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个月来程殊见到林淮意屈指可数，同时他也感到自己精神开始疲惫起来，现实时间已经过去快十个小时了，他连午饭也没吃，以为这个副本探索可以慢慢来，忘记卖外置营养液了。


    军训结束后，学校举办迎新晚会，这天晚上没课的人也来凑热闹了，不想看的人也可以提前离场，下午汇演完后，教官进行最后一次集合昭示为期一个月的结束。


    虽然时间流逝不一样，但程殊觉得他就是实实在在的度过了一个月，弹幕在结束以后还开玩笑说求防晒霜链接，因为程殊皮肤没被晒成酱油色。


    而这期间的观看流量，因为没林淮意，说不上太好。弹幕转而向程殊搭话，唠嗑家常，有的想看他推进剧情的，让他再去接触王骏睿近距离看女鬼。


    鬼倒是没什么，但程殊对王骏睿有阴影了，再找上他指不定还要闹出什么事，摄像机那事在林淮意那里肯定没讨到什么好，这个时候去找他，指不定会让自己赔钱，扯皮起来不仅无聊还麻烦，因此程殊对找上王骏睿pass掉，还是找林淮意更靠谱点，说不定林桐远鬼魂就在他身上呢？


    程殊换好常服，与舍友一起去参加迎新晚会去了。举办的地方就是上次上安全教育课的厅礼堂里面，他们四个到的时候，礼堂里面已经人山人海，好在礼堂位置够多，他们挑了一排最后面的位置坐。


    “我加的新生群有人说会表演集体后空翻，真是酷毙了！”贾晨在还没开始的时候酒已经两眼放光，用胳膊肘了肘一旁的程殊，这一个月来，老韭脾气不好，符子欧又太安静，他只有和程殊有点共同话题，仅限于他没玩手机的时候。


    “哇，真假，”程殊附和到，又想起什么，问贾晨：“你的那个新生群是什么时候加的？我都没加上。”


    “我在星抖上找的，有个博主以前是这里的学生，推荐报这所学校，还把新生群二维码发上来了。”贾晨给程殊看了那个界面，“还挺有缘分，我俩同城呢！”


    程殊默默记了博主的名字，又和贾晨聊了有的没的。


    迎新晚会结束后，他们趁着人还没挤到门口的时候就抓紧离开，程殊借口要去买水，和他们分开了。


    重新返回礼堂门口前，表演结束已经是九点半的事情，乌泱泱一大片的人群接踵而来，程殊在一群黑脑袋又混着脑袋里边找也没找着红色的。


    “看来林淮意今晚没来。”直到礼堂关门，程殊也没见着林淮意的人影。


    不过程殊从礼堂另一边门口瞧见了有几个人慢悠悠地从小路走到正道上，因为光线原因，他们并没注意到旁边那儿站着一个人，不过程殊却注意到他们，还知道其中有一个人是王骏睿，因为那个安雅还跟在他身后。


    安雅心有所感，再次把头扭到身后，与程殊眼对眼。


    这回安雅眼睛猩红，仿佛要张口她的獠牙将人全部杀死，她也没有再笑，而是维持着一个难以形容的表情，既可以说面无表情也可以说在言笑晏晏。


    程殊已经习惯了这幅模样，不至于叫出来，但身体还是忍不住打了冷颤。


    那几个人都是学生会的，负责善后工作，不过那些年级大的都把活推给他们了，美其名曰是锻炼他们，实际上早就回宿舍去了。


    “操！一群傻缺，以为自己很厉害？哪天非要揍死他们不可！”其中一个人说到，也许是见周围人都不在，声音肆意放大，在几栋教学楼旁形成回声。


    也是这个人引起话头，个个都开了闸口一样纷纷开口骂人，脏话里面带着几句普通话。


    “天天这么晚回去，那个蹩脚宿管还瞪着眼看我，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我回去给那老东西眼睛照上一张，说不定明天就能看到白内障了。”王骏睿不满地抱怨到，其他人跟着哈哈大笑起来，对他的建议很赞同。


    “干脆拿激光笔算了？”


    “在老东西门口放个石头给摔死，哈哈哈哈。”


    程殊心想：“怎么这种人虚拟世界也要做出来，真不明白除了给人添堵还能干什么？”


    礼堂这条路要一直走到连接教师宿舍楼那才有分岔口，程殊要想远离他们，还得走上相当一段距离。


    因此程殊只在原地等着，没跟着那群人，也没听到他们接下来说的话。


    “哎，王骏睿，之前害你赔钱那两个人怎么样了？”


    “草，还能怎么样？找辅导员反倒要我道歉？”王骏睿不爽地哼哼，与在办公室时的那种唯唯诺诺不一样，“摄影社那些人也是傻缺来的，找那个林淮意赔钱还要让我道歉？而且他一看就比我有钱，怎么不好好”


