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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妫零也觉得莫名其妙：“我又没让你传，是你自己突然开始传话的。”


    “……”应天行再次沉默了。


    这些日子以来，系统不开口则已，一开口就维持聒噪的统设不倒，应天行饱受其扰，而她周围的人却没有任何异样，显然是听不见系统说话。


    也因如此，她先入为主地以为掌门也听不见，犯了经验主义错误。


    应天行沉吟片刻，总结道：“嗯，放屁，日后可要先问清楚再传话。”


    “？”妫零不是很懂这奇怪的语气词。


    【这你就不懂了吧？】


    系统得意地复述了一遍：【嗯（em），放屁（pi），日（ri）后可（cal）要先问清楚再传话。】


    【empirical：adj. 凭经验的，经验主义的】


    应天行的目光顿时变了：“你连这个也懂？”


    【小case。】系统飘飘然起来，【这在本统的database里简直不值one提。】


    妫零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呵呵。


    “小天，你怎么看？”


    “我坐着看。”应天行条件反射地回答。


    妫零不语，只露出谴责的目光。


    “咳咳。”应天行转移话题，“老妫，你怎么看？”


    “我不看，你们小年轻自己选择。”妫零挑了挑眉，“你们负责决定，我们负责兜底。”


    应天行想了想：“那我先征求一下另外两位股东的意见。”


    系统见缝插针：【shareholder：n. 股东】


    “……打住，别显摆了。”


    应天行翻了个白眼，在承天司的讨论群里发起投票。


    明承和司空琰回信很快，最终，承天司的第一轮投票以3:0的结果落幕。


    原因无它，现在大家拉屎太臭了，粪便不易成形，迫切需要均衡饮食。


    至于修补好系统会不会带来灾难，两位股东均表示，有些事情，早点搞砸会更好。


    一旦砸穿地心，跌落谷底，那么任何行动都会变成正反馈。


    而若是运气好，押对了宝，实现均衡饮食，大家立马就能少努力五十年。


    综合评估风险后，应天行也被两位大姐说服了。


    她合上通讯符：“你好，我们决定整合小东西的数据。”


    ☆


    珍宝阁。


    五山抱合之处，坐落着清源宗的珍宝阁，此阁与宗门二十座峰头的距离几乎一致，方便各峰徒子借用珍宝。


    在应天行的视角里，珍宝阁基本等同于图书馆，每人同时可借三样珍宝，一月内归还，另可续借三次。


    不同之处在于，借还之物为宗门收藏的珍宝。


    另外，珍宝阁光明正大地立着歧视声明：千翅兽严禁入内。


    据传，这是因为千翅兽曾经混进宗门偷东西，被掌门当场抓包，此后，珍宝阁便不再面向千翅兽开放。


    为了监督潜在犯罪人员与兽员，珍宝阁门口由专门的实习长老轮流坐镇。


    今日值班的长老，一见到应天行，便乐呵呵地打起了招呼：“哟，激动姐又来了啊？”


    “？”应天行奇怪地看了她一眼，并没有多想。


    她跟着妫零，丝滑无比地朝珍宝阁内走去。


    进门之后，是一座巨大的山石，随着二人走近，石面泛起微光，在半空中聚起一块碧蓝色的光幕。


    妫零把手放在石面上，思绪一动，光幕中边显现出一只绿螳螂的身影，其右的文字指示着存放位置：三层，西室第八间。


    【呜呜呜！统终于又见到你了！】系统情不自禁地嚎叫起来，【鸣鸣鸣！】


    “啥叫鸣鸣鸣？”应天行好奇问道。


    【比呜呜呜更大声一点的意思。】


    “……”


    妫零慊弃地看了统一眼：“走吧，去三层。”


    应天行应了一声，不动声色地夹紧了腋下。


    【我劁，你敢夹我，你这个不老不小的东西——】


    系统的骂喊没有持续多久，她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抵达三层之后，满脑子都想着自己的本体。


    【快点快点快点，我感应到了，就在前面~】


    虽然感应有一点微弱，但在兴奋之下，系统并没有察觉出任何异状。


    一行人抵达西室第八间，迈进房门后，一根碧绿的腋毛从应天行身上飞出，迫不及待地奔向了右侧木架上的螳螂本体。


    “嗯？”


    妫零皱了皱眉，她大步上前，盯着螳螂的左侧，那里空空如也。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系统放声大笑，这次，她的声音在房间内奏响，清晰可闻，“我螳螂王又杀回来了！”


    应天行一脸平静地看戏，妫零一脸疑惑地检查，系统有心显摆，于是清清嗓子，大喊道：“好吧，本统从来不藏私，现在就让你们see see我的数据库。


    “碳水食材搜索中——


    “搜索中——


    “请稍等，搜索预计还需要888个时辰。


    “……？？？”


