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西不是纯善之人，一向不做亏本的事情。她主动来救这个小兽人自然是有利可图。


    “非常感谢您，可是、可是我没有什么钱。”小兽人索尔缩着肩膀、躬着腰小声道。


    “不需要钱，我只希望能和您签订共享天赋能力的契约。”西西轻轻摸了摸怀里的黑猫，对着小兽人微笑道。


    有一项魔法名叫变形术，大多数巫师的变形术只得其形、不得其神。也就是只能变化成一些动物的样子，但没有那些动物的天赋能力。


    西西变形术的不同之处，就是和一些兽人签订共享天赋能力契约。签订契约之后她就可以共享兽人的天赋能力，比如远超普通人的嗅觉、视力、敏捷以及咬合力等等。


    索尔没有听说过这个，有些好奇又有些小心翼翼地询问：“签订这种契约需要在下怎么做呢？”


    “请您放心，这种契约对您没有任何伤害。”西西察觉到她心里隐藏的担忧，认真解释，“也不会让您的能力有任何损失。只是允许在下需要的时候暂时共享一下。”


    她走近索尔，伸出右手，掌心朝上：“您只需要把手放上来，和我共同起誓：请自然见证，恩赐者自愿将其一身天赋本领与被恩赐者终身共享，恩赐者与被恩赐者终身友好平等，互不伤害，如果将来任何一方违反此约定，共享天赋本领之约随即解除。”


    索尔看了眼西西的右手，又抬头看了眼西西，还是有些犹豫。


    “当然，如果您还没有考虑好，或者想拒绝我，可以直接说，我不会强人所难，也不会立刻翻脸把您抓起来送去警局。”西西收回手，开了句玩笑。


    周围困在荆棘笼中的男人们哀嚎着、咒骂着，叫嚣着西西既然是女巫，接受着塞里领地公民的供养，就该保护公民，而不是伤害他们这些无辜的公民，去维护一只下贱的兽人！


    索尔听着身边那些哀嚎、咒骂和叫嚣，见西西抱着黑猫站在原地，没有任何动作，很害怕西西将这些人放出来。


    她深吸一口气，下定决心似的，向西西伸出手：“我愿意和您签订契约。”


    “噢，在下很荣幸。”西西再次将右手伸出来，贴上她的掌心。


    女巫和兽人共同开口起誓：“请自然见证……”


    两人合在一起的掌心随着誓言约定发出微弱的光芒，约定达成之时，光芒如同她们头顶夜空的星光飘散而去。


    达成目的的西西很高兴，便决定给荆棘笼中的男人们一个痛快。


    “锐利的荆棘刺，请尽情生长吧，贯穿这些贪婪且肮脏的心脏，给予他们最后的平等。”她扬起手臂，打了个响指，困在荆棘笼中的十几个人瞬间瞪大眼睛，然后垂下了不甘的头颅。


    无视平等法的人，最终死在了不平等的力量之下。


    趴在西西肩头上的阿波菲斯也愉悦地吐了吐信子：“亲爱的西西小姐，您真慷慨。”毁灭和死亡的气息是如此的美妙啊！


    西西没有搭理他，而是看向躲在不远处桌子底下的戏团团长，挑了挑眉：“那位女士，您可以放下手中的匕首了。”


    戏团团长从桌子底下钻出来，将手中的匕首收回刀鞘，迅速走过来向西西鞠躬行礼：“非常感谢您对索尔的帮助。”


    然后将腰间的钱袋子取下来，双手奉上：“小小心意，希望您能笑纳。”


    小兽人的名字叫索尔啊，是个好名字。


    西西将钱袋子推回去：“不必。”


    紧接着询问：“你打算如何？”


    “我们打算立刻收拾东西，今晚就离开都城。”戏团团长小心观察西西的脸色。


    “也不用如此。塞里领地既然颁布了平等法，就不能把它当摆设。”西西傲然道，“你们就继续在这里举办演出，有什么事情就去找我好了。”


    “我是西西，第一魔法学校的中级教师。”


    “对了，敢问阁下如何称呼？”


    问完她放下格林，格林心领神会地变成大猫咪，乖乖地趴伏在地上。


    戏团团长微微躬着身子：“在下艾娃。”


    西西点点头，骑上大猫咪，然后冲艾娃和索尔挥挥手：“尊敬的艾娃女士和索尔小姐，再见。”


