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在天上跑


    “你看我就说你需要一位安保人员嘛。”李片帆唏嘘一声，满是惋惜。


    “确实，重新造一批假的也很费时间。”萧京墨认真点头，沉思道，他没错过对方脸上一闪而过的愣神。


    “……宋叔要看受守拙斋，肯定自顾不暇。”


    猫似乎听到门后传来了宋昭言的冷哼。


    对于他们的对话猫一点兴趣也无，径自绕到拱门，突然察觉一道嫉妒的目光，猛然回头，三人依旧在欢快畅谈，毫无可疑痕迹。


    但这一定不是错觉。


    克洛伊不相信李片帆，这种人连母亲都会欺骗，它也不理解萧京墨为什么要跟这样的人交好，万一带坏了万依怎么办，恨屋及乌的猫连带着萧京墨也看不爽了。


    尾巴一拍地，惊起一颗石子，朝萧京墨狠狠砸去，破风声贯穿路径，男人稍微一偏头，石子的目标被动改为李片帆。


    只听得哎哟一声，人家额头正中心缓慢长包，圆润又通红。


    宋昭言笑了声，推门而出，所有人的目光又放到他身上，看起来年轻的老男人抱起猫朝李片帆点头示意，摇头晃脑回到守拙斋，哼小曲自得其乐。


    “噢，对了，万依你别聊太久，要吃中饭了。京墨，我只准备了两人一猫的份量，你跟朋友出去吃吧。”


    突然失去午餐的萧京墨一梗：“……”


    回守拙斋后万依先是去换了套衣服，先前那套在暗室被猫踩脏了。猫自然不可能没发现，骤然心虚，用魔法给自己弄干净，以免将新衣服也弄脏。


    它扒拉完专属于自己的小碗，又去抢宋昭言的，吃得小肚子圆鼓鼓的才反思自己是不是吃太多了。


    宋昭言盯着猫看，突然来了一句：“狗改不了吃屎。”


    克洛伊震怒，化身为疯猫将人挠得体无完肤直呼求饶，宋昭言认错：“我不是说你，祖宗耶！”


    猫灵活躲过人类的手跳到杏树上趴下，扒拉出一条虫子扔宋昭言头上。


    万依对此视而不见，淡定地喝口茶，赞同叔的话：“本性难移，我们小一本质上也是个调皮蛋呢。”


    克洛伊盘着身子睁开一只眼朝万依投去不满。


    “晚些时候去乔奶奶家蹭饭，小一你去报餐。”


    猫尾巴甩甩，表示自己听到了。它眺望隔壁，萧京墨那张虚伪的笑容格外刺眼，但更让猫觉得厌恶的是他对面那张谄媚的脸。


    两人终是没有一同去吃饭，萧京墨把人送走，一脸疲惫地过来，前脚刚来，后脚请来的清洁服务人员就到了，不过猫看到了个眼熟的人。


    一眼扫去，果然外面街道停放自行车的地方还锁了条狗。狗的旁边还有个陈年。


    猫伸个懒腰跳到墙上，一路沿着墙来到拱门边蹲坐下，清洁服务一共五个人，领头的在讲述分工，张知乐在后排打盹，厚重的黑眼圈挂在脸上。


    最近频繁做实验，回到家还要遛狗，休息时间完全不够，不过大半夜遛狗有个好处，不用担心吓到大量路人，虽然还有少量路人的存在。


    干清洁也是为了赚生活费，头一点一点疯狂钓鱼的仁兄突然挨了一下，疼得他清醒过来，一抬头，眼熟的猫。


    “oi，小一啊。”


    猫摇摇尾巴，领头的已经停止说话，一声令下所有人士气高涨向店铺，势要将其打扫得一点灰尘都不落，谁让雇主给得多。


    “小一我要去工作了，最近荷包紧，下回儿给你买章鱼小丸子吃啊。”


    克洛伊看向二哈，动物的直觉让狗机警起来，站直身子左顾右盼，它闻到了熟悉的气味，但同时不安与危机感同时升起。


    影子从上笼过头顶，背上一重，敏感的狗刚要大叫，却不想嘴巴被捆得严实张不开，只能呜呜咽咽。


    陈年顶着猫的目光将空袋子展开：“已经没有了。”


    身下的狗激动摇尾巴，身上的狗链哐当作响，克洛伊一顿，瞅着散发银光的巨大刚链，又抬抓冒爪尖比划下，是它不能划开的程度。


    陈年哈哈大笑：“这是学长特意打造的，你划不开，牡蛎牡蛎~”


    猫突然觉得这顶红毛尤为碍眼。


    激动的狗蜷起尾巴，怯怯看猫，在猫跳到陈年肩膀上那一刻，飞奔了出去。链子另一头的陈年猝不及防被扯出去老远，幸好猫敏锐，跳回狗背上，犹如泰山压顶，二哈一动不动。


    陈年沉默。


    陈年气喘吁吁，脆皮大学生摇摇晃晃，大脑一时间血液供应不上，眼前漆黑就要奔向大马路，被一股无形的力硬生生转了向，一头撞入别人怀里。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李片帆。


