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 20 章

作品:《不晚

    梁裕……


    被瞪了以后,丝毫没有收敛,反而目光更加热切了。


    余音顶着那么强烈的目光,开始坐立难安,好在,梁裕很快收回目光,继续看着前面。


    余音偷偷的松了一口气。


    “梁儿,你热啊。”韩灵看着小丫头额出了薄汗,拿出包里的纸巾动作温柔的帮她擦掉。


    “啊,我么。”余音有种做了什么被抓包的感觉,瞪着眼睛看着韩灵:“我不热啊,”一直摇头:“我不热,不热。”


    欲盖弥彰的太明显了。


    韩灵一脸疑惑的点头,目光扫过开着的车窗,挺凉快的。


    没注意到两个人之间你来我往的小细节。


    余音看向车窗,脸色有点不太自然的温红。


    红灯变了,梁裕挂档,单手操作方向盘另一只嘘嘘的握成拳头低在嘴边,遮住了嘴角的微笑。


    他的笑声很浅,甚至被窗外的车流声盖过,可余音还是特别敏感的听见了。


    周身更加燥热了,怕韩灵发现什么,余音假意的整理头发遮住脸,然后不经意的坐的离车窗更近了些。


    吹进来的风勉强压下燥热。


    结果身后的韩灵又说:“梁儿,你坐的太靠着车门了,车窗又开着,阳光多晒,一会把皮肤晒伤了。”


    余音……


    只能听话的又往里挪动,不太好意思看韩灵。


    “你看,你看,晒得脸都红了,一会弄完头发,得赶紧去做护理,别把小脸蛋晒伤。”


    余音……


    “不用了吧,妈妈,没那么,好像没那么严重吧。”


    “怎么不严重,女人的脸多重要,可千万要保养好。”


    余音眨了眨眼睛,点头说:“好。”


    前面又传来一声很轻的笑声,余音哀怨的瞪着某人的后脑勺。


    把人送到地方,梁裕就去了公司,从家里出来就接到几个电话。


    他是真的忙,现在的时间都是挤出来的为了余音。


    这是一家韩灵经常来的工作室。


    余音来过几次。


    和老板很熟悉。


    这会见母女进来热情的打招呼。


    “来了韩姐,。”又看向余音,声音里都是惊喜:“梁儿,好久不见了。”


    韩灵微笑点头,也看着余音。


    余音微微一笑,落落大方的回应:“好久不见了,赵阿姨,您又漂亮了哦。”


    没人不喜欢这种赞赏的话。


    对面的女人笑容更深了:“小丫头,就你嘴甜。”


    说着把人往里面的高级VIP里引:“来来,今天想要怎么弄,已经做备好了。”


    韩灵又一下没一下的拍着余音的手,两个人依偎着往前走:“我不弄,今天我女儿想做头发。”


    老板娘点头:“哦,梁儿啊。”


    韩灵点点头。


    最后。


    余音头发修了型,最后又染成了栗色。


    给她做头发的托尼小哥又给她做了大波浪的造型。


    这下子显得皮肤更白了。


    韩灵真是越来越满意这个女儿。


    母女二人做完头发,又特意去做了护理,又去了附近的商场,有一个漂亮的女儿,然后每天打扮女儿是韩灵一直以来的梦想。


    你看看,现在,梦想不就实现了。


    ………………


    夜里,余音又做了噩梦。


    韩灵的话,她当然是在意的,不然怎么会又是打扮,又是想要换个造型。


    可是梁裕晚上有饭局,没能看得见她的新造型。


    她回来这些天梁裕每天都早早的回家,她知道她是为了自己推了许多工作和饭局。


    每天他虽然下班回家了,可是电话却是很多。


    梦魇缠绕着她,余音怎么也挣脱不开,梦里用力喊大声呼救,却发现自己发不出一点声音。


    无尽的黑暗,余音在深渊挣扎,她流着眼泪,无声的呼喊梁裕。


    梁裕晚上有个饭局,实在推脱不开了,合作商在香港飞来,这个合作很重要,所以他得出席。


    饭局结束的时候都已经后半夜了,送走了合作商,梁裕让孙秘书去送市场总监蓝明,今天晚上蓝明喝了不少酒,拿下合作也算是功不可没,他历来奖罚分明,这会看见姑娘家家的又喝了酒,就让孙秘书去送了,自己搭沈克的车回家。


    吩咐完,他解开西装外套拿在手里,喝了酒,这会身上燥热的很。


    “怎么还学会怜香惜玉了,你看看蓝总监那眼神,简直要爱死你了,你也不怕误会?”沈克最大的优点就是爱说实话,当然这也是最大的缺点。


    胳膊勾在梁裕的肩上。


    看着蓝明一脸的痴情,沈克无奈的撇嘴,忍不住调侃梁裕。


    蓝明,这些年梁裕身边的爱慕者之一,一片的痴心啊。


    和他们几个一个学校,上学的时候就喜欢梁裕,可无奈骑士早就有了想要守护的公主,对其他的人一概不感兴趣,伤心欲绝,蓝明转了学,谁知道几年以后,再相遇,既然进了梁裕的公司。


    梁裕像看傻子一样的看他一眼,抬手扒下他的胳膊,弯腰钻进车里。


    “我操,你什么眼神,小心我去告状啊,你把女人养在身边。”沈克觉得受到了侮辱,开始嘴上不饶人。


    随后解开西服扣子也跟着钻进车里。


    车子在暗夜行驶,车里很静,当然除了沈克。


    “我说,你真的不怕梁儿知道?哎呀又能看好戏了。”


