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夏星好不容易逮到一个权志龙不在旁边的机会，悄悄溜达到练习室附近，正好看到太阳结束练习出来喝水。


    “太阳xi！”她小声叫住他，做贼似的左右看了看。


    太阳停下脚步，拿着水瓶，温和地看向她：“怎么了，夏星？有事吗？”


    姜夏星绞着手指，有点不好意思地开口：“那个……，你知道……志龙他，有什么特别想要或者喜欢的东西吗？”她补充道，“就是……生日礼物之类的。”


    太阳闻言，露出认真思索的表情，摸了摸下巴：“嘶——这个嘛……”他沉吟片刻，忽然眼睛一亮，一本正经地说，“可能……是星星吧。”


    “星星？”姜夏星愣住了，脸上写满了大大的问号和不理解，“是……天文望远镜？还是……宇航员模型？”她甚至开始脑补自己穿着笨重宇航服在月球上蹦跶着给权志龙招手的样子，表情逐渐变得困惑又搞笑。


    “噗——”


    旁边传来一声没憋住的轻笑。姜夏星转头，看见T.O.P不知什么时候靠在了墙边，手里拿着手机，镜片后的眼睛弯着，显然听到了他们的对话。他慢悠悠地开口，语气带着调侃：“星星？志龙身边不就有一颗现成的了吗？还找什么。”


    姜夏星瞬间反应过来，脸“唰”地一下红透了，像熟透的番茄：“我是说认真的！礼物！生日礼物！”


    太阳也忍不住笑起来，拍了拍她的肩：“这种事，直接去问他本人不是最快吗？”


    “这种事怎么可以直接问！”姜夏星跺脚，哪有送礼物还直接问当事人要什么的！


    “怎么不可以？”


    一个熟悉的声音带着笑意从她身后响起。姜夏星身体一僵，缓慢地转过身，果然看到权志龙不知何时站在了她身后，双手插在裤袋里，歪着头看她，嘴角勾着玩味的笑。他显然是刚过来，额角还有细微的汗珠，红发有些凌乱，却显得格外生动。


    姜夏星瞬间尬在原地，大脑死机，开始语无伦次：“啊……那个……我……就是……路过……和他们讨论一下……宇宙……对！宇宙的奥秘！”


    太阳和T.O.P交换了一个“我们懂的”眼神，非常识相地准备开溜。太阳拍拍权志龙的肩：“我们先去开会了。”T.O.P则冲权志龙递了个意味深长的眼神，跟着太阳迅速撤离现场。


    走廊里只剩下姜夏星和权志龙。姜夏星眼神四处乱飘，就是不敢看他。


    权志龙向前一步，逼近她，声音压低，带着诱哄的意味：“直接问我想要什么，不好吗？”


    姜夏星下意识后退一步，嘴硬道：“当、当然不好！那样就没惊喜了！”


    权志龙又向前一步，将她微微逼到墙边，低头看着她泛红的脸颊，眼底闪着狡黠的光：“哦？那……如果我说，我想要什么，你都答应我？”他的目光意有所指地扫过她的嘴唇。


    姜夏星的心跳猛地漏了一拍，看到他逐渐变得危险的眼神，立刻伸出双手交叉挡在胸前，大声道：“不行！”


    权志龙挑眉，被她这过度反应逗笑，故意追问：“什么不行？我还没说是什么呢。”


    “就、就是……那个……反正不行！”姜夏星结结巴巴，脸烫得能煎鸡蛋。


    权志龙低低地笑了起来，不再逗她。他微微俯身，凑近她的耳边，声音变得认真而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我想要……生日那天，你一整天的时间都归我。陪我去一个地方，做一件事。就我们两个。”


    姜夏星愣了一下，抬起头，撞进他深邃的眸子里，里面清晰地映着她的倒影。她下意识地歪头，疑惑地问：“……一件事？”


    权志龙看着姜夏星那双清澈眼眸里盛满的疑惑，嘴角的弧度加深，带着一种神秘又温柔的意味。他不再卖关子，声音低沉而清晰，每个字都敲在她的心尖上：


    “我想带你去我以前的练习室，那个很小、很旧，承载了我最多汗水和梦想的地方。”