    “抱歉抱歉。”


    “没事。”李片帆看了猫几秒，摇摇头，转身离开。


    盯着他离开的方向，猫陷入深思，这人不是早就走了吗？


    猫夺走陈年手中狗绳的另一侧，拍拍二哈的头，听懂指使的大白狗激发古老雪橇犬的基因，一边嗅嗅一边尾随，行迹隐秘，让人无法察觉。


    陈年摸不着头脑，但也亦步亦趋小心翼翼跟上。


    它们始终保持着对方看不到自己，但自己一定能知道对面方位的距离，这让其他人看了很奇怪，红毛抱着猫，猫拽着狗绳，二哈老老实实走。


    主要是二哈跟往常亢奋的样子截然不同，深受其害的人们尤为惊讶。


    再即将拐进胡同时猫拉绳刹狗，二哈嗷嗷乱叫，想要制止已经来不及了。


    李片帆站在一群大汉身后，神色复杂地看着一猫一狗一人，他的身边还站着为斯斯文文的秀气女子。


    长相可爱的女生说话声音却气势逼人，她问李片帆：“你带过来的尾巴？”


    李片帆看着眼熟的猫，一言难尽。


    陈年讪讪抬手抱拳：“各位英雄好汉有事好商量，我遛狗路过。”


    说着踹了一脚狗屁股，二哈嗷的一声，拖着尖叫的人飞出去好远。


    “别愣着，追。”女生一声令下，贴了满头q版贴纸的壮汉们一个个凶神恶煞，相继跑出。


    要跑断腿的陈年无能狂怒，欲哭无泪，谁想被一群壮汉撵着跑，不，谁想被狗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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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着跑！他宁愿去跟壮汉一对一。


    然而身后的男人们却突然止步，跟高进宝一个类型的娃娃脸壮汉喊了几个人回去，万一是调虎离山就不好了，剩下几个跟着他继续追，一扭头，却不见目标人影。


    “人呢？”


    几个人各有各的回答。


    “左边。”


    “中间。”


    “天，天上？”


    “……”娃娃脸壮汉嘴角抽搐，张了张嘴，恨铁不成钢地踹了一脚最后说话的那人，“你给老子去天上跑跑？”


    “到底在哪边！”


    “左边！”


    “中间！”


    真的看到人在天上跑的小弟有苦说不出。


    实则不然，都是猫在搞鬼，一个简单的幻术，让他们看到不同的场景，也就导致大家的回答不一样。


    甚至连二哈和陈年也中了幻术，加上透明桥，其实他们真的在天上飞，只是看起来像在地面跑。


    兜兜转转绕回古董铺子，陈年哪也不去了，二哈也跑累了，一人一狗相互搀扶，倒坐在地气喘吁吁，干完兼职的张知乐感激涕零：“好兄弟！谢谢你帮我遛狗！”


    “都怪该死的猫。”陈年低头，黑猫老老实实缩在自己怀里，睡得老香了！


    “靠了。”感觉一拳砸在了棉花上，红毛还是减小音量，对张知乐说，“我要狠狠宰你一顿。”


    干了一笔大的，张知乐也很爽快：“行啊，你想吃什么？”


    “新荣记。”


    “……”


    “……”


    “梦里什么都有。”


    猫醒来时发现自己在宋昭言做的猫窝里，它终于能派上用场，这让宋昭言心满意足。


    克洛伊一瞅时间，下午五点半，它莫约睡了四个小时，还没去乔奶奶那报餐呢，它跑进万依工作室，各种工具摊在地上，无从下脚，不过难不倒猫。


    猫轻轻一跃，万依提前伸手，克洛伊卷住她手里的小荷包在墙壁借力一灯，在空中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体，落在起跳处。


    万依故鼓掌。


    本质上才活了十五年的克洛伊面对这样夸赞是毫无抵抗力的，欣欣然脚步也飘逸了。


    目击一切的萧京墨勾起一抹愉悦的笑，他似乎发现了猫的弱点？


    猫去报餐了，万依还邀请了陈年与张知乐，萧老爷子理所当然地跑来隔壁准备大展身手，两老人为了“这道菜我来做”而争执不下。


    猴哥儿跟着猫离开战场，不过它发现了个怪事，往常缩头缩脑不敢出来的蛇居然缠上了猫，一副恨不得长它身上一辈子不下来的模样。


    猴哥大为震惊，将蛇迷得神魂颠倒的猫！


    来到菜市场，猫当然没有进去，门口卖水产的会帮它代购，只要告诉他在哪吃饭，几个人，他便会将一切处理妥当。


    老爷爷举着用水在干水泥地面上分别写下：万，顾，乔三字，又从1-10写下数字，很快掌握清楚，他忍不住夸赞：“小一是世界上最聪敏的猫！”


    黑猫愉悦地眯起眼睛。