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顶灯的光线惨白，金成俊被姜夏星那句“人渣”骂得瞳孔骤然收缩，先是僵在原地，随即太阳穴青筋突突直跳，脸上的血色瞬间被怒火取代。可不过三秒，他嘴角突然向上扯出一个扭曲的弧度，那笑容像黏在脸上的劣质面具，眼神里的戏谑像毒蛇吐信，慢悠悠地将姜夏星从头到脚扫了一遍，连她发尾的弧度都没放过。


    “啧，脸蛋倒是生得不错，脾气却跟带刺的玫瑰似的？”他往前凑了半步，消毒水味混着烟酒气扑面而来，声音压得极低，黏腻得让人头皮发麻，“跟着权志龙有什么好？他身边围着那么多莺莺燕燕，哪顾得上你？不如跟了我，保证让你在这圈子里少走三年弯路……”


    姜夏星胃里一阵翻江倒海，不等他说完就转身去拉安全通道的门，金属把手冰凉的触感让她稍微冷静了些。可手还没碰到门，身后就传来急促的脚步声，金成俊快步追上，粗糙的手掌像铁钳般攥住她的手腕，指节用力得几乎要嵌进肉里。


    “放手！”姜夏星用力甩动手臂，手腕却被越攥越紧，疼得她眉头拧成一团。


    “装什么贞洁烈女？”金成俊的声音陡然拔高，走廊里回荡着他的恶言，“不就是靠那张脸贴上去的？权志龙玩腻了，你迟早还是要找下家……”


    “你闭嘴！”听到他诋毁权志龙，姜夏星像是被点燃的炮仗，再也压不住怒火。她猛地回身，用尽全身力气扬起手，“啪”的一声脆响在走廊里炸开，耳光结结实实地落在金成俊左脸上。


    金成俊被打得偏过头，左脸颊瞬间浮现出清晰的五指印。他愣了两秒，随即摸了摸发烫的脸，眼神骤然变得凶狠，像被惹急的野兽。“你敢打我？”他嘶吼着，猛地发力将姜夏星往地上一摔。


    姜夏星重心不稳，手肘先砸在冰冷的瓷砖上，一阵尖锐的刺痛顺着手臂蔓延开来。她还没来得及爬起来，就看到金成俊撸起袖子要冲过来，可下一秒，一个黑色身影如同旋风般从走廊拐角冲了过来，带着骇人的怒气。


    “你找死！”


    权志龙的声音里满是冰碴，他甚至没给金成俊反应的时间，一拳就砸在对方右眼上。金成俊惨叫一声，踉跄着往后退，后背重重撞在墙上，发出沉闷的响声，眼镜也掉在地上摔成了碎片。


    这时，敏雅提着咖啡杯匆匆回来，看到眼前的场景，吓得手一抖，热咖啡洒在地上，杯子“哐当”一声摔得粉碎。她顾不上收拾，赶紧跑过去蹲在姜夏星身边，费力地将她扶起来：“夏星，你没事吧？”


    权志龙还想上前揪住金成俊的衣领，姜夏星赶紧伸手拉住他的胳膊：“欧巴！别打了！”


    权志龙的动作顿住，收回的拳头还在微微颤抖。他看向金成俊的眼神冷得像寒冬腊月的冰，仿佛在看一件毫无价值的垃圾。“这事，没完。”他丢下这句话，转身就走到姜夏星身边，脸上的戾气瞬间被担忧取代，连声音都放软了，“摔到哪里了？让我看看。”


    他小心翼翼地拉起姜夏星的手臂，看到她手肘处红肿的一片，眉头又皱了起来。姜夏星摇摇头，余光瞥见敏雅正盯着地上的金成俊，脸色苍白得像纸，眼神里满是恐惧。她悄悄侧过身，挡住敏雅的视线，柔声说：“我们先离开这里，敏雅。”


    敏雅怯生生地点点头，跟着他们往休息室走，路过金成俊身边时，还忍不住加快了脚步，像是在躲避什么洪水猛兽。


    公司休息室里，暖黄色的灯光驱散了些许寒意。权志龙从储物柜里翻出医药箱，拿出浸湿的干净手巾，轻轻擦拭着姜夏星手臂上沾到的灰尘。他动作很轻，生怕碰疼了她，可碰到红肿处时，姜夏星还是忍不住吸了口凉气。


