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第 20 章

作品:《看不惯那个修无情道的

    第20章


    思绪之间, 高震他们已经冲了过来。原来真正的比试,生死之间,真的不会有问好,不会有点到为止的试探, 每一招, 每一剑都是冲着死穴去的。


    虽然实力悬殊,司虹执剑的手却没有抖, 几年来在神剑门和人单挑的经验帮助了她。


    要再强一点, 要再快一点,要再用力一点。


    司虹身上鲜血淋漓却一次次爬起,最终凌厉的一剑击来, 司虹吐出一口血, 意识几近昏迷。


    “居然还没死。”叶茵拿着剑过来, 要给她最后一击,高震他们围在戈二身边研究怎么弄掉金刚罩。


    司虹看着金刚罩晃动,似乎马上要支撑不住。


    “不……可、以。”司虹声音虚弱,似是低喃。


    叶茵越走越近, 金刚罩金光减淡缩小马上就要消失。


    意识仿佛断档, 时间仿佛被拉长, 世间万物的每一息都清晰可闻。司虹踉跄着从地上爬起, 头发混着血腥味道的泥土贴在脸上,后背因为疼痛向前止不住弯曲, 手虚虚的拎着剑, 剑尖垂在地上, 仿佛坟堆里爬出来的小鬼。


    “什么嘛, 爬不起来就躺着嘛,老老实实让我们杀掉你就不用那么痛苦了。”叶茵被司虹吓了一跳, 但是随即笑着说道。


    “欺骗。”司虹说,用仿佛断掉的胳膊举起自己的剑来。


    “是啊,就是骗你了,那又怎么样~”叶茵眼睛微微眯起,露出第一次见司虹时标志的热情笑容。


    “惩戒。”这微笑刺痛眼睛,司虹低垂下眼眸,眼底暗色的花纹隐现,剑挥出,周围尘土四起,一道深埑被劈开。


    是剑气。


    叶茵还没来得及尖叫,血雾从身体中间弥漫开来,她倒在了地上。


    司虹的手再次低垂下来,疼痛让她每一次举起胳膊都感觉费力。司虹向高震他们走去,剑拖在地上,剑尖在地上画出一道虚虚的线。


    “怎么回事?”高震眼露惊恐。


    “背叛。”司虹说,双手相握,缓慢的抬起胳膊,剑再次被举起。


    高震等人对视一眼,放弃马上要到手的金刚罩,立刻向周围逃去。


    “惩戒。”司虹剑落下。


    再次一道深埑。


    “齐山!”高震看着齐山替他挡剑后倒地的身躯,目眦欲裂,低声骂了一句,“疯了。”然后持剑义无反顾的冲向司虹。


    “主谋。”司虹盯住高震,漆黑的瞳孔对上他的眼睛。


    高震剑式直击司虹心脏。


    司虹用剑挡开,剧烈的冲击直接将高震往后击退十几米。


    力气更大了……高震心里想。


    “师兄!”李艳惊呼一声。


    刚才四散逃跑的人再次聚集而来,围到高震身边,然后执剑对着司虹。


    “他是你师兄,这也是我师兄。”司虹声音低哑,“你们凭什么伤害我的师兄?”


    “不可原谅。”司虹再次举起剑来,“定罪。”


    天一下子暗沉下来,巨大的气浪被掀起,阴云密布,风云巨变,紫色的雷电隐隐成型。


    “天罚。”司虹剑挥下。


    “轰隆!”一声惊响,紫色的天雷顺势而下。


    漂浮的尘埃落下,一切都安静下来,司虹最后看了戈二一眼,确保金刚罩还安稳的在他身上,然后直挺挺的倒在了地上。


    戈师兄,你说,闫仄平会来接我们吧?我们拉过勾的。


    ……


    秘境外:


    一道巨响的雷鸣声在窗外响起,闫仄平心下一跳。


    “这是什么情况?”


    “天雷,天雷要劈下来了!”


    “快跑,快跑!”


    闫仄平猛然从位置上站起,然后向外飞奔而去。


    “魔族滋事事关重大,我们不能坐视不管,福泽镇所有人必须通过魔气检测,我们已经商讨了一版方案,接下来让神剑门的闫真人为大家讲一下……”主会人扭头发现闫仄平已经冲出了门外,“闫真人?”


    原先围在秘境周围的人都散开了,人们躲在远处盯着秘境窃窃私语。


    “秘境里是有人结丹吗?”


    “晋升不是九道天雷?这才一道。”


    “难道是晋升失败了?直接被劈死了,所以才一道?”


