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


    腥臭的液体溅到白莘的脸上，她用手背抹掉那恶心的液体。


    ——心情还算舒畅了一些。


    白莘走进房内的盥洗室，用干净的布擦拭自己身上残留的不明液体。


    水龙头转开，“哗哗”流水的声音，让白莘的大脑慢慢放空。


    回想方才，她看到那怪物的内心深处第一反应不是害怕，反而是兴奋。


    尤其是的身体在砍向那怪物的时候，白莘感受到杀戮所带来令人上头的愉悦。


    这是连失忆都无法抹杀的情绪。


    但，这是不对的，是异常。


    内心深处似乎有什么在警告自己不能沉迷，不能深陷。


    不过，有一说一。


    肌肉的紧绷，心情的紧张，这些都给予白莘一种自己还存活于世的感觉。


    认识到这点，白莘的心情倍儿舒畅。


    只是那恶心腐臭的味道属实败坏了白莘的心情。


    白莘用冷水冲洗自己的脸，她眼底泛着晦暗不明的光，刺骨的凉意让她停止深思。


    等白莘冷静出来后，就看到浑浊的赤黑液体已将整张床单染黑。


    “看来这房间是不能睡了。”


    白莘瞥向那敞开的窗，应该万幸吗？现在月亮还没有出来。


    她健步向前，将窗户重新关上，锁死，动作一气呵成。


    趁着月光还未出现，立刻将窗帘拉上。


    在没有试错成本的情况下，白莘不会选择冒险。


    况且她的面前，已经有一个被送上门来的“试验品”，虽然是托了那脸见不得光家伙的福。


    白莘目光注意到了一旁的红木衣柜，她顺便将衣柜给踹到窗户边，堵住窗口。


    “很好，这下外面进不来，里面也出不去了。”


    刚说完，在房间内的怪物残骸便开始一点点蠕动着被砍断的肉块。


    黏合的声音一响起，白莘就注意到了。


    她回眸，义眼跟着她的视线缓慢地转动，金光闪闪的虹膜之下，映照着那人形怪物慢慢扭曲凝聚的过程。


    要说黑帽子的黏合场面还有点观赏性的话，面前这个纯纯恶心。


    “哎呦，看来，夜，还很长呢。”白莘重新抡起斧头，歪头一笑。


    “你说，对不对？”


    白莘并不知道，自己腰上的变异体瞳孔正在颤抖，随后向上凝视着她，眼神里满是炽热的沉醉。


    怪物重聚了□□，那张脸的五官扭曲诡异，对着白莘露出了诡谲阴森的笑。


    白莘眼中没有恐惧，而是对可以褪去自己所有伪装的兴奋。


    这可以肆意发泄的感觉——


    哈哈，真的相当痛快有没有！


    “桀……”


    怪物用扭曲的身体缓缓站起。


    “桀桀……”


    白莘蓄力待发，她勾起一抹捉摸不透的笑，“嗯哼哼～”


    跟随着白莘视线转动的义眼在此刻发散着诡谲的光。


    她歪头，缓缓开腔：“好了，接下来，是大人的时间。”


    话音刚落，白莘高举斧头，昏暗的灯光之下，刀锋闪烁了下，折射出犀利的锋芒。


    手起斧落。


    “咔！”


    下一秒，人形怪物便又被白莘暴力肢解，劈成了两半。


    白莘眯眼，她垂眸，惦了惦斧头，“……手感，变了。”


    这次劈向那玩意的时候，有了阻力。


    也就是说，这东西会随着死亡重生而进化，那么肉身重聚的时间会加快吗？


    白莘勾唇，不错，这才够有实验的意义。


    那么，就让她看看，这玩意进化的临界点是在哪里吧。


    白莘已准备好磨斧霍霍向猪羊……哦不，向怪物。


    “咯吱……咯哒！”是皮肉开始粘合的声音。


    那些肉团在白莘的眼皮子底下开始蠕动。


    白莘眼底泛着光，漠然注视着那些肉块。


    她正在心里默默计时。


    第二次怪物重生时间十分钟。


    当然，还是难逃被白莘秒杀的命运。


    这次白莘觉得自己手感明显变得更重了，砍的时候阻力更强，说明它的皮肉正在变硬。


    但是不影响白莘毫不费劲的劈开。


    继续等着它下一轮重生。


    白莘默默将这些都记录在心。


    “桀……桀桀……”


    这次，怪物畸形的长出了一个神似白莘的巨斧，不仅如此，它还越来越像人了。


    准确的说，越发像五官被揉在一起的白莘，形貌畸怖，看得人会发悚。


    “耗时十五分钟。”白莘打了个哈欠“比开始晚了五分钟。”


    她慢慢露出一抹致人于非命的微笑，抡起斧头，“你的复原速度，变慢了哦。”都等困了。


    等困就算了，还整得这么丑陋，简直在重创她的审美。


    实在可恶。


    “啊hhh——”人形怪物的面部张开了血盆大口，黄色的涎液自它的嘴中流下，和白莘一样抡起模仿来的斧头，冲向白莘。


    “呵……第三次开始是模仿吗？”


    白莘微微侧身，躲过怪物的一斧头。


    她嗤笑一声：“太慢了。”


    “咔擦！”