    艾娃望着骑着碧眼大黑猫离开的西西，心中依旧有些忐忑。


    虽然这位西西小姐最近已经闻名都城，但也只是一位新来的、没听说有什么背景的巫师。


    要相信她么？


    艾娃环顾周围狼藉，回想起方才西西没有用魔杖就能瞬间施展魔法，是多少巫师都不能达到的。


    以她多年来走南闯北的见识，判断西西多半是一名高级巫师，甚至可能是高级巫师中的顶级巫师。


    顶级巫师的力量不容小觑。


    艾娃决定相信西西一次，先暂时不离开。毕竟她们跑到别的地方，索尔也不安全，不如看看待在这里是否能得到西西小姐的庇佑。


    “艾娃，这些人怎么处理？”索尔指着周围死去的男人们。


    随着西西离开，荆棘很快枯萎，里边死去的男人们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


    艾娃耸耸肩膀：“送去警局。”


    第二天女巫西西在彩虹戏团杀了十几个男观众的新闻很快传遍全城，引发众多公民恐慌。


    警官们再次登门。不过他们这次有备而来，抓捕西西前先联系了魔法学校的领导。领导们进行商议后，觉得西西这次的行为有些过分，应该给予惩罚，便派出五名高级巫师协同警官们抓捕她。


    警官和巫师们先礼后兵，见西西不配合调查，于是其中一名高级巫师挥舞魔杖施法“淹没”，第二名紧随其后施展魔法“束缚”，第三名则施展魔法“锁链”，第四名和最后一名配合施展“冰冻”。


    西西的小书房瞬间被一团巨大的水浪淹没，水浪之中生长出丛丛水草将坐在书桌前的西西缠绕，水草之外又有几条金属锁链寸寸收紧，冰层自外向内层层冻结。


    如此不留余地，任何一名高级巫师都不可能逃出生天，然而他们还是低估了西西小姐。


    西西坐在水中张开双手，风暴顿生。


    极速旋转的风暴混合着砂石顷刻就搅碎了她周身的水草和锁链，随后携卷着残碎的金属、水草和冰块水流向他们席卷而去。


    五名高级巫师急忙扬起魔杖一齐施法，变出坚厚的土墙。但土墙没能抵挡。


    土墙被风暴卷入，化作泥沼将他们淹没。


    西西随后向下压手，开口轻吐：“冰冻。”


    漩涡泥沼将所有警官和高级巫师冻在了泥层中，只留着他们的脑袋露在外面。


    “尊敬的警官和巫师先生们，在下无意与你们为敌，也没有打算和塞里领地的公民们为敌。”她扬手生出一团火焰将全身烤干，然后走近他们，“我想我们的敌人应该是不遵守法律的违法者，例如那些无视平等法的戏团观众。”


    “众所周知，平等法已经颁布三年，兽人以及其他人族和普通人类同为塞里领地的公民、并且享有基本人权，可是某些人无视平等法，想要杀害兽人，难道不该死么？”


    “但你不是警官！你没有执法权！”一位警官气愤地大声道：“你没有权力杀害那些普通公民！”


    “可是我已经杀了，你们能怎么样呢？”西西轻笑，“你们之前不是一直奉行弱肉强食么？以前普通人类欺负兽人族的时候，你们怎么不讲正义？”


    “现在遇到我欺负坏人也可以装一装傻的。”


    “西西小姐，您也是普通人族吧，您为什么要为兽人族说话呢。”其中一名高级巫师皱起眉。


    西西耸耸肩膀：“我乐意。”


    “很多普通人类很讨厌，欺压剥削同类、殴打女人小孩、成天发青、不讲卫生脏脏臭臭，我为什么要视他们为同类维护他们？”


    所有警官和巫师们的脸色都难看起来。


    片刻后，那位巫师继续道：“可是兽人也并不会视你为同类。”


    “我也没当兽人是同类啊。”西西睁大眼睛，“我不站队呢。”


    “最讨厌你们这种想法，为什么会认为我不站在这边就一定站在那边。遇到讨厌的兽人我照样会出手教训。”


    警官和巫师们无话可说。


    “好了，伙计们，这件事情很好解决。你们回去调查清楚，那些死去的男观众们曾经做过些什么坏事，发布出来，告诉公民们他们罪有应得，不就得了。”西西伸手将魔法解除。


    听了这番话，警官们为她的无耻感到震惊。


    看着浑身流泥的这些人，西西嫌弃地摆摆手：“你们赶紧回去洗个澡，换身衣服去办公吧。”


    警官们和高级巫师们面面相觑片刻，叹了口气，拖着满身的泥泞一步一个泥印默默离开。


    没有办法，谁叫他们打不过她呢。


    虽然警官们和巫师们铩羽而归，但报纸和民众们的舆论没有放过西西。


    次日一早的报纸，头版头条就是：邪恶女巫——臭名昭著的西西残忍杀害十七名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