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里，姜夏星坐在候诊区的长椅上，指尖还残留着输液针拔去后的微麻感，喉咙里那股因海鲜过敏引发的肿胀感刚退去大半，说话时带着点没散尽的沙哑。


    “感觉怎么样？”权志龙的声音从旁边传来，他刚挂了个工作电话，收起手机时指尖在屏幕边缘顿了顿，目光落在她还有些泛红的脸颊上。


    姜夏星摇摇头，想笑却扯不动嘴角——过敏引起的皮疹还没完全消，脸上有点紧绷：“已经没事了”。


    这时，一位穿白大褂的男医生拿着病历走过来，三十岁左右，戴黑框眼镜，看见权志龙时眼睛亮了亮，却先转向姜夏星：“姜小姐，复查结果没问题，可以离开了，过敏药记得按时吃。”


    “谢谢医生。”姜夏星连忙站起来，腿还有点软，下意识扶了下长椅扶手。


    权志龙伸手虚扶了她一把，抬眼对医生点头：“麻烦了。”


    “不麻烦不麻烦。”医生摆摆手，视线在两人之间转了圈，忽然有点不好意思地挠挠头，“那个……GDxi，我是您的粉丝，刚才情况紧急没好意思说。”


    权志龙笑了笑，是那种对粉丝很温和的表情：“谢谢支持。”


    “应该的应该的！”医生笑得更开心了，又看了眼姜夏星，忽然压低声音，“那你们先忙，我去那边整理病历。”


    权志龙拿起两人的外套：“走吧，我去开车，你在门口等我。”


    姜夏星点点头，看着他转身走向停车场，刚要往医院大门走，胳膊突然被人轻轻拉住了。回头一看，是刚才的医生，脸上带着点恳切的笑。


    “那个……姜小姐，”医生有点不好意思地搓着手，“实在不好意思，刚才没好意思开口，我真是GD的铁杆粉丝，追了好多年了，能不能……能不能麻烦你帮我要个签名？”


    姜夏星愣了一下，随即摆手：“啊？可是我……”


    “我知道我知道，直接找他要，太打扰了，”医生连忙说，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她，“所以才麻烦你嘛。我看你和他……应该是很重要的人吧？刚才他在急诊室外面等的时候，脸色急得不行，护士说他每隔五分钟就问一次情况。”


    “不是的，”姜夏星赶紧解释，脸颊有点发烫，“我就是他的助理，普通工作人员，没什么特别的。”


    “怎么会普通呢？”医生显然不信，推了推眼镜，语气很肯定，“你刚才昏迷的时候，一直在喊他的名字，‘权志龙’‘权志龙’地叫，喊得可清楚了。”


    姜夏星的心猛地一跳。她刚才确实做了个混乱的梦，梦里好像在一片雾里找不到方向，急得一直喊他的名字，而雾里总有个声音应她，一声又一声，耐心得很。原来那不是梦？是他真的在回应？


    “而且他呢，”医生还在说，语气带着点粉丝的了然，“就蹲在你病床边，你一叫他就答应，‘我在呢’‘别担心’，说了不下十次。我都看在眼里呢。GD人好我们都知道，但对工作人员……不至于这么有耐心吧？”


    姜夏星的脑子有点转不过来，耳边嗡嗡的。原来那些模糊的回应是真的？


    “我接触的病人家属多了去了，”医生忽然凑近一步，压低声音，眼神里带着点“我懂”的笑意，“谁对谁上心，一眼就能看出来。放心，我不会跟别人说的，就是想麻烦你帮个忙，签个名就行。”


    “不是你想的那样，我真的……”姜夏星还想解释，手腕突然被一股力道拽住，整个人被往后拉了半步，撞进一个带着淡淡香水味的怀抱里。


    “医生有什么话，直接跟我说就好。”权志龙的声音冷不丁响起，带着点不易察觉的紧绷。他不知什么时候回来了，一只手牢牢攥着姜夏星的手腕，另一只手搭在她肩上，把她往自己身后带了带，眼神里满是警惕，像护着什么宝贝似的，“她身体刚好，不方便多聊。”


    医生被他这架势弄得一愣，随即反应过来，看看权志龙，又看看被他护在身后、一脸无措的姜夏星，嘴角忍不住勾起一抹“果然如此”的笑。


    权志龙注意到他的表情，眉头皱得更紧了，语气硬邦邦的：“我是她家属，有什么事跟我说一样。”


    “家属”两个字一出口，姜夏星差点呛到，猛地抬头看他，眼睛瞪得圆圆的。


    医生更是露出了“看吧我就说”的表情，对着姜夏星挑了挑眉，用口型说“我就知道”。姜夏星急得用眼神瞪他，拼命传递“不是你想的那样”的信号，两个人眉来眼去的，落在权志龙眼里，更像是在打什么暗号。


    “你们俩交流完了？”权志龙的语气更冷了，抓着姜夏星手腕的力道又紧了点，“既然没什么事，我们走了。”


