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第二十三章.1974年暑假

作品:《坏了!我穿成了恶女贝拉【HP亲世代】

    1974年的夏天,伦敦的空气黏稠得如同熬坏的糖浆,带着泰晤士河特有的水腥气和工业尘埃的味道。


    格里莫广场12号——布莱克家族的祖宅——更是像一座深埋在地底、拒绝呼吸的古墓。阴森的画像在走廊墙壁上窃窃私语,内容无外乎纯血统的荣耀、对“泥巴种”和“血统叛徒”的诅咒,以及永无休止的、对家族“耻辱”——西里斯·布莱克——的控诉。


    西里斯刚刚从霍格沃茨回来不到三天,这座华丽而压抑的牢笼就已经让他喘不过气。


    晚餐桌上,沃尔布加·布莱克夫人那高亢、冰冷、如同刀片刮过玻璃的声音再次响起,主题依旧是西里斯在格兰芬多的“堕落”、他与“那个波特小子”的“不知廉耻”的友谊,以及他“辜负了布莱克高贵的姓氏”。


    “西里斯·奥赖恩·布莱克!”沃尔布加的声音穿透了银质餐具碰撞的微弱声响,直刺西里斯的耳膜,


    “看看你!坐没坐相!你那头发,简直像个下贱的流浪汉!还有,收起你脸上那副令人作呕的、自以为是的表情!我警告过你,再和那个波特来往,后果自负!他那个家族,不过是靠着投机取巧才挤进神圣二十八族的暴发户!更别提他母亲那个泥巴种……”


    “住口!”西里斯猛地将银叉拍在精致的骨瓷盘上,发出一声刺耳的脆响。他抬起头,黑色的眼睛里燃烧着压抑已久的怒火,像两簇在寒冰中跳动的火焰。


    “不许你侮辱詹姆!不许你侮辱波特夫人!他们比这座坟墓里任何一个道貌岸然的画像都更像个人!”


    死寂。连墙上那些喋喋不休的画像都瞬间噤声,惊恐地瞪大了眼睛。雷古勒斯坐在西里斯对面,脸色苍白如纸,握着叉子的手微微颤抖。奥赖恩·布莱克,西里斯的父亲,只是从他那份《预言家日报》后面抬起眼皮,冷漠地扫了一眼,又低下头去,仿佛眼前发生的只是一场无聊的闹剧。


    沃尔布加的脸因愤怒而扭曲,原本苍白的皮肤涨成了猪肝色。她猛地站起身,华丽的丝绒长袍带倒了身后的高背椅。


    “你……你这个逆子!你这个家族的污点!”她尖叫着,声音因为极致的愤怒而变形,“克利切!”


    “啪!”一声爆响,家养小精灵克利切出现在桌边,巨大的蝙蝠耳朵耷拉着,浑浊的眼睛里闪烁着扭曲的兴奋。


    “把这个……这个不知感恩、满嘴污秽的孽障!给我关进顶楼那间空卧室!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许放他出来!不许给他食物!让他好好反省自己的罪孽!直到他学会尊重他的姓氏、他的血统和他的母亲!”沃尔布加的手指,涂着猩红蔻丹,像一根淬毒的矛,直直指向西里斯。


    “遵命,尊贵的女主人!”


    克利切卑躬屈膝,随即转向西里斯,


    “坏少爷,请跟克利切走吧,克利切很高兴能帮助高贵的女主人管教不听话的少爷……”


    克利切枯瘦的手指已经像铁钳一样抓住了他的胳膊。一股强大而冰冷的魔法力量瞬间束缚了他,那是布莱克家族古老契约赋予家养小精灵对叛逆主人的强制力。


    西里斯徒劳地挣扎着,像一头被困在蛛网中的年轻雄狮,被克利切以一种屈辱的方式拖离了餐厅,留下身后沃尔布加尖锐的诅咒和雷古勒斯望向他的眼神。


    顶楼的空房间积满了灰尘,只有一扇狭小的窗户,用厚重的天鹅绒窗帘遮得严严实实,透不进一丝光亮。空气里弥漫着木头腐朽和灰尘的味道。西里斯被克利切粗暴地推进来,门在他身后“哐当”一声锁上,复杂的魔法锁链如同活蛇般缠绕住门板,发出幽暗的光。


