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破洞
作品:《我在横滨当建筑恢复师》 即便所属的是武装侦探社,这样对待异能特务科的最高行政长官,也很难不说是一种找死的行为。
但这是太宰,找死恰好是他最喜欢的事。
种田山火头也拿他没有办法,只能强调:“她是不一样的,太宰。你明明清楚。”
太宰不笑了,浮于表面的情绪尽数抹去,他阴沉沉的眸子盯着种田山火头,就像某种深渊凝视着人间。
对面的人是种田,他才愿意多说两句:“之前的交易是:我证明藤原白拥有救人的心性,官方承认她为人的各项权利。现在又突然反悔,置异能特务科的信誉为何物。”
种田理亏,却知道这不是谁有理听谁的时候,只能苦口婆心地说:“但不是所有人都能相信一个人的心的,太宰。你也是在黑暗与光明中沉浮多年的人,应该知道最善变的就是人心。”
“是吗,善变的究竟是谁的人心?”
“太宰。”种田语气严肃,“你知道你没有拒绝的权利吧。”
不知这句话戳中了他哪个点,太宰治又蓦地笑出声。然而,空间内压抑的气氛丝毫没有减弱,他透露出的凉薄另种田山火头心惊。
倘若那些反对派前来看见太宰治这副样子,会立刻就会将他也打入和藤原白一个行列吧。
不过,种田山火头很早就认为,太宰治与藤原白之间有一种奇妙的相似,并非样貌或是性格之类,而是更加玄妙的气场。
正当他思考该如何是好,太宰周身气场又骤然一变。
“好吧,也不是不能体谅特务科的顾虑,你们毕竟要为横滨负责。”他突然体贴得令人匪夷所思,“不过,让刚拯救横滨的功臣被囚禁,对很多人都不好交代吧。”
在种田的沉默中,太宰治甚至还提出一个办法,“给我两个星期,进行最后的人文关怀,等到人们将这场风波淡忘,我会亲手将她送回异能特务科的休眠舱。”
种田山火头知道,这是太宰治最后的让步。
多亏现在的太宰治是一个守序的人,倘若是四年前的他,联合港口黑手党强行带走藤原白,异能特务科也奈何不了。
种田山火头不确定自己该不该庆幸。
不过,真是没想到,太宰治会为难到这个地步,他竟然真的如此重视藤原白?
明明十二年前,是他亲手将藤原白送入异能特务科的基地。
难道说他还心存期待吗?为这个被他送入聚光灯下的少女,他会好奇这个孩子未来的模样吗?
没人知道太宰治正在想什么。
种田山火头突然想起曾经那间瓜分人的小屋里,那个小孩恶劣的表情。
就像造物主饶有兴趣地观察他的造物。
种田山火头临走前,在飘窗假寐的太宰治幽幽留下一句。
“终有一天,我们会为我们的傲慢付出代价。”
种田开门的手一顿,走出门外。
异能特务科的武装人员纷纷行礼,呈保护状跟随;走廊来来往往的医护人员也微微颔首,便脚步不停地又投入到忙碌中,脚步轻得令人无法察觉。
**
我醒来时,窗外的樱花开得正盛。
终于从那场循环不休的梦境中脱出,心里说不清是不舍更多,还是解脱更多。我很快为我这份情绪感到耻辱,并陷入到一种深沉的自厌中。
“喝点水吧。”干净可爱的女声从旁边传来,一盏温热的茶水被递到我面前。
我费劲地坐起身,接过茶水。
“真高兴,他们终于知道男生不应该进女孩子房间这个道理了。”
芥川银被我的话逗得轻笑两声,散落的长发随着她的身姿微微晃动,美得令人不由得露出微笑。
我抿了两口茶,很香,只两口,热气便从胃袋蔓延到了我的四肢百胲。
除了胸腔。一直在漏风,缺了一块似的。我低下头反复确认,并没有任何缺斤少两的地方。
芥川银问:“感觉不舒服吗?”
我摇头,想摸手机,无果,只好问:“我睡多久了?”
芥川银的笑声渐缓,身体坐得板正了些。
“一个星期。”她有些担忧地望着我,眸中的关切之意没有半分虚假。
“比我想象中短。”我又问,“只有你一人吗?”
芥川银摇头,挨个给我介绍:“中原干部、立原、樋口姐、广津先生,还有我哥哥和……爱丽丝小姐都在客厅。”
嚯,□□来我家团建了这是。
我等了等,确定没有其他人,不免有些疑惑:“太宰那个混蛋没在吗?”
