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第 35 章
作品:《和反派BOSS一起搞事业(穿书)》 第三十五章数据模块
结束了和金蝶的精神对话,杨洁长舒了一口气,将紧绷的身子沉入黄花梨圈椅中,调整一下坐姿,让身体完全贴合椅圈曲线。
她尽量放松身体靠背坐着,透过万字纹窗棂,慢慢向外望去。
一只小黄鹂在竹枝间轻快跃动,婉转鸣叫着。
随着观看小鸟活动,她僵硬的肩颈逐渐松弛了下来。
这次会谈很成功!
她重构并推动了和金蝶这个维度生命的关系,并掌握了一点主动权。
初步建立起风险管控机制,让她连日盘旋的沉重忧虑稍稍散去了一些。
可先前作画时,突然出现的儒雅男声,以及身体不受控制的离奇操作,依然是一个极需解决的问题。
想到这,她重新阖上眼帘,指尖无意识地在扶手上敲击。
哒、哒、哒的节奏声仿佛在倒计时。
她尝试从原主记忆里检索这道身影,线索浮现得太轻易了,仿佛早已等候多时。
随着这道身影翻涌而出的是层层叠叠、浸透墨色的往事。
原主和这人情感的重量,压得她心绪烦躁起来;连着那些被时间包裹的陈年旧事,也如同松脂困住飞虫般令她窒息。
这记忆如此鲜明,只因他的身份非同寻常。
他是原主青梅竹马的世家兄长,也曾是原主指腹为婚的未婚夫婿。
更是原主临死前,都念念不忘的爱人!
从垂髫稚子到金钗之年,八载朝夕相伴:春日他教她执笔描红,夏夜共数流萤入囊,秋日拾枫叶制花笺,冬雪时分总把狐裘先裹在她肩上。
因为父兄贬官流放,她流落教坊司,二人未能完婚。
但那些镌刻在四季更迭间的温柔,早已随着他指尖的温度沁入骨髓。
这具身体至今记得——他总爱在她所画的粉蝶图上再添一蝶,朝她温柔一笑道:“诗逸,画蝶总要一双才好。”
先前她莫名画出的第二只粉蝶,分明就是这人的笔迹啊!
更严重的是,有关这人的记忆已经严重影响到她了。
明明他人根本不在眼前,但他衣袖间沉水香混着墨香的气息,仿佛还丝丝缕缕萦绕鼻尖。
这该死的嗅觉记忆,比视觉残留更顽固!
她悬在扶手上方的指尖,突然凝滞。
她骤然睁开的眼底,凝着冰凌般的寒光。
心中情绪如波涛汹涌,她不得不深深吸了一口气。
待慢慢吐出那一口气时,她的眼眸映着窗棂的日影,已将汹涌的情绪无声封存了。
唯有窗格子间漏下的光斑,在她睫羽投下一些细碎的阴影。
老实说,对于这份纯粹的感情,她心底曾掠过一丝极其微弱的波澜。
这就如同平静湖面被投入了一颗极小的石子。
只是,这点涟漪尚未扩散开来,便被理性之冰完全冻结了。
因为,她无比清晰地明白:这一切对她毫无意义!
承受这份感情的原主早已逝去。
她与那温婉深情的闺秀杨诗逸,是截然不同的灵魂。
回顾过往成长经历,她没有应对这种炽热真挚感情的经验,却有很多处理无用信息的方法:将原主这些记忆碎片转化、拆解,归档为冰冷的数据模块。
如同翻阅一本尘封的账册,她从肢体接触记忆开始清算。目光先扫过右手腕——标注:那人曾握住原主的手教执笔描红。再看向头部、肩膀……最后定在裙裾下的双脚上。
那些曾被白布条勒过的脚趾,在裙下微微抽动,身下圈椅的榫卯关节发出一阵如同骨节复位的闷响声。
不妙,原主三岁的记忆被唤醒了!
白布勒紧皮肉的灼烧感,母亲含泪却固执的手,还有撕心裂肺的哭喊……
剪刀绞断布条的瞬间,碎布像雪片般散落。原主光着渗血的脚,跌跌撞撞穿过庭院,扑进小哥哥怀里。
“再缠足我就不嫁你了!”她抽噎着威胁。六岁的男孩手忙脚乱擦她的眼泪,当晚就拉着母亲的衣袖求情。月光漫过窗台时,她的脚终于重获自由……
也许从那一刻起,那人衣袖间沉水香混着墨香的气息,便深深刻入了原身记忆深处,成为最温暖可靠的味道。
她感到眼角有些湿润,取出手帕轻轻擦去,如同翻阅他人传记,觉得自己找到了这感情最初的源头。
她脑中闪过一道破解的灵光,释怀地笑了。
她笑看着自己完好无损的双足上,满意地想,“这人真做了件好事,以后若有机会,偿还这份人情便是。”
再把全身“接触点”逐一巡查一遍,她站起来伸了一个懒腰,感觉浑身无比清爽,就像用无形的消毒水清洁过一样,
“等能量充裕时,”她畅想着,“让金蝶这家伙帮我好好改造一下这副身体。”
“太矮了!目测还不到一米六。不过才十五岁,成长空间还很大。”
“我要长得像前世那样:一米七以上,眉目更英气些。到那时,这些陈旧的身体记忆,自然会烟消云散。”
处理完了肢体接触记忆,她驾轻就熟地整理起那些温暖场景记忆。
有了处理缠足记忆的经验,她将这些片段通通视为“情感素材”,拆解后果断甩入“冗余信息区”。
顺手翻看同处此区的前世父母离婚的争吵片段——那些曾在幼年带给她巨大创伤的记忆,此刻激不起丝毫波澜,恍如观看一场无声默剧。
很好,这方法卓有成效。
她充满干劲地继续归档记忆碎片。当最后一段记忆被妥善安置时,窗外日头已高,窗棂的光斑从膝头悄然爬至裙裾边缘,她腹中也适时传来了清晰的饥饿信号。
“杨小姐,米汤来了。”轻轻的敲门声伴着阿狸悦耳的嗓音一同响起。
“真是我的及时雨啊!”杨洁欢快地想,“这具身体对饥饿的敏感度,倒是比我那饱经摧残的前世肠胃诚实得多。”
新熬米汤的醇香,强势冲散了鼻尖残存的沉水香余韵,她舒展身体,从圈椅中站起往外走。
在她手下铜闩与木槽摩擦发出低沉的嗡鸣,雕花门扉应声而开。
她哼着《天空之城》的旋律撩开竹帘,凉滑的篾片如流水掠过腕间。
阿狸托着红木托盘立在阳光里,粥面浮起的氤氲映着女孩好奇的脸:“杨小姐哼的什么曲子?像沾着露水的风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