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百依百顺

作品:《婚吻青梅

    十岁那年,明枝正在教室里上课。


    班主任突然红着眼眶敲门进来把她叫了出去,然后一把将她抱进了怀里。


    “老师,我今天没跟李明泽打架。”


    明枝眨着宝石葡萄似的大眼睛,用小手擦去老师的眼泪,“主任又批评你了吗?”


    班主任摇摇头,将她抱得更紧。


    很快,有许多人围了过来,大家边感慨边对明枝说‘好可怜’


    明枝懵懵的,爸爸明明说过大人是不会轻易掉眼泪的,他们这是怎么了?


    后来,明枝知道了原因。


    可她还是不明白,为什么爸爸妈妈只是出去过结婚周年的度假,却再也没有回来。


    他们说好要给她带礼物,她考了满分的试卷还放在书包里等着给他们看。


    为什么她再也没有爸爸妈妈了。


    “枝枝,以后就跟着二婶住吧!”


    “还是来我家,枝枝,姑姥姥来照顾你!”


    “枝枝,还认得我吗,我是你四舅爷,可怜的孩子,来四舅爷家里吧!”


    面对这一张张放大的陌生面孔,明枝立刻缩回班主任怀里,发抖的小手紧紧搂着她的脖子。


    自从外公外婆和爷爷奶奶相继过世后,爸爸就带着她和妈妈从镇上搬到了县里。


    这些人她一个都不认识,逢年过节也从来没见过。


    为什么他们现在却表现得好像很关心她,很想照顾她的样子?


    后来她才明白,那些人惦记的不是她,而是航司赔付的那笔钱。


    那笔钱足以让二婶在县城买上新房,让姑姥姥的孙子读重点国际学校,让四舅爷凑齐儿子的彩礼。


    好在,明枝有班主任的照拂,她把她接到了学校内的教师公寓暂住。


    又有一天,班主任兴冲冲来到教室,把明枝带进了办公室。


    “迟先生,她就是明枝。”


    班主任对坐在对面沙发上的年轻男人夸明枝成绩拔尖,乖巧懂事,乐于助人。


    明枝抬头看了眼班主任。


    班上大半同学都喊明枝一声“姐”


    轮到她们班进行包干区卫生打扫,偷懒耍滑的男生,扯女生辫子的男生。


    她上去就是一通‘乐于助人’


    明枝是独生女,小康家庭没有经济压力,于程和明檀对女儿进行的是自由式教育。


    明枝就像长在田野里的一年蓬,没有经过人工的刻意修剪,她不受任何规训长大,拥有无拘无束的生命力。


    虽然明枝总和调皮捣蛋的男生们打架,但她成绩优异,嘴巴又甜,老师们对她是又气又爱。


    可自从父母离世,明枝整个人都安静了下来,乖得不像话。


    就连老师们都说:“最近怎么都不见明枝上升旗台做检讨了……”


    听着满屋子老师们对她的夸奖,明枝默默垂下脑袋,盯着自己的手心掌纹。


    “枝枝。”


    穿着西装的年轻男人从沙发上起身,缓缓半蹲到她面前,目光温和地与她平视。


    “还认得迟叔叔吗?”


    明枝看着他,半晌,轻轻点头。


    迟正庭承诺每月向班主任发送明枝的成长记录,向学校捐赠了一千万用于教学建设,并亲自致电教.育局对班主任和学校表达照顾明枝的谢意。


    临别时,那位初入职场的年轻女教师眼眶泛红地抱着明枝,对她说:“枝枝,要开开心心地往前看。”


    就这样,明枝跨越几千公里,来到了一线大都市岚城。


    车窗玻璃映出那张稚嫩的小脸,她装满好奇却并不怯懦的眼神透出坚毅。


    迟正庭望着她,温润含笑。


    然而,当被带到那栋像城堡一样的大别墅,又迎面撞见从旋转楼梯缓步而下的少年时——


    明枝的目光凝住了。


    她从来没见过那么好看的男孩子。


    冷白肤色,淡粉薄唇,鼻梁高挺,一头黑褐色短发,穿着美式棒球服,双手随意插在裤兜。


    然而,冷不丁对上那双深邃的眼睛,察觉自己被他的不善目光牢牢锁住的瞬间,明枝感到脊背一阵发凉。


    她立刻躲到了迟正庭身后。


    “枝枝,不用怕。”


    迟正庭拍了拍她的肩膀,“这是我的儿子迟砚川,以后就是你的三哥。”


    迟砚川瞥了眼那颗微微侧出一点又马上缩回去的毛茸脑袋。


    “爸,这是你的私生女?”


    迟正庭:“胡说八道!”