我可是还记得,那条巨龙刚被【昨天你好】消除不久,我就莫名其妙地晕了,晕之前太宰还在跪地痛哭流涕求原谅……
好吧,没有那么夸张,但是也很可疑。
我还以为这家伙会给我一个解释。
芥川银先是摇头,然后说:“太宰先生他给我们发了消息,告诉我们你会在今天醒来。”
“这个时候都不忘记给那家伙找补,银酱真是好孩子啊。”
我翻身下床,身体竟然没有什么无力感。我向客厅走出两步,心有所感回过头。
芥川银站起身,虽然没有说话,但那双眼睛始终担忧地望着我。
这样的眼睛……我一时恍惚。
但很快我便回过神。
想了想,银毕竟守候了我这么久,我总不好一声不吭就走。可是该说什么呢?说什么似乎都没有什么意义。
我有些无法接受她那双过分纯粹的双眼,这真的是港口黑手党会有的眼睛吗?
“银,你……”我要说什么?
心中若有什么蓬勃而出的东西,诉之于口的话,会生根发芽吗?
我这样的怪物……会有资格得到一份真挚的情感吗?
西式风格的床垫上堆着柔软蓬松的被褥和鹅毛枕,下面,毛绒绒的地毯因异能完全不必担心落灰脏污等问题,即便堆满书籍也十分干净如新。空气中弥漫着茶香与墨香,恍惚还闻到并不存在的,投影出来的阳光的味道。
不论从何种角度看,这里都是温暖、幸福,会令人充满安全感的小窝。我以前对这个环境也非常满意,可以埋在被子里半个月都不出门。
可是,胸膛仍然漏着风,让我全身发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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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现在有一枚狙击子弹穿胸而过,也不会比这更加难受了。
果然,还是不说了。在港口黑手党面前谈论那些小孩子的友谊什么的,实在太傻了。
“辛苦你啦。”最终,我只是这么说。
还得去收港口黑手党的团建费,费用就三十斤猫粮好了。
不知道橘猫现在在谁家,因为最近总是出现意外,我准备了数套让这位主子换铲屎官的应急预案,一个星期的话,应该已经有人来接走她了。
思路短暂抽风后又转回来。
收完团建费,就得洗耳恭听他们又想要干嘛。有中也的话上门找茬的可能性不大,也不需要交保护费。
唔,银酱说爱丽丝也来了,那估计又是那个吧,boss制品什么的。
森鸥外那个老狐狸,最好说到做到。
我漫无目的地想着,握住卧室门把手,准备面对客厅那些人各种形式的威逼利诱,给他们一个超乎预期的答案,然后拍下他们呆滞的模样。
身后忽然撞来一具温热的身体,砸得我一个踉跄,握住门把手的动作也变成了整个人重重砸在门上,发出“嗵”地巨响。
看上去纤细的手臂充分爆发出暗杀者应有的力气,将我牢牢箍住,勒得我干呕一声。
银……银酱,要喘不过气了。
芥川银死死抱着我,她的体温源源不断地传递过来,从我的筋骨血肉蔓延而上,填补我漏风的胸膛。
她什么话都没有说,我也不知道要说什么。
但是,我乱七八糟的思绪都沉寂下来了。
虽然温暖的体温无法化成实体填补心脏的位置,但风穿胸而过,已经不再那么难熬。
我拍拍银的手,露出一个微笑。
“银酱,谢谢你。”
芥川银像是感受到了我话语的力量,勒着我腰的手缓缓松开。我推开门,与门前的众人相望。
墙壁上的全息投影尽数消失,将我们的交谈关闭在绝对隐蔽的空间内。多年前的我绝对不会理解如今的我所做出的决定,但这个世界上总有一些东西能够彻底改变一个人。
港口黑手党的加长跑车行驶在马路上,将我们几人载向港口黑手党总部大楼。
车里的空间简直是一座小别墅,冰镇的酒水与水果看上去就散发着一种金钱的气息。几个人各自落座,干部、黑蜥蜴还有……,我扫了眼,深觉这个时候如果把车炸了,黑手党骨干能没一半。
开车的立原道造和副驾驶的广津老爷子被隔板挡住看不见,爱丽丝自己溜达回去了,后座只有我、中原中也和芥川兄妹,在偌大的空间里相隔甚远,莫名尴尬。
“你想好了吗?”中原中也开口,他眼眸深沉地望着我。
我想,他是在弱肉强食的黑色世界里生根发芽的,也从未觉得以暴力为货币流通的规则有什么不对。然而,他也并非对白色世界一无所知的人,而对于我的担忧和某种期许,让他在关注我的同时,也希望我远离。
我承蒙他的好意,但并不打算改变自己的想法。
在这个刚刚醒来的白日,我决定加入港口黑手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