    “废话，要长期发展好不好？你看他穿的一身名牌，一看就是有钱人，发展他那种人比让你找个公道好多了！”


    一个也是摄影社的男生哈哈大笑：“难道不是王骏睿先把那个摄像机先偷出来的错吗？那摄像机还是社长新买的。”


    王骏睿听到这个就不爽，便咬牙切齿，恶狠狠地说：“拿过来用怎么了，不想给我用就放起来啊，还有那个林淮意和程殊，看我哪天不弄死他们！”


    只是这一句话，原本还在看程殊的安雅瞬间将头扭了回去，而王骏睿周围那些人也感到有道视线一直盯着他们。


    “靠，冷死了。”有个人嘟囔了一下，于是他们加快了脚步。


    周围路灯常年不修，发出的亮光照到地面只有丝毫，只能堪堪看到路上的水泥地的石子。


    “这路有那么长吗？”


    王骏睿一行人走了大概有十分钟之久，还不见前边的教师宿舍楼，有几个不耐烦的已经停在原地上看手机。


    王骏睿感觉到一阵恶寒，心里也忍不住烦躁起来，想赶快离开这里，晚上回去就这点不好，老是容易多想。


    “我歇会。”王骏睿不想再继续往前走。


    其他人没理会王骏睿，一路往上走，一连好几十步。


    越走，他们觉得越不对劲，因为这条路太长了，无限延伸去黑色的深处。而且他们越来越累，明明只是大平坎的路，但走得膝盖疼。


    “妈呀，我们不会遇到鬼打墙了吧？”


    “这路一直那么长吧？再走走看？”说话的人语气也不确定，但还是让他们继续往前走，再没有路就返回。


    好在没走多久，他们终于看到分岔口了，路灯把地下的水泥地反射出绿幽幽的光，让人看了还以为那里长满了苔藓一般。


    “哦！终于到了！”


    那些人不知为何无比欣喜，兴许是终于看到不一样的路了，他们马不停蹄地向前走，最终一股滞空感向他们袭来，就像脚底踩了空一样。


    程殊见安雅不再看他，松了口气，等那群人走远后，他从旁边出来，为了不碰见王骏睿一行人，他特意放慢了脚步。


    只不过偏偏程殊不想碰见谁就碰见谁，王骏睿就在那路灯底下看手机，还好他们距离够远，王骏睿还看不到他。


    而且最奇怪的是，安雅已经没有飘在他身后了，这让程殊有些诧异。


    “这样更好，”程殊想到，“他再不走，就要门禁了。安雅不在，”


    程殊有些无语，他在原地等了十分钟人还没走完，干脆自己走过去算了，他还能拿自己怎么办？总不能再烦他。


    程殊的脚步声让王骏睿德视线离开了手机，所谓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他眉头连带额头都皱了起来。


    程殊对王骏睿强烈的视线视若无睹，准备直接绕过他。


    “喂！你！给我站住！”王骏睿指着程殊，见人没理他，准备拉他的衣服，不过程殊后退几步，两人又面对面起来。


    王骏睿有些气急败坏：“你个傻逼还敢找我，我看你脑子活得不耐烦吧？”


    程殊耸肩，然后笑到：“我只是路过而已，不过原来你可以大声说话，在办公室那会我还以为你是蚊子呢。”


    “你……”王骏睿没说完话，就见程殊瞪大双眼，一副很害怕的模样，他嘲笑：“哟，怎么啦？知道说错话了？”


    接着，好几声“嘭”把王骏睿接下来的话打断，他好奇地转过头，在一堆黑不溜秋的东西下，黑色的液体喷溅的到处都是，灯光很暗，直到流到他跟前才知道血液。


    “啊！”王骏睿吓得大叫起来，把手机也给扔到一边去了。他哆哆嗦嗦，不知道该怎么办，他第一时间就跑开了，独留程殊开始


    而程殊，直勾勾盯着教师宿舍上方，安雅就在那呢，现在她飘飘然地落下，张开双手向他们飞来。


    死定了，程殊的第六感在告诉自己，刚刚他就瞧见了那几个人掉下来的瞬间，不过这也昭示正式剧情该开始了吧？


    他想到了下线遁，重新登陆进副本的话就可以取消五分钟前的操作，但从他路过王骏睿开始，时间就已经过了五分钟。不管怎么样他都得死。


    程殊已经接受自己要死了，并没有动。不过安雅的第一目标显然不是他，而是王骏睿，她穿过自己的时候，程殊感到身体全在叫嚣着害怕。


    安雅静悄悄地结束了王骏睿的生命，她追上惊慌失措的他，然后毫不留情地拧断了他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