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茶玄初vs茶季纯5
作品:《替嫁王妃她超强的》 那两口子走过来时,殿内迅速完成了搬走尸体、清理地板、换桌换碟的动作。
茶季纯面色如常,看来并无不适,方才还能拉弓,有如此准头,更证实了这一点。
他与金原舒双双行礼,道,“太子殿下,臣救驾来迟,还请殿下赎罪。”
茶玄初连忙亲自扶他,“小纯何出此言,孤谢你救命之恩还来不及,怎会怪罪?只是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金原舒面露恐惧,捂着手腕,“那金蝉大师,方才作法好好的,行为举止忽然很奇怪,说着什么‘得见仙人,得见仙人’此类的话,竟然一口喝了我的血,接着就发狂了,竟然冲到殿下面前,欲行不轨之事,幸好王爷反应及时,将他射杀了。”
“也不知这金蝉大师是不是窥见了天机才会如此?臣女听说是有人得道后行为偏激的。”
太子近侍凑近来,跟他耳语了几句什么。
茶季纯扶住她,心疼地将她手腕的绑带扎紧。
金蝉虽死,可他今天的怪异举动,还有金原舒的此番形容,会在所有人心中刻上一道影子,今后所有人看到他们,脑中都会回想起今天这一幕,回忆起所谓得道高人,窥见天机的只言片语。
人到底是相信这些神鬼之说的,尤其是将它们与现实强行链接之后。
茶季纯道,“罗大人,张大人,你们二位,顾虑可消了?”他握着金原舒的手臂,目光犹如弓箭射向那两人。
那俩人连忙跪地,这次都不敢再说什么了。
金原舒笑道,“两位大人也不必如此,只是二位是朝官,对谣言,似乎尚且没有辨识调查之举,便来皇亲面前求证,往后行事,还请谨慎。”
茶季纯看向太子,“太子殿下,舒儿此番为臣祭血,臣实在心疼,还请殿下允准臣先带王府回府。”
茶玄初应允,还命人将方才那些补药、珍宝,一并送回纯王府。
终于从东宫出来,一进轿子,茶季纯便死死捂住了口鼻,他连闷哼都吞进了肚子里。血从他指缝间流出来,金原舒皱着眉扶住他,他只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最危险的可能还未到来。
刚才多是唇舌交战,出了东宫,茶玄初可能会动刀枪。
他们原本要按原路返回纯王府,轿子走了一炷香,朱雀忽然敲了敲轿窗,道,“三六火。”
金原舒道,“三羊。”
不多时,一个路口之后,纯王府的队伍变成了三路,向三个方向走去。
暗处,太子的暗杀队也分做了三队,势力相当,紧紧跟着那三个队伍。等轿子行到偏僻处,箭雨落下,将轿子射成了筛子,随行护卫与他们打了一阵,竟然放了个烟雾弹,尽数跑了。
那轿子里空无一人。
暗杀队里眼力好的,仔细分辩那两队里,与殿上衣着相同的俩人,最后冲到他们面前,竟然没有发现那二人的踪影,反而被一种奇臭的气味攻击,泪流不止,狂打喷嚏,惹得许多百姓侧目。
等他们反应过来,回到最初的那个路口,金原舒早已经带着茶季纯消失地无影无踪了。
“快走,通通去纯王府,拦住他们,那里是最后一站,我们埋伏四周!”暗杀队的老大发话,带偏了整支队伍。
于是他们去纯王府附近埋伏了一个时辰,迟迟没见到纯王爷和纯王妃。
茶玄初撇下宴会,去了侧殿。金蝉的尸体躺在地上,他坐在桌边,正是金原舒坐过的位置。他正在听嬷嬷仔仔细细描述这殿中的情形,听着他也叉开腿,做了个接血的姿势。
茶玄初轻哼,颇为无语地笑了。他摆了摆手,示意属下将金蝉的尸体抬走,“抬到解尸房去,和以前那些人一样,剖开看看有什么奇怪,肚子里的血逼出来,查查。”
尸体刚抬走不久,侧殿门外,竟然来了位宫里的人物,太子见到他,十分客气,“李公公,不知今日大驾光临,所谓何事?”
李吉英未把圣旨直接呈出来,先问了句,“陛下问,朕知东宫今日,热闹非凡,这大好的日子,怎得还闹出人命了?”茶玄初脸上的表情立即变了,苍白了几分,“回禀父皇,今日东宫有宵小作乱,儿臣已经处置,不劳父皇挂心。”
“陛下交待,朕改日要宣小纯进宫,他姑姑想他了,还要见见他的王妃。”
茶玄初跪了下去,“儿臣,知道了。”
“太子殿下,咱家是听命去陶府宣旨的,陛下说,殿下该听听这旨。”
他立即直起上身。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礼部陶丹明,目无法纪,垄断北疆商贸,贪墨无数,欺上瞒下,革去礼部尚书,斩立决,家眷流放,永不得回京。”
茶玄初顿了顿,抬头问李吉英,“茶玄珺何时去的宫中?”他的人竟然什么都不知道?