    黑暗吞噬了一切。西里斯背靠着冰冷的门板滑坐到地上,粗重地喘息着。愤怒像岩浆一样在他胸腔里奔涌,几乎要将他烧穿。但更深的是无边的绝望和窒息感。


    格里莫广场,这个用纯血统的傲慢和冷酷筑成的堡垒,每一次呼吸都在提醒他,他是多么的格格不入,多么的……不被需要。只有霍格沃茨,只有格兰芬多塔楼那温暖的炉火,只有掠夺者们的喧嚣和恶作剧,只有……詹姆,让他感觉自己还活着,像个人。


    时间在绝对的黑暗中失去了意义。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几个小时,也许只是一瞬,西里斯昏沉的意识被窗外极其轻微的、有节奏的敲击声惊醒。


    哒…哒哒…哒哒哒…


    是熟悉的暗号。掠夺者的联络信号!


    西里斯的心脏猛地一跳,几乎要从喉咙里蹦出来。他挣扎着爬到窗户边,费力地拉开沉重的窗帘一角。窗外是浓重的夜色,但借着远处街灯微弱的光,他看到了!


    一只巨大的、有着华丽分叉鹿角的雄鹿,正用蹄子小心翼翼地敲打着窗棂。月光勾勒出它矫健优美的轮廓,那双温润的大眼睛里,充满了熟悉的关切和……一丝冒险的兴奋。


    是詹姆!


    西里斯几乎要笑出声,泪水却不受控制地涌上眼眶。他拼命朝詹姆挥手,用口型无声地喊着:“詹姆!锁!魔法锁!”


    窗外的雄鹿点了点头,灵巧地后退一步,低下头。只见它周身泛起一阵柔和的光芒,形态迅速缩小、变化,几秒钟后,詹姆·波特穿着他标志性的乱糟糟的衬衫和夹克,蹲在了狭窄的窗台上,魔杖已经握在手中。他脸上带着那种“看我的”的自信笑容。


    “阿拉霍洞开!咒立停!……”


    詹姆压低声音,魔杖尖端闪烁着幽蓝的光芒,精准地指向门锁的位置。一连串复杂精妙的解咒从他口中快速念出。西里斯能清晰地听到门外那些魔法锁链发出细微的“噼啪”声,光芒迅速黯淡下去。


    咔哒。


    一声轻响,门锁开了。


    西里斯猛地拉开门,詹姆像泥鳅一样滑了进来,差点和他撞个满怀。


    “梅林的臭袜子!你没事吧,大脚板?”詹姆一把抓住西里斯的胳膊,上下打量着他,语气急切,


    “你妈简直是个女魔头!克利切没对你怎么样吧?”


    “我没事!”西里斯用力摇头,反手紧紧抓住詹姆的胳膊,仿佛抓住溺水时唯一的浮木,声音带着劫后余生的沙哑和激动,


    “你怎么找到这里的?你怎么知道我……”


    “嘿,别忘了我是尖头叉子!”詹姆得意地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


    “月亮脸和小虫在外面放风呢。你弟弟……雷古勒斯,他偷偷用守护神给我传了信,就一句话:‘顶楼,锁着’。我们立刻就来了!走吧,这鬼地方我一分钟都不想多待!”


