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二章 腐烂

作品:《离婚后我养了小狗

    悬在半空中的手,空落落的。


    连带着心好像也空了几分。


    时临在抗拒他的接触?


    为什么?


    手背擦着时临的几缕发丝,洛远下意识地想伸手去抚摸,那几缕黑发却早已逃离了他的掌心。


    目光游离了好一会儿,他才回了神:


    “阿临,你好像有些不开心?”


    说完,他似乎想到了什么。


    他低头看了一眼照片,又抬头看向时临。


    那双好看到勾人的眼中盛满了不敢置信。


    他指了指照片,“阿临,你不会以为照片上的人是我吧。”


    洛远看到时临沉默的样子,又好气又好笑。


    “阿临,这么多年,原来我在你心中就是这种道德低下的人?!”


    “阿临,就算你想散了,也该找点好理由啊。”


    洛远落在照片上下的那份文件上——离婚协议四个大字明晃晃地杵在那边。


    他闭了闭眼,遮住了满目悲凉。


    时临以前从来没觉得洛远能这么惺惺作态。


    让她作呕。


    她没了心情再看他演戏,直接了当地拆穿了对方的戏码。


    “洛远,你心虚的时候总喜欢用拇指搓食指。”


    洛远感觉手背被烧灼了一下。


    他垂眸看向自己的右手,拇指还保持着搓手的动作。


    动作一下子停在了原处,他不在意地笑了笑。


    “我有很多小习惯,这并不能说明什么。”


    “阿临,就算你想污蔑人也要有逻辑。”


    “更何况我现在生活美满幸福,我为什么要做这种事?”


    是啊,为什么呢?


    时临也很想知道。


    “为什么应该要问你自己吧。”


    同样是大学霸、并且还掌管硕大一个集团公司的时临,怎么都不可能会跳入自证陷阱。


    不过,她还真是小瞧了他家这位理工科直男脑子的先生。


    时临截断对方还想狡辩的话,径自道:“照片是真的,我已经找人调查过了。”


    “如果你还想狡辩,我想两年前路边的监控应该会为你证明。”


    时临为什么会知道那张照片是两年前拍摄的。


    因为照片中男主角那套私人定制的西装,在她送给他的半年后,因为一件小事而毁了。


    “照片是真的,但不代表里面的人就是我!”


    洛远压着嗓子,就好像一个被冤枉了的孩子。


    整个人浑身都在微微发抖,一抹红色悄悄染上了眼尾眉梢,倔强地望着时临。


    一位顶级的帅哥整个人都好像要碎了一样望着你,任谁也挡不住。


    她鬼使神差地抬手,如平日一般想要抹去对方身上的脆弱。


    用心呵护了那么多年的男人,不应该露出这幅凄凉的模样。


    就在她的手即将要触碰到对方衬衣领口时,时临一下子回了神。


    “洛远,你身上这件平平无奇的白衬衫,在这世上仅此一件。”


    在时临口中平平无奇的衬衫,是由真丝绸缎手工缝制而成。


    此刻正泛着粼粼的光泽,把本就顶级的姿色衬得越发华贵。


    时临得目光落在衬衫领口处,纤长的手指轻轻点了点上面的暗纹,她唇角微扬,露出一抹讽刺。


    “这个是设计师的标识。”


    目光偏移,落在照片中男主角衣服上的某处。


    “你说巧不巧,这件衣服上也有。”


    并且还被拍摄人拍得清清楚楚!


    眼前这个男人还真是一点都不知道,他身上所有的衣服,都是她找人专门做的私人定制、独一无二、仅此一件。


    洛远的脸色一下子变得煞白。


    就好像被白雪压垮的青松,失了风骨。


    男人狼狈的样子就好像多年前,她想要带洛远去见她的朋友。


    他却因为自卑不想去,而对她撒谎,结果被她揭穿的模样。


    但时临却没有一点的高兴。


    她只觉得悲哀。


    相知相识相伴七年,怎么就一夕之间都变了呢。


    不,不是一夕之间。


    她的枕边人早就变了。


    她有些庆幸,自己的墨镜没有摘下来,不然她还真可能无法掩饰眼底浮起的薄雾。


    她麻木地从包中掏出了笔,点了点离婚协议。


    “签字吧。”


    洛远垂着头,没有动作。


    时临把笔递到洛远面前。


    “快签吧,不要浪费大家时间了。”


    “你学生都还在等你呢。我公司也还有很多事要处理。我们好聚好散吧。”


    时临累了,她只想尽快处理完这件事,好找个地方默默疗养情伤。


    她就是这样一个雷厉风行的人。


    “呵、呵呵。”洛远一把打落了时临手中的笔。


    他红着眼眶,咬着牙望着时临。


    “你凭什么要和我离婚。”


    “你自己在和一群老男人应酬的时候,怎么就没想过我?!”


    “洛远,你什么意思?”时临一时之间竟然没听明白洛远想要说什么。


    “你一个二十出头的女孩子,混在一堆老男人中间,和他们应酬、喝酒、唱K,还有什么你需要我说嘛?!”


    “你那张几千万的单子怎么拿来的,你需要我说明白嘛!”


