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第13章

作品:《和前男友协议结婚后

    “我还以为他们会对那小子一家人做点什么呢。”


    她口中的“他们”大概就是周泓息和庄倚梅。


    云颖初小声嘀咕着,但时榷还是听见了。


    倒不是周泓息和庄倚梅不想做点什么,只是用时聪健这个重点来逼迫他去替周翎协议结婚来着。他答应了,自然周翎他们一家人不会受到多大的惩罚。


    时榷随口道:“毕竟养了二十二年,养只小动物也养出感情了。”


    这是他们几人的事,其余人当然不知道这个内情,在他们眼中大多都会认为是周家夫妇念旧情。


    云颖初闻言有些诧异的看了时榷一眼,她撇了撇嘴:“你还真是大度。要我被偷走这么多年的生活,他们可不会这么好命了。”


    时榷朝她笑了笑,不在意她的话。


    “你当我夸你呢?”云颖初见他这副模样,轻哼一声别过脸去,“他们演得一出好戏,倒让你做了恶人。”


    “……”时榷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


    这小屁孩说话怎么这么直。


    “他们都说你结婚了?跟商家的人?”


    时榷“嗯”了声。


    这周家宅邸是真的大,一直到处走动着有些累,便走到旁边几米处的秋千上坐下休息。


    “老公就在那宴会厅里站着,你现在从那条道过去估计还能正好碰见他,有什么想聊的找他去吧,拜拜。”


    云颖初站在原地没有动。


    “你这人真没意思。”


    “嗯哼。”他不置可否,懒散地靠在秋千绳上,甚至闭上了眼,打算享受一下难得的宁静,等他们都没什么事了再回去。


    然而,预想中离开的脚步声并未响起。相反,他听见极轻微的脚步声靠近,停在了他的身后。


    时榷愣了一下,疑惑地睁开眼:“?”


    云颖初蹙眉,带着点被冒犯似的理直气壮的不满:“你这样看着我干什么?”


    语末,她伸出手抵在时榷背部,用力一推。


    秋千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外力而向前荡去。


    “??”


    时榷这下知道她想干什么了。


    他腿长,脚踩在地面上女生自然就推不动了。


    “为什么你一副这个表情?”女生用力推了几下没推动,很是不解,“你坐这上面来不就是想玩?”


    他一时有些语塞:“呵呵,那还真是谢谢你昂。”


    看样子至少十七八岁吧,怎么一副小孩子的心态??


    “好了好了,我就坐着休息会儿而已。”时榷解释道。


    云颖初撇了撇嘴:“好不容易可以玩这些了难道不应该试试吗?”


    “…………”


    这是真当他是小可怜什么都没见过啊??


    虽然有些东西他确实见识不到,但这秋千不是随随便便一个公园就有的吗???


    时榷终于问出一直困扰他的疑问:“你多大了?”


    云颖初虽然觉得他莫名其妙的,但还是老实回答:“十五啊,怎么了?”


    才十五啊,还是个初中生。


    “小说中不都这样吗?那种真假千金的文不都是过那种吃不饱穿不暖、每天都还要遭受各种折磨的剧情……”


    “停停停!”时榷急忙打断,“我倒也没这么惨……”


    他继续补充:“这种游乐设施外面很多,到处都是。”


    “是吗?”女生过了几秒才开口,“我出门次数不多,没有见过。”


    她把刚才推他而导致凌乱的披肩整理好,从秋千后面离开走到他旁边的秋千上坐下,有一下没一下地晃悠着。


    出门次数不多?


    时榷不解,先不说其他的,难道不上学吗?


    他下意识问出口:“为什么?”


    云颖初淡淡地看了他一眼,语气平静:“我们又不熟。”


    云颖初这句话让他才反应过来自己有些越界了,他们也是刚认识而已。


    “抱歉。”他低声说,语气里带着几分不自在。


    她耸了耸肩,显然并不在意他的话。


    气氛一时间有些凝滞,过了好一阵子云颖初才再次开口:“秋千我只玩过一次,以前都是在电视上面看见的。”


    她视线落在地面上,没给他插话的间隙,便继续说了下去:“以前我们家后院里也有秋千,我只玩过一次,没多久他们就给拆了。”


    她顿了顿:“今天是我第二次坐在上面。”


    时榷没想到她会跟自己聊这些。


    云颖初见他不说话,偏过头,一眼便看出了他的意图:“你别想着帮我推,会被他们看见的。我只是想晃悠一下而已,也不是很想玩。”


    “好吧。”时榷悻悻地说道。


    远处传来脚步声,时榷懒洋洋地掀开眼皮望去,是商迟。


    商迟大步走过来,解释道:“看你一直没回去就过来看看,”


    “累,就跑这来歇着了。”时榷有气无力说着,“那里面现在怎么样了?”


    他朝着宴厅的方向偏了偏头,显然对那里的热闹提不起多大兴趣,却又不得不问。


    面前的男人思考片刻,言简意赅地回答:“人差不多到齐了,准备吃饭。”


    “喂,你就是那个姓商的?”


