    黎瑜只觉得又费钱又麻烦。


    秦钊却说：“会有放的地方的。”


    这个场面，黎瑜拗不过他，扭动的动作越来越敷衍，最后干脆就剩下手握成拳，在胸前摇着。


    像小猫咪。


    秦钊找借口挂掉了视频，明明眼前已经没了黎瑜的身影，但他仿佛还能看到那扭动的笨拙的身姿。


    不知道愣了多久，秦钊目光尴尬地往下移，看到了给自己打招呼的大弟。


    秦钊神色肃穆。


    一定是最近锻炼少了，他的性玉哪有这么强。


    挂掉视频，黎瑜也松了一口气，累得吧唧一下倒在床上。


    和秦钊视频的时候，他一直在动，虽然动作幅度不打，但好累！


    黎瑜休息一会儿，满血复活，赶忙爬起来把裙子换下，退房。


    今天有一节课呢。


    回学校的路上，黎瑜给自己买了一根烤肠，一边吃一边思考他现在和秦钊的关系。


    秦钊肯定是喜欢小栗子的。


    但黎瑜心知肚明，小栗子是个带把的男人啊，根本不可能满足秦钊的需求。


    黎瑜自己也不能接受，即便因为生活困苦，他一直没机会谈恋爱，但这又不代表他就要喜欢男的。


    而且还是秦钊这种男人中的男人，他如果真的和秦钊在一起，岂不是要被^干！


    黎瑜眼睛往上飘，脑海里浮现出秦钊穿着黑色衬衫，肩背挺阔，胸前解开几颗扣子，露出胸肌的样子。


    他莫名的抖了一下。


    黎瑜甩掉脑袋里这种不健康的画面，往学校走去。


    他注定不能接受秦钊的喜欢，只能满足一下他的眼睛了。


    唉。


    等秦钊对小栗子失去兴趣，他就可以解放了。


    第二天，秦钊又回了宿舍一趟。


    黎瑜刚下一节课回来，看到桌子上被雨伞压住的纸条，才知道秦钊回来过。


    【雨伞修不好了，给你买了新的。


    ——秦钊留】


    黎瑜抿唇，手里的雨伞一摸就很有质感，价格肯定不便宜。


    那天秦钊说给他修雨伞，黎瑜都快这件事了，坏掉的雨伞哪有那么容易修好。


    他第二天就把雨伞给扔了，但一直没买新的。


    黎瑜的习惯就是，等下次下雨了再买，哪怕会再淋一场雨。


    秦钊倒是记得清楚，还给他买了一把新的。


    坐在床上，黎瑜打开和秦钊的微信，刚打了几个字，抬头的时候，突然看到窗前的月季被换掉了。


    那支花哪怕有水滋润着，也一天天凋谢了。


    黎瑜看习惯了，也不舍得扔。


    今天，这支凋谢的花被换成了向日葵。


    好大一朵，昂着头对着他的床。


    黎瑜忽然笑了，他删掉那一行字，对着向日葵拍了一张照，发过去。


    【花很好看，谢谢学长。】


    这是黎瑜的大号，这上面他和秦钊的交流没有小号那样百无禁忌，显得相敬如冰。


    秦钊回复得很快。


    【秦：喜欢吗？】


    【小鲤鱼：喜欢的。】


    【秦：下次再换别的。】


    也许是天意，就在秦钊送他伞的第二天，竟然下雨了。


    撑着伞走在操场上的时候，黎瑜心里有些奇怪的滋味。


    从小时候那把坏掉的伞之后，所有的伞都是他自己买的，如果买不起，他宁愿把外套顶在头上。


    黎瑜一直坚信着，他不需要别人的伞。


    过去，现在，和未来，他依旧会如此坚信着，但并不妨碍他接受别人的善意。


    打着这把伞走到他新收的学生家，黎瑜认真和这位可怜的高中生上了一节课，解答了他的很多问题。


    下课的时候，高中生举着笔，挂着黑眼圈高呼一声：“可以放假了！”


    每个周，黎瑜给他上完课，就是高中生的休息时间。


    黎瑜看他，总觉得很青涩，有一点可爱。


    他都有些记不清自己高中时候是怎么过来的了。


    但肯定是比现在要辛苦很多的，因为他一边要学习，晚自习、周末还会跑出去打工。


    他运气不错，总能碰到愿意给他工作的老板，让他能赚一点自己的生活费。


    几节课下来，这个高中生的家长彻底放心黎瑜的教学水平，今天家长特意在家等着他，跟他说涨薪的事。


    “以后每节课五百块。”


    黎瑜眼睛都亮了，根本不推辞：“我会好好教他的。”


    家长爽朗一笑：“辛苦老师了，我正好想跟你说，以后教学模式需要你稍微改动一下。”


    “小飞最近对化学很感兴趣，想接触一些实验，我想你教他一下，不要让他乱操作。”


    黎瑜：“没关系，这方面我会注意，正好我回去调整一下教学进度。”


    家长说：“课程落一点没关系，小飞最近在学校也会认真听课了，主要是实验方面，特别要注意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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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黎瑜：“实验课需要实验室，这个您有什么安排吗？”


    家长大手一挥说：“我在小飞高中投资了两个实验室的器材，我跟他班主任说过了，你以后这个点带他去学校实验室就行。”