    “哎,这位道友,你别过去,雷云还没有散,谁知道还不会会落下第二道。”


    “无事。”闫仄平谢过喊她的人,然后飞身到秘境边,探查秘境的稳定性。


    药谷的秘境值守长老也飞身过来,看着秘境眼神凝重。


    “怕是不妥。”值守长老说。


    “您说。”闫仄平其实也察觉到了秘境能量的不稳定。


    “要紧急打开秘境,让里面的人撤离出来,现在秘境能量紊乱,出口可能不会自然打开,若是不人为打开,他们要被困在里面。”


    “我可以帮忙。”闫仄平说。


    正巧因为魔族的事情,几位高阶修士聚集在了福泽县,很快人就围在了秘境入口处,然后在药谷值守人的指挥下布阵打开了秘境出口。


    “秘境能量紊乱,请在内的各位道友相互通知,尽快出来。”值守长老对秘境中的人大喊。


    很快就有人听到呼唤从秘境中走出,脸上还带着些迷茫。


    人陆陆续续从秘境中撤离,闫仄平看着出来的人眉头紧紧皱起。


    “长老,可否对秘境中喊一下司虹和戈二?我是他们的大师姐。”


    值守长老点头,于是寻找司虹和戈二的声音传遍了整个秘境。


    “司虹、戈二,听到声音赶紧从秘境中出来,你们大师姐找你们着急了。”


    “司虹、戈二,听到没?抓紧出来,你们大师姐找你们。”


    “司虹,戈二……”


    秘境中司虹耳朵动了动,模糊有一丝意识,但是她好像漂浮在一种玄妙里,数不清的光点在她身边闪烁,金色的细线交织密布在一起,有声音一直在说话,她全神贯注去听但是一直听不清。


    模糊清醒的一丝意识很快再次被这种玄妙拉进去,意识再次消失前,司虹很安心。


    都有人喊自己了,闫仄平肯定会有办法找到自己的。


    声音已经呼喊了几轮,但人迟迟不见出来,闫仄平心下越发不安。


    药谷的弟子也已经从秘境中出来了,说并未见到他们,但是他们当时在离天罗榴生长的地方比较近,所以形容了一下当时的所见所闻。


    “我和师兄听前辈们说过天罗榴的生长地点,于是一直在往天罗榴生长的方向走。天雷降下来时我们离的并没有太远。起先是感觉到那里灵气充裕,猜测是天罗榴成熟了,我们就加速往那边赶,然后没多久就见那边阴云密布,天雷就降下来了。我们怕天雷再次降下,没敢继续靠近看,后来听到长老呼喊就抓紧出来了,路上没有见到司虹和戈二道友。”


    闫仄平感觉司虹和戈二就在那里。


    “长老。”闫仄平看向值守长老。


    值守长老瞬间明白了她想做什么,连忙摇头,“你不能进,你已经元婴期了,进去秘境能量更加不稳。”


    “闫前辈,我们可以进去。”药谷弟子沉思了一会儿说,“我们刚好也见过他们两位,可以帮忙寻找。”


    “拜托你们了。”闫仄平知道此时不是客气的时候,“若是你们日后有需要我帮助的地方,我一定全力相助。”


    修士的许诺的非常珍重的事情,药谷的弟子连忙摆手摇头,“闫前辈客气了,这是我们应该做的,能为闫前辈做事情是我们的荣幸,我的师兄师姐都会羡慕我的。时间紧迫,我们这就进去了。”


    很快药谷弟子们的身影就再次消失在了秘境里。


    闫仄平于外面焦急等待,内心同时思量若是秘境紧急关闭,他们无法出来,自己这边有什么补救措施。


    但是好在没多久就再次有了动静。


    药谷弟子拖着司虹和戈二从秘境中出来了。


    闫仄平先是心情一松,但紧接着眉头再次皱起。


    “我们检查过了,司虹道友是普通受伤加力竭,我们已经给她喂了颗丹药,昏迷几天就好了。戈二道友状况不太好,我们看不出来什么状况,没敢喂什么丹药。”药谷弟子说,“他们在天雷落下的地方,离得非常近,有几个人好像已经被天雷劈死了。他们几人所处的地方秘境尤其不稳定,戈二道友情况也比较危急,我们怕出什么岔子就先带他们出来了。”


    闫仄平伸手搭到戈二手腕上,脉象非常乱,似两股力量在打架。


    药谷的值守长老手也搭到戈二脉上,稍后眉头紧紧皱起,“是中毒了,情况很复杂,要带回药谷医治。不过五脏六腑被护住了,短时间内倒是无生命无忧。”