    旁边坐着的云颖初视线落在商迟脸上,仔细打量着,语气算不上友好,甚至带着一丝明知故问的挑衅。


    商迟的目光这才转向她,用了几秒大致看出了是谁。


    他反应平淡无波,只是不紧不慢地应了一声:“嗯。”


    “对了,”他提醒道,“刚才我瞧你家人安排了四五个人到处找你,阵仗不小。”


    云颖初坐在秋千上小弧度晃动的身子一顿,站起身来,也不多做解释,头也不回地往商迟来的那条道走,


    商迟突然开口:“以后一个人玩秋千不方便可以找我。”


    时榷:“……”


    他起初真的没想玩,只是嫌那些长椅离这比较远,懒得走路而已。


    商迟看着云颖初离开的背影,说道:“这种运动对她有些危险,下次如果遇见她尽量还是稍微注意一下。”


    “知道了——”


    他拖长尾音,原本还有点好奇的,但想起云颖初那句“我们又不熟”,想说的话又收了回去。


    时榷突然想起点什么,问道:“你怎么对他们周家的人那么熟悉?”


    “不熟悉,只是认识几位。”商迟否认得干脆,他踱步到时榷身后,“刚才那个女生我没见过,只是听见找她的那群人反复喊着‘一个穿黄色连衣裙、偷跑走的女孩’,才对上号。”


    他说这,骨节分明的手自然而然地扶上时榷的背,轻轻推了一下,秋千应势而动,晃荡起来。


    时榷索性放弃了无谓的解释,任由身体随着秋千的节奏晃荡。


    “那你刚才说这些运动对她有危险?”


    “也是那群人说的,说‘她身子不好,各种磕碰对她来说都很危险’。”商迟开口,“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你问了我也没办法解释。”


    ·


    周泓息最看重的就是面子,对待这种餐席向来豪横,什么好摆什么,琳琅满目。


    时榷一下就注意到了刚刚跟他们分离的云颖初,她似乎因为偷跑挨了几句教育,脸色不太好。


    宴席过半,气氛愈加热络。


    周泓息和庄倚梅周旋于宾客之间,谈笑风生。


    时榷对这些没有什么兴致,周边的亲戚互相搭着话,时不时有一句没一句地问着他关于这些年的各种问题。


    餐桌上既不过分热络,又不至于冷场。


    吃过晚饭没多久就差不多该散场了,时榷最是积极,拉着商迟就往外走。


    他瘫坐在车内的座位上,空调温度刚刚好。


    “去吃点夜宵吗?”商迟坐上车,“桌上你一直没怎么吃。”


    时榷闻言眼睛一亮,立刻点头:“要,想吃烧烤。”


    车子驶向霓城中有名的夜市街。还未靠近,喧嚣的人声和浓郁的烟火气已经扑面而来,烟火气在夜色里升腾,各种调味料的味道混合在一起。


    他们随便走进一家看起来人气颇旺的烧烤店,时榷毫不客气地点了一堆,然后找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下。


    得亏今天是家宴,周泓息还特地提醒不要身着过于正式,不然他们还得穿西装,坐在这里不敢想有多格格不入。


    饮料和烤串很快上桌。


    商迟将冰啤酒的拉环向上一拉,然后递过去。他要开车,不能沾酒,于是只能喝点汽水什么的无酒精含量的饮料。


    时榷接过来,仰头灌下大半罐,喉结急促地滚动,冰凉的液体带走些许燥热。


    一罐啤酒下肚,烤串也消灭得七七八八,时榷心满意足地揉揉肚子:“饱了饱了,回血成功。”


    结完账走出烧烤店,夜市里依旧热闹,霓虹闪烁,人潮未歇。


    刚吃饱时榷想到处走走消下食,商迟便给司机打了个电话,注意明天来这里旁边的停车场挪车。


    走出这条街,夜风一吹,带走了身上的油烟味。


    现在正是夜生活刚开始的时间,街上的行人不在少数。


    这条街直走五百米处便是江边,风很大,吹得他们头发有些乱。


    两人沿着江边步道慢慢往前走,隔着一臂的距离。


    影子被头顶的路灯拉长,又缩短,偶尔交叠在一起。


    冰啤酒带来的微醺感还没完全散去,被风一吹,变成一种懒洋洋的惬意。


    时榷注意到地上的影子,许是有一丝酒精的影响,他往旁边挪了半步,然后一脚踩在商迟的影子上。


    商迟很快便瞧见他的动作,没有说什么,只是放慢了脚步。


    时榷没有发现他的小心思,有一下没一下地踩在他的影子上。


    两人一时都没说话,只有江水轻轻拍打岸堤的细微声响。


    酒后导致思维慢半拍,过了好一会儿,时榷才反应过来自己在干什么。


    他停住脚步,一抬眸就对上了商迟的视线。


    “不踩了?”商迟挑了下眉,问道。


    时榷移开视线:“……不,太幼稚了。”


