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鸥外原本并没有打算那么早就到港口黑/手/党报道，虽然他的确将进入Port Mafia首领亲信的事纳入到计划中了。


    但不代表他愿意像只鸡仔一样，被呆愣的狐狸被叼到首领办公室。


    好在他也只是提前了几个月完成了一项目标。


    成为港口黑/手/党首领的医生，至于信任问题，他会解决的。


    在经历了这一切后，他本以为自己看见那家伙做什么都不会觉得奇怪了。


    但——


    轻而易举地送出港口黑/手/党的一栋大厦，还是太超过了。


    要是首领答应了，那他谋权篡位的计划又要提前了。


    没有人注意到森鸥外变化莫测的神情，福泽谕吉和江户川乱步的表情都很复杂。


    乱步捂着脸，嘟囔着“早就知道会变成这样。”


    福泽谕吉一脸严肃地思考，透明人是不是脑子坏掉了，它真的有脑子这种东西吗？


    悠木深琴期待地等着小猫和小狼的回复。


    是游戏卡顿了吗？消息怎么加载了那么长时间。


    ——被拒绝了。


    两只动物都拒绝了。


    而且这次她开口游说银狼的时候，他听见“客流量大”“案发众多”的优点，甚至火冒三丈——写实的说法——银狼的脑后确实冒出火苗了。


    说着什么“正义啊”“公理啊”就叼着乱步猫离开了。


    在她想要故技重施的时候，银狼还不知从什么地方叼起了一根剑，连乱步猫也煞有介事地让她松手，不然后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出于对游戏meta小猫的尊重，悠木深琴放手了，然后两只小动物就一下子没了踪迹。


    她有些恼火地点了两下屏幕，房间震动起来。


    为什么大家不能都像森狐一样顺其自然地接受她的好意呢？悠木深琴将视角转向了另一边端庄大方的黑色狐狸，它毛绒绒的大尾巴正有节奏地摆动着。


    她摸摸森狐的后背寻求安慰，而狐狸虽然没有反抗。


    【森狐警惕值 1】


    居然连这点信任都没有吗？


    既然愿意被她摸，为什么还要加警惕值啊。


    头脑简单的悠木深琴想不到连游戏里也会有表里不一的情况，她连现实里的也分不出来。


    应该是没有摸对地方吧，就像摸马的时候不应该摸马腿，而应该摸马屁一样。


    悠木深琴伸出魔爪。


    【森狐试图守护自己的贞操】


    黑色的狐狸像抹了油一样在屏幕里蹿来蹿去。


    最后还是被她抓着后颈拎了起来，狐狸垂着四脚，头也歪着，弱小无助又可怜。


    狐狸屁股圆圆的，看起来手感很好的样子，——虽然也感觉不到，悠木深琴还是伸出了罪恶的手指。


    【*@%@！】


    森狐的脑袋边冒出一串乱码。


    翻译功能出错了吗？小游戏就是容易出bug。


    【治猫出现在Mikoto的附近】


    屏幕的右边突然加载出一只黑猫的剪影，然后整只猫从黑暗中跳了进来。


    太宰治凑近了飘在空中守护着自己下半身的森鸥外，然而，面带笑容。


    “看起来我来的不是时候啊，森先生，您的爱好终于从幼女变成人外了吗。”


    “不，你来的正是时候，太宰君。”森鸥外扯着自己的裤腰带苦笑，“是时候发挥你的优势了。”


