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 4 章
作品:《装鬼弄神》 钟情按照那十三献子的吩咐,来人间寻他的前因,可那十三献子就光说让他来人间,至于来人间什么地,做什么,都没有说。钟情问,他就说随心所欲就好,缘分这东西,只有他找你的份,没有你找他的理。所以钟情在一茶馆里整整喝了一上午的茶,然而无事发生,一切安好。
钟情心中不禁有些郁闷:他还怎么真就信了那骗子的话呢。区区一鬼市献子,还折了个【万里封疆】,这买卖多少有点亏啊。
等了半晌,钟琴最终决定既然都来人间了,既来之则安之,反正去天界也没有什么事,闲着就闲着,不如好好的看一下这人间风景。付了茶钱,往来走,在周边街口被一个算命先生拦了下来。
那算命先生说:“哟,这位公子,我见你印堂发黑,恐有大灾啊。”
这算命先生刚说完,旁边又跑来一个同行,将钟情拉到他那边,说道:“你别听他瞎说,我看公子你仪表堂堂,应是大富大贵之命。”
这两个算命先生各执一词,一个说他有灾,一个说他有福,见他们辩论的面红耳赤,钟情听着甚是有趣。
“你才瞎说呢,你瞧他印堂是不是发黑,若他不遇灾,那就必定会撞鬼。”
“可这位公子有佛光护身,乃天命之人,鬼怪邪祟怎敢招惹他。”说罢,那人还掰开钟情的手,“你仔细睁大你的眼睛,看看这手相,就此等命格,他在人间若不称帝,死后也必定化仙。”
他们两人扒着钟情的手,定眼相瞧,结果两人皆不说话,一人捋着胡须叹气道:“我不同你争论,我们都看错了。”
另一人直摇头,喃喃道:“可惜了,可惜了啊。”
其实钟情早就知自己的命格,他自己给自己算过,很多仙神都给钟情算过。无一例外都说钟情的命很好,就算不潜心修炼,他此一生都将福泽无边。且他自出生起就有至高无上的地位,他是未来天界的主,世间万物都将臣服于他。
他生来就是大富大贵,要称帝的命。
不过钟情现在扮演的是个凡人,他只能顺着这两个人的话往下说,于是钟情便就问道:“怎么了?是我命不好吗?”
“不是你命不好,公子的命格相当的好,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公子的生命线皆断不连,恐怕活不长久啊。”
这个钟情也知道,自他一次被影子袭击起,钟情就知道他迟早有一天会被这些只能遵循世间法则的影子吞没,他命格很好,但他的命格不长,若他非神胎,他一出生就是死的。
“是吗?”身后传来一人声,听不出任何情绪。
钟情转身望去,是一模样二十三四岁的男子,模样秀气,看打扮是个读书人。只是这个读书人的仪态过于的端庄,肩直背挺,步履轻盈,一举一动,一言一行,尽显贵气。
着实有些不协调。
那人问道:“不知先生刚才所言有何依据?”
“哦~祖师所传书上言,线细秀长不中断,乃长命百岁之命,线短曲折多病不安,线中有断不连,大凶。”
“可若要按照书上所说,就他这个手相,那他应该一出生就该死了,怎么可能活到现在。”
“这便是我俩困惑之处,按其手相,这位公子确实不得活,可算公子气运又有吉星下凡之兆。两者相冲,我不得其解。”
“这人世间没有什么是绝对的,今儿你算他能撞鬼,明儿说不定他成仙。书上之言只能做参考,书讲究立信,人讲究立心,终究还是要依据实际情况为准。”
“公子所言也不无道理,今日受教,敢问公子师承何处?”
“并无先生教授,只是读过这方面的书籍。”
在送走这两位算命先生后,钟情又给这位公子作揖道谢:“公子好口才,不知公子贵姓。”
“免贵姓贺,贺清川,字修元。”那人说的一本正经,搞得钟情都不能直接拆穿他。
钟情只好答道:“在下赵长薄,字夜阑,见过贺兄。”
贺清川眼神闪过一丝惊讶,后轻笑一声道:“赵兄是第一次来长安吗?”
钟情看了看自己的衣饰服装,不解的问道:“贺兄为什么这么说?我看上去不像这里的人吗?”
虽然钟情很少来人间,但人间行事的规矩,他还是很清楚的。他做过这方面的功课,偶尔也会跟着父君下凡收罗人间稀奇玩意。就他在人间的这身打扮,也算体面,应该不会被认成外来人才对。
“赵兄,你身着金镶边公子袍配软毛织锦披风,无论是谁都会认为你是位富家子弟。”贺清川悠悠往前走去,钟情跟随其后。
“这能说明什么?”
