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 15 章
作品:《我成了他的金丝雀》 脸上的浴巾被劈手掀下。
生存本能让曲之厌大口呼吸,因为少量呛进气管的水而不住地咳嗽。
神色是无尽的落寞。
他将身体蜷缩起来,双肘撑着大腿,脸深深地埋在臂弯里。
好遗憾啊。又没死成。
“想死又没死成,是不是觉得很失望?”
曲竞舒冷冷的声音戳穿了曲之厌的心事,语调毫无波澜,听上去像是暴风雨前最后的平静。
曲之厌一言不发,只是急促地喘息,不住地咳嗽。
“那还能怎么办?”
喘息着,咳嗽着,曲之厌声音寂寂,呢喃般自语。
曲竞舒似乎没听清他的嘟囔,就只是嘴角噙着冷冷的弧度,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衣服湿了一半,狼狈不堪的男人。
曲之厌一只手抓在自己的胸口,五指收紧,用力攥住,将本就干湿混杂在一起的上衣抓得皱巴巴的,神色变得有些痛苦。
“不想喘气。一喘气胸口就疼。快要疼死了。”
曲之厌重新直起身子,脸上的表情已经变了,变得让曲竞舒眼神一凝,几乎控制不住地就被带进了回忆里。
坐在轮椅上,狼狈又颓废的男人,却拥有了让时光倒流的能力,变回了14岁之前,那个嚣张的纨绔小少爷,嘴角勾起坏笑,深色懒散,仿佛万事万物都不放在心上,将傲慢当成一种可以炫耀的资本。
譬如现在的他,理所应当的态度,理所当然地开口。
“所以怎么办呢?大侄子?你让我死了吧。死了干净。死了你好我好大家好。”
吊儿郎当地提请求,一副无所谓对方到底答不答应,只不过是通知一声的模样。
“如果我拒绝呢?”曲竞舒的声音里听不出任何情绪。
曲之厌脸上的表情一顿,瞬间就仿佛如潮水般褪去,又重新变得落寞。
他仰着头,瘫坐在轮椅上。
“那就拒绝吧。我又能有什么办法。”此刻又像个被逼到死胡同里的无赖,滚刀肉似的,十分的光棍。
“哼。”曲竞舒冷笑一声,开口回答的,却是他最初的问题。
“既然你不想喘气,那我们就换另一种窒息的方式。放心。肯定能爽死你。”
“哼。”曲之厌也冷笑一声,你想干什么?勒死人可是违法的。
下一秒,曲竞舒就告诉了他答案。
后脖颈被对方的手指大力钳住,膝盖蛮横地挤进曲之厌的□□,将他牢牢固定。
灼热的呼吸喷吐在被水浸得冰凉的脸上,曲竞舒恶狠狠地吻上了曲之厌的嘴唇,比之前哪一次都用力。
如果说之前的吻是胁迫,是强势,是为了威胁他听话而故作的恶狠狠,曲之厌从这个吻里,却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疯狂。
疯狂地啃咬,疯狂地吮.吸,疯狂地想要掠夺曲之厌胸膛里的所有空气。
原来不是打算勒死他,而是想要亲死他。
窒息感确实比刚才要猛烈得多,又让曲之厌忍不住地沉迷,也不知到底是因为窒息,还是因为这个吻。
曲之厌甚至浑身放松了下来,等待着窒息感达到顶峰,然后,一睡不醒。
可曲竞舒怎么会这么痛快地如他所愿呢?
堵住他的嘴突然就离开了,本能让曲之厌大口喘气,曲竞舒却又不让他彻底的痛快呼吸。
在他呼出一口气,正准备再次吸气的短暂间隙,嘴就又一次被堵住了。
又是一阵对氧气的掠夺。
又一次在窒息的边缘被放开。
没有规律,毫无节奏,就这么折腾了好几轮,曲之厌的所有情绪都被折腾没了,脑子里只剩下了一种自己被对方牢牢控制的错觉。
瘫坐在轮椅上,就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是源自于生物本能的畏惧。
因为曲竞舒彻底打破规律的恶狠狠亲吻没有任何预兆,让他根本预料不到下一次什么时候会到来,只能一边忐忑,一边抓紧一切时间喘息。
他不知道,自己现在这副浑身脱力只能靠在轮椅上艰难喘息的模样,究竟又多么的迷人。
刚刚的一番折腾已经让曲之厌筋疲力竭,苍白瘦削的脸颊上泛着不太正常的红晕,剧烈的咳嗽将眼眶染成了粉色,一滴生理性的眼泪悄无声息地顺着眼角滑落,流进了湿漉漉贴在脸侧的鬓角中。
他就这么瘫坐在轮椅上,承受着曲竞舒肆无忌惮的打量,对方的目光是毫不掩饰的占有欲,疯狂地想把这个即使落魄了十几年也依旧无损俊美容颜的男人,彻彻底底地据为己有。
双腿的石膏将他困在轮椅上,仿佛被折断羽翼的天使,只能任由别人肆意妄为。
等到曲之厌终于喘匀了气,曲竞舒却没有再次欺身上来。