    黎瑜一口应下：“行。”


    本以为两人的谈话这就结束了，没想到这个家长突然感慨说：“秦钊还真是没说错，黎老师你虽然年轻了点，但很会教学生。”


    黎瑜收拾书本的动作一顿，慢下来。


    他竖起耳朵，假装不经意问：“秦学长是怎么说的？”


    他还记得呢，秦钊当初是怎么评价他的。


    黎瑜眯了眯眼。


    因为黎瑜就是秦钊推荐给他的，家长以为两人是很好的关系，有些话自然可以直接说。


    家长：“秦钊跟我保证呢，说他家秦熠川就是你教的，化学成绩期中直接第一，现在也挺喜欢化学的。”


    家长直言不讳道：“我们给孩子找家教老师的时候，本来没考虑找大学生。”


    “但是秦钊很肯定的跟我说你是个好老师，一定能教好，现在看来果然是这样。”


    说到兴头上，这位家长几乎把当时和秦钊的对话演绎了一遍。


    走出这家门口的时候，黎瑜拿起雨伞，发现外面的雨已经停了。


    他静静地凝望着灰蒙蒙的天空，忽然摇摇头，笑着走了。


    小栗子和犟种秦的联系程度无形中又紧密了几分，只是这次两人都没有察觉。


    这天，上完课的黎瑜不准备去兼职，最近手里又攒下一些钱，他打算休息一下，不要这么累。


    手机突然震动起来。


    黎瑜拿起手机看，是一个电话。


    黎瑜眼神一下子变得默然，静默一会儿，电话自动挂断，他也没有接。


    再等了一会儿，电话又打过来了。


    黎瑜心里憋了一口气，接起电话，却没说话。


    对面传来熟悉的一道尖锐的熟悉的声音，“黎瑜？你刚才怎么没接电话啊。”


    “舅妈，有什么事吗？”黎瑜不想拉家常，更何况他和舅妈他们没什么好说的。


    舅妈性格很强势，以前黎瑜因为父母去世，不得不寄住在他们家。


    那段日子并不能说过得有多好，他的爸妈还欠舅舅四万块钱，用舅妈的话来说，这笔钱肯定是要还的。


    每次说这话的时候，舅妈的眼睛就斜斜地盯着他，蛇一样。


    黎瑜上了高中，立马读了住校，努力拿奖学金，这样就不用舅妈来给他交学费，他也不用再多欠他们一点钱。


    那四万块钱连带着他的生活费学费，上个月黎瑜才还完了。


    他知道舅妈不会突然给他打电话。


    果然，舅妈胡乱扯了几句，就打听说，“你去做什么了，赚这么多钱？”


    “你不要觉得是舅妈惦记你的钱，你以前住我家我也没说什么，但你还小，手里不能放太多钱。”


    “以后你还要结婚，等你生了孩子，我还可以给你带孩子呢。”


    黎瑜：“舅妈，我手里没什么钱了。”


    舅妈：“你不是在做家教吗？一节课起码一百块吧？”


    黎瑜抠着床板，眉眼间浮现出很多不耐，“没那么多。”


    舅妈听出来他的态度，也不装了，“我不管你赚了多少，反正你还得给我一万。”


    黎瑜：“我已经还完钱了！”


    舅妈反问：“你以为那些钱不算利息吗？”


    黎瑜忍了忍，冷声道：“我还要交学费，暂时给不了你，明年还给你。”


    舅妈说：“我年底就要要，你弟弟要学美术，没钱了。”


    黎瑜：“我只给这一次，再要我不会给了。”


    舅妈也没指望能从他这敲多少，一个穷学生能有多少钱，她放下手机，对着丈夫满意一笑，“我就说能榨一点出来吧。”


    黎瑜他舅舅是一个软弱无能的人，闻言，什么话也没说，转头去阳台上抽烟了。


    接完这个电话，黎瑜内心的小火苗熊熊燃烧。


    他打工的动力，很长一段时间都是为了养活自己，和还钱。


    他那对狠心的父母自己借了钱吃吃喝喝，还不起就一死了之，根本不在乎他会怎么样。


    舅舅家是借得最多的，其他还有零零散散的借款，加起来七八万。


    好不容易还完了，现在又是一万压在头上。


    哪怕黎瑜现在有赚钱的兼职，但还是很烦躁。


    他说到做到，只会给舅妈他们这一次，以后如果还来要，大不了就报警。


    黎瑜坐在床上，觉得从手臂到指尖，又冷又麻。


    视线漫无目的的乱晃，他看到窗前的向日葵。


    几天过去，向日葵也有点焉了吧唧的。


    黎瑜坐了会儿，看到兼职群里又发布了酒吧的兼职，他二话不说，拿起包往外走。


    这个酒吧已经在学校附近开了几年，客源稳定，偶尔能遇到舍得开好酒的客人，就可以得到一笔提成。


    穿着侍者的衣服，黎瑜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给包间的客人送酒。


    他低着头走进去，没注意这个包间的人，放下酒，就想默默退出去。


    刚退了一步，突然有人抓住了他的手腕。


    吓得黎瑜往回缩，一边抬头狠狠地瞪过去，结果在看到人的那一刻，他眼里的火焰噗嗤一下被浇灭了。


    “学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