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晚上艾利奥特终于熬夜了。


    和吉姆互道晚安后，他用被子蒙住头，打开手电开始小心翼翼地翻看杂志。


    果然还是这种方式看得最爽。


    上辈子从他大了以后哥哥就很少晚上进他房间了，也不怎么管他熬夜的事，虽说那样就可以随心所欲的看，但没有了约束一切变得索然无味。


    艾利奥特想，既然是穿越而不是重生，那哥哥还是哥哥吗？他醒过来的这个身体又是他自己吗？


    空间科学，


    复杂哦。


    该死的漫威，毁了他的宇宙观。


    挣扎了多达3分钟后艾利奥特选择放弃，想不明白的事还想它干嘛，除了给自己增添烦恼外没有一点用处。


    有那个时间还不如多看点杂志，补一补这里的F1知识。


    于是艾利奥特就这么硬熬到凌晨快两点才睡，第二天到车场找桑尼上课，他差1分钟就迟到了。


    “——我来了我来了！”


    看着呼哧呼哧跑过来的男孩，桑尼·海耶斯有点想笑。


    “怎么跑成这样？”他坐在一堆轮胎上问，“为什么不让直升机送你过来。”


    艾利奥特撑着膝盖，好不容易才把气喘匀了。


    “直升机是给我哥用的，方便到处训练，我能有个司机就不错了。”他说。


    让一个小孩随意使用空中交通工具确实挺危险，虽然吉姆同样不大，但他怎么看都比弟弟成熟得多。


    桑尼心里了然，递给小孩一瓶水。


    艾利奥特接过水，但没喝，只抬起头期待地看着桑尼：“第一课，我们学什么？”


    “跟我来。”桑尼带着艾利奥特走进车库。


    吉姆在这家车场租了间车库用来存放弟弟的各种赛车用具，什么轮胎，零件，赛车服还有手套全都有，甚至有专人来进行采购，细心程度就连见过F1大场面的桑尼都要称赞。


    转过两个架子，艾利奥特先看到的事中间操作台上的卡丁车，旁边散落着一些改锥扳手，像是桑尼在他来之前有调整了某些地方。


    OMG！


    不敢想它要是能再快一点那开起来该有多爽！


    “看哪儿呢，别看了，这边——”


    桑尼的声音戳破了艾利奥特的白日美梦。


    视线顺着下移，男孩看到了一张桌子和配套的椅子。


    桌子？


    在车库里？


    艾利奥特看向桑尼，但桑尼根本没理他的疑惑，抽开椅子对他说：“来坐下。”


    好吧，


    艾利奥特坐下了。


    紧接着一本书被丢到了桌面上——《FIA卡丁车理论知识标准手册》


    眨巴眨巴眼睛，艾利奥特茫然地看向桑尼。


    “这是干什么呀？”


    “你的第一课。”桑尼带着神秘微笑朝那本手册努了努嘴，“别看我了，看书。”


    “啊？”


    “你不考试，怎么去比赛。”桑尼理所当然地说，“想参加卡丁车比赛即便是低级别也需要考试达到合格才行。”


    “……”


    艾利奥特瞬间蔫了。


    尽管他早就从勒克莱尔夫妇那里知道要考试，但在没有通知他的情况下，第一天上课就让他学理论，真的很倒胃口。


    桑尼乐呵呵看小孩在桌子上趴着翻书，看了好半天才说：“你先看着，后面的题做完就让你开。”


    “这是你说的！”


    艾利奥特支棱起来开始看书，结果没看几分钟烦了，又趴在了桌子上。


    “喂桑尼。”


    “什么？”


    “你跟舒米关系很好吧。”


    “很差。”


    “不可能，那他怎么会给我你的号码？”


    “……”桑尼从零件堆里抬头，拿着扳手警告样挥了挥，“你问题真多，他就是有，做完题了吗？”


