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田野实践


    康家大门吱呀一声打开，第一个冲进去的是兔子，它看到了什么！


    兔毛！


    哦不，它可爱的妹妹！


    它娇小的妹妹！


    它……


    庞然大物被困在笼子里，它转过身体，乌溜溜的眼珠子定定看着兔哥好几秒，肉眼可见的变得开心。


    兔子僵在原地，抬着脑袋一眨不眨盯着面前的庞然大物，毛茸茸的一大坨，是它的十倍大！


    它在这坨不明物体身上嗅到了妹妹的气味。


    果然，妹妹被它吃了么！


    它的妹妹在这坨巨物肚子呼叫，它听到对方在呼唤自己！


    克洛伊：……猫翻了个白眼，不想搭理这只白痴。


    康松柏适时将兔笼子打开。


    兔妹跑出笼子，哥不断后退。


    听着庞然大物喊自己哥哥，兔哥埋进沙发缝隙里不肯面对现实。


    反倒是兔妹妹去安慰她那个娇小还暴脾气的哥哥。


    兔兄妹心心相依，看得康松柏一脸不解，韩宁凭他对猫的了解，大胆发表自己的见解：“它们肯定是亲戚啦！兔姑姑和它的小侄子？你抓走了它的亲人，小一带兔子来找亲人，合理！”


    克洛伊没绷住，笑得从桌上掉到地上，随着它一起掉下来的还有康家的全家福，黑发男子和金发女子并肩站立，中间是一金发小男孩。


    咦？猫愣了下，不等它想，便被韩宁的动静吸引了去。相框被抗松柏捡起，藏在了柜子里。


    娇小的兔子先生身怀怪力，一脚踹倒口无遮掩的小孩，它站在韩宁的胸口上俯视他，兔妹妹作小鸟依人状缠来。


    俨然霸道兔总和它的小娇妻。


    自我脑补成功的兔哥顷刻间接受了体型变大的妹妹。


    兔妹不小心被偷猎者抓住，一起卖进了花鸟市场，兔哥寻着气味抵达时，妹妹又被刚搬家来旧巷的康远航买下来，给康松柏作伴。


    好久不见，这会儿两只亲密无间，人和猫都插不进去。


    猫还以为兔妹会跟它哥一样身负怪力，不过身体巨大也是一种怪象，以往猫在林子里抓到的兔子没一只这样怪异。


    但兔哥分明说它们是上土生土长在旧巷森林里的。


    猫没深想。


    它注意到康远航进了房间迟迟不出来，猫好奇心作祟想进去看看，只是想法刚萌生男人便出来了，他跃过猫走了几步，陡然转身回来抱起猫一起走进厨房。


    猫没由来地感到奇怪。


    男人从房间出来后对它几乎是寸步不离，去哪都要带着，习惯给萧老爷子打下手的猫也是在康远航需要调味料时精准将其找到递过去，男人镜片后的眼睛冒出奇异的光。


    “你真的好聪明。”


    这话猫听过很多遍了。


    它可是天才巫师！能不聪明吗！


    在分盘装配食物后，康远航的常识会回大脑：“猫能吃人类食物吗？”


    猫肯定点头。


    “那只兔子呢？”


    猫迟疑一会儿，也点头。


    “你们旧巷的动物是真奇怪。”


    康远航也挺奇怪，两小孩和两只兔子要把客厅闹翻天，他也只是跟在屁股后面慢慢收拾，


    一直到韩先生骑着小电驴来接儿子，准备将猫也接回去，克洛伊终于看到一脸麻木的男人终于露出松懈的表情。


    至于兔哥。


    它想跟妹妹带一块儿，但兔妹可不愿意离开，它住在这里很舒服，衣来张手饭来张口，不用担心天敌，也不怕冷热。


    等同于在说跟哥哥在一起生活很难受。


    深受打击的兔哥被猫带了回家。


    万依拎猫带兔回家不到一分钟，楼下秦老师的狮吼功重现破院。


    猫将自己从没睡过的软垫借给兔哥用，又推着兔哥进浴室，万依面无表情地将两只毛茸茸一起洗了烘干。


    克洛伊打开烘干机，将睡着的兔子送到软垫上，独自去找盘腿坐在沙发上的万依。


    它乖巧蹲坐在女人面前，万依无动于衷。


    嗯？


    猫拍拍她的膝盖，抬头，万依叹了口气。


    猫站在她的膝盖上用前肢捧住万依的脸。


    万依也反过来捧住猫的脸，深情严肃：“小一，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没告诉我。”