    说完根本不给医生再说话的机会，半拉半拽地拖着姜夏星就往医院外走。姜夏星被他拽得踉跄了两步，回头想跟医生再说句什么，已经被塞进了停在门口的车里。


    车门“砰”地关上，隔绝了外面的视线。车厢里一时没人说话，只有空调出风口吹出来的微风带着点凉意。权志龙发动车子，方向盘被他转得有点用力，轮胎摩擦地面发出轻微的声响。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侧过头看她，语气不善：“刚才那医生跟你说什么了？”


    姜夏星还在想“家属”那两个字，听到问话，下意识回答：“没什么，他是你的粉丝，想让我帮他要个签名。”


    “签名？”权志龙显然不信，嗤笑一声，眼睛瞟了眼后视镜，“我看他眼神不对，分明是想搭讪你。”


    “啊？”姜夏星愣住了，“不是啊，他真的是粉丝，刚才还跟我说追了你好多年……”


    “不管是什么，”权志龙打断她，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霸道，“以后再遇到这种情况，不管是谁，男的女的，只要对你图谋不轨，立刻给我打电话。”


    姜夏星眨眨眼：“为什么啊？”


    权志龙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侧过脸看她，语气理直气壮：“你是我的助理，工作期间不许谈恋爱，这是规矩。”


    “什么规矩啊？”姜夏星有点哭笑不得，“哪有老板管员工谈恋爱的？太霸道了吧？”


    "就是这么霸道。"权志龙轻哼一声，突然伸手把空调温度调高，


    姜夏星看着他"那要是GD xi谈恋爱呢？也要报备吗？"


    权志龙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我谈不谈恋爱关你什么事？"


    "我是助理啊，"姜夏星学他刚才的语气，"偶像谈恋爱会影响工作，不允许。"


    权志龙："......"


    车子在红灯前停下，权志龙转头看她，眼神危险："姜夏星，你最近胆子很大啊？"


    路灯的光透过车窗洒在他脸上，勾勒出完美的轮廓。姜夏星突然心跳加速，赶紧移开视线：“......开玩笑的。”想起医生的话，又想起他刚才那句“我是她家属”，脸颊不由自主地开始发烫。


    “对了，”姜夏星忽然抬头，“那医生的签名……”


    “不给。”权志龙回答得干脆利落。


    “啊？为什么啊？”


    “谁让他打我助理的主意。”权志龙目视前方，语气理所当然，“粉丝也不行。”


    姜夏星看着他线条分明的侧脸，忍不住笑出了声。这人啊，真是霸道得没道理。


    别墅家里的凌晨四点，窗帘缝隙里渗进的月光突然变得刺眼。姜夏星猛地睁开眼，发现自己站在熟悉的便利店门口，街对面的咖啡店换了新招牌——是2023年才流行的ins风设计。


    “小姑娘，又来买花啊？”穿围裙的老婆婆提着竹篮从旁边经过，篮子里的雏菊开得正盛，和生日的那个雨天她递来的那束一模一样。


    姜夏星攥紧手心，触感是2023年新款手机的磨砂壳。她明明在床上睡觉才对，怎么会……“婆婆，你怎么在这儿，这是……现实吗？还是…”


    老婆婆把一束雏菊塞进她手里，花瓣上的露水打湿了她的手背：“有些坎必须亲自跨过去，谁也替不了，强行逆转，是要付出代价的。”


    “什么意思？”姜夏星追问，可眼前的街道突然扭曲成漩涡。


    “铃铃铃——”


    床头的闹钟尖叫着扯断梦境。姜夏星坐起身，额头上全是冷汗，窗外天刚蒙蒙亮，墙上的日历明明白白印着2013年6月17日。


    原来又是梦。可老婆婆的话像针一样扎在心里，她低头看着自己的手，仿佛还残留着雏菊的触感。


    姜夏星起来洗漱好后盘坐在客厅发呆。


    “醒了？”权志龙的声音响起，他穿着灰色家居服，头发乱糟糟的，手里端着两杯温水，“看你脸色不好，没睡好？”


    姜夏星回过神，接过水杯，指尖碰到杯壁的温热才稍微定神：“就是做了个怪梦。”


    “梦见被医生追着要签名了？”权志龙挑眉，坐在她对面的椅子上，晨光刚好落在他鼻梁上，“还是梦见我又逼你签不许谈恋爱的霸王条款了？”


    姜夏星被他逗笑，心里的不安却没散。昨天成功拦住他去送Lena回家，本该松口气，可现在总觉得有什么事要发生。


    “笑了就好。”权志龙起身拿外套，“走吧，去公司。”


    刚进公司大楼，经纪人就风风火火地冲过来，手里的平板差点甩出去：“出事了！刚爆的新闻，说志龙新歌抄袭！”


    姜夏星的心脏猛地一沉。她和权志龙同时看向平板屏幕，标题用刺眼的红色字体写着“BIGBANG权志龙新曲涉嫌抄袭海外独立音乐人作品”，下面附带着两段音频对比。


    不是绯闻，是抄袭。


    姜夏星的手指冰凉。原来这就是老婆婆说的代价？绕开了一条河，却掉进了另一个坑，怎么都躲不过去吗？


    “已经让法务部处理了。”经纪人喘着气说，“但澄清需要时间，志龙，这几天你先在家待着，别出门也别上网。”


    权志龙的脸色不太好看，下颌线绷得紧紧的，却还是点了点头：“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