他甚至感觉到对方的膝盖离开了轮椅的椅面,听着脚步声远去,脚步声归来,一条干燥的浴巾,就蒙在了他的脑袋上。
曲竞舒一改之前的强势,用十分温柔的力道,轻轻地擦干了他好久都没有剪过的长发。
打一巴掌给个甜枣,这样一紧一松的拿捏,最容易攻破人的心防。
可曲之厌内心是空的,他没有心防,他也根本没有心。
吹风机轻柔的风声在耳畔响起,将细软的发丝彻底吹得干燥。
湿漉漉的衣服被脱下来了,换上了新洗的家居服。
曲之厌被曲竞舒以一个抱小孩的姿势从轮椅上抱起来,稳步向前走去。
家政早已换好四件套,并离开了主卧,曲之厌浑身软绵绵地靠在曲竞舒身上,刚刚那股想要搞死自己的劲头,早就已经消散得无影无踪。
累死了。早知道这么累,那还是不要死了。
可不死又觉得没意思。
吃饭没意思。睡觉没意思。每天枯坐在轮椅上,更没意思。
活着都没意思。
去死还太麻烦。
真无聊。
曲之厌深深地叹了口气,他被放在了床上。
感觉到额头上多了根手指,被轻轻一戳,曲之厌就像完全没有支撑力似的倒了下去。
身侧的床垫凹陷,那根将他戳倒在床上的手指,现在顺着他的额头,顺着眉心,鼻尖,喉结,以一种让痒意从心底向外蔓延的力道,一路轻轻向下滑去。
最后停留在肚脐下方的某个位置不走了,开始一圈一圈地画圆,力道由轻到重,又拿捏得恰到好处。
曲之厌的呼吸变得稍微重了些,喘息几声,他却突然就笑了。
“居然这么考虑叔叔的感受么?你其实很想,是么?想的话,就不用再骗自己了,来吧,随你所愿。我都可以。”
曲之厌边笑边说,带着破罐子破摔般的挑衅,“还是说,其实你也不行,才只能用这种办法掩饰?”
“叔叔,你知不知道你这么挑衅,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在拆卸腰带的金属磕碰声中,曲竞舒的声音响起,带着显而易见的威胁。
“来啊,你要是不让我看到后果,我就只能认为你是在吹牛逼了。”
曲之厌却继续挑衅,像极了曾经的曲之晏。
“别骗自己了,我在邀请你,难道你听不出来么?亲爱的侄子?”
听着腰带被抽出,腕表被摘下,曲之厌感受着身边的床垫再次凹陷,却久久没有传来曲竞舒的声音。
他仔细听着,轻轻皱起了眉头。
“啪!”
突然一声脆响,是皮带对折后用力向两边一拉,两层皮带互相碰撞的声音。
曲之厌应激似的浑身一抖,心跳在漏了一拍之后,就突突突突地跳得飞快。
两只手腕再次被掐起,这回是被皮带给绑在一起,固定在了头顶。
“我当然听得出来。”曲竞舒凑到曲之厌的耳边,说话间喷吐而出的热气,让他半边身子都变得麻酥酥的。
“哼,拭目以待。”曲之厌以逞强的语气,掩饰自己内心的忐忑。
“放心,小叔叔,我肯定给你一个让你难忘的第一次。”
感受到胸前的扣子被一颗颗地解开,曲竞舒以居高临下的施舍,急躁又粗鲁的动作,掩饰他生疏的手法,愣头青的本质。
曲之厌一动不动地躺着,被不上不下地吊着,没有尽头似的等着,很快就然他感觉到了厌烦。
他忍不住开口道,“要不然你还是……”
……算了吧。
话还没说完,曲之厌旧倒吸了一口凉气。
有点……疼。
眼睛看不见,听觉和触觉就变得比之前要敏锐得多。
疼痛中带着一丝痒意,酥麻顺着脊柱一路向上爬入大脑。
啊……
单音出现在曲之厌的脑海里,却还没达到让他将这个字脱口而出的阈值。
依旧很疼,可疼痛却带不来任何对方期待的反应。
曲之厌依旧无动于衷,他并不嗜痛,对他而言,疼痛就只是单纯的疼痛,仅此而已。
他甚至由一开始的浑身紧绷,变得放松下来,似乎是已经适应了曲竞舒对他的折腾,淡定得仿佛是个纵容孩子胡闹的长辈。
他这个状态就好像是在告诉曲竞舒,“没关系,你可以随意,想怎么弄,就怎么弄,我都不会生气的。”
可感受到这一点的曲竞舒生气了。
这种被人看扁了的感觉,他都不知道已经多少年没有体会过。
看着曲之厌胳膊上,脸上那些已经开始变得明显的各种痕迹,曲竞舒心中却没有任何快意,有的反而只是憋屈。
简直太憋屈了,憋屈得让他必须马上将其发泄出来,面对一直无动于衷的曲之厌,却又完全找不到任何发泄的途径。
绞尽脑汁,冥思苦想,不知道到底什么是行之有效的办法,于是便打算出昏招。
为了刺激曲之厌的反应,曲竞舒开始撒谎。
结合曾经的事实编造谎言,张口就来。
“我爷爷发现你妈给他戴了绿帽,是我偷偷给你们做了亲子鉴定。”
随即他就满意地发现,曲之厌的表情,终于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