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眼睛被白莘这一出，吓得炸毛。


    准确点，是吓得炸羽毛，羽毛喷了白莘一脸。


    白莘面无表情将脸上的羽毛扫走。


    一被白莘抓包了，它又马上开始犯困。


    白莘拎着它的羽毛甩，“怎么？还想装困糊弄我？”


    甩了几圈，掉的羽毛更多了。


    那小变异体打了个哆嗦，马上变得精神，扑扇着掉羽毛的翅膀慢悠悠停在了白莘的面前。


    “你这个品种，瞧着应该不是单纯的变异体。”白莘起来整理那些羽毛，她观察那些翎羽，自脱离后，羽毛就开始变得透明，似乎很快就会消失。


    “是天使吗？”


    果然长毛的生物都爱掉毛，这是通病。


    白莘说到此，小变异体也没多大起伏，似乎对此感到不屑。


    那眼睛一眯一眯的，瞧着还挺有脾气。


    白莘似笑非笑，“我看着你好像也没什么用，要不丢掉吧？”


    变异体一听，那眼睛瞪得浑圆，连带着翅膀上的眼睛都紧张得张开。


    一双双繁复艳丽的写轮眼就这么重重叠叠的张开。


    每一双眼睛好像都在瞳孔地震。


    它不会说话，小翅膀飞得一上一下，对白莘这话很着急。


    白莘勾唇，她眼底划过一丝暗茫，“不想被我丢掉的话——你总要展示你的价值给我看看。”


    变异体一听，不动了，然后它的眼球开始转动，“噗”一声，羽毛纷飞，再出现变成了一只白色的肥斑鸠。


    肥成一团，约莫比巴掌大一点。


    说是斑鸠，也只是形态是。


    原先应该长眼睛的地方没有眼睛，之后一个竖着的眼球在额心的位置，翅膀也和之前一样长着三对，每一对的羽毛下都藏着密密麻麻的小眼睛。


    瞧着比之前的样子还要掉SAN。


    它在白莘的面前跳舞展示自己，表现得相当自豪。


    “你的意思是，自己可以变形。”


    它重重点头。


    白莘很失望：“没了？就这样吗？”


    它在白莘的面前故作可爱的歪了歪鸟头，然后见白莘不吃这套似乎又很苦恼。


    见白莘要准备将它丢出去，立马摇头示意。


    “不止？”


    小变异体立刻点头，轻啄白莘的手指示意。


    然后举了举多重翅膀，垫起小脚撑起肥硕的身子转圈，做着凶恶的样子，最后开始乱叫，又变得平静不叫。


    过了一会，它指了指自己的嘴，然后又变成原来的样子，张开所有翅膀，昂首挺胸，作出伟大飞升的姿态，最后再变回歪脑袋的“可爱”斑鸠，然后一个死鱼躺下闭眼。


    到此抽象精分的演绎，结束。


    白莘：“……”


    她居然认真看完了。


    诡异的是，白莘貌似还看懂了。


    她酝酿了一下，回忆小变异体的演绎，试探地顺着刚才的动作问：“你的意思是，你可以感知危险，然后通过某种特定的方式可以进化获得能力，但是有一定冷却时间，对吧？”


    小变异体听完白莘的话，挺了挺胸脯，笑眯眯点了点鸟头，显得更怪异了。


    白莘说完之后不知道为什么没有知道这变异体有用的喜悦，反而更沉默了。


    她确认了，就这个奇奇怪怪的默契，自己真的养了一个丑东西。


    这种与自己审美相悖的玩意，真的是自己养的。


    白莘揉了揉眉骨，“算了。”


    硬想是想不起来的，而且这小变异体看着不太像会给她添堵的。


    “我之前给你起过名字吗？”


    小变异体眨了眨眼，一反常态开始回避白莘，斑鸠的圆脑袋缩了缩，好像在避讳什么。


    “以前的就算了，我重新给你取个新的。”


    小变异体一听这话，开始扑腾着翅膀，莫名变得十分兴奋。


    它直挺胸脯，等待全新的名字。


    白莘思忖了片刻，脑海中浮现了一串字符，下意识脱口而出，“瞅啥瞅。”


    ………


    这三个字一出，小眼睛不动了，那些眼睛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暗淡无光。


    “你以后就叫——瞅啥瞅。”白莘越念越顺口。


    她很满意自己为这个小变异体取的新名字。


    “你也很满意，对吧？”白莘见瞅啥瞅想摇头。


    她眯眼那双异瞳中同时带着危险的光芒：“嗯？”


    瞅啥瞅：“……”


    没意见了，它泪流满面接受了这个名字。


    白莘满意点了点头，“瞅啥瞅。”


    瞅啥瞅不甘不愿的“哼唧”一声。


    “你之后还是装作挂件吧，挂件还好看一点。”


    瞅啥瞅：“……”


    它能咋滴，老实去当挂件，满眼里都是委屈，不满，还有隐隐约约的控诉。


    瞅啥瞅用翅膀将自己包裹住，好像又陷入了沉睡。


    白莘将它放在手中掂了掂，“会进化么？”


