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三章

作品:《你好,我是来杀你的

    05


    十八岁生日的那天,我轻而易举的策反了前来杀我的杀手。


    当晚在我的建议下,我摆出死亡姿态,他帮我拍了些照片,我又特意p了一下发给他,让他用于回去交代。


    要求只有一个。


    我想知道是谁,我想知道他们在我的房间里,到底在找什么东西,那个所谓的“钥匙”到底是什么?


    一次,我设陷阱控制住了一个前来我家翻找东西的小混混,并以掰断他一根手指的手段从混混口中,第一次得知了“钥匙”的存在。


    他说他是受人所托,对方给了他很大一笔报酬,要求他要在我家寻找一样东西,一个保险柜的钥匙。


    据说我的父亲在他去世前,就曾在某个知名银行里存下了什么东西。


    该银行背后势力极大,要想重新拿到父亲当年存下的物品,唯一的办法只能是拿到存东西时的钥匙才能拿到。


    可这个钥匙到底是什么呢?


    我当时还要继续从混混口中问出钥匙长什么样,可对方却哭丧着脸说他也不知道,只知道是钥匙,过前几次已经拿了好几把钥匙回去交差,都说不是。


    “哦?是吗,再好好想想呢?”


    我立刻面无表情地掰断了第二根,又掰断了第三根,看着对方疼痛到扭曲的脸庞和弯曲成虾米一样的身躯,我终于放弃,看来是真的不知道。


    这个问题困扰了我很久。


    原本07打算直接回去交代,说不接这单任务。他给出的理由十分耿直,我可是他第一个朋友。他怎么能杀朋友。


    但这怎么能行呢?我急忙阻止他,这样怎么能接触到后面的客户,怎么能知道他们到底让他寻找什么东西?


    这个杀手帅哥身手敏捷,脑子却些不太好,我能明显感觉到他大抵、可能、应该是喜欢上了我。


    或者说他对我一见钟情了。


    但比较有趣的是,他本人好像还没有反应过来这一点。07不了解这种感情,但我却对这种目光极为熟悉。


    从稍微记事起,我就能感受到这些惊艳的目光,因为长得一张雌雄莫辨的脸庞,我小时候常常被误认为女孩子,后来渐渐长大了,这种气质融合在一起,在混乱的四十区显得过分扎眼。


    一开始我会觉得很不适,总蹲家里不敢出去,但自某天起,自从我发现家中有了翻动的痕迹,我便主动走出门。


    我想着,命运总算眷顾了我一回;我想着,我的未来总算不是一片黯淡无光;我想着,我以后可是要去上城区生活的,可不能学习这里的陋习啊。


    于是我剪掉之前用来挡脸的刘海,露出精致的眉眼,不再懒懒散散地整日蜗居在小小的廉租房里。我开始主动收拾自己的房间,让自己看起来干干净净,又对着镜子一遍一遍地练习自己的微笑,对着宣传片一遍遍练习最标准的通用语,改掉四十区的口音。


    06


    我和那个杀手有句话没有说谎,我说很喜欢交朋友,对的,我非常喜欢交朋友,我有很多很多朋友。


    小时候,隔壁邻居的小胖墩是我的朋友;上学时,学校里拉帮结派的老大是我的朋友;负责巡逻我这块治安的警卫队长是我的朋友;社区里的工作人员是我的朋友;再后来四十区地下最知名组织头目的儿子也是我的朋友…


    每一个朋友都能为我带来或多或少的好处,我怎么会不喜欢交朋友呢?