“这长安城的富家子弟出来游玩,要么去城东门的凌云阁,同文人墨客一品江南茶,共舒天下志。要么在西街口的十里春风,赏百花争艳,观舞衫歌扇。就没有哪家公子哥会来这种简陋之地,还喝三文钱一壶的茶。”贺清川的语气很嫌弃,让钟情很不是滋味。
“我只是觉得此处清静,小坐一会儿而已。”钟情也是嘴硬,虽然对方说的有理,分析的很正确,他确实是第一次来长安,但是!他不能掉价,他都穿的这么好看了,总不能说他是个没来过人间的天巴佬吧。
“小坐?”贺清川转身看了他一眼。
“嗯,小坐。”
贺清川意义不明的笑了一下,接着往前走。
钟情跟在他后面,上下打量又细细观察他的行为举止。确实很奇怪,钟情这么想着。这样的身体,这样的仪态,这样说话的方式,不仅别扭还牵强,这身体与他的内在实在是格格不入。
贺清川带着钟情去了他口中的凌云阁,确实是个书香之地,阁楼门匾上写着壮志凌云四个字,字迹苍劲有力,铁画银钩。阁楼满座皆是文人骚客,提笔,研磨,吟诗,作对,风雅至极。
“哎~这不是修元嘛?”一人上前搂住贺清川,十分激动的说道:“好久不见你了,你这些天去哪儿了?”
“受了点风寒,在家养病。”贺清川说道。
“修元,我知你心中不快,你未中进士,我也很难受。但是你这么有才华,我希望你能重拾信心,下次再考。”
“我知道,让孙兄担忧了。”贺清川的话刚说完。
又走来一人,穿着华丽,不过语调十分轻浮:“孙二公子,庆功宴就要开始了,你又跟那位小白脸厮混呢?怎么?贺清川那小子不来,你就立马找新欢了?就不害怕.....贺、贺、贺清川?”前面还吊儿郎当的尽是嘲讽,等真走上前来,见到贺清川,连话都说不周全,一副见了鬼的样子。
再看贺清川依旧浅笑,神色不改,“金大状元,好久不见。”
贺清川就说了这么一句话,刚才还趾高气昂的金大状元,吓了尿了裤子,晕了过去。跟在他后面的小厮,本想上来帮忙,可抬眼见着贺清川,连滚带爬的就往外跑,发疯的叫着:“见鬼了,见鬼了。”
好好的一场庆祝宴,还没开始,就被贺清川给搞黄了。
有意思。
钟情挑了个没人坐位置坐了下来,一边喝着茶,一边看戏。同时也算是明白为什么这些富家公子爱来这种地方了,这茶确实要比外面那三文钱一壶的好喝多了。
这金大状元的身份不低,那小厮刚跑出去没一会儿,又领着一大群人来,为首的是个中年男子,看上去一身正气,两袖清风。那小厮指着贺清川说:“老爷就是他,恐吓少爷,还把少爷给打晕了过去。”
那中年男子见到贺清川也很是吃惊,不过很快就镇定了下来,狠狠的瞪了一眼那小厮,义正严词的说道:“胡闹,贺公子手无缚鸡之力又自命高雅,怎么可能会做出这样的事情。一定是你护主不周,害怕我罚你,所以才污蔑贺公子的,我说的没错吧。”
这个老爷要比他们家的奴仆和他这个便宜少爷明事理多了,说的话,做的事都挺像那么一回事,当场将那仆人逐出家门,又亲自给贺清川道了歉,又是命人将那晕厥的金少爷抬下去,最后宴请阁中所有人去金玉台吃酒,就当是赔他儿扰了众人雅兴的罪。一整个处事不惊,行云流水,竟让人挑不出半点错来。
金玉台就在凌云阁的旁边,听那孙二公子说,这金玉台可是整个长安出名的酒楼,一饭值千金。
那老爷在金玉台做东,为人客气,全程陪酒。一连三次给贺清川敬酒,言辞话里都透露着对贺清川的赏识,还扬言会向皇上举荐贺清川。
钟情是看破说不破,他就跟着贺清川蹭吃蹭喝,大写的一个白嫖。酒宴到晚才散,临走前金老爷又给贺清川倒了杯茶,再次为白天的事情向他道歉。
贺清川接过茶杯,一饮而尽。
出金玉台,已是深夜,路人无人,钟情跟着贺清川走进一胡同里。钟情双手抱臂,漫不经心的对着贺清川说道:“贺兄,后面有个人跟了我们很久了,而且长的和你一模一样。”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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