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第 32 章

作品:《和反派BOSS一起搞事业(穿书)

    第三十二章蝶魄惊鸾中


    杨洁最先检查颜料,欣喜发现还是比较齐全:矿物染料有石青、石绿、朱砂等粉末;植物染料有花青、藤黄、胭脂,还有几块明胶。


    再看绘画用的画笔也算齐备:长中短锋笔三种型号都有,更惊喜的还发现一只勾线的蟹爪笔和一只可画昆虫触须的鼠须笔。


    她仔细想了想这个时代调配颜料的步骤,感觉太费时费力,便决定整画以墨色为主,只使用少量鲜色提亮。


    首先,她剔除了雄黄、铅白、朱砂等重毒颜料,决定只用石青,赭石、花青、藤黄和胭脂五种。这五种颜料稳定性相对较高,且能通过混色覆盖基础色谱。


    敞开书房所有雕花木窗,她和阿狸用浸醋棉布覆面先调色:把藤黄用温水化开,滴少许白酒,胭脂加胶矾水,再用热的淡明胶调和;


    再把三青粉末和精制赭石粉用加热的浓明胶调和;好不容易才得到五盘凝胶状染料。


    她不断搅拌,感受颜料的黏稠度,忽然想起:这种费力的调制还将持续六十多年,直到明末,才会出现相对方便的膏块状颜料。


    也许,自己可以加快这个进程。


    但如今,想都不用想了!


    藤黄和胭脂易变色,要争分夺秒。


    她看了一眼窗外的随风轻晃的竹枝,胸中顿时有了意象。


    在熟宣纸上,以枯笔侧锋扫出两根竹竿,一浓一淡的墨色在风中形成“人”字交叉,竹节处故意留出飞白似被气流穿透。


    细枝以蟹爪笔法逆风斜曳,叶片按“个”字组合翻卷。


    浓墨点写的笋皮与淡墨横扫的竹影构成虚实律动,仿佛能听见竹叶摩擦的簌簌声。


    搁下毛笔,她看着墨色在宣纸上渐渐凝固。


    那些竹枝的走势竟隐约带着郑板桥笔下特有的筋骨。


    窗外真实的竹影斜斜映在画案上,与纸上的墨竹形成奇妙的呼应。


    阿狸安静地站在一旁,手指无意识地绕着垂在肩上的辫梢。当发现竹影与墨竹的轮廓开始重叠时,她突然向前倾了倾身子:


    “杨小姐,您画的竹子……好像在和窗外的影子打招呼。”


    说完,她抿着嘴退后半步,像是怕惊扰了这场无声的对话。


    杨洁对她笑了笑,目光却穿过画纸看向右上角的空白处,凝神感应着精神世界中静驻的金蝶。那半透明的触须似乎微微颤动了一下。


    “金蝶,把你画在纸上,引起人们的强烈情绪。你能接收到这些精神能量吗?”她在心底发问,“如果能,你再颤动一下。”


    话音刚落,那触须奇迹般再动了一次,幅度明显比先前更大。


    心中所想得到证实,杨洁只觉痛快。


    乘着这股兴头,在画面右上角空白处,以侧锋浓墨挥写三角形前翅,


    墨色由翅根向翅尖自然过渡,形成飞白效果;


    然后,用稍淡墨色补全半月形后翅,形成蝶体翩然下落的整体态势……


    蝴蝶整个躯干,在宣纸上完全显现出来。


    她正待用工笔铁线勾勒足须时,脑海中突然响起咏叹调:“哦!这拙劣的摹写!我那鎏金翅翼上跳动的阳光呢?蝶须该是银河垂落的丝线啊——”


    “闭嘴!墨色写意方显神韵,细节容后再补。”


    杨洁在心中打断它话,笔尖悬停,“如今最重要的是生存。能量储备如何?”


    金蝶的声音转为歌剧式颤音:“我亲爱的救世主小洁啊!全靠您,我们逃过天罚!”


    “若能量枯竭,您将目睹最壮丽的毁灭——雷霆为幕,灰烬作舞!”


    “不要喊我小洁,请称呼我杨洁、杨女士,杨医生都好。”杨洁垂眸看快干的颜料,赶紧招呼阿狸调配。


    “小洁多亲切啊!我们是最亲密的战友,是生死与共的伙伴……”


    “停,你有时间感叹,不如想一想如何多获取能量。”


    “啊……这庸俗的提问!”


    “直接回答:把你画在纸上,情绪能量的接收距离上限是多少?”


    杨洁换了鼠须笔,蘸墨与赭色,在纸缘试染,随即悬腕定笔。


    金蝶语调悲怆,“位面法则如铁幕笼罩,弱小的我不敢探出一丝触须。”突然又轻快起来,“但待我们强大时,定能任意纵横整个位面!”