    那么进化的条件是什么？


    看来需要探索的东西又多了一件。


    瞅啥瞅，会给她带来一些不一样的惊喜吧？


    “你可不要让我失望，小东西。”白莘轻轻捏了下瞅啥瞅，将它放下，它就自动吸附在白莘的腰上。


    反正现在白莘也不可能睡着，直觉告诉她，自爱丽莎消失之后格雷身上肯定有什么线索。


    嗯……还需要再去见见安夫人，问问她朱迪是何方神圣。


    白莘轻轻哼了哼跑调的曲子，下楼去。


    至于是什么曲子，白莘自己也不知道，只是脑子里突然有了个旋律，似乎刻在了她心底，莫名想哼就哼了。


    但是白莘想去问也不大可能，因为她哼的曲调全跑调。


    一楼。


    安夫人正在处理一片狼藉的地面。


    “小心玻璃碎片。”安夫人看到白莘之后，温声提醒。


    地面上是被打翻的水杯，还有一些五颜六色的药丸。


    “我来帮忙。”


    安夫人看到白莘的穿着先是愣神了片刻，紧接着有些过意不去，“不用，你是客人，这些交给我来就好。”


    白莘发现了那一瞬的愣神。


    她心下已有打算，不再多言，直接蹲下，帮忙整理一些玻璃碎片，趁机顺手拿走一些散落在地上的药丸塞进口袋里。


    白莘似是无意问道：“格雷吃过药了？”


    安夫人用布接过白莘捡起来的玻璃碎片，“吃过了，那孩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省点心……小心些，这玻璃碎片很锋利，之前爱丽莎的朋友拇指就被划过很大的口子。”


    白莘将不远处的垃圾桶拿来，她趁机问：“爱丽莎的朋友？是朱迪吗？”


    “没错，你怎么知道朱迪？”安夫人有些狐疑的看着白莘。


    白莘面不改色，掐嘴就来：“我看到爱丽莎和你们的合照了。”


    “拍很好看不免多看了几眼，背面还写着朱迪，我随口一问，没想到还真是。”


    照片是有，背后的字是白莘乱说的。


    “原来是这样，那张我们的全家福还是朱迪帮我们拍的，背后的落款是朱迪写的。”


    白莘没想到还真有。


    安夫人拿着抹布清理木板上的水渍，那些药物和水混在一起后，气味有些冲。


    不单单是药的味道，是有点熏臭的冲。


    有点奇怪。


    “夫人知道朱迪在哪里吗？”白莘不动声色观察安夫人的神色。


    安夫人擦地板的动作一顿，她神色是掩盖不住的哀伤，“朱迪在去年三月，去了树林里后，就再也没回来过。”


    “树林？”


    “嗯，那孩子在爱丽莎失踪之后，就变得有点疯疯癫癫的，镇上的人都不太喜欢她……”安夫人顿了顿，善意提醒道：“我就算了，白小姐记得不要在别人面前提到朱迪这个名字。”


    看来朱迪现在的状态也是生死未卜，或许要默认已死。


    说完安夫人就扭头清理污水。


    “谢谢您的提醒夫人。”白莘知道安夫人在她的身上追寻爱丽莎的影子。


    白莘没见过爱丽莎，但能从安夫人的言行中去摸索爱丽莎的一举一动。


    她刻意露出抹纯真的笑，“夫人，我可以问问，是在哪里的树林？”


    安夫人眼睛湿润了下，紧接着扭头，用手臂轻抹眼睛，她说：“是镇的尽头那片树林，我们的屋子都是用那里的松木。”


    白莘记住了，明天的行程就决定去树林。


    安夫人似察觉到白莘的意图，“白小姐，不要轻易踏足那里。”


    安夫人笑意尽收，就像是要讲恐怖事情，吓唬震慑孩子的母亲：“探索树林深处的人，无一例外，没有一个人回来过。”


    “您的提醒，我铭记在心。”白莘有意说着安夫人故乡的腔调。


    安夫人点了点头，继续手上的家务。


    白莘目的一达成，她就开始继续目的二。


    “夫人，我可以去看看格雷吗？”


    “格雷的房间在楼梯旁边，你去看吧，那孩子吃了药后状态好了不少。”


    白莘颔首，根据安夫人所说去找格雷。


    格雷的状态正如安夫人所说，稳定不少。


    白莘踏进房间之后，隐约觉得不对。


    她故意在格雷面前发出很大的走动声，去打乱那些画笔，甚至故意揪格雷的头发。


    格雷都雷打不动，继续专注眼前的话。


    唔……如果一直埋头画画，不理外界的一切，算是稳定的话。


    格雷的状态已经无法沟通。


    白莘就地坐下。


    她眨了眨眼，“格雷？”


    “你还是左撇子啊。”白莘又说了一句，格雷依旧在画画。


    白莘眉梢轻挑，她勾唇，突然做了个鬼脸，故意正正躺在格雷正在画的画上。


    按照正常情况，此刻格雷应该被吓一跳。


    只是格雷面无表情，眼神呆滞，他瞳孔里情绪折射出白莘的那张鬼脸。


    下一秒，格雷高举手中的铅笔，迅速朝着白莘的左眼狠狠扎了下去！


    白莘：关于作死这条道上——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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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2章 12 瞅啥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