    我新交的朋友同样也是。


    他很快为我带来想要的消息。


    钥匙的确就在我身上。


    是我过去始终贴身戴在身上的、我母亲留给我的唯一的东西。


    那是一块灰扑扑的、陈旧的、廉价的小铁块。形状是个半圆,材料也并不稀奇,就是最最常见的那种废铁,怎么看,怎么平平无奇。


    母亲说那是父亲送她的定情信物。虽然看着不起眼,却是父亲第一次上战场时,因表现优异获得的第一块勋章。


    过去的她一次一次地和我描述,父亲当时如何笨拙的和她表白,脸颊红扑扑的,声音颤抖的,手也颤抖着,将自己拿到的第一块荣誉送给她。


    母亲要求我必须每天都带着,我曾偷偷扔过一回,但那也是那回,素来疼爱我的母亲第一次狠狠把我打了一顿。


    我的手心红肿到根本拿不起筷子,只能可怜巴巴的哀求母亲,说我以后肯定不会了,可母亲根本不理会我的哭喊,依旧狠心地把我关在门外。


    那天我记得很清楚,我赤着脚在外面抽抽搭搭地哭,屋里的母亲一直都没有心软,是邻居家的小胖墩探出脑袋,偷偷地给我送上他的盒饭,又不知道从哪偷来几颗糖果,献宝似的递给我。


    “吃吧,阿斐…”


    “不要哭了…”


    “我妈妈等会儿要出门,到明天才会回来,你等会来我家看电视吧!”


    我其实是一个很有反骨的人,但我在母亲面前一贯是非常听话的,因此从那以后,我一直带着那块东西。


    当然,这个“一直”的前面得加一个时间期限,在母亲还在世时,我日夜佩戴带着,而母亲离世后,我扔下的第一个东西就是丑不拉几的“垃圾”。


    当时的我扔得十分痛快,


    发誓这辈子永远都不要见到它。


    然而时过境迁,多年后的我在了解到那块“废铁”的价值后,十分悔不当初,后悔自己没有听母亲的话。


    但我又想着,若我听了母亲的话,日日佩戴在胸口,那不是很明显吗?


    说不定早在第一次就已经被偷走了,正是因为我已经丢了,连我自己都找不到,所以来找的人才没有找到啊。


    总之,我开始仔细在脑袋里检索,到底当时把那块东西扔在哪里了?是在什么情况下扔的?


    到底是扔了还是送给谁了?


    到底是哪个男朋友还是女朋友…哦不!朋友,朋友!朋友!即使我和朋友之间发生过一点越界行为,但那又怎么了,我从来都没有确认关系这种陋习。


    总之这个朋友到底是谁啊?


    是谁啊?


    我越想越是想不起来,烦躁得有点想啃指甲,但我控制住了。


    07


    “怎么了?”


    或许是我那种类似于牙疼的表情让对面的新朋友真的以为我牙疼。


    “你是哪里很疼吗?”


    他主动从口袋里拿出一包白色药片,认真地告诉我,如果很疼的话,吃一片这个就好。


    “这是止痛药,非常有用。”


    看他如此熟练的样子,想必过往没少吃,我想了想,还是收下了。


    万一以后有用呢?


    “谢谢你。我只是在想那东西放哪里去了。那东西是我母亲给我的,你知道的,她走了以后,我就把她的东西全收起来了,完全不知道放哪里去了。”


    我耷拉下眼皮,适时露出一点欲言又止,“但…他们肯定不会信的吧?就算没有你,以后还会有别的…”


    我的杀手朋友果然不再问,他甚至都不需要我进一步暗示什么,非常上道地对我说:“你放心,我肯定不会让你受伤的。”


    新朋友的保证果然很有用,后来这几天我没有再见到他,但我通过网络了解到了我那几个亲戚的下场。


    以及我的新朋友给我带来的近距离第一视角下的一段段视频。


    真没想到我与他们第一次见面会是以这样的场合,啧啧啧。


    原来长这样啊?


    真tm丑。


    其实我原本只希望我的新朋友帮我打听下那个“钥匙”具体是什么,或者能帮我拦截下以后来的杀手就行了,没想到他竟然如此给力。


    这样一来,我又忍不住开始想着,或许另外一件事,我依旧需要他。


    “你这样做不会对你有什么影响吧?”我假模假式的担心他。


    “没什么,本来也有人出价要他们的命。”他言简意赅道,“你父亲的那几个兄弟在你父亲死后,为了继续维持奢靡的生活,在外面欠了很多很多钱,单是他们债主下的。”


    哦,我了然地点点头。


    难怪啊,难怪会急需我的钥匙。


    我表示理解,不过不代表我想把遗产让给他们,那句话怎么说来着?


    …忘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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