    秘境还需要人值守,更需要人进一步善后,值守长老不可能离开,闫仄平拎起司虹和戈二,“我送他们过去,秘境之中的事拜托了。”


    “放心。”值守长老同闫仄平也相熟,点头,“我知道怎么处理。”


    “多谢。”闫仄平很快离去。


    一路没敢休息,闫仄平乘最快的飞舟带着他们到了药谷,因已经提前同药谷的人传讯过,所以到时就有药谷的弟子等在外面,然后第一时间把戈二接去治疗。


    戈二中毒药性虽然复杂,但是在药谷的医治中第三天就醒了过来,现在每天头顶十八根银针在药桶里做汗蒸泡药浴。倒是司虹还在沉睡。


    因为来时药谷的弟子就告诉过闫仄平司虹要昏迷好几天,所以闫仄平也没有太担心。危机中常有机遇,她也知道一些玄妙就是于沉睡中体会到的。


    这天闫仄平去看过戈二照例来司虹的住处看司虹,她依旧平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倒显得乖巧。


    闫仄平伸手想要揉一下司虹的头发,那天她满身血污,头发沾满了血和泥土贴在脸上,是闫仄平给她清洗了头发,犹记得几盆血水倒掉后头发的触感亮滑柔软,像动物的皮毛。


    感觉到有人靠近,司虹猝不及防睁开了眼睛。


    闫仄平手还在半空中,马上就要落到司虹头上,然后视线和司虹对上。


    闫仄平直起身子,自然的收回手,“睡醒了?”


    看到是闫仄平,司虹身体放松了下来,眼神中戒备散去,“嗯。”


    气氛难得的静谧温馨,闫仄平在床头的凳子上坐下,“那复盘一下。”


    “好。”司虹这次没再反抗复盘,主动说起,“是六个筑基,自称玄天派人士和青云教相熟,五人假装相熟排挤另外一生人,于是我将那人接纳进了团队……”


    司虹静静的说完事情的始末,本以为自己会气愤,但是再说起仿佛这是很多年前的事情,心里居然未起什么波澜,那种玄妙的感觉让她觉得这些阴谋欺骗渺小到毫不起眼。


    闫仄平耐心的听司虹说完,司虹以为她会像往常一样教育自己,或者是指导自己更好的做法,但是闫仄平却倾身向前抱住了她。


    怀抱很柔软,司虹一怔愣,紧接着感受到前方的身体传来的温暖。


    司虹想:闫仄平的身体居然不是冷的硬邦邦的。


    闫仄平用手轻轻抚着司虹的后背,像妈妈在哄哭闹的小孩儿。


    司虹只僵硬了几秒钟,然后身体就全然放松的靠近了闫仄平怀里,那种玄妙的疏离感褪去,七情六欲好像再次回来,司虹想哭想笑想骂人。


    闫仄平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抱了司虹好久。


    “那种哭哭啼啼跟你要东西的没有好人。”司虹撇着嘴说,“都是骗子,骗我的灵植,还想要我和戈二的性命。戈二呢?他活了没有?我当时好害怕,戈二一动不动,浑身灵力往外散,我就把范承泽给的药丸给他吃了,他说将死之人也能吊住一口气。”


    “药丸很有用,保护住了戈二的五脏六腑,他早几日就醒了,这里是药谷,医术都非常可靠,一会儿你可以去看一下他,他现在在泡药浴。”


    “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坏的女人!”司虹用手揉了揉眼睛,“我以为你就是最坏的人。”


    “……”闫仄平把司虹推回床上,“看来得到的教训还不够。”


    司虹顺势躺床上打滚,“你好冷酷无情。”


    闫仄平看着司虹耍赖皮,还有闲情逸致的端起床头的茶杯喝了一口茶。


    司虹在床上自己耍赖皮了一会儿,停了下来,扭曲着身子躺床上歪着头眼睛向上睁大看着闫仄平,略微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谢谢你,你真的很可靠。”


    茶杯的遮掩下,闫仄平勾了勾唇角。


    “复盘一下。”闫仄平放下茶杯说,表情已经看不出笑意。


    又板着脸,司虹心里偷偷吐槽。


    “天雷是你引的。”闫仄平并未问司虹怎么能够引出天雷,修真界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及保命法宝,忌讳追根究底,“你于九死一生中能够想到用天雷劈死他们,怎么没早想到用我给你们的符纸?”