    “那就是不行了。”


    杨洁笔尖未停,蘸着浓赭墨,如同持手术刀般以连续波折弧线勾勒蝴蝶足部倒刺,精密程度堪比血管缝合。


    “如今,有效接收范围是多少?”她冷静追问。


    金蝶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憋闷和一丝畏惧:“不是远近的问题!是规则!”


    “位面法则如亿万重无形枷锁笼罩寰宇,每一缕探寻外界的触须都可能引来天罚之眼的注视!”


    说到这,它的精神波动急促起来,“我亲爱的盟友啊……如今的我,刚刚逃过一场毁灭,力量衰弱如风中残烛。”


    “别说主动延伸感知去吸收远处的情绪能量,就是一丝维度气息泄露过远,都可能被那无处不在的天道罗网捕捉到!”


    它顿了顿,声音带着深沉的无奈:“所以,不是百米外的情绪我感受不到,而是我不敢!”


    “不敢把宝贵的、用以维持我们存在的基础力量,化作探出巢穴的脆弱触须啊!”


    “那无异于在雷霆之下高举火炬,是自寻死路!”


    “但这数字本身,”金蝶的声音染上惯有的悲怆,“这可怜的百米安全距离……依然是对美学的亵渎!”


    它话锋一转,试图振奋,“但只要活着,就有希望!待我们积蓄力量,终有一日……”


    “明白了。”杨洁打断它的咏叹,笔尖落下最后一笔倒钩,“也就是说,传播画作吸收能量的途径,在当前状态下,因为你的虚弱和畏惧天罚不敢延伸感知,导致有效范围极其有限,暂时行不通。”


    她作画的手指微顿,画笔在砚台边缘轻磕两下,随即质问,“另一个问题:这身体原主的记忆怎么突然涌现了?”


    “亲爱的,这是命运馈赠的蒙太奇!”金蝶欢快地说,“那具身体是移动的艺术馆。你白捡了这么多艺术技能,该大笑才对!”


    “对我有何威胁?”


    “你精神属性远高于她!她的记忆哪能改变你的精神核心?”金蝶声线阴沉,“说到威胁,不远处正有双眼睛虎视眈眈。”


    杨洁脑海中立刻浮现出一双狭长凤眼——眼尾如刀锋般微微上扬,漆黑的瞳孔深不见底,仿佛能吞噬所有光明。


    “是他吧?”虽是问句,却带着肯定。


    “就是他!我敢用蝶翼打赌,这就是传说中的‘气运之子’,天地灵气所生,天道的眼睛!!”


    “慌什么?”杨洁眉心现出极浅的褶皱,将画笔轻搁砚台边,“具体说说,他有什么不同?”


    “他有远超常人的精神核心,直觉敏锐得可怕,被这一方天地所钟爱。”


    杨洁失笑,“天地钟爱!先前他不是发烧得快死了吗?”


    金蝶闻言,身上光芒忽明忽暗,就像信号不稳的灯塔。


    “吓人啊!”


    “他发烧那晚,我悄悄潜入他梦中……按理说,除了你,任何人类不该发现我的……吓得我当时一下变成金铃,才骗过了他。”


    “你说,这种人怎会轻易死去呢?”


    “如果我没帮他呢?”杨洁听到这,感到事态不简单了。


    “也许他的精神会留下难愈的创伤,当受到某些刺激时,一下变得疯疯癫癫;也许,他的身体会……那些传奇故事中,那些魔头们不是都会……”


    金蝶的想象力太丰富了,杨洁不得不打断它,“别也许了,就说说现在吧。他到底——有何威胁?”


    “他的精神太敏锐!”


    “我们有一丝异常,落在他眼中,都会被放大十倍,进而被天道察觉。”


    “那时就完了!!!”


    金蝶的翅膀因恐惧而剧烈震颤。


    杨洁沉吟:“嗯——牵扯到天道,确实棘手。”


    “对啊,他的躯体强度远比你高。若从精神层面入手引起他警觉……”金蝶的声音陡然尖锐,“我们根本没有胜算!”


    这世上一物降一物。


    杨洁不相信,还对付不了一个古人。


    “以正常成年人的精神值为标准单位,估算我和他的对比值。”


    “这……”金蝶突然卡壳,声调变得窘迫,“我们一族是维度空间知名的艺术家,数值计量真不擅长……你应该找机械文明成员。”


    “自诩高维度生命,连基础估算都做不到?”


    杨洁指尖轻叩砚台,真心失望。


    金蝶感觉自己被轻视了,急得在精神世界飞旋。


    “这能怪我吗?


    “你们能量等级太低了!根本不到基准值,我压根无法用维度波扫描。”


    “一扫就破啦!


    “我只能通过精神核心的光辉强度判断。你们在同类中确实耀眼,但就像……就像黑夜中的两簇火把,这亮度差异怎么量化啊?!”


    说到这,它几乎抓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