    权志龙立刻停下动作，抬头看她：“很疼吗？我轻点。”


    姜夏星看着他紧绷的侧脸，心里有些发虚。金成俊是合作杂志社的主编，这次闹成这样，说不定会影响两家公司的合作。她舔了舔有些干的嘴唇，正想开口道歉，权志龙却忽然放下手巾，拿起她放在旁边的链条小包，掂了掂重量。


    “这是什么？”他抬头看着姜夏星，表情异常严肃。


    姜夏星被问得一愣，下意识回答：“……包。”


    “不对。”权志龙斩钉截铁地否定，他把小包举到她面前，语气认真得像是在宣布什么重大发现，“这是武器，防身武器！”


    姜夏星眨了眨眼，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到权志龙继续说：“下次再遇到这种垃圾人，别跟他废话，也别用手去打，太容易受伤了。”他一边说，一边拿着小包比划，“就用这个，瞄准他的胳膊或者腿，用力砸下去，然后什么都别管，立刻往我在的方向跑。记住了吗？”


    一股温热的暖流瞬间从心底涌遍全身，刚才的不安和慌张都被驱散了。姜夏星看着他眼中毫不作伪的关切，鼻子微微发酸，嘴角却忍不住想往上扬。“可是……那样会不会给你惹很多麻烦？”她小声问，声音里带着点担忧。


    权志龙放下小包，伸手轻轻揉了揉她的头发，眼神坚定而温柔：“惹你的，才是真正的麻烦。我很乐意为你解决所有这些麻烦。”


    这句话像一颗小石子，在姜夏星心里激起层层涟漪。她再也忍不住，凑上前，飞快地在权志龙的左脸颊上亲了一下，柔软的触感一触即分。


    权志龙显然没料到这个突然的亲吻，愣了两秒，随即反应过来，嘴角控制不住地往上扬，眼里像是落满了星星，亮得惊人。他正想开口说些什么，姜夏星却先一步说道：“那……可以再麻烦你一件事吗？”


    权志龙挑了挑眉，瞬间猜到了：“是为了敏雅？”


    姜夏星点点头，眼神里带着恳求：“刚才我看到她手腕上有淤青，肯定是金成俊打的。她好像很害怕，说签了合同，解约要赔很多钱……”


    权志龙故意收起笑容，装作思考的样子，慢悠悠地指了指自己的右脸颊：“帮忙可以，不过嘛……”


    姜夏星看着他幼稚的样子，无奈又觉得可爱，立刻歪头，在他右脸颊上也“啵”地亲了一口。


    权志龙笑得眼睛都弯了，又得寸进尺地指了指自己的额头：“这里也想要。”


    姜夏星伸出双手，轻轻捧住他的脸，在他光洁的额头上印下一个郑重的吻：“谢谢你，欧巴。”说完，她怕权志龙再提别的要求，红着脸转身就跑出了休息室，去找敏雅了。


    权志龙看着她逃跑的背影，摸了摸还残留着柔软触感的额头，又下意识地指了指自己的嘴唇，小声嘟囔着，带着点委屈：“呀……还有这里呢？怎么跑这么快……”


    公司的长廊里，阳光透过落地窗洒在地板上，形成一道长长的光斑。敏雅独自坐在靠窗的椅子上，低着头，双手紧紧攥着衣角，单薄的身影在光影里显得格外无助。


    姜夏星走过去，轻轻挨着她坐下，没有说话，只是拿起敏雅的手。看到她手腕上清晰的淤青，还有虎口处被指甲掐出的红痕，姜夏星心里一紧。她从包里拿出舒缓药膏，拧开盖子，用指腹蘸了一点，小心翼翼地帮敏雅涂抹在淤青处。


    “是金成俊打的吧。”姜夏星轻声问，语气里没有责备，只有心疼。


    敏雅的身体微微颤抖了一下，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无声地落在手背上。她低低地“嗯”了一声，声音带着哭腔：“他……他每次心情不好，就会对我发脾气。上次我把文件放错了地方，他就把文件夹砸在我背上……”