    符纸……司虹后知后觉的摇摇头,“我忘了。”


    最初生怕别人发现自己是神剑门的人,于是不想拿出神剑门的东西,后面打红了眼,情况又非常紧急,自己平时又没有用过什么符纸,更是完全想不起来闫仄平给过自己符纸。


    这样的原因……闫仄平再次沉默了下来。


    司虹从储物袋的犄角旮旯里翻了很久翻出闫仄平的符纸,拿到手里研究了一会儿,“输入灵力就能用吗?”


    随着司虹话音的落下,剑意被释放出来,房子瞬间被削掉一半。


    轰隆声中,司虹看着头顶乍泄的阳光、漂浮的蓝天白云,带着震惊的表情缓慢扭头瞥见了闫仄平黑沉的脸,意识到自己再次闯祸了。


    “我不是故意的!”司虹哀嚎,“救命!”


    这天司虹的哀嚎响彻了药谷,听闻此边房屋倒塌的动静,药谷的人本欲前来探查一番,但是在这哀嚎声里硬生生忍住了好奇心没敢过来探查。


    闫仄平对司虹进行了一番爱的教育,然后拎着她去找药谷的长老道歉以及商量赔偿。


    司虹掏空了自己在福泽秘境里找到的灵植及手头所有值钱的东西,勉强平了房屋修缮的费用。


    负债的大山再次压到了司虹身上,司虹整个人的状态都低迷了下来。


    闫仄平宽慰她,“能用钱解决的事情都不是大事。”


    司虹转过身不欲理闫仄平,“符纸是你给的,你也应该分担一部分赔偿。”


    “没有这个道理,我给你符纸是为了让你保命的,都没有收你钱。”闫仄平说,接着沉默了片刻,“没钱确实寸步难行。”


    司虹摸摸空荡的钱袋,觉得悲从心中来。


    “你可以先还戈二的。”闫仄平体贴的延长了司虹的还债时间。


    “我那二十三颗灵石都赔出去了!”司虹说。


    “有时候没钱也是一种修行。”闫仄平只好这样说。


    司虹不想看到闫仄平——这个她生命截止到现在最大的债主。


    “别乱跑,这里不是神剑门。”闫仄平看司虹闷着头往前走提醒道。


    “知道了。”司虹说,“我去看看戈二。”


    离开了闫仄平,司虹去药房看戈二,戈二刚好泡完药浴出来,头上还扎着那十八根银针。


    司虹看到瞬间心脏一紧,小心翼翼的问戈二,“疼吗?”


    戈二摇头,“只是看着可怕,其实不疼,你别担心。”


    司虹看着药谷的医师给戈二取针,注意到他微微皱眉的表情,虽然戈二对着自己仍旧微笑,但是司虹知道他在疼。


    安慰、道歉都显得如此苍白,司虹手紧紧攥起,“师兄,我一定会努力变强的。”


    到时候保护你们,再不让你们受伤。


    “小师妹长大了。”戈二一脸欣慰,“那就加油啊。”


    范承泽从闭关室里垂头丧气的走出来,“还是无法突破。”


    “结丹这件事情真的急不来。”玉书安慰范承泽,“你呀不要压力太大,你的修为和同辈比已经是天之骄子了。”


    “感觉有层薄膜怎么也突破不了,应该是心境还没有达到,这个急不来。”龙月想了片刻提议,“不然我们也下山转转?大师姐他们应该已经到福泽秘境了。”


    “好耶,我们去找大师姐,一起等小师妹从秘境出来。”玉书真的挺想司虹的,司虹不在,门派里的弟子一个有标志性的都没有了,她每天看来看去都觉得很没有意思,冷清的很,“小师妹他们进秘境,大师姐一个人肯定很无聊。”


    范承泽也知自己这样继续下去毫无益处,不如下山去转转,没准还能有什么机缘,于是三人同林萧报备过,就收拾行囊下山了。


    因为打算给闫仄平他们一个惊喜,所以龙月等人并未提前告知,还不知因为戈二受伤,闫仄平已经带着他们离开秘境去了药谷。


    这日司虹照例在修炼,却听见两声“喵喵~”的叫声,好奇的转过头,发现闫仄平拎回了一只猫。


    “猫猫。”闫仄平抱着猫说,“咬坏了药谷很多珍贵的药材,他们送给我了。”


    司虹眼睛发亮的跑过去,凑到闫仄平身前看猫,“我能抱抱吗?”