    艾利奥特缩了缩脖子。


    但半分钟后他又问：“你们关系为什么不好啊？”


    “围场里没有谁和谁关系好。”桑尼说。


    “不信。”艾利奥特反驳，“即便大家都是竞争对手，也会有一些真朋友吧。”


    “哈！”桑尼·海耶斯头也没抬嗤笑一声，“等你找到真朋友记得叫我，我会去买票参观。”


    艾利奥特扁扁嘴。


    “那队友呢？”他问，“队友总是关系更密切的，毕竟你们开同样的车。”


    桑尼手上还是没停：“EVENWORSE。”


    “啊，不是吧。”艾利奥特撑着下巴看他，“你和鲁本关系不是挺好的，我昨晚看的杂志上有介绍他。”


    听到这个名字，桑尼总算是有点反应，他扭头给了小孩一个‘你怎么那么烦’的眼神。


    “不管是卡丁车还是F1，你的队友就是你最大的敌人，你把这个给我记好了。”他说。


    嘶，这么严重吗。


    艾利奥特回想电影剧情，明明最后JP牺牲了自己成全了桑尼的第一座冠军奖杯。


    “那桑尼，你和鲁本发生了什么？”男孩接着问，“是不是因为摩纳哥那次？”


    “你不是挺清楚的。”


    “可我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啊。”


    “自己Google去。”


    “我查了，什么也没查到。”艾利奥特托着下巴叹了口气，“网页上只说那次大奖赛你拿了杆位，但最后是他赢。”


    “……”桑尼沉默了。


    其实那场比赛，本应该是他的首个冠军。


    “——话说什么是杆位啊？”


    艾利奥特的弱智小问题一下把桑尼从某种情绪中拽了出来，用‘那种眼神’看向男孩。


    “你连什么是杆位都不知道还想拿世界冠军？”桑尼走过去，按住艾利奥特的头对准手册，“好好看好好学，不懂的再问我。”


    艾利奥特委屈：“我不是在问吗。”


    电影里根本没拍排位赛，直接就是正赛，这就导致目前主要知识都来自电影的艾利奥特有点摸不着头脑。


    桑尼：……


    “杆位就是——在排位赛里单圈成绩最快的车手，将在正赛中头名发车。”桑尼假笑，“现在你明白了，继续看，别烦我。”


    “…哦，知道了。”


    过了一会儿，眼看小孩又变得蔫巴巴，桑尼想了想说：“我可以告诉你那次摩纳哥发生了什么，但必须等你学完第一章。”


    艾利奥特眼睛瞬间亮了。


    “行！我学，不就是道路安全，我现在就学！”


    *


    事实证明，所有的学习困难都是因为缺乏根本动力。


    很快艾利奥特学完了手册第一章的安全知识……不过有多少进了脑子就不得而知了。


    桑尼信守承诺，告诉了他那年发生的事。


    “首先，你要知道，摩纳哥是一条很难超车的赛道，所以拿到杆位对后面的正赛非常重要。”


    艾利奥特点头：“然后呢？”


    “然后我拿了杆位，但是在回厂圈撞了墙，前翼碎一地，赛会出了红旗，排位赛直接结束。”桑尼说。


    他的话一点感情都没有，好像在描述别人的事。


    “就这样，排位结束接受采访的时候，鲁本指控我故意在最后撞车，毁了他的飞行圈。”


    “啊？”奥利奥特别惊讶，“但你不是故意的，对不对？”


    关于这个，桑尼没说。


    “而且后来那场比赛鲁本赢了，他是怎么赢的？”艾利奥特又问。


    “策略。”


    “策略能让不是杆位的车在摩纳哥翻盘？”


    “能。”


    而且他们两个出身不同，桑尼是普通家庭，塞万提斯是大财团，直接赞助了车队。而为了一些很复杂的原因，那年的摩纳哥站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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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糟，简直是内斗的巅峰。


