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挖到猫泥巴石像了！


    白蟒顶着那金钵，兴奋地在河底来回游弋，粗壮的身躯搅得河水翻腾不息，刚被魔法烘干的猫毛瞬间又湿透了，滴滴答答地往下淌水。


    克洛伊恼火地甩了甩尾巴，几颗冰晶从尖端迸发，转眼间就将这段河面重新封冻。


    “咔嚓”一声轻响，一小块冰面被顶开，白蟒小心翼翼地探出半个脑袋，浮在冰窟窿边。它原本还不解猫为何生气，可一瞧见岸边那只毛发黏糊、狼狈不堪的黑猫，顿时心虚起来，脑袋又往下沉了沉，只留下一小片雪白的鳞片若隐若现。


    克洛伊不打算继续深入了，能看到寺庙还以为离栖云峰很近呢，实际上连三天都不一定能走到。


    但此刻它也不知要从何方返回，金眸子幽怨盯着白蟒，后者整个头都埋进水中，只露出浅浅的一层白。


    猫用魔法将自己烘干，转身便要离开，也不知道巨蟒抽什么疯，突然蹿到猫身后将它一顶，整只猫咻的一声腾空，在猫愤怒的目光下白蟒挥挥尾巴以示告别。


    克洛伊成一条抛物线掉进一小洞里，不断轱辘翻滚、旋转、碰撞、变形，终于到了底停下来。


    猫一整坨蜷缩在狭窄的洞里，好一会儿才打开身子抬起头，眼冒金星，四肢发软，它跟白蟒不共戴天！


    这通道笔直的一条，猫沿着往前走，这洞里甚至还有蘑菇，整整齐齐长在两根木头上，也不知道是哪只倒霉蛋搬进来的木头，不好好打扫给蘑菇霸占了。


    红的白的蓝的全都有。


    克洛伊歪头想了想，尾巴灵活地一卷，每种颜色的蘑菇都小心地摘了几朵。然后它叼着这些战利品，沿着幽深的通道晃晃悠悠地往前走。越往深处，光线越暗，它只得施展出一个小小的照明术，一团柔和的光晕在身前亮起，驱散了黑暗。它心里嘀咕，这通道究竟会通向哪里？


    莫约过了半小时，头顶隐隐约约听到了什么声音，还有人说话的声音。


    猫耳朵动了动，猜测不会出口在别人家里头吧？


    前方终于透出了微弱的天光，猫极其不适地闭上眼，舒缓突如其来的刺眼光线，一不小心打了个小盹儿，原地一趴睡着了。


    睡熟前似乎还听到了萧老爷子的说话声。


    它的头顶正是在做考古场地，只要不是在教室里的课程总是快乐的，学生也更难管理，不过萧老也不管太多，有人问他就指导，偶尔路过一下提个醒，学生倒是没出过乱子。


    出乱子的是猫啊！


    萧老爷子面不改色地回答学生的问题，心里倒是着急。


    中饭也没见得回来吃，就听人说跑去林子里了。


    也不是怕猫走丢，但那林子有什么他还是知道的，听人传里面有巨蟒呢！虽没人见过，可有人曾将蛇蜕带出来过，拿东西一量，比已经发现过的最大的蟒类还要粗上几倍。


    即便大多数人都认为是假的，但土生土长在这一块的人家还是会信的。


    旧巷的人也会信的。


    “挖到了！挖到了！”一个学生突然兴奋地大喊起来，顿时吸引了不少目光。几位考古工作人员也好奇地探头张望，更多的是围过来看热闹的同学。


    “挖到什么宝贝了？”


    “挖到一个猫泥巴石像！”那学生激动得手舞足蹈。


    学生们跟着“哇哦哇哦”起哄。


    萧老爷子狐疑，发掘工作还没深入到文化层，表土层里哪来的石像？他快步走过去，不看则，一看吓一跳的，眼角都抽了抽。那石像还动了呢！


    还甩了甩尾巴，抖落下一小块泥巴。


    学生唧哇乱叫：“活了活了！”


    萧老爷子狠狠敲打他一下：“丢不丢脸！以后别说是我教的！”


    那一坨泥巴猫睁开熟悉的金色瞳孔。


    萧老爷子心里一块大石终于落地，甚至有点想笑，但他强忍着，板起脸背着手，驱散了看热闹的学生。然后他弯下腰，一把将泥糊糊的猫拎了起来，径直朝正在认真做记录的陈年走去。


