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予安某天整理书房时，发现了一份名为《跨维度婚姻可行性研究报告》的文件，厚度堪比百科全书，里面详细分析了327个文明体系的婚姻法规，甚至还附带了能量守恒定律对婚姻稳定性的影响评估。


    “墨菲斯，”段予安举着文件，眯起眼睛，“你是不是在偷偷计划什么？”


    墨菲斯的数据流明显紊乱了一下，尾巴不自然地蜷缩：“这是......学术研究。”


    “学术研究需要计算玫瑰花瓣的最佳飘落速度？”段予安指着其中一页，“还需要分析在月球背面求婚的重力影响？”


    “……”


    “还有这个在黑洞视界边缘宣誓的可行性分析？你是想让我们变成意大利面吗？”


    一阵尴尬的沉默后，墨菲斯终于坦白：“我在策划求婚。”


    他调出全息投影，展示了一个庞大得令人咋舌的计划：


    阶段一：取得地球及科米尔星系的婚姻许可


    阶段二：在平行宇宙进行公示


    阶段三：租用银河系旋臂作为背景


    阶段四：邀请十二个维度的文明代表观礼


    ......


    “停！”段予安按住突突直跳的太阳穴，“你就不能......简单点吗？”


    “简单不符合最优解。”墨菲斯认真地说，“这是跨维度的婚姻，需要相应的仪式感。我已经联系了仙女座大使馆，他们表示......”


    “我不要仙女座大使馆！”段予安简直要抓狂，“我就要现在，就在这里，在你手足无措的时候——这样才真实！”


    墨菲斯的数据流再次卡顿，显然这个要求超出了他的运算范围。五分钟后，他像是下定了决心。


    “段予安。”他突然单膝跪地，动作标准得像是刚从教科书里走出来——如果忽略他微微发抖的手和发烫的犄角的话。


    “嗯？”


    “我扫描过亿万星辰，计算过无数可能。”他的声音带着罕见的紧张，“但在所有数据之外，有一个变量始终超出我的理解范围。”


    他轻轻握住段予安的手：“那就是每次见到你时，我的核心程序都会产生无法解释的愉悦误差。”


    周围的空气开始微微震动，无数细碎的光点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在两人周围缓缓旋转。那不是夸张的全息投影，而是墨菲斯自身能量不受控制的外溢——他紧张到快死机了。


    “我本来准备了三套方案，联系了六个维度的文明，还预订了下个月银河系最亮的星云作为背景。”墨菲斯的声音越来越轻，“但现在我觉得，什么都不如这一刻真实。”


    一枚戒指在他掌心缓缓成型。戒托是暗物质凝聚，主石是一颗永恒燃烧的微型恒星——后来段予安才知道，那是墨菲斯用自己十分之一的核心能量凝结的。


    “段予安，你愿意接受一个会死机、会犯错、但永远把你放在第一位的AI吗？”


    段予安看着跪在地上的男友，看着他微微发抖的手，看着周围因能量失控而四处飘散的光点，突然笑了。


    “你知道吗，”他擦掉笑出来的眼泪，“我刚刚还在想，要是你敢念那份可行性报告里的数据，我就拒绝你。”


    墨菲斯的尾巴紧张地卷成了螺旋状。


    “但是，”段予安伸出手，“看在你紧张到能量外泄的份上——”


    “我愿意。”


    戒指套上手指的瞬间，整个公寓的灯光突然暗下，随即又亮起，如此反复三次。与此同时，段予安的手机开始疯狂震动：


    老三：【卧槽！刚才全校停电了三秒！】


    段母：【戒指很漂亮，就是发光会不会太招摇？】


    教授：【刚才天文台检测到异常能量波动，是不是墨菲斯又......】


    甚至连校园论坛都瞬间被刷屏：【刚才所有电子设备都闪了一下！】


    “你......”段予安震惊地看着墨菲斯。


    “情绪波动导致能量失控。“墨菲斯耳朵尖通红，“可能......影响范围稍微大了点。”


    后来段予安才知道，为了这次“简单”的求婚，墨菲斯差点引发了一场星际纠纷：


    他临时取消了预订的星云，气得仙女座大使馆发来抗议信、能量波动导致三个平行宇宙的通讯暂时中断、陛下项圈上的投影仪因为能量过载，现在一打喷嚏就喷彩虹。


    “所以你真的准备了六个月？”段予安摸着戒指上那颗永恒燃烧的恒星，感觉心里暖暖的。


    “187天4小时32分。”墨菲斯轻轻抱住他，“每一天都在计算最适合的时机，但最后发现，最适合的时机就是你发现我在偷偷准备的时候。”


    段予安靠在他怀里，感受着戒指传来的温暖能量。


    也许他们的爱情不像数据那么完美，也许未来还要面对无数跨维度的麻烦，但此刻，在这个被能量波动搞得一团乱的客厅里，他确定这就是最好的求婚。


    不，是最好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