    姜夏星微微睁大了眼睛，显然对这个答案感到意外。


    权志龙继续说着，目光仿佛穿透了时间，回到了过去：“我想在那里，就我们俩，我给你跳我人生中第一支完整的编舞，唱我写的第一首歌。可能跳得没那么好了，歌也很稚嫩……”他轻笑了一下，有点自嘲，但更多的是怀念，“但那是最开始的我，没有光环，没有‘G-Dragon’这个标签，只是单纯做着梦的权志龙。”


    他的眼神重新聚焦在她脸上，变得无比真挚：“我想把那个最开始的我，作为生日礼物，分享给你。然后……”他顿了顿，深吸一口气，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我想在那里，和你一起写一首歌。不为了发行，不为了表演，只属于我们两个人的歌。歌词可以是开心的，可以是碎碎念的，……什么都行。”


    他的声音温柔得像夜风：“我想和你一起创造一段只属于我们的旋律和记忆。这比任何昂贵的礼物，都更让我觉得……幸福和真实。”他看着她，眼神亮晶晶的，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和期待，“这个生日愿望，是不是有点傻？你……愿意吗？”


    姜夏星彻底愣住了。


    她从未想过，会是这样一个如此……不是砸钱堆砌的浪漫，而是剥去所有光环，坦诚地、甚至有些笨拙地，将他梦想的起点和一颗毫无保留的真心，捧到她面前。


    带她去看他来时的路，与他共创未来的记忆。


    一股巨大的、酸涩又甜蜜的热流猛地冲上她的鼻腔和眼眶，让她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眼泪毫无预兆地滚落下来。


    权志龙看到她哭，顿时有点慌，手忙脚乱地想帮她擦眼泪：“呀，怎么哭了？不愿意也没关系，我们可以换……”


    “不要换！”姜夏星猛地抓住他的手，带着浓重的鼻音，声音却异常坚定，“我愿意！一百个愿意！一千个愿意！”


    她抬起泪眼朦胧的脸看着他，嘴角却努力向上扬起，露出一个带着泪花的、无比灿烂的笑容：“我就是……太高兴了。”


    权志龙这才松了口气，好笑地用指腹抹去她的眼泪：“笨蛋。”


    姜夏星望着权志龙，眼底满是欢喜，满心以为这样的幸福会一直延续，直到意外突至，打破了所有幻想。


    距离权志龙生日还有三天。


    她坐在餐桌旁帮权志龙剥水煮蛋，指尖刚碰到蛋壳，忽然觉得指腹一阵发凉——低头看去，右手食指的第一节竟变得半透明，能隐约看到下面餐垫的格子纹路，像手机屏幕卡顿时的虚影。她心脏猛地一缩，慌忙攥紧拳头，再张开时，指尖又恢复了正常的肤色，仿佛刚才的异样只是错觉。


    “怎么了？”权志龙注意到她的动作，放下手里的牛奶杯，伸手碰了碰她的手背，“手怎么这么凉？”


    “没、没什么，可能是空调开太低了。”姜夏星勉强笑了笑，把剥好的鸡蛋递给他，指尖却忍不住微微发抖。她不敢说刚才的事，怕他的担心，更怕那莫名的透明背后，藏着她不敢面对的答案。


    可异常并没有就此停止。


    她陪权志龙去工作室改歌。他坐在调音台前专注地调整旋律，时不时回头跟她说话，姜夏星却突然什么都听不见了——眼前的权志龙还在动着嘴唇，窗外的蝉鸣、空调的风声，所有声音都像被按下了静音键。她慌得站起身，伸手想去拉权志龙的胳膊，就在指尖快要碰到他衣袖的瞬间，声音又骤然恢复，权志龙疑惑的声音清晰地传来：“夏星，你怎么了？脸色这么白？”


    “我……”姜夏星张了张嘴，喉咙发紧，“刚才好像有点耳鸣，现在没事了。”她避开权志龙的目光，后背被冷汗浸湿。指尖透明、突然失聪，这些奇怪的症状像细密的针，一下下扎在她心上，让她不得不面对那个被刻意忽略的问题：她本就不属于这个世界。