    白莘一斧先砍断武器，下一斧砍断头颅。


    手法干脆利落，压根没有多余的工作。


    白莘觉得不够，再补刀砍个五六七八块，让它彻底进入死亡状态。


    就这样，第三次，这个怪物开始会躲避攻击，重聚耗时三十分钟，被白莘秒杀。


    到第四次，白莘等了五十分钟，这次它拟态得更像个人，力量也大幅度提升，身体就像披了层坚硬的盔甲，只是依旧被白莘秒杀。


    第五次，它开始变得狡猾，有了完整的智力，不再硬上，而是企图用偷袭的方式攻击白莘，结果依旧是——秒杀。


    第六次，它开始进化出语言系统，企图装可怜，可惜白莘不吃这套，被秒杀。


    反倒是白莘仿佛发现了新大陆般，心情雀跃。


    她眼底划过兴致勃勃的暗芒，“有意思，原来你可以说话啊。”


    有机会从这东西的嘴里挖情报了。


    哦豁，这可真是意外之喜！


    就这样，第七次…怪物选择出其不意，快速袭击，被白莘看破秒杀。


    第八次……被秒杀。


    第九次……………


    白莘开始有些不耐烦了，这怪物的上限好像并不高，“看来要准备慢慢收尾了。”


    白莘是这么想的，可直到第十三次重聚后，它不动了。


    没错，前面几轮一直企图杀死白莘的怪物不动了，疑似绞尽脑汁发现无法战胜后，没招了。


    正打算准备下一轮的白莘：“？”


    “怎么？重聚出问题了。”白莘似乎早已看透了一切。


    “也就是说到临界点了？”她满脸的失望。


    这未免也太快了，比想象中的还不耐造。


    “桀……桀桀……”怪物呲牙咧嘴警惕着白莘。


    白莘前进一步，怪物后退一步。


    白莘后退一步，它继续往后缩。


    白莘挑眉，她若有所思，“你在害怕我？”


    白莘故作姿态高举斧头。


    怪物顿时吓得缩在角落瑟瑟发抖，那张五官扭曲诡谲的脸上，此刻浮现出肉眼可见的害怕。


    “怪……怪物！”它口吐人话。


    经过第十三次重聚后，它预测到自己无法战胜白莘之后得出了结论。


    无论用什么方法，技巧，都是徒劳！


    怪物可以一次次重生，一次次强化，它不断的去吸取上次死去的经验，学习白莘的招式，躲避上几次被白莘杀死的路线。


    都逃不过被她秒掉的命运。


    为什么？


    对面那个人类明明浑身上下透露着弱小的气息。


    但是，她提着一把斧头，就那么从容不迫地站在那里。


    无懈可击，毫无破绽。


    ——无法战胜，她是怪物！！！


    可怕……好可怕！好可怕！好可怕！！


    它真的会死！！！


    ………


    “……”


    空气有一瞬间凝聚了。


    白莘仿佛听到了世纪大笑话。


    “你说我怪物？”白莘笑容可掬，她将斧头暂扛在肩上，转动着斧头手柄，“不对吧，应该是你才是怪物吧。”


    人形怪物哆哆嗦嗦地在角落里双手抱头，缩成了一团，恨不得回去抽死当时闯进来的自己。


    “我……我……我……我不管，反正你是怪物！”


    “支支吾吾些什么有的没的。”白莘垂眸，睥睨着那怪物，她漫不经心理了理自己的头发，健步向前逼近那怪物，手中把玩着斧头手柄。


    她语气异常温柔地询问：“喂，小怪物，要不要我放你走啊？”


    在怪物视角里，浑身上下都沾染着它血渍的白莘，宛若死神般，朝着它张牙舞爪的凑近。


    那双异常的眼睛，带着压迫感直勾勾盯着它，就好像告诉它，在白莘玩腻之前，它休想走。


    人形怪物打了个哆嗦，“你……会…会放？”


    “当然。”


    “陪我玩个游戏怎么样？”白莘勾唇，就像是等待着猎物上钩耐心的狩猎者。


    她语气中带着一些诱哄，“结束了，我就放了你。”


    白莘的斧头，正好落在怪物的脚边，锋锐的刀锋就差一毫厘的距离，切开怪物的皮肉。


    上边还流淌着怪物身上未干涸的血迹。


    她在笑，但是笑意不达底，反倒显得分外寒意。


    怪物本来还在思考，当它看到白莘的眼神后打了个激灵，立刻颤颤巍巍的点头。


    “很好，你愿意配合的话，我也省事不少。”白莘用着可以协商的语气道：“别紧张，就是你没有选择版的真心话大冒险。”


    她伸出手，比了个耶，“只要回答我两个问题，做一件事就好，很简单吧？”


    “你……要问什么？”


    白莘也不兜圈子，开口就问：“一，你是如何诞生的。”


    “二，关于规则，月光和你们这类怪物有什么关联？或者说是相互依存的关系吗？”


    怪物听到后思索片刻，目光变得呆滞，明显在发愣，它想说什么声音却卡在喉咙里，白莘凑近只能依稀听到它艰难的说：“母……母亲……光……”


    母亲？光？


    “砰砰——！”


    同一时间，白莘突然感受到某种与她不在同一纬度的视线，停留在此空间。


    庞大、陌生、未知、不可描述、带着震慑灵魂的压迫感。


    它正在审视白莘。


    白莘顿时寒毛卓竖，朝着四周探寻，是谁？！或者说，是什么？！


    “砰砰……砰砰砰！砰砰……”


    耳边只有心脏疯狂跳动的声音。


    是恐惧吗？


    不，这是颤栗。


    是白莘灵魂深处的疯狂因子被刺激的开始躁动的颤栗。


    与此同时，白莘腰上的眼睛变异体瞳孔深处有什么在暗流涌动。


    翅膀将它包裹住，只留下了一点窥视外边的缝隙，它的视线缓缓朝上，像是炽热沉醉注视着白莘的一举一动。


    同时，在另一个角度，又像是朝着某一处发出警告的信号。


    怪物：求放过，谢谢！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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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章 5 怪物：没招了真没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