    “来，给它拍一张，”老爷子忍着笑意，对陈年说，“回头洗出来，正好给你老板瞧瞧。”


    陈年全神贯注投入中，被教授吓一跳，定睛一看，噗嗤笑得老大声了，彻底清醒的猫从老爷子手里挣脱，给陈年狠狠来了一脚，他干净的裤腿也印上了好几个梅花印。


    这一番剧烈动作，藏在毛发里的那些宝贝蘑菇噼里啪啦掉了一地，五彩斑斓地混杂在黄泥里，格外醒目。


    本来以为猫只是找了个洞睡觉，看样子还是去鬼混了，还带了群花蘑菇。


    “有毒吧？”陈年可不敢碰。


    萧老爷子问猫：“咱扔了吧？”


    克洛伊拒绝，才不管人嫌弃，一一卷住掉落的蘑菇，一眨眼不见了踪影。


    “别跑远了！等下要回去了！”


    猫尾巴出现在视野里摇摆一秒再次消失。


    萧老摇摇头。


    克洛伊用清洁术给自己清理干净，今天魔力消耗过度，回来后实在是困，找到萧老爷子的包往上一趴，又嫌里头的ccd硌猫，将其扯出来扔到一边，继续沉沉睡去。


    甚至被带回了萧家也无知无觉，散成一摊的蘑菇也被老爷子用袋子装起来放再一边。


    克洛伊是被麻雀们啄醒的，不远处的孔雀稍稍挪远些，屋顶飘出黑烟，伴随着熟悉的饭菜香。


    猫的意识渐渐回笼，第一眼就瞥见了旁边那个装着蘑菇的塑料袋。它伸了个懒腰，叼起袋子溜到院子角落，用小爪子扒拉出那几朵色彩斑斓的蘑菇。


    “啾啾！”麻雀们好奇地围过来。


    猫翻出小铁锹让麻雀们抓住，使唤它们在角落挖几个洞，而自己负责将不同颜色的蘑菇分类放进去，埋得严严实实。


    它也不知道这蘑菇能不能适应新生长环境，但这蘑菇长得很像巫师界的彩云菇，彩云菇是一种能制作魔力回复药剂的魔药，也是吃了能让普通人美容养生的食品。


    它想种点来研究研究。


    被指示的麻雀们吭哧吭哧挖洞，猫悠哉悠哉种菜，还嫌麻雀们的速度不够快。


    原本见到猫很高兴的鸟儿们瞬间不开心了。


    在萧家蹭了顿饭，克洛伊慢悠悠回家，万依似乎在跟谁通话，见到猫一把将它抱起来仔细检查，茂盛的毛发被翻来覆去，她在猫身上找到了好几处擦痕。


    猫瞅了瞅，自己的前爪上确实有几道细小的划痕


    电话那头似乎是三叔，万依督促他少去做些危险事让他早点回来，挂点电话，万依操心地给猫涂药。


    “你今天去哪了？沾了一身伤，不痛嘛？”


    没有任何感觉的猫直到药膏抹在身上才发觉刺痛，它打了个喷嚏。


    万依看它的眼神愈发不高兴了。


    猫一脸无辜。


    万依掏出体温计夹在猫后腿中，絮絮叨叨：“危险的事情不要去做，我会担心的。”


    猫重重点头。


    体温计被万依拿出来，一看，38.5度，没有发烧。


    她松了口气，把猫搂在怀里，拿起一本故事书轻声念起来。在温柔的声音中，克洛伊渐渐沉入梦乡。


    第二天猫还是发烧了。


    克洛伊睡得昏昏沉沉，梦里它一直被几具骷髅追逐，不论是遁进土里还是飞上天，只要一回头，那骷髅总在身后不远处。


    睡得极其不安稳，万依是被猫的动静闹醒的，她轻轻唤了几声，猫没醒来。


    她再次给猫测量体温，40.1度。


    万依有些慌乱，衣服都没换，抱着猫就出门，她打了电话给萧京墨，让他开车来，心里计算着自己一定也要考个驾照买辆车，不然紧急情况出门都不方便。


    怀里猫发出呓语，喉咙里传来咕噜咕噜的声音，第一次听到小一的声音，但这个情况并不值得高兴，万依更担心了。


    她想叫醒猫，却又怕影响到它的情绪。


    萧京墨开着车停到破院前，万依坐上车，窗外事物变化飞快，光线也越来越多，万依都开始想自己要不要搬家，旧巷离宠物医院太远了。


    她不断用毛巾擦拭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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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爪进行物理降温。