    但这都已经过去了。


    艾利奥特似懂非懂，还想着继续问，桑尼赶紧换了个话头堵住男孩的问题：“下周F1会来纽博格林办，你想不想去看比赛？”


    “当然想！”艾利奥特差点跳起来，“你带我去吗？”


    “嗯。”


    艾利奥特欢呼：“好耶！”


    “但是这周末我要先去一趟科隆，你就留在这儿，我会给你约考试。”桑尼说。


    科隆？


    艾利奥特问：“你去科隆干什么？”


    “有点事做。”


    “哈！”艾利奥特抖抖眉毛嘲笑他：“你接私活儿是不是？我要告诉我哥！”


    桑尼轻飘飘看他一眼说：“你才算我的私活儿，而且你哥他知道，合同里有说我可以接外快，不耽误教你就行。”


    “耽误，怎么不耽误。”


    “你考试，我一天就回，什么也不影响。”


    艾利奥特眼珠转了转：“行，你可以去——但你要带我一起去。”


    桑尼：“哈？”


    “带我去带我去带我去吧！”艾利奥特围着他蹦蹦跳跳乞求道，“我保证不碍事，带我去吧带我去吧桑——尼——”


    好吵…


    桑尼被烦的没办法，无奈只好同意。


    “合同里只说我能接活儿，没说我能带你一起去接，所以你哥那边，你自己说去。”


    “放心吧！”艾利奥特眨了眨眼睛自信地说，“我哥什么都答应我的。”


    *


    然而事实并非如此。


    星期五上午，桑尼带艾利奥特坐飞机抵达科隆，刚下飞机艾利奥特的手机就尖叫起来。


    “艾利！！！！你怎么定位在科隆！！！”


    吉姆在听筒里慌得像艾利奥特被绑架了一样，桑尼看了小孩一眼，用口型问：你没跟你哥说啊。


    艾利奥特对他讨好一笑。


    是没说，你能把我怎么样？来都来了要把我送回去吗？


    桑尼白了他一眼，伸手轻轻在男孩后脑拍了一巴掌，警告说：“赶紧跟你哥说，不然我保证让他叫人把你绑回去。”


    艾利奥特打了个手势保证完成任务，然后在电话里哄了他哥一路。直到他和桑尼的计程车到达戴姆勒奔驰总部，才将将给他哥哄好。


    “去任何地方记得给我发消息，不要吃陌生人的东西，别离开桑尼，还有我们的暗号……”


    “知道了哥，不会有事的。我们到啦！过会儿给你发照片，爱你！”艾利奥特噼里啪啦说完挂掉电话。


    桑尼看着兄弟俩隔空交流，突然有种他俩不是德国人而是西班牙人或者南美人一样。


    “呀，怎么来这儿了。”艾利奥特抬头，才发现自己身边有个巨大的奔驰三叉星标。


    “怎么了？”


    “——没什么。”艾利奥特‘嘟’了一声，小声说：“有种投敌的感觉。”


    “哈！”


    还投敌。


    桑尼笑了，但还没等他笑话艾利奥特的反应，里面走出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


    “桑尼·海耶斯！欢迎，我是奥拉·卡列纽斯，戴姆勒集团主席，布朗和我们正在等你。”他带着职业微笑和桑尼握手。


    但紧接着男人注意到了旁边的金发男孩，并表现出惊讶：“这不是艾利奥特吗……”


    “你认识他？”这下轮到桑尼惊讶了，他看向艾利奥特，挑挑眉。


    不认识啊。


    艾利奥特比他还懵，满脸茫然，想不出在哪儿见过这位卡列纽斯。


    不过下一秒罗斯·布朗的出现打断了门口有些尴尬的局面。


    他和桑尼拥抱，握手，然后带他们走进大楼。


    刚转过弯，几人跟另一队人撞了个正着。


    “——舒米？”艾利奥特看清对面后忍不住跳了起来，“你怎么在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