    “可以。”闫仄平把猫递给司虹,“别让她乱跑,这猫专挑珍贵的灵植咬。”


    司虹抱着小猫,压根没有留意闫仄平的话,嘴巴里一直“咪咪”“咪咪”的叫着。


    “它叫猫猫。”闫仄平说。


    司虹对上猫猫琥珀色的眼睛,难得沉默了一瞬间,“这是你取的名字?”


    “嗯。”闫仄平承认。


    “真,朴实。”司虹感觉有些一言难尽,以为自己一眼看到红色就取名叫“红”就够随意了,没想到后面还有更随意的闫仄平按物种取名。


    “你的桂树叫树树吗?”司虹问。


    “唔,叫桂桂吧。”闫仄平说,“我没给它取过名字。”


    “你可不要叫我虹虹。”司虹生怕听到这个可怕的称呼,抱着猫飞快的跑远,然后很快接受了猫猫的名字,“猫猫”“猫猫”的喊着猫猫玩起来了。


    这是一只很漂亮的橘猫,毛色顺滑,在阳光下好像会发光,瞳孔是琥珀色的,若在光下就是金灿灿的颜色,橘色皮毛上黑色的花纹分布的刚刚好,四个爪爪都戴着白手套。


    “你真是个漂亮猫猫。”司虹说。


    司虹特别喜欢这只猫,一有空就去找它一起玩。猫猫也特别喜欢司虹,只要知道司虹在,必定第一时间去找司虹,然后活动在她周围。


    “好猫猫。”司虹不想放下猫猫,但是闫仄平盯着她修炼她也不敢不练,加上福泽秘境之旅确实让她有了危机感,也想更快提升修为。


    所以司虹就想了一个双全的精妙点子。


    司虹盘腿坐下,手扒拉着猫猫让它也盘腿坐下,“深呼吸,气沉丹田。”


    司虹边讲解边示范,试图让猫猫理解她在做什么,“静下心来感受天地中有一股很舒服的能量,想象它进入到你的体内,你的身体被这种能量充盈洗涤……”


    闫仄平在一旁看着司虹的猫猫教学,并未阻止。


    有时候,教学也是自我学习的一部分。


    教猫猫和教人都是一样的,没准还是难度更大收获更多呢。


    猫猫在外是个极其活泼甚至可以说是野的猫,但是在司虹身边却一直都很乖,此时此刻任由司虹摆布也不挣扎生气。


    “盘腿坐好。”司虹调整猫猫的坐姿,语气有些凶,“你怎么一直坐不稳呢,坐不稳怎么静下心来练习。”


    闫仄平听着有些想笑,不得不喝口茶抿了下嘴角的笑意。


    “修习心经是一个很漫长的过程,你要坚持,不能半途而废。心经练不好,根基就不稳,根基不稳就修不了真。”司虹不自觉的像她曾经讨厌的夫子一样絮叨。


    闫仄平坐在窗前,手捻着茶杯,听着里面的絮叨声,嘴角最终还是勾起了一丝笑。


    司虹训着猫猫抬头看到一时有些发呆。


    闫仄平真的很好看,随意一坐就有种美人如画的感觉,笑起来尤是。


    感觉到声音停止,闫仄平从窗外移来视线。


    司虹匆忙低下头,手胡乱的揉着猫猫光滑水润的皮毛,“叫你不好好练习,这是给你的惩罚,哼,舔毛去吧!”


    猫猫不满的叫了两声,从司虹手下跳开,跑去一边梳理毛发去了。


    “好好练习。”闫仄平说。


    “知道了。”司虹回答,老实盘腿坐下。


    眼睛闭上,司虹略微调整一下就进入了状态。自上次进入到玄妙的意境里后,她就很容易可以再次进入这种状态,金色的线交错密布伴随着世人的呢喃低语,司虹想听清,但是那声音总是太小太小。


    最开始司虹有些着急,但是经过闫仄平指导后,她就不再急了,伴随着心经的练习重在静心感受这种玄妙的感觉。


    若是时机到了,自然而然就会交流。闫仄平说。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是司虹最近真的很听闫仄平的建议。


    一路飞驰急掣,龙月等人赶到了福泽县,还没有来得及惊喜,就从旁人口中得知了秘境中的事情。


    “他们去药谷了?戈二中毒了?”


