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酒楼相遇【改】

作品:《君顾亡已

    “自亥时写下”


    顾南愁垂目端坐在木红桌前,提笔写下了第一行字:观星像 ,我与那人自孩提起相识,他于惊蛰所生,幽州那日也从未改变,奎潮已有十余年没再犯。


    幽州


    顾南愁自亥时写下。


    “哈哈哈!我赌顾大公子死期将至” ,在一座赌坊内,有一人独自拍板,大笑着。


    “那我赌顾大公子能活到百岁吧”,另一人面色平淡,垂着眼,把几两碎银放在了赌桌前,虽说擅自定夺他人的亡活不对。


    “真可笑,怎么可能啊?”“就是就是”。围在他们周围的百姓哄笑,吵闹不堪,在这个赌坊里的人大多数都是赌没了银两,就呆在这儿看热闹的,几乎全是烂人。


    这是罗城内的一处盛名的赌坊,内里热闹非凡,有两人正被围在中间,赌着罗城内最具权威的人……对面赌顾大公子死的,那人是一个粗犷的庄稼汉,面上倒是老实,但胆子倒是不小。而他对面赌顾大公子活的,则是一个玉面书生,藏青色的长衣上有许多补丁,长相白净。


    “哟,我怕你身上的全部银两都压在这儿了吧?何必费这力呢?将死之人罢了”。那庄稼汉无所谓的笑了笑,老实的脸上有一丝狰狞,他利落地拿起桌上的银子,掂了掂后放进了怀里,小心的捂着。


    “将死之人……罢了,我就将银子赌这了,我劝你在背地里嘴巴还是干净点好,暗自判决旁人生死,会遭报应” ,那书生若有所思的垂了一下眼,出声劝告后便拾起放到脚边的青竹背篓,抬步走了,只留下那逐渐远去的藏青色背影。


    “我呸!还遭报应,我怕是怕输了银两不甘吧”,那庄稼汉朝着书生的背影呸了一声,大声嚷嚷。


    在最北边的一处小城内,悄无声息地搬来了位大户世家,听旁人说是顾氏的两位公子,很厉害的大世家。听说还是修了仙的呢,连前代城主都发公告说要好好待那两位公子,那定是神人也……


    顾氏有两位公子,一位名南愁 ,一位名言锦,自顾氏这两位公子诞生起 ,都素有威名。


    顾南愁转头,看到了路过商铺旁种着的银杏树,它被微风吹得沙沙作响,最终银杏叶只是轻轻地落了地,最后被马蹄踩在脚下,脏污不堪。


    今日他出府只是为了买些糕点,并没有为了什么,他不常常出府,也因此罗城百姓几乎忘却了他的模样,仅是模糊的一团。


    昨日下了雨,铺着青砖的地上还是潮湿的,有些还形成了水洼,马车碾过去水能溅上两尺高,泥点子溅到马车壁上,留下了些许痕迹。


    后几日是每年的上元日,也就是灯节  ,那日城门会大开,许多住在城外的百姓都陆续进了城,也因是灯节,所以城内还会出现许多新奇的小玩意儿,和没见过的一些小“东西”,今年也不知为什么,灯节推迟了几日,但这也不妨碍百姓们的狂欢。


    他们总会在灯节前几日准备好所有事物,以便出现的意外……


    崔闻斋,卯时,顾南愁房内———


    “今年灯节推迟了几日,你可知?”顾南愁垂眸看着棋盘,淡淡落下一指,问。


    “嗯,下完这局棋先再说吧!”乌昼抬手狠狠落下一指,不屑地一撇嘴,道:“南愁 ,你输……”


    “喂!?你到底怎么解开的啊?算了,不跟你这种人比,行吧行吧,走!喝酒去”。乌昼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抬起眼睛说。


    “你傻……”顾南愁掀起薄薄的眼皮,抬起手放下棋子,平静叙述着。


    乌昼:“?”