    “可我为什么要听从您的指示呢？”太宰治百无聊赖地在空间中走来走去。


    老谋深算的年长者狼狈地吊在空中，他愿意多看一会，果然应该拿出手机拍照的，不过好像被水流冲走了呢，可惜。


    啊，是治酱。


    悠木深琴反应过来，满心欢喜地伸出另一只手去摸摸小黑猫，为了看得更清楚些，她把治酱也拎起来了。


    治酱还是挣扎的得很厉害，但奇怪的是，森狐的警惕值反而下降了一点点。


    仔细看的话，治酱的形态似乎和前面溺水后的样子很像呢，毛发因为吸附液体而下垂，看起来猫小了一点，但不多，可能是因为治酱是短毛小咪。


    【治酱是在学游泳吗？】


    猫沉默。


    猫不理人。


    人摇晃猫。


    猫眼冒金星。


    人心虚松手。


    猫掉落在地。


    小黑猫鸢色的圆瞳巴眨两下，然后，猫张嘴了。


    【治猫：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


    翻译键真的出错了？


    悠木深琴困惑地打开系统询问，得到的却一直是“翻译功能发挥良好”的说辞。


    真是没用的人工智障。


    治猫看起来心情不错，重获自由后绕着森狐不停转圈，是错觉吗？她怎么在一只二次元猫咪的脸上看见了幸灾乐祸。


    森狐的警惕值加个不停——她几乎可以确定了，《文豪野猫》这个游戏的数值都没有上限。


    算了，也把森狐放下吧。


    她并不报什么希望的把前面的字条转向森狐看，估计又要看一次乱码。


    但出人意料的，翻译功能在此刻运转良好。


    太宰治见怪不怪地看着空中出现的字条，撇撇嘴。


    如果可以，他倒是希望自己不会游泳，不过他的身体似乎在数次落水后自己学会了在水中漂浮。


    那家伙还在傻傻地等待他说话。


    既然以为他是猫，为什么那么容易就接受了猫会说话呢。


    猫不说话才是正常的。


    啊，真是耐不住寂寞的家伙，不就是没有回应它吗。


    大脑充满了被剧烈摇晃后的眩晕感，比喝多了酒更刺激的感觉。太宰治面如土色。


    这家伙真的有正常的交流力度吗？他如果真的是猫，已经死得不能再死了。


    但至少还会看人脸色，太宰治脚步虚浮地靠在墙壁上，勉强让自己别吐出来。


    虽然什么也看不见，但从气流的变化，还是能大致感觉到活动的。


    在愧疚吗？


    还是看他虚弱的样子觉得兴奋？


    人类是奇怪的动物。他们有的会对猫咪这种动物视如天使，有的有会在它们身上施加虐待和暴力。


    但非人类呢？


    它又属于哪一种？又或者都不是。


    无知无觉的怪物啊，要什么时候你才能发现，自己所接触的生物都不是所谓的“猫”，而是复杂又肮脏的人类呢？


    为了避免后面的巨大落差，太宰治忽然大发善心。


    从最直接的开始吧。


    真的猫咪，是不会说话的。


    湿漉漉的黑发少年扬起一个笑，舌尖舔了舔上唇，像只脆弱瘦削、惹人怜爱的落水猫。


    像猫的人学起猫叫。


    疯了。


    森鸥外原本已经恢复平静的紫眸又开始震动，他几乎难以控制自己的表情，虽然他无法挣脱，但还是努力往后仰了两公分。


    太宰君学猫叫一定有他的理由吧。


    然而，他只看出来太宰治几乎忘我地喵来喵去。森鸥外有些头痛，……那个存在还有精神攻击，一定是这样，并不是太宰君忽然觉得当人不好，要改命当猫。


    但或许是猫叫有用，他被放了下来。


    并且看见了那个存在交流的工具。


    【治酱是在学游泳吗？】


    真是亲昵的称呼啊。


    森鸥外微笑，“没有，治酱只是想洗澡而已。”


    自己收养的孩子的耳朵很好，果然露出想要呕吐的表情。


    也停住了猫叫。


    真不错，再听他喵下去，自己也要吐了。


    【洗澡吗？】


    “是啊，在鹤见川里面，这孩子经常去呢。”森鸥外看见太宰的表情逐渐惊慌。


    【河水洗澡不是很干净吧】


    “是啊，里面有水藻和鱼虾，还有废水呢。”森鸥外脸上的笑容逐渐扩大，“这孩子真是让人担心啊。”


    【是】


    太宰治拔腿就跑。


    【治酱，让我帮你洗澡吧】


    救命！


    字条凭空出现在眼前，当他看见的时候，太宰治就知道，自己是逃不开了。


    又是被拎起来，双脚悬空，太宰治生无可恋地看着天花板。


    吾命休矣，这还是第一次，他在没有生命威胁的情况下感觉到这种心情，然而，没有任何对生理死亡期待。


    只有对社会性死亡的惊慌。


    他被拎着后领往外飘。


    甚至开始还能看见森鸥外邪恶的微笑。


    【治酱，不可以在河边洗澡澡哦，里面很脏的，要洗澡的话得在卫生间才可以，你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吗，没关系……】


    那家伙还在絮絮叨叨地冒着字条，话好多，像是森先生看见他吃了一整瓶安眠药的样子，烦人。


    烦人的大人。


    糟糕的大人。


    眼看着移动的距离越来越远，太宰治忍不住了，说话就说话吧，就算说话这家伙也一副听不太懂人话的样子。


    不说话只会给他自己找麻烦。


    “森先生也要洗澡！不能只有我一个洗。”太宰治挣扎着说道。


    它停下来了。


    它转动角度。


    那张平静微笑的脸上也露出崩坏的表情，太宰治扬眉一笑，几乎有些愉快地看着森鸥外也被毫无形象可言地抓起来，白大褂皱巴巴地堆在上面。


    “这样做有什么意义吗？太宰君。”


    “没有哦，但是我高兴。”太宰治轻松地调整了自己的姿势。


    森鸥外也接受了现实，“高兴吗？那么太宰君，你知道我们会被带去哪里洗澡吗？”


    “不知道，总之不会是河边。”太宰治幽幽地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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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7章 第 27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