    刚才喝了点酒,梁裕闭上眼睛假寐长腿交叠,露出脚踝,西装裤包裹着结实,紧绷的小腿。


    听见沈克的话睁开眼睛,黑漆漆的盯着他,及其不悦,冷声冷气说的特别认真,


    “老子干净的很,她能进公司,是她的能力过硬,你要是乱说让梁儿听了,我一定扒了你的皮。”


    沈克……


    我他妈的好害怕啊。


    身体靠后,耳骨上的钻石耳钉发出细微的光。“吓死了,妈妈呀,我好怕啊。”


    样子特别没个正经的。


    前面的司机,忍不住笑了出来。


    梁裕不想搭理他,又闭上眼睛,霓虹灯五彩斑斓打在他的侧脸,映出男人精致的眉眼。


    这会他满脑子里都是余音。


    看不见的时候想,现在看得见了更想。


    回到家,上楼。


    经过余音房间的时候,梁裕放慢脚步,抬起腕表看了眼时间,这个时候人估计早就睡了,可他还是想在她门外,待上一会


    人还没站稳,就听见房间里,传来细微的的声音,梁裕皱起眉头,贴近门板,很轻的,却带着痛苦的挣扎声,在抽泣。


    梁裕眉头拧的更深了,不明所以。


    这会也顾不上什么了,推开门大步走了进去。


    房间没有开灯,借助这走廊的微光,梁裕看清了人。


    余音躺在床上一侧,没有醒来,显然是做了恶梦,这会正满脸痛苦的挣扎,眼泪流的凶。


    额头上冒了汗珠,眉头紧锁,嘴里不知道念叨什么。双手在身边挥舞着,梦里面想要抓到什么。


    梁裕忙扔了外套,抓过小丫头不安分的双手。


    靠近她的唇边,然后听到了她的哽咽不清的两个字。


    “梁裕,梁裕。”


    她在叫他的名字。


    那一刻真的无法形容,心头涌上一股强大的喜悦。


    她梦里的是他。


    还有什么比这更能让人激动呢。


    余音像是抓住了最后的救命稻草,在他的掌心得到了安全感,整个人放松了许多。


    得到了安抚,人也慢慢的安静了,只是嘴里还在不停的念。


    梁裕从一瞬间的高兴过后,变的失落,看着她的样子,却又瞬间的心疼,快要窒息了,心口疼的厉害。


    看着余音,眼睛里除了心疼就是关心。


    他的姑娘到底是梦见了什么,才会这般痛苦。


    这个有他的梦里,似乎她没有那么开心,而他现在似乎也没有了那么开心。


    盯着余音的睡颜,梁裕眼神开始变化,时而浓郁在,时而幽深,这会觉得酒劲上了头,更加的燥热了。


    头也低几分,离余音更近了,想听清她后面还说了什么,也就只有这个时候,他才可以这么肆无忌惮的靠近她。


    近一点,觉得不够,再近一点,也不够,怎么都不够。


    小丫头清香的味道,四面包裹的窜进了脑海,迷晕了梁裕,勾出了属于男人体内不安分的情绪。


    梁裕不受控制的离余音软嫩嫩的嘴唇更近了。


    脑子里想起那软软的感觉,特别Q弹。


    余音突然转过身来,面对他侧躺着。


    梁裕一下子僵住,清香的味道更浓烈了。


    理智告诉他应该停住,却被身体里的**无情的吞噬。


    梁裕一只手撑在床边,弓着身体。


    越来越近了。


    梁裕甚至忍不住滚动喉结。


    这一刻的感觉,真是要疯了,真他妈期盼,又带着点害怕。


    一颗心不上不下的,卡在那,憋屈的要死。


    “梁裕。”带着浓浓暖意的嘟囔声,轻轻的冒出来。


    余音在枕头上蹭蹭,把脸埋的更深,放开他的手,抬手放在脸边的枕头上,一下子下的乱摸着。


    好像在寻找什么。


    梁裕身体就僵在哪了,心里什么感觉呢,她后面的声音,还是喊他的名字,那张无可挑剔的脸上,悲喜交加,该难过么,可是她做噩梦的源头还是他。


    这是余音惯性的动作,以前躺在他怀里的时候,半梦半醒之间,总是喜欢在他胸膛上乱蹭,然后把整张小脸都埋在他胸膛上,手也会寻找安全感一样,习惯的摸着一两下,来确定是不是真的躺在他怀里。


    看着余音快要埋进枕头里的脸,梁裕闭上眼睛。


    心里仿佛被狠狠的刺了一刀,又被浇了盐水一样,疼的死去活来的,所有的血液都凝固了,这会真是五脏六腑的都疼。


    当初,老爷子那个拐杖抽在他背上的时候都没这么疼。


    他的姑娘啊,以前是有多依恋他啊。才会在睡觉的时候都在习惯性的找他,反复的确认是不是他。


    不敢想象,余音是怎样从在他温暖的胸膛适应了没有温度的枕头。


    还在混沌中重复同样的动作。


    梁裕整个人僵在那,这样黑的夜晚,他听见了自己的心碎了一地的声音。


    一颗泪珠  顺着梁裕略带锋利的侧脸流过,低落在被子上,无声无息。


    就像是梁裕这个脆弱的夜晚,没有声音,没有色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