    无需多言。两人迅速行动。詹姆再次变成雄鹿,西里斯深吸一口气,集中意念——身体内部一阵奇异的骨骼重组和皮毛生长的感觉传来——下一刻,一只高大、健硕、毛发乌黑油亮的大狗取代了西里斯的位置。它的眼神锐利,带着一丝桀骜不驯,正是阿尼马格斯形态的“大脚板”。


    雄鹿用头亲昵地蹭了蹭大狗。大黑狗发出一声低沉的、充满感激的呜咽。他们灵巧地跃出狭窄的窗户,落在下方延伸出来的狭窄檐口上,再轻巧地跳到相邻的屋顶,几个起落,便融入了伦敦沉沉的夜色之中,将格里莫广场12号那座黑暗堡垒远远甩在身后。屋顶上,隐约可见卢平和小矮星彼得(一只老鼠)的身影,看到他们成功出来,也迅速消失在阴影里。


    逃离了布莱克老宅令人窒息的黑暗,两只动物在伦敦的屋顶间自由地奔跑、跳跃。夜风带着自由的气息灌入鼻腔,吹拂着皮毛,让西里斯(大脚板)感到一种久违的、几乎让他想要仰天长啸的畅快。詹姆更是撒欢似的蹦跳着,鹿角在月光下划出优美的弧线。


    他们没有回波特家,而是默契地朝着一个方向奔去——科克沃斯,蜘蛛尾巷附近,莉莉·伊万斯的家。詹姆觉得,也许莉莉温暖的笑容和毫无偏见的友谊,能帮助西里斯更快地驱散格里莫广场带来的阴霾——好吧,他确实也有想要见到莉莉的私心。


    他们降落在莉莉家附近的一个小公园里,恢复了人形。夜晚的公园很安静,只有虫鸣和远处河流的隐约水声。


    詹姆整理了一下被风吹得更乱的头发,西里斯则靠在公园冰冷的铁栏杆上,望着不远处那栋亮着温暖灯光的普通砖房,深深吸了一口混合着青草和淡淡花香(也许是附近谁家种的玫瑰)的空气,试图平复心中翻腾的情绪——有逃离的兴奋,也有对母亲的愤怒和对弟弟雷古勒斯的复杂心情。


    “她会出来吗?”西里斯轻声问,语气有些不确定。深夜拜访一个女孩,即使是以朋友的身份,也显得有些唐突。


    “交给我!”詹姆眨眨眼,脸上又露出了那种西里斯熟悉的、充满活力的狡黠笑容。他变戏法似的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小的、会发光的魔法玩意儿(大概是佐科笑话店的新品),朝着莉莉卧室的窗户轻轻扔了过去。


    那发光的小东西像只萤火虫,无声地撞在莉莉的窗玻璃上,发出柔和的光芒。


    几分钟后,卧室的窗帘被拉开了。莉莉·伊万斯那张带着惊讶和些许睡意的脸出现在窗口。她火红的长发随意地披散着,在窗内透出的灯光下像一匹燃烧的锦缎。她探出头,疑惑地向下张望。


    当她的目光落在公园栏杆边那两个熟悉的身影——尤其是那个靠在栏杆上、身影显得有些落寞和疲惫的西里斯时,惊讶变成了了然和一丝关切。她朝他们挥了挥手,示意稍等。


    很快,莉莉家的后门轻轻打开。莉莉走了出来,她穿着一件简单的棉布睡裙,外面随意套了件开衫,脚上趿拉着拖鞋。她快步走到他们面前,红发在夜风中微微飘动,翠绿的眼睛在月光下清澈得像森林里的湖泊。


    “詹姆?西里斯?”莉莉的声音带着一丝刚睡醒的沙哑,但更多的是关切,


    “这么晚了……发生什么事了?你们看起来……”她的目光在西里斯略显苍白的脸上停留了片刻。


    “没什么大事,莉莉!”詹姆抢着回答,笑容灿烂,试图驱散西里斯带来的沉重气氛,“就是……嗯……西里斯家里气氛不太好,我们出来透透气,路过这里,看到你灯还亮着,就……嘿嘿。”他挠了挠头。


    莉莉没有追问细节,她太了解布莱克家的情况了。她走到西里斯面前,微微仰头看着他,月光洒在她脸上,柔和了她的轮廓。


    “西里斯,你还好吗?”她的声音很轻,带着真诚的温暖。


    西里斯看着朋友那双盛满了关切和毫无杂质的翠绿色眼眸,想起刚才的卢平和彼得,还有他身边的尖头叉子,格里莫广场的冰冷和母亲刻薄的诅咒仿佛被他的这些好友融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