    克洛伊迷茫。


    “小一你看着自己的尾巴仔细想想。”


    猫被放在沙发上，尾巴被人拎到眼睛前，垂下的那截挂在空中晃荡，某种本能呼之欲出，猫强忍下来。


    猫想不起来有什么事，眨巴大眼睛一脸无辜。


    “禁止撒娇。”万依将假玉韘取下来，“想起来了吗？”


    克洛伊眨眨眼，原来是说万老三呀。


    猫点头。


    “我知道在小一心里，三叔不重要，但是对于妈妈而言，是仅剩的家人了。”


    猫垂头沉默。


    心里隐约不服。


    “为什么要深入到事件里去呢。”万依捂住脸，过了好久好久，久到保持不动的猫屁股隐隐发麻。


    “抱歉哦小一，我把气撒到你身上了，本来就是三叔的错。”万依似乎冷静下来，坐起身，怀里的手机掉在沙发上，猫看到了无数个打给万老三的未接电话。


    她想将猫抱进怀里，被猫偏头闪开。


    万依愣在原地。


    自从把这里当成家后，这是它第一次躲开万依的手，猫跳至她的肩膀，学着样子轻拍她的脑袋做安慰。


    万依想笑：“小一真温柔。”她只是这么说，心里却慌乱起来。


    小一明明就在身边。


    她很快镇定下来，抱起猫走进卧室，克洛伊闭上眼假寐，等到万依睡着，它从被窝里爬出来，蹲坐在客厅窗台上，它有几天没带新鲜花朵回家，瓷瓶却没插着枯萎的花，上面放着一逗猫棒。


    是猫从没碰过的玩具。


    也是克洛伊两辈子加起来拥有的第一个玩具。


    它抬头望月，看起来似乎和巫师世界的月亮并无二样，只是巫师世界的月亮是由最浓密最强大的魔力构成的，和环绕在地球上的月球不一样。


    猫的金色眸子泛着光，克洛伊有时候也会想，巫师界的双亲是否会发现他们的小儿子已经死去了呢？


    它会羡慕，羡慕每个人都有温暖的家庭。


    这时候克洛伊总会在心里说，它现在有万依。有归处。


    它在这里得到了很多上辈子得不到的，多的是人宠它喜欢它。


    它不知餍足。万依说的话就像根刺，猫很敏感，尖锐的小刺轻轻一碰就疼。


    猫不算家人吗？


    不同颜色的小球环绕自身，炸成一朵朵漂亮的小花，这是克洛伊经常用来哄自己的魔法之一。


    却有几个小球飘进瓷瓶不肯出来，克洛伊也不介意，魔法继续变着花样玩，惊醒了睡着的兔子，一蹦一跳来到猫身边，猫尾巴即使扶住瓷瓶让其免遭粉身碎骨之灾。


    兔子让它看墙上。


    那儿挂了副全家福，万依爷爷奶奶到万依三代人都在上面，现在却有了细微的变化。


    小万依怀中抱了只黑色小猫。


    全家福不是画，是刺绣，猫也是刺绣上去的。


    知道猫在想什么的兔哥没忍住超猫狠狠一踹，居然真的将猫踹下了窗台。


    兔哥被自己吓了一跳，激动得崩得老高，一头撞到窗户顶部，跟着一起从窗台掉下去。


    这可是三楼。


    毫发无伤的猫一个优雅转身，稳稳接住高空来物。


    兔子继续发表自己的见解，万依只是想让猫将其他万家人也当成家人。


    从没这样想过的猫在爬墙上三楼过程中差点打滑跌落。


    它怪兔哥在讲鬼话！


    猫将兔子和它的垫子一起扔进卧室床脚，而它重新爬回枕头上。


    它往万依脖颈上挂上一根吊坠，吊坠是由不知名材质做成的彩虹。


    精致，还泛着流光。


    起的大早的万依悄悄下床，窗台上的百合花沾上些早晨的露珠，万依打算在瓷瓶里装上水，将花取出，几个小球飞出来爆炸成小猫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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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体态。