    药谷值守长老点头,“现在事情比较多,我们在核点人数,若是你们不忙可以来帮一把手。他们两人没有性命之忧,闫仄平已经把他们送到药谷了。”


    “我留下来帮忙。”玉书气鼓鼓的说“我倒是要看看哪个门派人少了,要是让我抓到是谁欺负的我们小师弟小师妹,我一定要他好看。”


    玉书这性格,若是一个人留下,指不定会惹什么乱子。龙月叹了一口气,“既然他们都无性命之忧,我们就先留下来帮一下忙再过去药谷吧。”


    “多干活,回头我写信回去,让他们给你师弟医药费算便宜一点。”药谷值守长老说。


    “谢谢长老。”范承泽立刻道谢,“若是需要进去寻人,我可以进去,我还未结丹。”


    “师兄,你今天感觉好些了吗?”药谷中,司虹照例来看戈二。


    “好多了,感觉身体倍棒。”戈二笑着说,“不愧是药谷,医术就是了得。”


    “闫仄平说,你身体要是感觉好了,就记得修炼,不能运气的话,可以修习心经。”司虹转述闫仄平的话。


    戈二立刻有气无力的趴到桌子上,“师妹,我觉得身体有点不舒服。”


    “啊?哪里不舒服?我去喊大夫。”司虹很着急的去扶戈二。


    “听见你刚才的话,心里不舒服。”戈二说。


    司虹立刻笑着捶打了他一下,“你就是不想锻炼,想偷懒。”


    “好不容易生病了,还不能休息两天。”戈二唉声叹气,过了一会儿问司虹,“听说大师姐收养了一只猫?”


    “对,叫猫猫,超级可爱。”


    “长什么样子啊?”戈二好奇的问。


    他还不被允许出药房,没有见过小猫,还是听药谷弟子们聊天知道的。


    没办法,闫仄平实在是太出名了,药谷的弟子们简直是在时刻关注她的动向,闲时的八卦聊天几乎都是关乎闫仄平的。当然,大师姐很值得,戈二也参加了那年的弟子大比,当时在场的人,谁人能不被大师姐的风姿折服?那种身为闫仄平师弟的自豪感,戈二现在都记得,走路都感觉脚下带风。


    “是一只橘猫,毛发顺滑发亮,眼睛在有光的时候是金色的。”司虹比手画脚的给戈二形容,“特别乖,很粘人。”


    “我也想摸猫猫。”戈二满脸羡慕,“神剑门都没有猫猫。”


    “我也想带给你见见,不过闫仄平不让我带出院子。”司虹叹气,“猫猫那么乖才不会乱跑。”


    “我好想见见~”戈二声音拖长,眼巴巴的看着司虹,他自己整天在药房里快无聊死了,要是有个猫猫陪伴肯定会快乐很多。


    司虹经不住戈二祈求的眼神,纠结了一会儿说,“那……我找时间带出来给你见见,你可别告诉闫仄平。”


    “我当然不会。”戈二立刻笑起来,“我就知道小师妹最好了。”


    “谁让你是我师兄。”


    “你快给我多讲讲小猫。”


    “小猫是世界上最可爱的小猫!师兄,你说,小猫可以修真吗?”


    “妖界有很多妖可以修真,他们大多数都是动物化形,小猫应该也可以吧。”


    “那我们的小猫也要修真,这样它就可以活很久很久……”


    虽然因为秘境异动,人员紧急撤离,但是很多修士当时定的房间都还没到期,也有很多人希望交换到一些珍贵灵植,所以大家都还停留在福泽秘境并未离去,龙月和范承泽很快就打听到了很多消息。


    “合欢宗有六个弟子被人偷了密钥?”龙月手敲桌面,“我觉得偷密钥的人很可能就是作案团队。”


    “雷劫周围那个女生还没醒?”玉书皱眉,“不会是装昏迷吧?”


    “我觉得应该不是装的。”范承泽说,“我检查过她的伤势,刀口贯穿整个后背,再深一点就伤到了心脏,没有那么快能醒来。”


    “那是她活该。”玉书横眉冷眼,“要不是她做了伤天害理的事,我们小师妹能动手劈她?等我见到小师妹就督促她练剑,下次再见到这种贱人,直接给她劈两半,这还留她一条小命。”


    龙月嗔怪的看了玉书一眼,“事情调查还没定论,不要这样说人。”


    “你帮伤害小师妹的人说话,还凶我。”玉书震惊的看着龙月,“我这就写信把小师妹叫过来,让她看看是不是这个女人欺负了她。”


    “小师妹一个人不能外出,大师姐要陪着戈二。”龙月制止了玉书的冲动,“我没有不相信你,只是事情还是要先调查一番再说话。”


    “她肯定做了不少伤天害理的事,我的直觉从来没出过错,而且小师妹都说过了现场的情况,她完全对的上。”玉书感觉自己受到了侮辱,“我要写信告诉大师姐,你吃里爬外,对外面的女人一见钟情,弃同门师妹于不顾。”


    龙月感觉自己额头有根青筋好像跳了跳,“你是不是又偷看了司虹的书?”