    “为什么不告诉别人？或者离开他呢？”姜夏星停下动作，看着敏雅通红的眼睛。


    “我不敢……”敏雅吸了吸鼻子，声音哽咽，“我家里条件不好，这份工作是我好不容易才找到的。签合同的时候，他说如果单方面解约，要赔五十万违约金，我根本赔不起……而且他还说，如果我敢说出去，就会让我在这个行业待不下去……”


    姜夏星听完，心里更不是滋味。她轻轻握住敏雅冰凉的手，认真地看着她说：“敏雅，害怕是正常的，但我们不能一直任由他欺负。工作没了可以再找，钱没了可以再赚，可如果我们连保护自己的勇气都没有，只会让他更加嚣张。你不是一个人，我和志龙欧巴会帮你的。”


    敏雅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看着姜夏星。从她清澈而坚定的眼神里，敏雅仿佛汲取到了一丝从未有过的力量。她用力吸了吸鼻子，擦了擦眼泪，似乎下定了决心：“我……我想解约。我不想再这样下去了。”


    姜夏星笑了，伸手轻轻抱了抱敏雅：“这就对了。放心，一切有我们。”


    当天下午，权志龙就联系了律师，把敏雅约到律师事务所。律师详细询问了敏雅的情况，还让她收集了聊天记录、医院诊断证明等证据。三天后，律师正式对金成俊及其所在的杂志社提起诉讼，控告金成俊职场霸凌和人身伤害，同时申请解除敏雅的劳动合同。


    开庭那天，姜夏星特意陪敏雅去了法院。看到金成俊在法庭上还在狡辩，说敏雅是“自愿”接受批评，敏雅起初还有些害怕，但在姜夏星鼓励的眼神下，她鼓起勇气，拿出了所有证据，包括一段偷偷录下的金成俊辱骂她的录音。


    证据确凿，法院很快就做出了判决：敏雅无需支付任何违约金，劳动合同解除；金成俊需向敏雅赔偿精神损失费和医疗费，同时公开道歉。消息传到杂志社，社长为了平息舆论，直接宣布将金成俊停职，后续还要进行内部调查。


    事情解决后，敏雅特地请姜夏星吃饭。饭桌上，敏雅脸上终于有了笑容：“夏星，真的谢谢你。如果不是你，我可能现在还在受他的欺负。”


    “不用谢我，”姜夏星笑着说，“主要还是你自己有勇气站出来。对了，你之后有什么打算吗？”


    “我想找一份新的工作。”敏雅眼神明亮，“我已经投了几家公司的简历，有一家已经通知我面试了。”


    姜夏星为她高兴：“那太好了！恭喜啊！”


    两个年龄相仿的女孩渐渐成了无话不谈的好朋友，经常会在微信上分享彼此的生活。


    一周后，姜夏星和权志龙一起回公司处理事务。走在熟悉的走廊上，遇到的工作人员看到姜夏星，都露出惊讶又开心的表情，纷纷热情地和她打招呼。


    “夏星，你回来啦！好久没看到你了！”


    “哇，夏星气色真好，这是去哪里旅游啦？”


    “之前听说你遇到了麻烦，没事吧？”


    姜夏星虽然对其中一些人印象有些模糊，但还是微笑着一一回应。这时，以前很照顾她的化妆师美欧尼从化妆间出来，看到她，立刻惊喜地跑过来，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拥抱：“呀！姜夏星！你总算回来了！是不是要继续当志龙的助理啊？太好了，以后又能经常看到你了！”


    权志龙站在一旁，听着这话，轻轻“咳”了一声，不动声色地打断了美妍姐的话。他伸手，自然而然地将姜夏星搂到自己身边，环视了一下周围渐渐聚拢过来的工作人员，脸上带着明显的得意，语气却无比郑重。


    “不是助理。”他的声音清晰有力，让周围瞬间安静下来。接着，他低头看了一眼身边脸颊微红的姜夏星，眼里满是藏不住的幸福，稍微提高了音量，确保每个人都能听到，“正式给大家介绍一下，姜夏星，我女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