    她捂嘴轻笑，竟一点也不觉得奇怪。


    她拿着瓷瓶转身进洗手间，彩色的光从镜子折射到眼底，她惊异了好一会儿，欣赏了好一会儿才继续给瓷瓶装水倒入保鲜剂。


    她进卧室在猫的额头上留下轻轻一吻。


    没过多久，是公鸡响彻云霄，韩宁的早读声和隔壁的犬吠满院飞，兔子第一次体验极致叫醒服务，给吵得发晕。


    于是它去吵沉睡不醒的猫。


    猫起床去给万依打下手蒸早餐，主要是猫负责蒸包子，万依负责热牛奶，兔子负责端盘。


    楼下小屁孩被秦老师赶出家门，兔子搭上韩宁的顺丰车，打算等他放一起学去看妹妹。


    猫被陈年带去学校上课，猫本来是这么想的。


    直到它被带上驶向远方的大巴车，陈年一脸歉意：“抱歉小一，我忘记今天要去田野实践了。”


    田野实践？


    猫的重点转移。


    大巴似乎开出了校区。


    萧老爷子坐在最前方，猫踩着一个个椅子靠背跳过去，老爷子正在找晕车药，刚好被过来的猫一脚踩住。


    “嘿！你这坏猫怎么也在车上？”


    那就要问问你的好学生咯，猫尾巴笔直指着陈年，陈年不自在地坐到左边位置，猫尾巴跟装了雷达一样偏移一点角度，依旧直直指向对方。


    “你别踩着了，我要吃晕车药。”


    克洛伊赶忙让开，想起什么，打开脖子上的ccd，镜头刚对准，大巴一个急刹车，只听得砰的一声，猫赶忙去看老爷子，后者无事发生，猫看向地面。


    坐在最后一排最中间的还没系安全带的陈年以叩拜的姿势，头朝地跪在萧老爷子脚边。


    ccd的录像模式已然打开。


    掌声响起。


    口哨声也响起。


    笑声和拍照的声音最后响起。


    萧老爷子强忍笑意：“不用行此等大礼，还没过年呢。过年我给你包个大红包。”


    车内哄堂大笑。


    枯燥无聊的坐车时间也逐渐生动活泼起来，萧老爷子乐呵呵听着。


    这将是他带的最后一次田野实践课，这个学期结束就真的不会再教书了。


    猫想到了万依和万老三，试探行露出尾巴上的玉韘。


    萧老爷子正了正神色，叹气：“我知道啊。”去都去了还能怎样呢？


    所有人都在担心万老三萧老四的行程，这更让猫好奇了。


    猫回头夺走陈年包里的早餐递给老爷子以做安慰。


    仅半小时左右的时间，大巴抵达目的地停止前进。


    这里是座小遗址，负责的团队老早就开工了，有人跑来跟老爷子寒暄，见萧老爷子正在同学生们将规矩细则，便止步，猫从人缝中挤出去，迎年和他撞上。


    人仰马翻，但猫没摔。


    克洛伊晃晃尾巴，它所在地土地被翻开，土壤分成一块又一块，下过雨，所以土地泥泞。


    猫打量四周，这里远离市区，背后是一座小镇，面前隔着绵延不绝的大山，远远能看见高峰上被云雾遮眼的寺庙。


    那好像是迩稚家。


    猫钻进林子里。它在思考这里是否能直通寺庙那座山，没有道路会影响人行动，但不会影响猫。


    最外层的林子还有人行动的痕迹，再往里深入十来米，一张巨大的木栅栏阻碍了前进的步伐，顺着木栅栏往左右两边看，全不见尽头。


    猫绕着走了会儿，终于看到木栅栏上挂着一警示牌子：内有蟒蛇，怕死止步。


    再下面是：爱护森林，人人有责。


    再再下面是：放火烧山，十年起步。


    最下面是：禁止猎补野生动物。


    猫沉默了下，又顺着走了百米，遇见到了四个练顺序都摆放一至的四个警示牌。


    里面森林可见一般了。


    好奇是猫的天性。探知是巫师的天性。


    猫闯进去了。


    没有人开拓的森林寸步难行，植物密切缠绕，明明不同种类，也能长得不分你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