    “这怎么能叫偷看?小师妹把书放到桌面上,不就是让人光明正大看的。而且那书多好看,怪不得小师妹喜欢,就是看着后面有点气人。”


    龙月制止了玉书演戏,“我相信你的直觉,我们暗中搞掉那个女人也没有问题,只是这样如何能够知道小师妹受了什么欺负?而且若是没有证据,大家都知道我们是神剑门的人,会说我们神剑门仗势欺人。”


    玉书叹息一口气坐回椅子上,眼神清澈的看着龙月和范承泽,“打架我还行,查案我不行,你们两个都很有脑子,接下来就靠你们了。”


    “放心,我们绝不让人平白无故欺负小师妹。”范承泽说道,“我近两日和其他人聊天,还得知了青云教的葛莉云挑衅小师妹他们,如果不是大师姐在,他们两个都得被揍得很惨。”


    “青云教葛莉云是吧?”玉书捋起袖子,“这个我行,你说吧,他们人现在在哪里?”


    “别套麻袋套错人了。”龙月补充。


    玉书拿着范承泽早已准备好的画像,自信的说道,“不会的,我到时看着她对着画像的特征仔细比对,确认都对上了再动手。”


    龙月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掏出一块面具递给玉书,“你出门戴着点。”别丢门派的人。


    玉书不解龙月的意思,但那面具做的很精致,通体银色,还有多处雕花镂空镶嵌着宝石,玉书美滋滋的戴上就出门了。


    面具人当街暴打人的新闻是当天下午传出的,很多人都说自己看到了一向嚣张的葛大小姐及侍从被人追着满街逃窜的情景。


    玉书放下狠话,对葛莉云说以后见她一次打她一次,吓得葛莉云不敢再出房门。福泽县县令及青云教教主震怒,拍碎了桌子说要严查,誓要抓到这打人的暴徒。


    派出去的人刚刚出了府,一封书信被送了进来,出府的人又灰溜溜的被召了回来。


    据说福泽县县令及青云教教主压着葛莉云写了一封长达三千字的道歉信,府中上下吃了半个月糖葫芦。


    药谷中,司虹拿着一封快马加鞭被送过来的书信陷入了迷茫。


    为不爱吃糖葫芦谢罪是什么意思?


    “这是什么意思啊?”司虹拿着信跑去找闫仄平。


    “小女做事诸有不当,前事有辱尊意,不胜惭愧,万望海涵。烦请真人网开一面,小人必严加管教,小女必思之改之……”


    闫仄平接过信通读了一番,“给你道歉的。”


    “道歉的?”司虹拿过信再看,“我怎么看不懂啊。”


    “那是他们语法杂乱无章。”闫仄平说。


    “那我该怎么办?”司虹问。


    “让人重写呗。”闫仄平说。


    “好。”司虹拿着信回去,在后面用毛笔横七竖八的写了几个大字,“看不懂,重写。”


    葛莉云收到回信,气的摔碎了好几个花瓶,然后被爹娘狠狠的教育了一顿,不情愿的再次坐回到桌前拿起了毛笔。


    玉书不情愿的跟着龙月来到了福泽县合欢宗弟子住处,但是进来后看到里面的人各异的装束心情一下子就开心了起来。


    “你们长得真好看。”合欢宗的弟子靠近龙月一行人,各个眼神含情脉脉。


    范承泽哪里经历过这种阵势,后退一步往龙月身后躲了躲,不过这些合欢宗弟子的目标好像也不在自己身上,大概是因为自己的修为太浅了?


    这些人好像都在看龙月和玉书。


    范承泽第一次觉得修为低也不是坏事。


    “我们想和贵宗几位被抢了密钥的弟子聊一聊,请问是否方便?”龙月丝毫不乱,非常有翩翩贵公子的气质。


    “方便是方便,就是不知公子找他们做什么?若是寻欢作乐,不如和妹妹我。”一女修直接贴近龙月。


    龙月挡开女子摸上来的手,“抱歉,我并不是这个意思。”


    “师弟,他们这儿的人穿的衣服比我们门派里的好。”玉书对范承泽说道。


    范承泽看着面前男修个个衣襟大开的样子,只觉得眼睛都无法睁开。


    “若是小姐喜欢,可以送小姐一套。”合欢宗的男修大方的说道。


    “好啊。”玉书大方接受,“真该叫我们门派的弟子都来你们这儿看看,这衣服多有特点,比他们那身白衣有辨识度多了。”


