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管结束的铃声终于划破冬日的寂静，教室里的日光灯还亮着，却已没了白日的喧闹。落白把最后一本数学练习册塞进书包，拉上拉链时，指尖蹭到了书包外侧的布料——被窗外渗进来的寒气浸得有些凉。她裹紧了灰色的围巾，将半张脸埋进去，只露出双清亮的眼睛，转身往校门口走。


    校门口的雪积了薄薄一层，踩上去“咯吱”响。落白刚走出校门，就看见路灯下站着个熟悉的身影——表哥落煜，穿着黑色羽绒服，手里拎着个保温杯，见她来，赶紧迎上来：“等你半天了，刚买的热可可，还温着。”他把杯子塞进落白手里，又接过她的书包，“外婆说家里的暖气已经开了，回去就能喝上热红薯汤。”


    落白握着温热的保温杯，暖意顺着指尖漫到心口，她点点头，跟着表哥往公交站走。雪还在下，细小的雪粒落在落煜的肩头，很快积了层白霜。


    另一边，唐七七正背着书包往公交站跑，粉色的手套上沾了雪，她哈着白气，刚到站台就撞见了落白。唐七七眼睛一亮，刚想喊她，却看见落白身边的落煜正帮她拂去围巾上的雪，动作自然又亲昵。她赶紧掏出手机，对着两人的方向轻轻按下快门——照片里，落白低头喝着热可可，侧脸被围巾裹得软软的，落煜站在她身边，手里拎着书包，路灯的光落在他们身上，连雪粒都像撒了层碎钻。


    唐七七立刻点开和星希的聊天框，把照片发过去，配了句：星希！我在公交站碰到落白了。


    此时，星希正坐在自家轿车的后座，怀里抱着个保温杯，里面是妈妈煮的热红枣茶。听到手机提示音，她几乎是立刻拿起手机，点开照片的瞬间，嘴角就忍不住往上扬。落白裹着围巾的样子比在学校里软多了，连垂着的睫毛上都沾了点雪，像只怕冷的小猫。


    可当视线移到落煜身上时，星希嘴角的笑意淡了点。她盯着照片里落煜帮落白拎书包的手，又看了看落白手里那杯冒着热气的可可，心里莫名有点发涩，手指在屏幕上戳了半天，才回：知道了，她回老家啊……


    发完消息，星希把手机贴在胸口，保温杯的暖意透过布料传过来，却没压下心里那点莫名的在意。她抬眼看向窗外，车已经驶出学校大门，路边的田野盖着层薄雪，远处的村庄里，偶尔能看见亮着灯的窗户。这次回老家要经过落白的老家那条街呢。


    车子渐渐驶进镇子，拐进那条熟悉的街上时，星希突然坐直了身子。老街的路面积了雪，两旁的瓦房檐下挂着冰棱，几家店铺门口已经贴了红色的春联，连光秃秃的槐树上都缠了串小灯笼，雪落在灯笼上，红的艳，白的软，倒有了几分年味。


    “爸，慢点开！”星希急忙喊了一声，掏出手机对着窗外连拍了两张。照片里，雪后的老街安安静静，一家小卖部的门口摆着烤红薯的铁桶，冒着淡淡的白烟，连空气都像裹着甜香。


    深吸一口气，星希点开了和落白的聊天框，手指在键盘上悬了半天，才把照片发过去，敲下一行字：落白，你能猜这是哪？


    消息发出去的瞬间，星希攥着手机的手紧了紧，连保温杯的暖意都忘了。她盯着屏幕，既怕落白半天不回，又怕落白说“不知道”，心脏“咚咚”跳得比车窗外的雪声还响。


    此刻，落白刚到家，正坐在客厅的暖气片旁，手里捧着碗热红薯汤。手机“叮”地响了一声，她放下勺子拿起手机，看见是星希发来的消息，还有一张照片。


    点开照片，那熟悉的街、烤红薯的铁桶，还有门口挂着的灯笼——这不就是她家附近的街吗？落白愣了愣，指尖在屏幕上敲了敲：这是我们镇上的吧？


    看到“已读”变成“正在输入”，星希的心跳漏了一拍，等看到回复，她赶紧打字：哈哈！被你猜中了！我回老家啦，刚才路过你们这儿，看到雪后的街还挺好看，就拍了。


    星希：……那你老家这边，除了老街，还有什么好玩的吗？


    消息发出去，星希没再盯着屏幕，而是把手机揣回兜里，望着车窗外飞速倒退的、被雪覆盖的田野。车厢里只有暖气运作的轻微声响，衬得她的心跳声格外清晰，却也格外落寞。


    过了好一会儿，手机才“叮”地响了一声。星希像被烫到似的拿起手机，看到落白的回复时，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攥紧了：【落白：不清楚。】


    四个字，星希也不知道该怎么继续聊下去了。她看着这简短的回复，忽然觉得累了——那种小心翼翼的紧张，那种迫切期待回应的心情，此刻都变成了难以言说的失落。


    星希吸了吸鼻子，手指机械地敲下最后一条消息：好吧，那你先忙，我不打扰你了。


    发送成功。


    星希把手机锁屏，重新抱回怀里，保温杯的温度还在，可心里却凉飕飕的。车已经快到自家老宅的路口，她能看到远处屋檐下挂着的冰棱，和落白老家那条老街的方向，隔着一片白茫茫、静悄悄的雪野。


    她想，或许落白只是不喜欢聊天吧，又或者，只是不喜欢和自己聊天。这个冬天的雪，好像比往年都要冷一些。


    而落白那边，放下手机时，指尖莫名顿了顿。窗外的雪还在安静地下，外婆在厨房喊她喝红薯汤的声音暖暖传来。她起身往厨房走，脚步很慢，心里却像被什么东西轻轻碰了一下，有点空落落的。但很快，那点异样就被红薯汤的甜香盖了过去，她没再去想手机那端，那个或许正在失落的女孩。


    星希想自己的喜欢是挺的出手的,就是难以说出口，而遇上喜欢的人不易,又怎可能退,但落白是个i人啊，那就好好养着喽,而星希对一段感情从来不存在一时兴起,希望有朝一日能变成双向奔赴,若不行,那便Be了呗,我希望是H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