    少年偏头:“果然,男人做错事的第一反应都是否认。”


    迟正庭:“……”


    这个逆子。


    又陆续走下来两位少年。


    迟正庭对明枝介绍,说他们分别是她的大哥和二哥。


    紧接着,走进来一屋子衣着统一的阿姨叔叔们,他们恭敬有礼,齐声唤明枝:


    “明小姐。”


    明枝被这种声势浩大的场面惊到,她抱着自己的小书包站在那儿,一脸茫然。


    是明小姐,不是四小姐。


    迟砚川双手抱胸,目光放在她身上少了敌意,多了探究和兴味。


    刚到迟家的那一个月里,明枝每天按时吃饭,吃完就开始看书,写作业,然后回房间睡觉。


    安静又乖巧。


    顾臻见状,请了心理医生来家里。


    想到家里只有三个男孩子,也许缺少同龄女孩的陪伴,又为她找来迟家的小辈们与她做伴。


    “我妈妈给我买了香奈儿的包包。”


    “我妈妈也给我买了迪奥的包包!”


    明枝不明白她们在说什么。


    她想起了豆沙包,她和妈妈都爱吃爸爸亲手做的豆沙包。


    微风吹过,树叶洒落一地,女孩纯白的裙摆无声飘荡。


    “哭什么。”头顶一道清朗的少年嗓音忽然传来。


    明枝抬起头,撞上一张放大版的俊朗面容,她下意识后退一步。


    迟砚川走近,“问你呢,哭什么?”


    “我没哭……”明枝小声。


    下一瞬,带着一丝凉意的手指迅速抚过她的脸颊。


    “没哭,那这是什么?”


    迟砚川捻着手指上的一片湿润。


    “我不……唔——”


    明枝刚要开口,嘴里就被塞进了一颗棒棒糖。


    是草莓味的,没有任何色素香精,像是用一颗颗奶油草莓熬制出来的,新鲜香甜的滋味瞬间在舌尖蔓延开来。


    明枝抬起眼皮悄悄看了眼迟砚川,然后暗暗吮了吮糖果。


    渐渐地,她的脑海里对豆沙包的甜味记忆一点点被草莓糖覆盖。


    当晚,岚城迎来今年首个台风夜。


    然而明枝的家乡从来不刮台风,狂风呼啸,雷声轰鸣,宽敞的卧房里满是风吹玻璃窗的悚然声响,她的脸色越发惨白。


    被子一掀,明枝赤着脚从房间里跑了出来,却在走廊撞上一堵坚实的肉墙。


    “妈妈!”她呜咽着,双手抱紧对方。


    “……不是。”


    “爸爸?”明枝满怀希望地仰起头。


    “……”


    迟砚川看着她,表情仿佛在说:你看我哪里像你爸。


    然而对上她那张泪眼婆娑的脸,迟砚川什么都没说。


    他抬手拍了拍她的后背,“怎么了?”


    感受到他在安抚自己,明枝立刻重新抱紧他,把脸埋进他弯腰下来的肩膀里。


    她哽咽道:“三哥,我害怕……”


    这是明枝第一次叫他三哥。


    走廊安静片刻。


    迟砚川:“再叫一声。”


    明枝慢慢抬头:“三哥?”


    迟砚川找来了四盏夜灯,将房间里的四个角落都照亮,又让佣人送上来好几个陪床毛绒熊,放到她床边两侧,最后,一首悠扬催眠的钢琴曲盖过了狂风的呼啸声。


    “还怕吗?”


    明枝躺在枕头上,两手抓着被子看向他,摇了摇头。


    那晚过后,明枝明显变得开朗起来。


    从前,在这个宛如城堡,转个身都会迷路的房子里,她熟悉的人只有迟叔叔。


    可是迟叔叔很忙,经常不在家,周围对她而言全是陌生面孔。


    但从那晚开始。


    只要明枝开口,迟砚川总会停下手上的事情,先回应她。


    她溜进他的书房,交叠两个手掌垫着下巴靠在书桌边,眨眨眼:“三哥?”


    迟砚川停笔抬头。


    蹲到他击剑课结束回家,明枝从走廊探出脑袋:“三哥!”


    迟砚川接电话动作一顿,抬手先揉她脑袋。


    被迟砚川带出去顾灼组的聚会,明枝揉着困顿的眼睛抬头:“三哥……”


    迟砚川牵过她手提前离场。


    *


    酒店套房里。


    暧昧的气息正在疯狂发酵。


    “三哥……”明枝拼命躲闪,然而嘴巴被堵住,她连话都说不完整。


    “唔……别……”


    以前叫三哥,迟砚川对她百依百顺。


    现在这声三哥,只会助长对方的恶劣行径。


    迟砚川叼住她雪白耳垂,感受到她一瞬间的颤抖。


    他低笑,“喜欢我这么舔你?”