    合欢宗的男修一笑,声音磁性悦耳,“小姐真有意思,我叫百凛,很高兴认识你。”


    玉书很认真,“真的,我不是在开玩笑。”


    范承泽此时接上了脸盲师姐的脑回路,抬眼再看过去,发现合欢宗的这些修士穿的确实都挺不一样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个人特色,很容易区分。


    这边玉书和合欢宗的男修们聊的开心,那边龙月也成功搞定了合欢宗的女修见到了那几位被抢了密钥的弟子。


    龙月等人带着合欢宗弟子们来指认白甜子时,白甜子刚好从昏迷中醒来。


    “抢我密钥的就是她。”合欢宗的弟子指认了白甜子,“他们一伙是六个人,但是五个人装作欺负这一个,然后她就顺势进来偷我们的密钥。”


    “作案手段和小师妹说的一样。”龙月说,“玄天派也并不在本次秘境的受邀名单里。”


    “我不知道各位在说什么。”白甜子泫然欲泣,“大侠们是不是认错人了?”


    “这个和小师妹说的也一样。”范承泽说。


    “别废话了,她好不容易醒了。”玉书直接凶巴巴的看着白甜子,“识相的话,先把秘境里小师妹找到的灵植掏出来,再自己赔礼道歉补偿一下。”


    “不识相的话。”玉书掏出剑,冷笑一声,“呵。”


    碰上硬茬了,白甜子睫毛低垂着还想再挣扎一番。


    “我可不像小师妹那么单纯善良,当初骗人时你就该想到有这一天。”玉书说。


    “我母亲真的病了。”白甜子抬起头,收起了楚楚可怜的表情看着玉书,“我没想杀她,不然她可以和他师兄一样被我下毒。”


    玉书一怔。


    “她确实很单纯善良。”白甜子说。


    “你没有资格说。”玉书皱起眉头,“不管因为什么原因,你伤害了我师妹师弟,我不会放过你的。”


    “我知道。”白甜子说,“你杀死我吧。”


    玉书拿剑的手一顿,白甜子的话打乱了她的计划,玉书扭头看向龙月。


    “若是你们要杀我,当初何必还要救我,我的伤势若是不管,直接就会死了吧。现在你们杀我手上还会沾血,何必多此一举。”白甜子坐在病床上幽幽的说。


    “有意思。”龙月笑道,“确实,我们没想杀你,留你一命是小师妹的意思。”


    赌对了,白甜子心里一松。


    “但是,谁说惩罚只有杀人这一种方法呢?”龙月慢条斯理补完下半句,看着白甜子紧张的屏气的样子,心情愉悦,“他们都死了你知道吗?”


    “他们团队里还有别的人吧。我听说外面都在传是你和他们积怨已久,所以在秘境里乘机杀人越货……”


    白甜子眼神弥漫上惊恐,“你胡说,我一个人怎么可能杀死他们五个!”


    “谁知道呢。”龙月微笑,“你不是擅长用毒吗?没准就是用毒把他们毒死的。”


    “哦,我还听说,虽然你手段阴毒,下毒陷害他们,但是他们实力比你强,拼死反抗后伤了你的经脉,让你的修为再不得寸进。”龙月补充完了故事的结局,然后对白甜子伸出手,“好了,拿出你骗小师妹的灵植吧,记得再给一笔道歉赔偿。”


    龙月收了白甜子储物袋里的所有灵植和钱财,玉书恶狠狠的补充道,“以后别让我看到你,不然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祝你以后再也遇不到像小师妹这样单纯善良的人。”范承泽说。


    白甜子从病床上站起来向门口走去,走到门口停了一下,想说什么但是最终没说,身影踉跄的消失在了人群里。


    “好哦,拖欠药谷药费,从此以后她就是药谷的黑名单了,不能再在药谷看病。”玉书扒拉了一下从白甜子那里没收到的灵植钱财,“她还挺有钱的。”


    “骗子都挺有钱。”龙月说。


    “那……”玉书到底还是问了,“她母亲真的生病了吗?”


    “她是孤儿。”龙月说。


    “她刚才骗我?”玉书瞪大眼睛,“但是我的直觉没有提醒我她说谎。”


    “嗯,是个很有天赋的彻头彻尾的骗子。”


    但是有一点她确实没骗人,她可以给司虹也下毒,但是她没有。龙月在心里想,但是并没有说。魔.蝎`小`说 M`o`x`i`e`x`s. 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