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烟舟听到消息后闭了闭眼：“好，我不管了！”


    他想管也管不住。有句话怎么说的，心有余而力不足。


    他近几年身子骨极差，几乎过个三五天就得病一场，虽然在慢慢调理，可还是没什么起色。


    病倒没什么，忍一忍也就过去了。可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一病就做梦。要么梦见越念青，要么梦见从前的自己。


    不管是哪种梦他都受不了。做了梦常常惊醒，坐起来风一吹才知道出了一身冷汗。


    是怕吗？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他怕的是什么，是过去，还是越念青？


    有时候他甚至分不清楚自己是不是在一个真实的世界里。


    他大概疯了才会分不清楚梦境和现实。谁会这样呢？


    这晚，他梦见了一场大战。


    醒来，窗外月色淡淡的，很太平。


    他叹口气，轻轻揉了揉太阳穴。他已经不太分得清今夕是何年了。


    对了，今年是丁未年。淮儿该十七了吧，他呢，二十有三？


    果然是年纪大了，连自己的年龄都不记得了。


    尽管他才弱冠，正是风华正茂的年纪。


    顾烟舟合上眼，眼角落下一滴泪。


    “顾音淮……”


    顾音淮简直就是根木头。他为什么就感觉不到自己的心意呢？明明……明明他悄悄喜欢他，喜欢了那么久。


    他不给顾音淮教戏是因为他自己不喜欢戏。


    也不能这么说……毕竟他是梨园世家的孩子。他讨厌的是那些声音啊。


    “戏子无情。”


    “戏子误国。”


    不是的……不是的……


    他想走。他走了。


    考上武状元，出征立战功……


    他做到了。可是他身体不好。


    “朕倒是不知将军是个这般柔弱的。”


    天子轻飘飘一句话，便让他不得不辞了官。


    那……只能回去，再端起自家祖祖辈辈吃的饭。


    他轻叹口气：“不想了……想这些做什么呢……”


    “当年，京城有一少年将军深得皇上器重，只可惜身子骨弱极，陛下又开始疑心其会功高盖主，将军只好放下自己好不容易得来的官职隐避于世，至今下落不明呦。”


    “好！再来一段！”


    说书先生得意的将胡子一捻：“话说当年……”


    窗外又开始下雪，纷纷扬扬。


    顾音淮待在许府玩。


    他们才坐下，便有下人送来一盘果子：“少爷，夫人叫送来的。”


    许轩泓眼都不抬：“嗯，放那吧。”


    顾音淮有些羡慕：“你娘对你可真好。”


    许轩泓愣了愣，反问道：“你娘对你不好吗？”


    顾音淮垂眼：“好自是好的，只是我娘不在了。”


    许轩泓有些惊讶：“抱歉……你娘怎么了？”


    顾音淮趴在桌子上，声音有些闷：“我娘……我家在越城，我娘被一户人家拉去顶罪了。我爹也是。”


    许轩泓轻轻“啊”了一声，语气带着些许试探：“那你呢？你做什么了？”


    顾音淮没看他，有些犹豫。


    要说吗？师父不是说过谁都不能说吗……可是许轩泓并不坏啊，要告诉他吗？


    思考了一会，顾音淮决定相信他一次。尽管有赌的成分在里面。


    他深吸一口气，语速很快：“初次见面的时候我告诉你我叫顾音淮……其实我不叫这个……我叫越念青。”


    许轩泓微微瞪大眼：“越念青？！”


    顾音淮急了：“你小点儿声！”


    许轩泓连忙捂住嘴：“抱歉……”


    顾音淮将当年的事和盘托出。末了，他央求道：“我只告诉你一个人了，你不要给其他人说好吗？求你了。”


    许轩泓犹豫了一会，点点头。


    顾音淮走后，他才笑了起来。


    顾音淮，越念青……


    你怎么这么天真？


    他父亲可是朝廷命官，查的就是“越案”。


    父亲和朋友，他当然选择自己的父亲。朋友算什么。


    他笑的歇斯底里，笑得喘不上气。这是疯子的笑法。


    牺牲朋友而已，他许轩泓又不是第一次这么干了。他，也是个疯子。


    “只是……”他嘲弄的想，“我尚存理智罢了。”


    隔天，官府的官差围住了顾烟舟他们住的客栈。


    顾烟舟站在窗边看的直皱眉：“怎么了？”


    顾音淮摇摇头，心里却“咯噔”一下。


    会不会是找他的？应该不会吧……


    顾烟舟正打算出去问问，门还没开，外面的人倒是先敲响了门。


    顾烟舟打开门：“找谁？”


    官差笑一声：“越念青。”


    顾烟舟笑了笑：“找错了吧？”


    官差：“没有。”


    顾烟舟：“我这里可没有什么越念青。”


    官差打量了一下屋内：“屋里那人，谁？”


    顾烟舟面不改色：“小徒顾音淮。”


    官差拍着手打笑起来：“对喽，找的就是这顾音淮！”


    顾烟舟瞳孔一缩。他知道了，顾音淮肯定是将他的身份说出去了。


    顾烟舟还没吭声，顾音淮就自己走了出来，声音低低的：“师父，对不起。”


    是他不好，他不该说。


    可是他说不出口。


    顾音淮唯一能做的就是说：“我师父不知道我是越念青，他没有故意不报官，和他没关系。是我不说的。”


    官差冷哼一声：“带走！”


    路过顾烟舟时，他轻轻的说了一句对不起。


    “师父，保重。”


    他不反抗，顺从的被官差带出了门。


    其实本来是不打算写的（因为要月考了，医生也不准我熬夜），但是卿卿我昨天过生日呢，就写了一点（emm，动笔的有点晚啦，又改了一点点东西，就在今天发出来啦）。卿卿在这里祝大家天天开心呀~生日要开心，不是生日也要开心~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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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章 盛世戏子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