    他转头看了一眼窗外,阳光屹立,歪歪斜斜的洒进屋内,伴着竹叶沙沙的响声,传入顾南愁耳内。他站了起来,缓慢地走出了屋门。


    今日阳光很好,闪亮的圆形光团跳到刚出屋门的顾南愁脸上,似是有了魂魄。卯时的阳光并不刺目,淡淡地照在人身上,很暖和,顾南愁仰头看了一眼天边刚刚出来的太阳,抬起手挡了挡,随后又垂下,正好看到了正站在他院外的顾言锦。


    他放下手里的铃兰花,向顾南愁走去,笑道:“哥,走啦?”


    顾南愁:“嗯”。


    顾言锦走到顾南愁面前,对他笑弯了眉眼:“那走吧”。


    顾南愁垂眸,情绪不太高:“嗯”。


    此时,乌昼也从顾南愁房内走出,他抬头看了一眼挂在高空的太阳“啧”了一声,走到顾南愁身旁,视线却看着顾言锦,道:“顾小公子也去啊”。


    顾言锦瞬间拉下了脸,跟顾南愁一样,没什么表情:“关你何事,不可以吗?”


    乌昼:“嗯,小孩子不能喝酒,而且楚慕辞也回来了,你不是看他不顺眼吗?我这是在帮你,懂不懂。”


    “我看他不顺眼关你什么事 ?我看你也一样不顺眼,”顾言锦白了他一眼,把头转向一边,说。


    乌昼:“……”他被噎得说不出话来,心道:这小孩的嘴毒就不能改一改吗!


    顾言锦看着他的表情,一猜就知道乌昼


    又在想什么,直接冷冷地道:“不能”。他说完,还顺腿踹了乌昼一脚,就跟着顾南愁上了马车。


    虽灯节推迟了几日,但街上还是热闹极了,阳光跳跃着照在每一个人的身上,像个欢乐的纸人娃娃,对每一个站在阳光下的人,散发着温和的光。


    街边种了些许的银杏树,一阵带着微凉的风吹来,吹到了顾南愁那白的几乎病态的手上,他凝视着车外的场景,垂手放下车帘,淡淡的坐了回去。


    他们坐的这辆马车并不奢华,很普通,但算在材质上尚好,坐起来并不会不舒服,马车中间放了套茶具 ,可以用来泡茶喝,现在正“咕噜咕噜”的冒着微微的白气。顾南愁和顾言锦面对面坐着,很沉默。


    并不尴尬,顾南愁坐在顾言锦对面,没什么情绪,很平静,他背脊挺直,宛若一颗笔挺的青松,冷冽干净。


    温和的阳光透过紧密的车帘缝隙照射进马车内,淡漠地射在他们俩的身上,为他们镀上了一层淡淡的金光,茶还是在“咕嘟咕嘟”的煮着,而顾言锦抬起眼睫,冲垂着眼的顾南愁笑:“哥,要喝茶吗?从府中带出来的,很香”。


    顾言锦说着,拿起手边的陶瓷茶杯,抬手把煮好的茶倒到陶瓷杯里,茶还冒着丝丝热气,顾南愁没什么表情,很像面瘫……


    他垂着眸,声音没有什么起伏:“嗯”。顾南愁拿起面前冒着热气的茶,放到面前吹了吹,抿了一口。


    顾言锦看着他喝,心里没有丝毫的波动,他靠得顾南愁不是很近,但他还是闻到了一股药味,并不是普洱茶的香味,而是一股很淡淡的,闻着就很苦的灵草药味,他熟悉这个味道。


    是顾南愁身上散发出来的,他每日都要喝上至少一碗的汤药,要不然可能会发病,所以他身上总是散发着淡淡的药香,和白梅的冷香混在一起,并不难闻。


    今日也不知为什么,他身上的药香突然重了些,不过很快就散在了空气中。


    顾言锦:“哥,还要喝吗?今日的药好像比昨日的还要苦一些……”