    “冷静一点。”萧京墨拧着眉头停在红灯前，他伸手快速摸了一把猫，温度高得发烫，绿灯一亮，他开车速度更快了。


    万依也被惯性狠狠往后带。


    现在轮到她说：“你冷静一点。”


    宠物医院有医生在，他重新给猫测量了次体温，40.5度，结果比万依测量的还要高！


    到了宠物医院，医生重新测量了体温——40.5度，比在家测的还要高。医生仔细检查了猫的眼睛、心跳，又轻轻按压它的腹部。


    “昨天猫有接触过什么吗？比如冷水或者不干净的环境？”医生问道。


    万依摇摇头，心里既担心又自责。


    “肺部有杂音，怀疑是呼吸道感染。先做个血常规确认一下。”


    看着猫被抱去抽血，万依紧张地握紧了手。萧京墨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无声地安慰着。


    检查结果很快出来了：细菌感染引起的炎症。医生给猫打了一针退烧药，又开了一些抗生素。


    萧京墨搂了搂万依的肩，也忧心忡忡地看着猫被医生抱走去抽血化验。


    结果是细菌引发的炎症。


    医生给猫打了一阵退烧针。


    万依心里自责，她下定决心要给猫安装监控，她知道奕芷会监控迩稚娇定位，那定位软件就装在电话手表里。


    猫也有一个，但因为太麻烦杯扔到了一边没用过。


    “不怪你，小一本莱就喜欢到处乱跑。”


    “嗯，所以我决定给它安装定位。”


    两人缴费取了药，天已经大亮，早过了上班时间。


    万依没心情去工作，干脆也给陈年放了假，剩下的工作其他人也能做，她待在家她守着猫醒，跟奕芷通话，学着将定位软件装到手表里，她做了个防水的小袋子，将ccd和手表塞进去，做完一切时间已经来到中午。


    梦里，那几具河底的森白骸骨仿佛摆脱了水的束缚，在无尽的黑暗中对他穷追不舍。任凭他施展悬浮咒飞向天际，或是用变形术隐匿身形，只要一回头，那空洞的眼窝总在不远处死死盯着他。


    他是被自己粗重的呼吸和剧烈的心跳惊醒的。睁开沉重的眼皮，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万依坐在书桌前的背影，窗外天光大亮，再看桌上的闹钟，竟然已经下午一点多了。万依没有去上班。


    紧接着，一阵剧烈的头痛和浑身酸痛如同潮水般淹没了他，他控制不住地连打了几个喷嚏，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竟然发烧了！


    自从成为巫师后克洛伊就再也没有生病过，魔力在体内流动会自动清除外来细菌病毒。


    掌握好恢复如初，外伤也不需要担心。


    但克洛伊现在发烧了，魔力似乎比没有排除掉外来细菌。


    他试图站起来，却四肢发软，眼前一花，晕乎乎地一头从软垫上栽倒在地，脑袋还不轻不重地磕在了旁边的凳子腿上。


    “小一！”


    万依被动静惊动，立刻转过身来，脸上写满了担忧和一丝未消的余怒。


    知道万依生气了，猫摆出最乖巧的姿态，主动伸出前腿配合万依量体温，忍着喉咙的干痛和药片的苦涩，乖乖把药吞了下去，然后老实地蜷回垫子里，只露出一双因为发烧而显得水汪汪的金色眼睛，小心翼翼地观察着万依的脸色。


    万依将小袋子打开给它展示：“以后出门你要带上这个小包，手表装了定位，可以让妈妈知道你在哪。”


    猫蔫蔫的，认真点头。


    万依回到正题：“你昨天下了水？”


    猫垂耳，微微点头。


    “我问了萧爷爷，你跟着去郊区的工地了，我记得那附近没有湖泊池子。”


    猫心虚目移。


    “你跑到那片未开发的林子里去了？”


    猫试探地点头。


    它的屁股被拍了十下。


    整只猫僵在原地，耳朵耷拉下来，尾巴也无精打采地卷缩起来，金色的瞳孔里充满了震惊和委屈。


    这是万依第一次体罚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