    他揉了揉太阳穴,不该喝酒的。


    晚风比前一段时间更凉了一些,没有那么燥热。


    两人重新迈着步伐,只是这一次,两人之间的距离似乎无声无息地缩短了些许


    突然,他注意到身旁人身下的影子似乎不止是走路摆臂那么简单——


    地上属于商迟的那道影子的手,忽然向上抬了一下,精准地、轻轻地,碰了一下时榷影子的手。


    时榷愣了一下,就当他以为是自己看错了时,身旁那道影子又将刚才的动作重复了一遍。


    他偏过头,商迟目视前方,侧脸在暖黄色的路灯下显得比平时柔和不少,嘴角似乎噙着一丝极淡的、得逞似的笑意,仿佛刚才那个幼稚的小动作与他无关。


    “你几岁了?”时榷慢悠悠问道。


    商迟理直气壮道:“反正也没人看见,只允许你踩我影子,不允许我也有点小动作?”


    时榷觉得脸上有点热,不知道是残存的酒精,还是别的什么。


    他含糊地说道:“幼稚死了……”


    语末,他牵住了商迟垂在身侧的手。


    商迟的手指几乎是立刻收紧了,像是怕他反悔似的,牢牢扣住。


    他别过脸,语气硬邦邦地:“……真麻烦,要牵就牵,又不是不让你碰。”


    晃影子干什么?


    “有点心机不很正常吗?”商迟忽然开口,声音比平时低哑几分,带着明显的笑意,“能达成目的那有什么麻烦的。”


    时榷“嘁”了一声,作势要抽回手,可惜尝试了好几次都没成功,反而被握得更紧了,指缝严密地交扣在一起,几乎不留一丝空隙。


    “……你要是想掐断我手这个姿势好像不太方便。”


    商迟闻言并没动。


    “……”时榷无赖地叹了口气,放弃了挣扎,“行行行,我不收回去。你松点,疼死了。”


    江边的道路很长,走了一段时间时榷就犯懒不想动了。


    “累了?”商迟注意到他的动作,说道,“那我打车。”


    刚坐上车没多久时榷就实在没忍住困意,脑袋靠在旁边的窗户上闭上眼睡了过去。


    商迟原本望着窗外流动的夜景,察觉到身边的动静,不由得转过头来。


    他往旁边坐了一点,小心翼翼抬起手拖住时榷的脑袋,移过来靠在自己肩上,动作非常轻,怕吵醒他。


    时榷似乎是察觉到了动作,在睡梦中无意识地蹙了蹙眉,但没有醒来。


    这里离到家有较长一段距离,半个小时过去才达到了目的地。


    以前时榷也总爱在车上睡觉,商迟熟练地将他背起来,脚步很轻。


    路走到一半,时榷缓缓睁开眼,很快便反应过来自己在别人背上趴着,不用想也知道是谁,下意识环住了他的脖子。


    “醒了?”


    他听见商迟问道。


    刚睡醒的缘故,过了几秒视线才聚焦,环顾了一下周围。


    “……到家了?我睡了这么久?”


    时榷的声音还带着刚睡醒的沙哑,温热的气息拂过商迟的颈侧。


    “嗯,快到了。”


    “放我下来吧,”时榷轻声说,“我自己能走。”


    商迟却像是没听见,托着他腿弯的手没有丝毫准备将他放下来的意思。


    时榷没再坚持,只是稍稍调整了一下姿势,把下巴轻轻搁在商迟的肩上。


    进了电梯,商迟才终于将时榷放下。电梯镜面映出两人身影,后者睡眼惺忪,头发有些凌乱,他看着镜中的自己,抬手把头发顺了一下。


    他们的楼层较高,屏幕上的数字缓慢地跳动。


    刚抓几下他就犯懒不想动了,将额头抵在商迟肩上重新闭上了眼,几乎要站着睡过去。


    商迟打开家门,弯下腰打开鞋柜。


    时榷打了哈欠,开口:“下次叫醒我就好,每次都是你背我回来,感觉我已经越来越懒了。”


    商迟把拖鞋放到他脚边,直起身:“没必要。”


    “怎么会没必要?”时榷换上拖鞋,走进去就直直躺到沙发上,抬起一条胳膊搭在额头处,挡住些许光线,懒洋洋道,“你不觉得我脾气也越来越大了吗?这些我可都要赖你身上。”


    以前他脾气确实比现在好多了。大概是和商迟在一起的时日久了,被这人毫无底线的纵容给浸泡得变了质,他说一绝不说二,脾气连他自己都控制不住地大了起来,说话也越来越不客气,怎么直接怎么来。


    他认真反思起来,这样下去如果以后分开了那还得了?别真成活祖宗了……


    “赖吧。”商迟毫不在意地耸了耸肩。


    他走上前,将时榷从沙发上捞起来:“不是困了吗?走吧。”


    时榷从沙发上跳下来,将之前发誓的“室友”“互不打扰”“分房睡”什么的全部抛之脑后。


    其实你们两个都很幼稚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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