李吉英道,“太子殿下,陛下还在宫中等您去回话,老奴便去东宫门前候着了。”
茶玄初闭了闭眼,等李吉英走远,角落里,暗杀队的队长等着复命。
“人呢?得手了吗?带回了吗?”
“殿下赎罪,属下失察,纯王的车驾分了三队,都没有人,属下等在王府附近埋伏,迟迟不见人。”
茶季纯一把将那人腰间的剑抽出来,忍耐了一阵,额头青筋暴起,手臂开始颤抖,最后还是没能忍住,一刀将那人了结了,血溅到他脸上,他睁开眼睛,瞳孔中的一滴血散开,十分妖异。
“废物,全是废物,灯下黑!”
近侍给他递来帕子,茶玄初擦了擦手,“剁了喂狗。”
金府中。
金原舒的院子里,忽然来了不少不速之客,那些人将院子里的下人尽数敲晕,关在柴房,又将她绑在柱子上。
眼前的情形实在血腥,她晕过去好几次,几次刚刚苏醒,就又被屋子里的血吓得两眼一番,直到最后,她再无任何呼号的力气。
茶季纯受那祝词的影响,这次的情况十分严重。已经不仅仅是出现幻觉,封闭五感这么简单了。他强撑着进来,便马上出现了症状,金原舒扔了他身上所有能让他伤害到自己的东西,没想到他竟然硬生生掐着自己,指甲深深镶进肉中,掐出几个血淋淋的血洞。
他出现了很严重的幻觉,但却并非是掉下裂隙的那场。茶季纯回到了战场,他跟随镇北王去过的所有战场,那一幕一幕杀敌冲锋的场面在他脑中急速切换。
他几乎变成了疯子,一个武力值超群、曾经做过将帅的疯子。
朱雀、江佩佩、金原舒,三个人都按不住陷在幻觉里的茶季纯,三个人不是被他掀开,就是被他推开,不一会儿都伤痕累累,江佩佩被他一掌劈在后背,直接吐了血。
金原舒实在太累,在桌边喘了口气,她后背,有道气息微弱的声音响起,正主凄凄惨惨地说道,“放了我吧,求你了······”金原舒一笑,“哼,你不是想勾引他么?现在是好机会啊。”
正主摇头似拨浪鼓,“小容······不,王妃,我错了,我向你认错,我再也不会有这种心思了,求求你们,放了我吧。”有什么事比面前,三个人控制不住一个发病的王爷,她还被绑在柱子上动弹不得,这件事更加恐怖呢?如果茶季纯攻击她,毫无招架之力啊。
金原舒看见他想靠近镜子,大喊,“别让他碰镜子!”
江佩佩眼疾手快,连忙将镜子从他身前挪开了,他和朱雀连忙把这房间里所有可能搬动的东西迅速扔出屋子。正主听见窗外劈里啪啦各种东西碎裂的声音,苦涩地哼了两声,被金原舒一眼瞪住。
茶季纯突然调转了方向,冲金原舒冲过来,她一闪,他便正面对着正主了。正主被他吓得浑身发抖,眼珠都不敢转了,张了张嘴,“王妃······王妃,救救我。”说完两眼一翻又晕了过去,脑袋耷拉下去,跟死了一样。
茶季纯似乎是觉得眼前这个敌人已经死了,又换了方向。
金原舒从朱雀和江佩佩使了个眼神,他们俩将正主搬了出去,带上房门。
又要上点非常手段了。
她喂完了血,茶季纯终于闭上眼睛,靠在床榻边安静了一会儿。
他幽幽地睁开眼睛,尝到嘴里的血腥味,又看到金原舒唇角的血,整个人被一种空前的无力和气愤笼罩了。茶季唇皱着眉头,眼泪顷刻翻涌出来,脸颊轻微抽了抽,质问金原舒,“你,你又给我喂血?”
金原舒不知他为什么要哭,单手抚上他的脸颊,却被他别开了。他们不是说好了吗,有时候控制不住,需要一点非常手段。
可她脸上那种不解、那种理所当然的表情,又将此时神经脆弱的茶季唇深深刺激到了。
他盘腿而坐,强行催动内力,忽然,他哇啦一口,将肚子里的血都吐了出来。
金原舒立即将他扯过来,按住了他,十分严肃,“茶季纯!你在干什么!你刚刚在催动内力是不是?为什么不喝?”
茶季纯气竭,挣扎着,想将她推开,却有些无力,“我不喝你的血,我不想喝,为什么一定要这样。”
他声音颤抖,染着浓重的哭腔,在她怀中抬起头,已经哭得满脸是泪,伤心极了,“我······我不想这样,你杀了我,你杀了我吧,我怎么忍心喝你的血?”茶季纯牵过金原舒的胳膊,看她那道刀口,“又是这样,又是这样,为了我受伤,你受伤永远是因为我!”
“凭什么,我护不住我爹,我也护不住你,我什么都不能做,我好难受,你杀了我。”
他的口齿开始不清晰,断断续续,又抽噎着哭了起来,几乎是痛哭流涕,抱着头,蜷缩成一团,看着可怜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