    姜夏星指尖攥着沙发巾，声音比平时轻了些：“晚上的生日会……我不去了，可以吗？”


    权志龙走近两步，抬手想碰她的额头，语气里带着明显的担心：“是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姜夏星赶紧往后退了半步，避开他的触碰，笑着摇头：“不用啦，就是有点累，回去睡一觉就好。”


    权志龙盯着她看了几秒，她的脸色确实比平时白了点，眼下也有淡淡的青影。他还想再说什么，可看着她坚持的眼神，最终只是点头：“嗯，那我先送你回去。”


    “有事随时给我打电话。记得吃点东西再睡。”


    “知道啦，快走吧。”姜夏星挥挥手，看着他的车消失在路口，脸上的笑容才慢慢垮下来。


    她无力地靠进沙发里，抬起自己的手，在月光下反复看着自己的指尖，指尖似乎又泛起那种若有似无的透明感。她恐惧地握紧手，将脸埋进膝盖，恐慌像潮水般漫上来，淹没了她，可她除了默默承受，什么都做不了——她甚至不知道，明天太阳升起后，她还能不能留在这个有他的世界里。


    她该回去了吗？回到那个没有权志龙的、按部就班的2023年？


    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酸涩和疼痛蔓延开来。舍不得……真的好舍不得。


    深夜，门铃急促地响了起来。


    姜夏星本就睡得不安稳，立刻惊醒了。她跑过去打开门，却看见太阳架着醉得不省人事的权志龙站在门口。


    “夏星？！”太阳看到她，显然大吃一惊，眼神在明显是刚睡醒、穿着家居服的她和烂醉如泥的权志龙之间来回扫视，表情变得微妙又震惊，“你们……已经发展到这地步了？！”


    姜夏星的脸瞬间爆红，慌忙解释：“不是的！你误会了！我只是……我只是刚好过来帮他整理东西……”这理由苍白得她自己都不信。


    太阳露出一副“我懂，我都懂”的表情，暧昧地笑了笑，把权志龙往她那边推了推：“明白明白，放心吧，我嘴很严的！”说完，还贴心地把权志龙往里送了送，然后迅速挥手告别，溜之大吉。


    姜夏星哭笑不得，只能费力地把几乎全身重量都压在她身上的权志龙扶进卧室。他醉得很沉，嘴里无意识地嘟囔着什么，身上带着浓重的酒气，却并不难闻。


    她好不容易帮他脱掉鞋子和外套，用热毛巾仔细擦了他的脸和手。刚想离开去给他倒水，却被他一把捞进怀里，紧紧抱住，像是抱着大型玩偶，下巴无意识地蹭着她的发顶，喃喃道：“……别走……”


    姜夏星安静地躺在他怀里，借着窗外透进的月光，细细描摹他熟睡的容颜。高挺的鼻梁，微抿的嘴唇，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安静的阴影。她的指尖轻轻拂过他的眉骨，脸颊，心里充满了无尽的眷恋和不舍。


    想到自己不知何时就会突然消失，或许连告别都来不及，泪水再次模糊了视线。她凑近他，声音轻得如同叹息，带着浓浓的哭腔和决绝的意味，在他耳边低语，完成一场他或许听不见的告别：


    “权志龙，谢谢你出现在我的生命里，像一场最盛大最绚烂的烟花，照亮了我所有平凡无奇的时光。”


    “和你在一起的每一天，都像偷来的礼物，快乐得不像真的。我会永远记得的，记得乡下天上的星星，记得滑冰场摔的跤，记得你写的歌，记得你每次往向我的眼神，记得你所有的样子……”


    “对不起，我可能很快就要走了。你一定要继续做那个闪闪发光的权志龙，要健康，要快乐，要幸福……就算没有我，也要非常非常幸福才行。”


    “我真的真的很喜欢你……。再见了，我的巨星。”


    她哽咽着，轻轻吻了吻他的唇角，


    姜夏星不敢对清醒的他说这些，她害怕看到他震惊、不解甚至痛苦的眼神，自己却什么都做不了，还会让离别变得更加残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