    系统播报完毕，先一步破防：“怎么回事？谁动了我的database？！老东西，是不是你？！我就知道是你，你见不得本统重拾神力，所以——”


    “你闭嘴，不是我。”妫零揉了揉眉心，她指着螳螂本体的左侧，转头对应天行说，“希光扇被借走了，这里有你的气息。”


    “？？？”看戏看到自己头上的应天行大惊失色，“我没借过啊。”


    说完之后，她突然回想起值班长老先才的招呼声，她和妫零对视一眼，翻窗一跳，抄近路跳到了长老面前。


    “喂！老东西和不老不小东西！带我下去啊啊啊！我动不了啊啊啊啊！”


    系统的声音消失在风中。


    取而代之的是值班长老的新一轮招呼声：“哟，激动姐，这么快又好了啊。”


    她把登记名册摊开，摆放在应天行面前，应天行稍一低头，便看到上面那一排字：


    八月二十七日，亻昔用希光扇，亻昔用人应天彳亍。


    歪歪扭扭，丑得不能再丑，一看就是鸡狂天的手笔。


    时间正是今日，今日的应天行沉默得格外频繁。


    妫零沉痛地拍了拍她的肩膀：“我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个？”


    “坏消息吧。”


    “小东西的数据被希光扇吸走了。”


    “好消息呢？”


    “你把希光扇找回来，这件事就算翻篇了。”


    “什么叫‘就算翻篇’？”应天行眼睛瞪得像铜铃，“明明是珍宝阁看管不严，害得我丢失了数据，我要投诉！”


    “不至于不至于。”值班长老担起了和事姥的角色，“激动姐，多大点事儿，消消气哈。”


    应天行转而瞪着值班长老，不知何故，她总觉得对方的话还没说完。


    值班长老迎着应天行的眼神，接着说：“我们不至于因为一把希光扇就投诉你的。”


    应天行倒吸一口凉气，对方不是锅灵根，却胜似锅灵根，甩锅的本事比起明承有过之而无不及。


    应天行还欲开口，值班长老却忽然捂住了她的嘴巴，自顾自地念叨：“没事的，我先帮你续借三次，四个月之内找回来就好，你看，时间很宽裕，对吧？”


    应天行含糊不清地开口：“你放——”


    “放一万个心吧！”妫零丝滑接话，“一切都包在激动姐身上了。”


    说罢，值班长老和妫零异口同声道：“谢谢激动姐！”


    “……”


    ·


    清灵峰。


    “事情就是这样。”应天行悲痛道，“她们把屎盆子扣到了承天司身上。”


    她举起水杯，对月而饮，希望让泉水洗去她内心的悲凉。


    明承对责任分配很警觉：“不对吧，听起来像是把屎盆子扣到了你身上。”


    “小明说得没错！”应天行神情认真，“承天司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我们绝不会背弃彼此。”


    “但——”


    “但求两知己，天涯共此时！”应天行语气激昂地展开动员行动，“眼下正是承天司危急存亡之秋，姐妹们，有没有信心？！”


    “有。”司空琰忍笑捧场。


    明承抚摸着身下的猪油板凳，沉着道：“……有。”


    “好的，那我简单介绍一下情况。”


    应天行放下水杯，从腰间掏出一张地图。


    “根据我方线报，鸡狂天偷盗之后，溜到了千翅兽的老巢里，跟鸡傲天汇合，我们只需要直捣老巢，浅浅打上一架，就能找回希光扇。


    “希光扇是一种硬蹭的法器，据传可以吸收天地间的灵力，掌门推断，它与螳螂靠得太近，所以连带吸走了系统的数据。


    “此次行动非常简单，好了，大家还有别的疑问吗？”


    明承：“没有。”


    司空琰举手：“有一个小问题。”


    “师姐请讲。”


    “系统也跟我们一起去吗？”


    这时，应天行终于想起掉落在珍宝阁的某个系统，她一拍脑门：“……坏了，忘记带回来了。”


    螳螂本体受损，暂时无法移动，能活动的那根腋毛又焊死在了螳螂上，现在估计也出不来了。


    于是，应天行愉快地决定：“算了，系统不去也行，等我们找回数据，再去珍宝阁给她一个惊喜。”


    “……最好不是惊吓。”


    一道嘶哑的声音在夜色中响起，听在应天行耳里，有那么一点耳熟。


    她低头看向自己的水杯，一只碧绿的螳螂不知何时出现在此，面露凶光，在一片绿影中显得格外狠辣。


    “哈哈哈，熬夜熬出幻觉来了。”


    应天行若无其事地把杯子倒扣在桌上，朝师姐妹挥挥手：“九点了，大家洗洗睡吧，晚安哦。”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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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6章 第 16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