    顾南愁没什么表情,眨了一下眼,说:“不用”。


    很冷漠,他顿了一下,抬眼看向顾言锦,极淡的一双眸子一动不动的锁定在了他的身上,决定还是说点什么比较好,不然好像有点过于冷漠了。


    顾南愁这样想着,斟酌了一下怎样开口,才道:“平日里你也不常喝酒,今日便也不喝了吧”。


    顾言锦:“嗯,正巧我也不喜酒”。


    他没在为顾南愁倒茶,而是乖乖的坐着 ,一副乖巧的模样。


    但顾言锦的性格并不是这样,他只会对顾南愁这样,因为顾南愁是他最亲的亲人,所以他要用最好的一面面对着他,可能是家族遗传的原因,他的性格和顾南愁差不多,都很冷漠,待人待事,永远都是一副不耐烦的样子,像是守在府邸的猎犬。


    四周很静谧,宛若隔绝了世外,只剩下这一处天地,顾言锦垂了垂头,有些困,他微微阖了一下眼,坐的笔直,顾言锦想着能不能在这马车上睡一觉,他仅思考了两秒。


    抬起眸看了一眼对面的顾南愁 ,最后决定眯一下眼,就一下!他心说。


    毛茸茸的头靠在了车车厢壁上,抱着手臂,就在这淡淡的睡意和温和的阳光中睡着了。


    没过多久,顾言锦便醒了,他慢慢睁开眼睛,发现是顾南愁把窗给关上了,他慢慢坐直了身子,就听顾难愁说:


    “到了,下车”。


    顾言锦还是愣了一下,而后才道:“哦…好,哥”。


    刚醒来,顾言锦的脑子还是混沌的,他慢慢的掀起面前的帘布,抬脚下车,走到了一边,待顾南愁下来后才准备进去。


    他们下了马车,站在酒庄外。另一边在他们身后乌昼的马也停了下来,他从车上下来,走到顾言锦身旁,说:“走吧,进去”。


    顾言锦没让他碰到自己,而是抬脚走进酒楼内,鸟都没鸟乌昼一眼,他活动了一下手腕,浑身都在散发着一股叛逆的气息。


    可能是因为还处在叛逆期吧,那也挺好的……乌昼他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有种老父亲看犬子长大了的欣慰。


    顾言锦径直往柜前走,步履生风,面无表情,这才是真正的他,顾言锦走到柜台前,那小厮从画本中抬起头,一看到顾言锦,先是足足愣了十几秒,再是结巴:“顾…顾小公子,请问…您……您要干什么?喝酒还是……是要包雅间……”


    “……”顾言锦的眼皮跳动了几下,蹙了蹙眉头,少年独有的清亮嗓音响起:“雅间三号,我哥定的”。


    只是他刚说完,那站在他面前的小厮浑身就开始发起抖来,顾言锦看着面前抖如筛糠的人,并不知面前的这人是在害怕他。


    吩咐好面前的小厮后,他要转头瞥了一眼跟看瘟神似的满脸惊恐,已经缩到角落的那些饮酒的客人们,在心里“啧”了一声,我有那么可怕?


    他收回放在他们身上的目光,站在原地等待着顾南愁他们进来。


    没什么兴趣的四处看了几眼,抬手接过小厮递来的牌子,冷漠的道了声谢,他虽然性格不是特别好,但还是会说谢谢的。


    他站在原地等了一会儿,顾南愁和乌昼就走了进来,顾言锦看见他们走进来,抬脚向他们走去,乖乖叫道:“哥”。


    顾南愁抬眸看了一眼周围缩成一团的众人,后又垂下,没什么表情。他很久都没有出府门了,有一种词叫“社恐”他觉得他现在就是这种感觉。


    除了昨日出去过一次,前几月都没出过府,所以他并不知他亲爱的弟弟最近干了些什么大事,他对着店小二淡淡地颔首。


    小厮惶恐的连忙摆手:“呃,顾……大公子,我这就带您们上去!雅间已经准备好了,您要什么记得吩咐咱们便好!”他说完,就赶忙,领着顾南愁他们上了三楼雅间。


    对不起,我错了,这已经是我改第一章的第三遍了(跪地)马虎的我……道歉中……(我诚心的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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