    这件事就好像在洛远心中憋狠了。


    他咬牙切齿的样子,就好像要吃了眼前这个人。


    对方可怖的样子,让时临不由得退了一步。


    她震惊地看着洛远,她好像第一次认识这个枕边人一般。


    半晌,她终于意识到对方在说什么。


    “你觉得我那些项目都是睡出来的?!”


    “啪啪”两个清脆的巴掌声在空旷的走廊内响起。


    洛远被打地歪了一下头。


    “原来你就是这么想我的!”


    时临只觉得喉咙口一阵血腥味翻涌而上。


    “怎么了?两年前,我亲眼看着你被人扶进酒店。我还能看错!”


    洛远狠狠地回头,怒火燃烧着他的眼眸,似乎要把这一切都烧尽了。


    “两年前?”


    时临下意识地在脑中搜索了一番。


    两年前发生了太多的事情,她实在想不起来是哪一件事,让洛远竟然产生了这么大的误会。


    不过,这也不重要了。


    “你既然这么在意,当时为什么不直接阻止?!或者为什么不直接问我?!”


    时临不理解,她非常不理解。


    洛远狼狈地转过了头,“我不想我们闹翻了。”


    “所以你情愿顶着莫须有的原谅帽过一辈子,也不愿意相信我有这个能力,靠实力撑起时氏?!”


    时临特别想笑。


    这般想着,她便也笑出了声。


    她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这TM是什么滑天下大稽的狗屁理由!


    良久,时临突然止住了笑声。


    “不管你信不信,时氏的那些项目干干净净。”


    她的声音冰冷锐利。


    “你既然不肯签字,那我直接让律师起诉离婚了。”说完,她不愿意再多看洛远一眼,干脆利索地转身离开了。


    洛远望着时临的背影,面容惊惶不安。


    他甩着头喃喃自语,“不,不,我不信。那天我亲眼看着她被人搀扶着进了酒店!”


    直到离开了洛远的视线,时临突然向前狂奔着进了洗手间。


    她在洗脸池上方,干呕了几下。


    铁锈味伴随着恶心感涌上来。


    这些年,她的枕边人竟然是一直这么看她的!


    她又趴在洗漱台上干呕了一会。


    眼泪从眼眶不断涌出,一滴又一滴低落在洗漱台上。


    她时临前十八年生活顺遂,最大的困扰估计也就是不想继承家业。


    十八岁之后,遇到洛远。


    这人就好像是她命中的劫数,叫她尝尽了人间的酸甜苦辣。


    她突然想到了网上的一句嘲讽——没苦硬吃。


    说的就是她这种。


    时临抽出纸巾,一点一点把嘴角擦干净。


    她又脱了墨镜。


    只见镜中人眼睛肿得跟个葡萄似的。


    她看着镜中的自己,伸手抚上自己的眼角眉梢。


    她用湿纸巾敷在眼睛上,冰凉的触感一如她正在寒风呼啸的胸腔。


    以后,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害到她了。


    她在心底暗暗发誓。


    一路走出A大,太阳高悬。


    **的阳光照在她身上,却照不暖她心间的寒意。


    时临没有让自家的司机来接,也没有叫网约车。


    她径直往前走。


    A大附近有一个小房子,是她当年读A大的时候,父母给她买的。


    此刻她不想回她那套满是回忆的别墅,只想自己在小房子里安安静静地独自待上一小会。


    她撑着长柄黑伞,走在焦灼的街道上。


    时临此刻不想想任何事情,但无奈脑子却不肯停下来。


    两年前到底是什么事情?!


    时临顺着时间一点一点回忆。


    记忆刹那间闪回。


    她突然想起了两年前的一件事。


    那时候她刚镇压了集团内的那些小老头,正准备向外进军的时候,她收到了一张请柬。


    她怕有问题,就威逼利诱了一位董事陪着一起。


    在她威逼利诱之下,那位董事和她说这是一场针对她的鸿门宴。


    那群老登看她一个花季少女,就想着要使些阴招对付她。


    她将计就计,把那群老登送进去拘了几天。


    自此之后,她时临的名字在A市彻底出名了。


    那些老登经过这次丢脸,私底下都有了共识。


    商宴上,惹谁都不要惹时家那位。


    毕竟她疯起来,是真会掀桌的主。


    应该就是那一次,被洛远看到了她被人扶着就酒店。


    这事在她看来,不过是一桩小事,却没想到洛远会记这么多年还不敢来问她。


    呵,她家这位表面光风霁月的先生,内里依旧那般地不堪。


    哪怕她倾尽了世上最美好的情感以及最顶级的物质浇灌,也依旧无法让已经腐烂了的松柏重新焕发新生。


    是啊,她从前怎么就看不明白,洛远就是一株从根部就腐烂了的青松呢。


    时临心中充满了对自己的嘲讽。


    她想得出神,脚下一个不注意,踩在了一颗尖锐的石子上。


    石子一下子穿透了羊皮底的鞋子,扎在了脚心中。


    她的脸上瞬间露出了痛苦的神色。


    迷糊作者每次开预收文的时候,总是不小心设置成了开文,于是专栏里面小树枯了一棵又一棵[捂脸笑哭]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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