    见她不答,他又吮了吮:“是这样吗,宝宝。”


    明枝还是一声不吭,整个人被弄得晕头转向,失去力气。


    迟砚川两手撑在床侧,看她微张开唇,看她渐渐调整呼吸。


    “胆子不小,敢把我关黑名单。”


    “我没有……”


    “是吗,手机拿来我看看。”


    “……”


    头顶传来冷笑:“怎么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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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了?我倒想听听你还能怎么狡辩。”


    明枝抿着唇,乌黑的眼珠在转。


    迟砚川将她的小表情尽收眼底,长指抚上她白皙漂亮的侧颈,把她一头长发拨开,俯身就要吻上去。


    “这里不行!”明枝慌忙偏头,“一会儿我怎么见人啊!”


    婚宴还没结束呢。


    “那就不见,”他灼热的气息喷洒在她颈间,要亲不亲的样子,“正好,把你藏起来。”


    明枝心头微颤,“我一会儿就把你放出来还不行吗?”


    谁知迟砚川脸色更沉,“又关又放,我是你养的狗?”


    明枝:“……”


    迟砚川把人从床上抱起来,扣住她后颈吻得更深。


    他勾着她湿滑的舌尖,故意吻得黏腻,弄出声音,她口中混着甜酒醇香,每吮一下她脆弱的舌尖,她的身体都会跟着抖动。


    “自己算算欠我多少天了?”


    “什么……”


    男人劲瘦结实的腰腹挤压着她柔软的心脏,舌尖过电般的感觉席卷全身。


    迟砚川吻她发顶,“每天亲我一次,你答应的。”


    “快点毕业,”他嗓音低哑,“我要每天都看到你。”


    明枝整个人软在他怀中,面上不动声色,心头却微微发沉。


    这时,迟砚川的手机响了。


    “三少,顾灼先生看到我了,他问你在哪。”


    “嗯。”迟砚川淡道,“衣服送过来。”


    “好的。”


    何乐把迟砚川出席婚宴的西服送了过来,他去换的时候,明枝就坐在沙发上,捧着玻璃杯小口喝水。


    她的嘴唇肿得很明显,任谁看了都能猜到经历过什么。


    她只能多喝几口冰水,指望热胀冷缩有点作用。


    迟砚川换好衣服走了出来,明枝瞥过去一眼。


    迟砚川的身高接近一米九,宽肩长腿薄肌,完美的衣服架子比例。


    他身上的衬衫熨烫过,干净整洁,西裤线更像是用尺量过般笔直。


    再看一眼自己身上,明枝不乐意了:“迟砚川,我的裙子皱了!”


    何乐上一次听到三少大名,是从明小姐口中,再上一次也是,上上次还是。


    “我让人给你熨。”


    “我不想陌生人碰我的衣服。”


    酒店员工的嘴也不知道严不严实,万一传出去什么可就完了。


    何乐心想自己在明小姐心里总归不是陌生人,正要揽过这个差事——


    明枝:“三哥。”


    迟砚川扣袖口的动作一顿,看向她。


    明枝含了口冰水,轻轻点头。


    迟砚川扯唇,大步走过去将她从沙发上托抱起来。


    “你又要干嘛,”明枝不禁挣扎,“越弄越皱了!”


    “那不正好,你不就等着使唤我?”


    “你弄的不该你负责?”


    迟砚川盯着她几秒,面露玩味:“难得从明小姐嘴里听到负责两个字。”


    明枝:“……”


    “你先出去。”迟砚川看向何乐。


    “好的好的。”何乐暗道自己早该闪人。


    明枝换了浴袍坐在沙发上。


    挂烫机散发出的徐徐白雾遮住了男人冷隽的面容,迟砚川拿着烫头的那只手上戴的腕表是两千万的百达翡丽。


    裙子恢复如新,明枝换上。


    迟砚川系好领带:“跟我一起进宴厅。”


    明枝问他:“等会儿,你刚才那样把我弄进来,走廊摄像头会不会拍到?”


    迟砚川瞧她:“你怕什么?”


    怕热心市民为我报警把你抓走我来不及控制脸上的表情。


    “这家酒店在舜科旗下。”迟砚川说。


    舜科是顾灼的公司,迟砚川似乎也有股份占比在其中。


    明枝这下放心了,房门一打开,趁迟砚川不注意她立刻往反方向跑开,简直溜得比兔子还快。


    何乐傻眼:“这……”


    迟砚川瞥着明枝的高跟鞋,皱眉。


    到底没追上去,慌乱中人要是崴了脚回头又记他一笔。


    “枝枝,你去哪了?”


    安遇正找明枝呢,迎面就撞上她了。


    明枝抬了抬自己的手机,“我在花园拍照,那边的风景挺好看的。”


    安遇朝明枝手指的方向看了眼,没有起疑,“走吧,跟我进去,你三哥回来了。”


    “真的?”明枝适时表现出一丝惊讶。


    安遇微笑:“真的,就知道你会这么高兴。”


    明枝:“……”


    那倒也没有。


    宴厅里,迟砚川刚一露面身边便已经围了不少的人。


    明枝巴不得他被包围,离自己远点。


    然而迟砚川一看见她,便越过人群直接朝她这个方向走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